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兒子被老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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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今天出去找活了,在糧庫找到了活。因為秋收了,糧庫開始收糧了,所以每年這個季節糧庫都要招工,收糧入庫、曬糧、做囤。在糧庫打工有兩個好處,一是工資高,每天的日工資13塊錢,如果做囤就計件。二是時間可能會久,就是可能會幹幾個月,這一點是燕子最高興的,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中午,正在廚房裏做飯的燕子隔著窗子看到兒子低著頭走進院子,今天和往常不一樣幾乎是飛進院子。燕子就覺得奇怪,兒子到了廚房門口,燕子邊炒菜邊問兒子:“今天怎麽蔫了?是不是被老師批評了?”
    沒有回答,燕子回過頭一眼就看見在兒子胸前裸露部分都是青紫色的,還伴有被指甲嚴重抓傷劃過的痕跡,很明顯是被捶打和撓過所致。臉頰紅腫,有明顯的被扇過而且不止是一巴掌而留下的手掌印。一隻眼眶也有紅腫到看不見眼球,另一隻眼睛裏也嚴重充血。
    燕子放下正在炒的菜,拉過兒子淚水模糊了眼睛。聲音顫抖且哽咽著問:“這是怎麽了?誰打的啊?怎麽這麽狠啊?”
    燕子的手在發抖,想去摸兒子的胸口,又怕碰到傷口兒子痛。燕子的心很痛很痛,在滴血。
    “媽媽,這還有。”琦兒撩起寬鬆的半袖校服讓燕子看,不看還好,這一看燕子就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一樣,幾乎暈倒。琦兒趕緊上前扶住險些暈倒的媽媽:“媽。你怎麽了?”
    琦兒的左胳膊內側被掐的大片淤青,已經擰成了一個紫疙瘩,皮膚破損,露出皮膚下的細膩的肉色,也有血跡滲出,現在已經血肉模糊。右胳膊內側更慘,也許傷的有些久,血肉模糊到衣袖和血肉粘在一起而結痂。嚴重不敢撩衣服,因為衣服和血肉已經成為一體了。燕子扶住牆挺了一下,然後淚眼婆娑地說:
    “這是誰幹的啊?你是怎麽得罪人家的啊?讓人家這麽狠的打啊?”燕子聲淚俱下,泣不成聲。燕子的心疼得象被人撕成了碎片,扔到地上又用腳去踐踏一樣,燕子看著兒子的傷撕心裂肺的痛。這種痛是和父親去世的時候的感覺是一樣的,撕心裂肺。
    燕子有點歇斯底裏地喊:“到底是誰啊?是你爸嗎?你說啊,到底是誰啊?”
    琦兒膽怯地小聲說:“是陳老師。”
    “你胡說。老師會把你打成這樣?”燕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媽媽,是真的。”
    燕子擦了一下淚水,拉著兒子出了門。她要去找學校,找校長,找老師。她要問問老師:這是為什麽?憑什麽?這是教育嗎?這是一下兩下打的嗎?要打死我們嗎?燕子要問個明白。
    路上燕子遇到一個瘦瘦的小女孩,是琦兒的同學,看到琦兒打著招呼:
    “王琦,吃飯了嗎?還疼嗎?老師是不是變態啊?太缺德了,我們都喊了不要打了,可老師好像瘋了一樣,越打越狠。”
    “你知道為什麽嗎?怎麽會打成這樣啊?打了多久啊?”燕子問女孩。
    “上早自習的時候,老師檢查作業,有三個人沒有交作業。老師就生氣了,就打了王琦。”女孩子看著燕子氣氛地說。
    “三個人都打了嗎?”燕子為了不嚇著女孩,輕聲問。
    女孩搖搖頭說:“沒有。”
    燕子很納悶問:“為什麽?都有誰沒有交作業。”
    “有姚航和馬立威。”
    “哦。”燕子明白了。她在想:姚航是這裏的一個領導家的孩子,馬立威是學校教導主任家的孩子。很明顯琦兒是最沒有家庭背景、沒有錢的普通人家的孩子,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嘛。可是,打兩下也就算了,幹嗎打成這個樣子啊?想打死我們啊?
    這時那個女孩又說:“後來是宋超喊了一聲老師才住手的。”
    燕子越想越氣,路上一個好心人告訴燕子:“你快去給孩子拍張照片,怕她以後不承認。”
    燕子領兒子剛剛走出照相館,李黎上學路過這裏,李黎意思琦兒同學,見證了老師的毒手的,看到燕子和琦兒就迎上來說:“阿姨,我們老師可變態啊。掐王琦胳膊的時候,擰了一圈又一圈的。王婷婷都說了‘老師別打了,我都看不下去了。’老師都沒有停下來。”
    “哎呦,陳老師打人可狠了,專門掐胳膊裏麵,教師胳肢窩裏麵,老疼了。”
    .
    “她打的時候,王琦哭她還不讓,一邊罵王琦一邊喊:不許哭!一邊扇王琦的嘴巴,扇了好幾個呢。”
    這時候,上班的上學的人也陸陸續續路過照相館門口,嚴燕子在這裏等著快洗照片。
    又一個孩子過來說:“她打完以後知道打壞了也不讓去醫務室上藥,還讓王琦罰站,也不讓上廁所。”
    “對,王琦就是太老實,宋超說:如果是他早把她打倒了,小jb個子,一把啦一個跟頭。”
    燕子聽著聽著,淚水一直沒有停止過,心也一直在流血一樣的疼。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場麵:在教室裏一個穿著六公分高的、十分凶狠的矮矮的女老師,暴跳如雷地邊吼邊捶打著琦兒裸露的前胸,頃刻間琦兒的前胸就留下了一道道被指甲劃破的、帶血的傷痕,女教師仍然沒有住手。又用雙手掐住琦兒的左右兩隻胳膊內側,一圈一圈地擰著,血漸漸地從衣袖裏滲了出來,染紅白色的校服。
    琦兒的臉上那痛苦的表情讓人心碎,嘴角撇著“啊、啊、啊”地哭著,女教師又抬起手左右地扇著琦兒的臉,嘴裏還在不停地吼著“不許哭!不許哭!”琦兒的臉上立刻出現紅紅的手掌印。
    教室裏的女同學大多數蒙上了眼睛,不敢再多看一眼瘋狂的老師。一個男同學也許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吧,站起來對老師吼道:“你還沒完了?”
    老師這才住了手,瘋一樣地撲向剛剛說話的那個男同學......
    上課的鈴聲響了,琦兒一直站在那裏......胳膊上的傷還在滲血......
    下課鈴聲響了,琦兒依然站在那裏......胳膊上的血已經結痂......
    琦兒白色的衣袖上鮮紅血跡,已經凝結......
    第四節課的鈴聲終於響了,矮個子老師也終於來了。凶神惡殺般地瞪了琦兒一眼,讓琦兒下課了。整整一個上午,老師沒有讓琦兒動一下,沒有讓琦兒喝一口水,沒有上一次廁所,從早自習一直在那裏站了整整四節課沒有挪動一步......
    誰都知道,受過傷的人是會口渴的,而王琦卻慘遭老師毒手......
    放學了,琦兒帶著滿身的傷痕;帶著內心的痛苦;帶著站了一上午的疲憊;帶著對讓他尊敬的老師的疑惑;帶著好多好多的不明白、不理解,拖著疲憊的身體、沉重的雙腿往家走......
    一路上,同學們看著琦兒被老師打的傷,邊議論著。琦兒不敢多說一句話,燕子帶著王琦走著來到了學校,因為是下班時間,正、副校長都不在。燕子又帶兒子回了家。一路上,許多人看了琦兒被打的傷都在議論紛紛:
    “這是什麽優秀教師啊?把孩子打成這樣?聽說還是優秀教師,”
    “什麽優秀教師?優秀教師就這樣啊?這麽狠?”
    “這是老師嗎?簡直是變態狂?”
    “哇!打成這個樣子,是狼啊?自己有沒有孩子啊?”
    “法西斯啊?太黑了吧?告她。”
    琦兒的姥姥看著外孫的傷心疼的哭了,琦兒不到兩歲就生活在姥姥身邊,琦兒又老實又懂事,平時還能給姥姥跑腿買個油鹽醬醋什麽的。所以,姥姥是喜歡他呢,讓老師打這樣?她能不心疼嗎?姥姥撫摸著琦兒是傷哭的稀裏嘩啦。
    姥姥連中午飯都沒有吃就知道了這件事,現在坐在床上看著琦兒哭著,突然就看見窗外來了幾個人。有正、副校長和教導主任,還有打人老師飯老公,也就是當地的三把手。有這樣一個後台做堅強的後盾,打人者還怕什麽呢?打琦兒的凶手老師也來了。也許是心疼兒子,也許是生氣老師手太黑,燕子一直在哭,沒有和他們打招呼。正、副校長都和姥姥談了琦兒的事情,姥姥不依不饒的非要去打老師的孩子,讓她知道被打是什麽滋味。校長問姥姥有什麽要求,姥姥說:
    “必須承認錯誤,給孩子看病,賠償精神損失費。”副校長突然跪在姥姥床前,乞求姥姥說:“大嬸,你看她年齡小,做事情太衝動,目的是為了孩子好,你能不能......”
    姥姥一聽就氣得大喊:“你給我走,我不和這樣沒有人性的人說話。是她小護士我們孩子小?孩子送到學校是受教育的,怎麽嚴沒問題,有這樣打學生的嗎?還有王法嗎?你給一撇子、踢一腳都沒什麽。可你們看啊,這是對孩子好嗎?這不是想打死我們嗎?打成這樣還為我們好?如果不為我們好得打成什麽樣啊?如果是你們的孩子被打成這樣,你們讓嗎?會不找不問嗎?”
    校長說:“那你有什麽要求?”
    姥姥說:“趕快給孩子看病。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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