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地道脫困

    “這裏有道門！”森羅洞中，角落裏傳來一個峨嵋派弟子的聲音。

    這迎賓道中的森羅洞本就是基於山腹中原有的山洞改造而成，一邊連通天一閣大殿，另一邊則連通著雲夢澤穀。

    迎賓道中原本加裝了無數險惡的機關消息，除了尋常的翻板暗箭之外，還有首尾兩道千斤鐵閘，更厲害的則是兩藥，即毒藥和火藥。

    無論是迎賓道還是中間的森羅洞，都是封閉的空間，若是施放毒煙，可謂逃無可逃。

    這森羅洞在山腹之內，也被加裝了火藥，一旦點燃爆炸，直接便可將整個洞穴炸塌，將洞中之人深埋在洞內。

    隻是別的消息機關還好說，這毒藥和火藥兩道機關，是專門針對大隊來敵的，引入迎賓道內，引發機關，哪怕來的有數百敵人，也可在這迎賓道中消滅殆盡，一個不留，乃是天一盟的殺手鐧，鬼門關。

    可因這次來的各派高手中，偏偏有一個朱文琅，正是陳友諒的遺腹子，天一盟的少主公。徐東彬再如何不聽朱文琅的勸阻，也不能親手害了朱文琅的性命，再說徐東彬潛藏宮中多年，可以說是看著朱文琅一天天長大的，更是沒有一絲一毫傷害朱文琅的心思，早就下令絕對不能發動毒藥和火藥兩道機關，為此，還專門令三弟孟平安親自看守，又令林永磊將火藥機關的引信撥除，免得火藥誤燃。

    這麽一來，馮恨元即算是再想對各派中人動手，也隻能在洞外通過傳聲竹筒大罵泄憤，令屬下盯著迎賓道出口千斤鐵閘之處，看見縫隙中露頭便紮，防止群雄伺機逃出。

    峨嵋派弟子找到的，便也就是位於森羅洞偏僻角落處的一個毫不起眼的木門。

    眾人聽峨嵋派弟子叫喚，連忙圍了過來。

    朱文琅仔細一看，是道普普通通，並不十分寬大的木門，因被漆成了黑色，在僅有些微光的洞中絲毫也不起眼，若非各派弟子四下子仔細地一尺一尺搜尋，也找不到這道木門所在。

    “堡主，您精通消息機關，能否看看這門是否會有機關？”朱文琅細看半晌，不敢輕易推開木門，轉頭向唐延雄求援。

    唐延雄也湊了過來，示意眾人略微散開，站到木門一丈開外，都不要發聲，他自己則在木門前蹲下，將耳朵貼到木門之上，兩手扶住木門，微微用力，要聽聽是否有消息機關轉動的聲音。

    眾人皆屏皆不敢出聲，生怕發出什麽聲音，幹擾了唐延雄。

    唐延雄集中全部精力，仔細聽著細微的聲音，手上一點一點將門慢慢推開，生怕觸發什麽消息機關。隻見昏暗的火把光亮之下，那木門被一點一點打開。

    待木門被推開到可以容一人勉強進出時，唐延雄直起身來，又將頭探了進去，看看門後是否有機關鎖鑰之類的裝置，或者是那種幾不可查的牽引細線。

    朱文琅心念一轉，縱身到不遠處的洞壁處，仔細看了看，右手小心將洞壁上的火把取了下來。果然，火把一取下，洞頂便立時有機簧聲響，幾道烏暗的小箭立時彈出，直射火把前方半尺方圓範圍，好在朱文琅早有準備，左手早將雷霆劍執在手中，轉腕舞個劍花，隻聽叮叮幾聲輕響，將幾支小箭打落，聽這聲音，竟是幾支鐵做的利箭，若真是身手較差的各派弟子去取火把，隻怕便會在取下火把之時著了道兒。

    朱文琅輕籲一口氣，慶幸自己夠謹慎，知道預先防備，否則也會中了機關，那小箭力道強勁，若是被刺中，隻怕不殘也傷，若是抹了毒藥，恐怕連命都保不住。此時既已取了火把，又不見有新的小箭射出，也不去檢查其他火把，隻是喊了句：“大家不要輕易去動牆上的火把，有機關！”說罷，拿著火把回到木門前，高高舉起，想要給唐延雄多些光亮，也方便他更為仔細地檢查木門上的機關。

    果然，木門上雖沒有機關，唐延雄卻在木門的門樞之處發現幾根緊崩的細細鐵線，直連向門後洞壁上的小孔之內，不用說，定然又是一道機關，木門若是被人砸開，必然引發機關消息，也不知到底還會觸發出什麽樣的毒辣暗器。

    此時也無須再去破壞木門連接的機關，隻須保證不會被觸發即可。唐延雄將細鐵線小心纏繞到一根小小的鐵棍上，再暗運內力，將小鐵棍深深插入洞壁，期間一直小心地保持著緊繃的力道。

    處理完這些，唐延雄將木門打開，就著火把的光亮再次反複檢查木門，直至確認再無其他機關，方才輕籲口氣，站在木門旁邊，抬頭含笑道：“好了，大家通過時注意不要碰到木門，應該就不會觸發機關。”

    “阿彌陀佛，多謝唐堡主。”少林普雲方丈朝唐延雄合什行禮，搶先進入木門，一來表示對唐延雄的信任，二來也是防止前邊再有什麽機關，普雲方丈乃是一流高手，應付起來自然也比各派門人弟子安全得多。

    武當派青峰道長也不說話，朝唐延雄一個揖禮，隨在普雲身後進洞。

    朱文琅緊隨其後。

    木門後是一條通道，四下裏也是岩石，自然也是利用這山腹內本有的一條山洞加以鑿修而成，與方才遇到千斤鐵閘處的地道大小差不多。

    眾人依次通過木門，就著為數不多的幾支火把，小心地往前走，有各自掌門的約束，各派這次帶出來的門人弟子又大多是派中的精英，倒是都十分謹慎和有序，並未出現什麽混亂，幾乎沒有什麽雜音。

    朱文琅普雲和青峰三人領著眾人小心翼翼地在洞中前行，卻並未發現有新的機關，顯然這迎賓道內最重要最凶險之處仍是在森羅洞中，此處應已不是重點。

    在洞中前行足有七八丈，隊伍又停了下來。

    前方又是一道千斤鐵閘擋住去路，不過與之前第一次遇到的鐵閘不同的是，鐵閘中間直直有一條細縫，看起來與其說是鐵閘，還不如說是一道鐵門更為妥當，那細縫明顯是一道門縫，想來這鐵門乃是被機關控製，可以分向兩邊打開。

    朱文琅嚐試著用力去推那鐵門，以他如今的內力，再加上乾坤大挪移心法，這一推隻怕有上千斤的力氣。哪知那鐵門居然仍是紋絲不動，再用力敲敲，也是發出沉悶的聲音，聽起來，這鐵門隻怕足有半尺來厚，重逾數千斤，絕非人力能夠推動的。

    唐延雄不死心，反複四下查看，沒有找到任何活動的機關消息，顯然這開門的機關應是在鐵門的外頭，從裏邊是沒有辦法打開鐵門的。

    朱文琅與各派掌門人皆是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好的辦法，看來隻怕大家今日都要被困在這迎賓道中，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原路返回。即算是原路返回，也得再去對付之前遇到的那塊自洞頂跌落，砸死一名恒山派弟子的鐵閘，方才能脫此困境，但如果真要這麽一來，這次各派高手圍攻天一盟的事，便真的要以慘敗告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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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主，那邊山上好像有人。”唐疏雨身著勁裝，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袱，從林中突然跳了出來。

    “都這麽大的人了，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還這麽調皮。”沈園雪笑道，一揚手：“走，去看看！”

    “是，門主。”沈園雪旁邊的唐流雲，唐清風和唐冰露三大丫環齊聲應道。

    唐疏雨吐了吐舌頭，連忙跟上。

    五人穿過密林，直朝唐疏雨指引的方向而去，身形極快。

    沈園雪身為唐門門主，三四十年前便已是江湖高手，此時更是超一流之境，連她身邊的四大丫頭，竟也身手不弱，最先跟著沈園雪的唐流雲的武功甚至已入江湖一流高手境界。

    轉眼之間，五人已穿出密林，沈園雪順著唐疏雨所指方向看去，果見不遠處隔壁一坐山峰之上，有一道人影，正靜立在一塊巨大岩石之上，身著皂衣，顯然是個男子，卻因為距離太遠，看不清形貌。

    沈園雪手搭陽篷，細看半晌，低頭略一思索，伸手一掏，從懷中掏出來一隻短笛，一曲悠揚的笛聲傳出，受沈園雪內力激蕩，在山穀之中四散飄揚。

    唐流雲等四大丫環大感新鮮，她們早知道門主“飄雪仙子”沈園雪有一隻短笛，經常帶在身邊，卻從未聽沈園雪吹起過，此時聽這笛曲，竟是十分悠揚歡快，但又不像是四川這邊常聽到的曲調，反倒有一種十分空靈之感，便似一隻百靈在山穀之中鳴唱，那鳥鳴回蕩山穀，直上雲端。

    那邊山上的皂衣人顯然是聽到了笛聲，竟是從巨石之上一躍而下，直落深穀。看那地形，直上直下，隻怕能有二三十丈高，那身影似乎根本不在意，腳在幾乎垂直的絕壁上左邊一點，右邊一蹬，減緩下落的速度，轉眼之間便到了穀底，直朝這邊山上而來。

    不過盞茶時間，唐疏雨等四大丫環已是聽到一個老年男子的聲音朗聲笑道：“大姐，你也有興致過來轉轉啊？”

    笛聲倏停，沈園雪放下短笛，笑道：“姐姐我也是好久沒出門轉轉了，找個由頭出來散散心，倒是小弟你，門裏這麽忙，你也是過來看文琅的？”

    兩句對話剛剛結束，一個花白頭發，身著皂衣長衫的老人已站到沈園雪五人麵前，含笑道：“是啊，文琅和靈兒他們對付天一盟，我過來轉轉……大姐，咱們都快二十多年沒見了吧？”

    “可不是？”沈園雪笑道：“咱們天南地北的，平日裏也難得出門，可不有二十多年了？轉眼之間，你也接門主之位了。……丫頭們，上來拜見上官門主。”

    唐疏雨等四大丫環恍然，眼前居然乃是山東上官世家的現任門主，“絕情劍”上官望，紛紛上前拜見，然後恭敬退到一邊，互望幾眼，閃著驚訝的眼神。

    她們自然早就聽說過上官望，但卻絕對想不到，身為上官世家當代門主的上官望，居然和唐門門主沈園雪這麽熟悉，甚至開口閉口“大姐”的稱呼，顯然是有數十年的交情了。

    “自從洛大哥仙逝，大姐便極少出門，小弟接任門主後也是俗事纏身，極少出來，這一轉眼就是二十多年了，今日看到大姐身子硬朗，小弟是十分欣喜啊。”身為上官世家門主的上官望，一邊說一邊竟是十分恭敬地朝沈園雪行了一個禮。

    “還不是你讓文琅帶來的那封信，讓我這老婆子也是突然來了興致，想著出門走走嘛，再不出來轉轉，隻怕再過幾年，想出門也跑不動嘍。”沈園雪白了上官望一眼。

    “哪裏啊？大姐。您這可是老當益壯，想當年，小弟和洛大哥，可都是跟著你四處亂跑的。”上官望嘻嘻一笑。

    “絕情劍”上官望，“落花神”唐洛，皆是數十年前江湖中的年輕俊彥，武功高，家世好，性格也好，是江湖中許多名門女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而“飄雪仙子”沈園雪，則是江湖上十分出名的女俠，出身天山派，武功既高，長得又美，更兼性格開朗和善，受到眾多江湖年輕高手的關注。他三人分別遊曆江湖之時偶遇，性格相投，結伴而行，既是開闊眼界，又是行俠仗義，互相之間親如兄妹，唐洛年紀最長，上官望最末，分別以大哥，大姐，小弟互稱。

    後來沈園雪與唐洛終成正果，沈園雪嫁入唐門，唐洛正好也接了唐門門主之位，雖時不時也出門繼續在江湖中遊曆，卻是少了許多，而不久之後上官望也接了上官世家門主之位，三人皆擔負了各自門派中興重任，責任重大，被門中事務纏身，竟是極少再出江湖，便基本不再見麵。

    上一次上官望與沈園雪的江湖重逢之時，大明都還未建朝，天下紛亂，兩人因各自門中所涉江湖事務出門，偶然遇見，距今已過二十年，青絲已蒼，容顏已老，唐洛雖已逝，但三人當年結下的友情，卻是絲毫不見消退。

    前番朱文琅造訪上官世家，說是要往唐門一行，上官望便順便給大姐沈園雪寫了封書信，一來表達多年不見的思念之情，二來也將對朱文琅的一些評判，對朱文琅所奔波之事的簡單判斷都說了一下，這也更進一步使沈園雪下定決心堅決支持朱文琅，甚至於考慮盡力促成唐玥和朱文琅之間的姻緣。

    “小弟，你進山多久了？見到文琅沒？”述罷友情，沈園雪含笑問上官望。

    “沒有沒有，文琅他們和普雲方丈，青峰道長他們一起，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隻是靈兒寫信提到過那些什麽青龍殺手，人多，據說又吃了藥，不怕疼不怕死的，隻怕是個麻煩，我就來看看，若是順手的話可以幫他們個小忙……別的倒是沒什麽，在門中待久了，出來活動活動，曬曬太陽，看看山水。”上官望笑道。

    “小弟，當著大姐的麵還不老實？”沈園雪笑道。

    “沒有沒有，小弟在大姐麵前最老實了……那大姐你來是為了……？”上官望狡黠地看著沈園雪。

    “我……和你一樣。”

    兩人互相看著，突地同聲大笑，老友重逢，心情十分爽朗。

    “那……大姐，那咱們就隨便轉轉？看看這山中風景？這一帶罕有人跡，可是難得的天然風貌，與山東或是四川，都是大有不同，有不少好景呢。”上官望笑道。

    “行！那咱們四處轉轉，看一看，聊聊天。”沈園雪一揚手。

    “小弟遵大姐令！”上官望故作“得令”的作派。

    兩人又是一陣大笑，因為這是當年他們三人同行江湖時，上官望經常的動作和口頭語，一句話，又勾起了許多過去美好的回憶。

    四大丫環看著兩個老人玩鬧，直如兩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一般，平日裏隻見過門主威嚴或是慈祥的一麵，也是覺得新鮮好玩，隻在一旁要麽竊竊私語，要麽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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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賓道中的朱文琅等人不死心，四下仔細搜尋著看看有沒有可以控製打開千斤鐵門的機關，還有不少弟子則在各派掌門的吩咐下，返回森羅洞中，再四下找尋是否有其他出路，甚至也安排了人沿原路返回到那千斤鐵閘後邊找尋出路。

    自然，各派弟子仍然是十分小心，盡量避免觸發更多的機關暗器。

    隻是眾人忙乎了幾有一個時辰，仍是一無所獲，甚至朱文琅還將師父張無忌請過來，兩人一起合力，看是否能夠推動那千斤鐵門，最後也是勞而無功，似乎眾人就被死死地困在這迎賓道之中。

    眾人正自守在鐵門後邊一籌莫展之際，卻隻聽得“嘎嘎”幾聲輕響，那鐵門竟是微微晃動，兩邊的鐵門緩緩向兩側退開，中間的門縫慢慢變大，才幾個呼吸之間，已是打開了寸餘的縫隙。

    門的那一邊則傳來驚呼聲。

    “門開了！門開了！”

    “什麽人打開了門！”

    “快，快去稟報二長老！”

    “小心！別讓他們出來！用槍紮！”

    果然，幾支長槍通過越來越大的門縫朝裏紮過來，欲圖阻止裏邊的眾人通過門縫朝外逃出。

    “啊！……啊！”幾聲慘叫傳過來，卻是唐延雄通過門縫朝外發出暗器，那暗器穿出尺餘來厚的鐵門，竟是還能拐彎，原本躲在門邊的守衛頓時中了暗器，轉眼之間全身發黑，慘叫兩聲便即斃命。

    唐門暗器，尤其是喂了毒的唐門暗器，果然是中人必死。值此危急之時，身為唐家堡堡主的唐延雄也不再想著顧及身份，出手便是喂了唐門劇毒的獨門暗器。

    “嘎嘎”聲持續不斷，待那鐵門剛剛打開尺餘，朱文琅已是手持雷霆劍，展開輕功，飛身從狹縫之中衝出鐵門，隻見有二十來個手執長槍的守衛正朝這邊衝過來，而門的兩側，已有三四個守衛倒在地上。

    武當青峰道長也是抓緊衝了再來。

    “道長，擋住他們！”朱文琅四下掃了一眼，丟了句話，轉眼便朝一旁閃身而去。

    青峰不知道朱文琅獨自離去是何用意，卻是依言守在鐵門外，嘴裏叫著：“快出來快出來！”一邊揮著青鋼劍去格擋守衛刺過來的長槍。

    此時，隻須擋住這些守衛一小會，鐵門中便能再多衝出來幾個人，出來的人越多，情勢便越有利。

    那鐵門繼續“嘎嘎”著往兩邊退開，門縫越來越大，才過得半盞茶工夫，已有四五人衝出來，皆是各派掌門，那些執槍守衛已是無法靠近。隻是這次進洞的人足有百餘，絕大部分人都還未能從洞中出來，若是鐵門重新關上，剛剛出來的幾個人可擋不住天一盟傾力一攻，隻有出來的人越多，才能扳回局麵。

    “各位讓開！”旁邊傳過來朱文琅的聲音。

    出來的青峰唐延雄周源等人一看，隻見朱文琅從側邊不遠處急衝過來，手中無劍，卻是一手摟著一塊尺餘見方的青石。

    “讓讓！讓讓！”朱文琅抱著青石，衝到門邊，朝門內急喊：“方丈大師，先別出來，我來擋門！”

    猶在鐵門後指揮眾人衝出鐵門的普雲方丈聞言，連忙一把拉住正欲往門外衝出的“浪裏飛魚”白玉葦：“白施主且慢！”

    白玉葦乃太湖幫幫主，水中功夫一流，但拳腳功夫哪會是少林方丈的對手，被普雲一把拉住，原本向外直衝的身子頓時被一股大力拉回，正自莫名其妙，卻聽“撲撲”兩聲悶響。

    原來朱文琅看到鐵門間已無人再往外衝，更不遲疑，雙手一甩，原本勾在手中的兩塊青石頓時落在地上，正在兩道鐵門中間。

    原來朱文琅擔心鐵門意外打開，想來是受機關控製，隻怕又被人控製機關再將鐵門合上，情急之下先讓青峰道長擋住守衛，自己卻轉身到旁邊山崖上，使出內力，硬生生拍出兩塊大青石，放在鐵門之間地上，哪怕機關再合，鐵門被青石所阻，一時之間也不會再合攏，餘下洞中的眾人方才能夠順利逃出。

    誰知那鐵門竟是絲毫不停地依舊朝兩邊退開，門縫越來越大，過一小會已是有了一人來寬，眾人出來更快，才一小會，已有十餘人順利出洞。

    那鐵門繼續後退，直至沒入兩邊牆中，整個地道都已完全打開，直至隊尾的張無忌一家，受傷的上官靈，以及斷後的幾名少林武僧出得洞來，也不見那鐵門重新合攏，想來並無人再去控製鐵門的機關關閉鐵門。

    看著洞外鬱鬱蔥蔥的樹林，以及頭頂隻能看到一小片的藍天，眾人終於鬆了口氣，總算全部脫險。

    至於原本守在周圍的天一盟弟子，見各派高手大部出洞，自知不敵，已是退去，隱入樹林之中，隻是留下了十餘具屍體。

    “這些王八蛋不知道吃了什麽藥，很不好打，武功不算高，卻是不怕疼不怕死，受了傷也不退，十分難纏……呸！”白玉葦呸了一口。他的武功隻是二流，獨自對上一個守衛，哪知手中的分水刺都已傷了對方兩三處，對方竟然絲毫不退，死命來攻，居然也令他受了輕傷，最後才被他一刺刺中喉嚨而死。劇鬥之下，白玉葦氣喘籲籲，也有些顧不上“書生體麵”了，居然也爆了粗口。

    “這些人應該都是吃了蔣欽的蠱藥，增了氣力減了痛楚，才會和尋常守衛大不相同。”朱文琅隨口甩出一句，抬高聲音朝普雲青峰等人道：“……方丈大師，道長，各位前輩，麻煩清點一下自己派中的人數，是否都已出洞。”

    原本默然不語隨在隊中，並不與各派弟子多說話的何蘭花眼神一閃，看了一眼正在招呼眾人的朱文琅，還有正與唐玥一起與趙敏張無忌一家同行的麗娜，也不說話，悄然挪到邊緣之處，身形一展，迅速竄入樹林，消失在密林之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