第1940章 裝備,得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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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陳沂南站在邰先生麵前,心裏很慌。
    說實在的,要不是老陳說他被扣在了17軍,陳沂南是不大願意來找邰先生遞話的。
    葉安然把邰先生惹急了。
    那挨罵的人是他們。
    葉安然那孫子又聽不見。
    就這,邰先生都想給葉安然安排個謀逆罪。
    這年頭,“謀逆罪”三個字不管頂在誰頭上,都夠他喝一壺的。
    可是,邰先生偏偏找了一個頭硬的。
    葉安然來電報的意思很明確。
    撥款!
    否則,不幹了!
    以後東北野戰軍和山城防務部、長官部再無瓜葛。
    他也不再扯什麽青天白日旗。
    雖然。
    現在也沒見葉安然的部隊打仗的時候扯過青天白日旗。
    但。
    東北野戰軍此刻屯兵滬城,可是給山城那邊長了不少臉麵。
    邰先生一臉嚴肅。
    對葉安然更是恨得牙癢癢。
    蹙眉抬頭看著陳沂南,“他川軍損失一個旅,老子賠他一個軍。”
    “他竟然還找我要一千萬?!”
    “他拿我當什麽?當銀行嗎?!”
    邰先生說到最後猛地一拍桌子,“他那個川軍旅,換老子一個德械精英部隊,他哪裏不劃算了?!”
    “我第17軍的那些德械裝備,和坦克,都不止一千萬!!”
    感受到邰先生的憤怒,陳沂南隻是低頭不語。
    葉安然那個孫悟空闖的禍,他一個軍法處的處長是真的平息不了。
    這事兒,要想平息,得找馬近山。
    可馬近山和葉安然一比,他們倆有一個省油的燈嗎?
    邰先生一怒之下,“你給葉安然打電話。”
    “我那些德械裝備,都不止一千萬!”
    “他憑什麽,再管我要一千萬?!”
    “不給!”
    “我看看他敢怎麽樣!”
    …
    陳沂南恭恭敬敬地點點頭:“是。”
    他轉身準備走的時候,邰先生道:“就用我的電話打給他!”
    “是。”
    陳沂南走到辦公桌的一角,拿起台燈旁邊的黑色電話機,撥通了話務局電話,很快,電話轉到第17軍軍部。
    陳助理接聽電話之後把電話遞給了葉安然。
    陳沂南把特派員的原話轉告葉安然,並請他放了陳助理和代助。
    結果。
    葉安然拒絕了他。
    不等陳沂南再說些什麽,葉安然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陳沂南碰了個釘子。
    他放下電話轉身看著邰先生。
    “葉安然說第17軍的裝備過於落後,不配裝備東北野戰軍。”
    “他現在已經將第17軍全軍的德械裝備轉給了王兆麟、秦福賢兩位將軍的部隊。”
    陳沂南咽了咽口水,“他還說……”
    說到這裏時,陳沂南心裏一頓,抬頭觀察著邰先生的眉宇五官,確定他情緒相當穩定之後說:“他還說,請山城長官部按照第17軍德械裝備買入價格的八成,把轉給王兆麟、秦福賢兩位將軍的武器裝備款給結了。”
    ???
    邰先生愣住。
    他噌一聲站起來。
    抓起桌子旁邊的台燈狠狠地砸地上。
    “混賬東西!!”
    “第17軍的裝備款是防務部付過錢的!”
    “他憑什麽找老子要錢?!”
    “他哪怕是看不上老子的裝備,也應該把裝備歸還防務部!!”
    “他這畜生!!”
    “他這是倒賣軍火!!”
    …
    額~
    陳沂南倒吸口涼氣。
    往後挪了挪腳步。
    碎掉的台燈玻璃渣,容易紮腳。
    剛剛給人家定了個謀逆罪。
    現在又定了一個倒賣軍火。
    他作為一個懂法律的,軍事法庭的大法官,憲兵總隊的司令,這兩條罪名,隨便單拎出來一個,那都夠得上槍斃的。
    邰先生真狠。
    他壓根就沒有想讓葉安然活著。
    陳沂南依舊低著頭。
    陳助理不在。
    隻能先頂著“雷”,開導開導邰先生,“邰先生。”
    “今日來看,東北野戰軍的確今非昔比。”
    “如今鬼子屯兵滬城,與我軍大戰在即,若我們與葉安然關係鬧僵,他真有可能對外宣布四省自治。”
    “若真如此,山城有可能會失去民心。”
    “一旦成讖,我們得不償失。”
    …
    邰先生:……
    他額頭間的皺紋擰成了波浪。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從孫部長那裏借的貸款,別說利息,本金他都沒還過。
    現在。
    拿著防務部買的裝備,轉給防務部的部隊,他竟然還從裏麵要錢!!
    他葉安然是掉進錢眼裏了。
    …
    邰先生覺得是時候離開滬城了。
    他怕在滬城多待一天,少活十年。
    最可怕的不是鬼子。
    是葉安然!
    他猶豫幾秒之後看向陳沂南,“那你的意思是?”
    陳沂南連忙道:“全憑特派員定奪。”
    “卑職隻是說一下內心的想法。”
    “也許,是卑職多慮了。”
    陳沂南覺得背後直冒涼風。
    他覺得陳助理那個工作是真的不好幹。
    陳沂南恐怕邰先生覺得這裏麵的事情,和他有關係。
    沒拿過葉安然的一分錢。
    吃東北野戰軍一個饅頭,陳沂南都覺得心中有些隱隱不安。
    說這麽多隻是希望能夠引起特派員的重視。
    陳沂南好怕他給自己定性一個葉安然的黨羽。
    …
    邰先生猶豫片刻。
    身為一個有些頭腦的專員,他倒並非分不出個好壞。
    沉思數秒之後,邰先生沉聲道:“既如此,給孔淵打電話,讓他帶錢飛來滬城。”
    “是。”
    陳沂南走到電話前。
    準備撥電話的時候,邰先生道:“讓他另派他人送來就好了。”
    陳沂南微微一怔。
    他不解道:“邰先生,為什麽不讓孔行長親自來呢?”
    “唉!”
    邰先生重重的歎了口氣。
    “他和葉安然有不共戴天之仇。”
    “啊?”陳沂南倒抽一口冷氣,“還有這麽一段曆史?”
    “嗬!”邰先生冷喝,“葉安然從老孔那裏貸的款,一分沒還。”
    “第54師師長孔維佳,老孔的至親,在戰場上被葉安然以通敵的罪名執行死刑了。”
    “就別讓老孔來受這個窩囊氣了。”
    “也別告訴他,這錢是給誰的。”
    …
    陳沂南連忙點頭回應道:“是。”
    他隨即撥通了話務局的電話,並要求轉山城。
    邰先生靠著椅背。
    總有一天。
    新賬舊賬,會和他一塊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