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人走了,火器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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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爹,這裏麵難道還有什麽趣事發生?”
    汪軼鳴一時間便來了聽故事的興致;
    “嗯,如你所說,即便有聖旨和兵部調令在,這夥子人又豈會甘心?抗旨,明著造次,借他們倆膽子也不敢;”
    “但提困難談條件,東拉西扯的怠慢拖延,時不時再整兩個幺蛾子的事,確實是有的;”
    “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鬧,上不得台麵的低劣手段而已,很快便都被解決了。”
    “解決了?”
    看自己老爹那風輕雲淡的樣子,汪軼鳴似一個聽書人一般,對接下來的事好奇不已;
    “按爹您的意思,他們這是被雷霆彈壓了?”
    見汪正海隻是笑而不語,似是默認了;
    “嘶,可也不對啊;他們少說也得有四五千的人馬,又是世襲的坐地虎,即便再不堪,也不是能被輕易彈壓的?”
    “爹剛開始招募人馬沒幾天,應沒多少人,即便架子搭了起來,但新建之軍,號令怕還不暢,且戰力也不堪一用;”
    “護送魯四傳旨是會派一些東廠番役,就算都是高手,那也沒多少人,既便願意出麵,不見得能有多大的震懾力;”
    汪軼鳴凝眉思索,喃喃自語道;
    “楊伯是駐本地的錦衣衛千戶,可他也隻是剛剛晉升,手下怕也就百來人之多;”
    “算來算去,加在一起也不足以震懾彈壓…”
    分析來分析去,汪軼鳴既猜不到,也想不通,搞的自己直撓頭。
    “嗬嗬…”
    見兒子如此,汪正海也不打算再賣什麽關子;
    抬手輕拍了兒子肩膀兩下,笑著說道;
    “行了,還是讓爹來告訴你吧;”
    “其實你剛剛分析的很對;當時爹麾下人馬還未招募齊備,連兩千人都沒有;即便加上前來傳旨的廠衛,和你楊伯的部下,想要雷霆彈壓他們,讓其服服帖帖的奉旨移調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頓了頓,汪正海繼續說道;
    “可若有其他兵馬在側督促,他們還敢鬧什麽幺蛾子?搞什麽小動作?”
    “其他兵馬督促?且實力完全碾壓?”
    見自己老爹微微點頭;
    聽此,汪軼鳴也是深感震驚,不禁問道;
    “這…這不知是哪支人馬?竟有如此的威勢!”
    汪正海一捋唇下美髯,麵露豔羨之色,應道;
    “是勇衛營,主將聽說是當今聖上愛將,號稱黃闖子的黃得功。”
    “黃得功?居然是他。”
    “沒錯,此人真乃一員虎將,那麾下將士個個皆是訓練有素,武備精良,真是一等一的精銳啊!”
    聽著自己老爹對勇衛營和黃得功那滔滔不絕的讚許;
    汪軼鳴是一腦門兒的黑線;
    能不是精銳嘛,自先帝天啟開始花大力氣整編出來的京衛營本就是精銳虎賁;
    再由自己提供列裝了燧發槍和三磅炮後,新編成現如今的勇衛營,戰力不知比原曆史上又提升了多少;
    說不是一等一的精銳,那還有天理可言嘛。
    如此三萬多的精銳兵馬,別說本地那幾千戰力堪憂的烏合之眾了;
    即便是同等數量的後金建奴八旗精銳遇上了,怕也是旗鼓相當,難分伯仲。
    估計那幫本地的兵痞見到如此威勢,膽都得被嚇破了;
    所以那些兵痞坐地虎隻能老老實實的服從讓他們調防的旨意。
    果不其然,勇衛營一到,懲治了個別想鬧事耍手段的本地兵痞後,那些個坐地虎瞬間就從桀驁不馴的平頭哥變得如鵪鶉一般乖巧;
    聽自己老爹講述,不光如此,這幾千原本地兵將直接被勇衛營接收,更是被拆分出去不少,而絕大多人連同那指揮使、同知、簽事一起打包交給了另一個明末狠人周遇吉直接節製;
    對周遇吉的觀感,自己老爹也是稱讚不已,治軍極嚴,驍勇善戰什麽的。
    而汪軼鳴對周遇吉這個明末猛將也有所了解,屬於那種憑個人勇武累計戰功逐步升遷上位的將領,對大明忠心無二,一生也是戰功赫赫;
    可惜在原曆史上的崇禎十七年,他死守寧武關,在麵對李自成的農民軍時,寡不敵眾,最終力戰而死。
    可現在這個時間線上,汪軼鳴卻不曾想到他也會在此處出現;
    並且還將原本徐州的守軍全部接收到了麾下節製。
    汪軼鳴越聽越迷糊,曆史的走向出現偏差,這一點自己倒不奇怪;畢竟自己的出現已經改變了不少曆史事件,產生的蝴蝶效應也一定是連貫性的,至於會發展向哪個方向,又會達到什麽程度,現在已經無法預知了。
    心中不免感歎了一番,大明最終將會如何,自己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可眼下自家的問題才是急須解決的。
    隨即便立馬出言打斷了自己父親對當時情況的敘述,道;
    “等等等等…爹,您扯遠了,不是說咱家現在的困境,還有諸多難題嘛;”
    “怎麽對這勇衛營、黃得功、周遇吉誰的講個沒完了?”
    被打斷的汪正海先是一愣,發現自己確實有點兒偏離了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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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又察覺到了自己兒子居然敢打斷他說話;立馬臉一紅,虎目圓瞪,上手就照著汪軼鳴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混賬玩意兒!怎麽跟你老子說話呢?”
    “唉…爹,您咋又…”
    揉了揉後腦勺,汪軼鳴一臉委屈的抬眸瞧向正怒目盯著自己的老爹,抱怨的話,剛脫口說了一半,便又咽了回去;
    這是怪自己掃了他這當爹的威嚴了;
    哎~罷了罷了,他想聊啥就聊啥吧;總歸現在有時間,要解決問題也不急於現在一時。
    “嘿嘿…是是是,兒子錯了,爹教訓的是!您說,您說。”
    汪軼鳴放下手,一臉討好相的連連朝著汪正海認錯道歉;
    還不忘再次掏出香煙來,恭敬的給其點上了一支。
    “嗯,臭小子,下次再敢跟你爹我沒規沒矩的,頭都給你拍進肚子裏去。”
    “是是是…兒子再也不敢了。”
    “哼。”
    對其冷哼一聲,汪正海將手中夾著的香煙猛吸了一口;
    剛想開口繼續,卻不想忘記了自己剛才說到了哪裏;
    “哎?我剛說到哪了?嗯…”
    “啪!”
    又是清脆的一聲,拍在了汪軼鳴後腦勺上;
    “看你幹的好事!”
    汪軼鳴徹底麻了;
    “不是,爹,幹嘛又打我?我這可沒打斷你啊!”
    “還敢強嘴?不是因你剛剛打斷,我怎會記不起自己說到哪裏了!”
    這也能怪到自己?
    行行行,怪我,怪我,怪我總行了吧?誰叫你是爹呢?說啥都是對的。
    汪軼鳴心中雖是不忿,卻也不想與老爹因此繼續爭辯下去,這回來還不到一天的時間,都挨這親爹幾巴掌了。
    見自己兒子也不再出言反駁;
    本就心中有些尷尬,汪正海將眼神移向別處,又吸了一口香煙,輕咳了兩聲,似想掩飾著什麽;
    待這支香煙吸完,又瞥了汪軼鳴一眼,見其神色如常,才再次緩緩開口道;
    “方才你問為父遇到了哪些難題;從昨日剿賊,再到今日帶你在這城牆上巡視一圈;莫非你是一點兒都沒瞧出來?”
    老爹開口,汪軼鳴略微調整了一下心緒,又四下張望了一圈,思忖自言道;
    “瞧出了什麽?還有昨日剿賊…”
    本來覺得自己老爹這問題太過抽象,也沒什麽聯係;
    可當汪軼鳴看向不遠處城門樓子上駐守的士卒時,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的地方;
    “火器?莫非是火器?”
    汪軼鳴驚詫的瞪大了雙眼問道;
    沒錯,就是火器;汪正海雖麾下幾千人馬,卻連一件火器都沒有配備;昨日剿賊上至將領,下到士卒竟無一人使用火器;
    再者,按理來說,徐州如此重要的府城,城牆之上怎麽也得有幾門用於防守的火炮,可這城牆之上別說火炮,防守的士卒手裏連支單管火銃都沒有。
    “嗯,沒錯就是火器;如今這徐州府防區內是一件火器都沒有了。”
    “啥?怎麽會是這樣?原本的火器呢?”
    汪軼鳴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老爹,問道;
    “嗬嗬…還能哪去了?那原先的守軍因被劃撥給了勇衛營,自知武力廢弛,兵甲殘破不齊,便向黃得功與周遇吉等將領稟明,稱武備欠缺,怕日後拖了勇衛營的後腿,想將庫存的火器全部帶走;”
    “或許是因要安撫他們的軍心,黃周兩位將軍不置可否,便直接同意他們的請求;”
    “可哪知那幫王八羔子是將所有軍中火器全部拉走了,就連原本守城用的十幾門火炮也沒放過;得知此事後,我與知府大人前去理論,接過那群混蛋稱這些火器都是他們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家底兒,理應由他們帶走。”
    “然後呢?知府出麵都沒討回來嗎?”
    “嗬嗬…咱們這個知府,怎麽說呢?深諳為官之道,老好人一個,不願得罪人,麵出了,事就算是辦了,至於辦沒辦成,那也隻能看天意了。”
    汪正海苦笑兩聲,話語中盡是無奈。
    “怎麽能如此怠政糊塗;其他火器就算了,這守城的火炮豈可說讓他們拉走就這麽拉走的?”
    “那有什麽辦法?等我們得知趕去理論的時候,人家早全裝車入了營;最後還說,入了營就是他們勇衛營的東西了,即便留下來我們這些泥腿子也不會用。”
    汪正海捏著嗓音似學著那些坐地虎的語氣重演當時的情景。
    “個滾孫玩意!說的什麽屁話?這是將一府父老的安危全不當回事了嗎?”
    見自己兒子義憤填膺的樣子,汪正海歎了口氣,又拍了拍其肩膀,語氣無奈的說道;
    “那還能怎樣?總不能帶人去搶吧?”
    “黃得功和周遇吉難道就能這麽默許他們如此了嗎?”
    “不然呢?人家一句不便插手地方防務就給你打發了;再說,他們心裏頭還指不定怎麽樂呢;剛接收了幾千兵馬不說,還懂得充實家底兒;指不定背後還會誇他們懂事呢。”
    汪軼鳴愣了愣,想想前段時間接收京郊營盤時,黃得功給自己留下的大營那叫一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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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像他的風格。
    一股無力感襲來,汪軼鳴眯眼撫額,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繼續問道;
    “那魯四呢?他可是傳旨太監,您沒找他替您去說道說道?”
    “怎麽沒有;去了。”
    汪軼鳴眼睛頓時一亮,急切的問道;
    “結果呢?他怎麽說?出麵了嗎?”
    “嗬嗬…沒有,人家連禮都不敢收,隻說他隻是來宣旨的;不好插手具體事務,以免惹的聖上怪罪。”
    聞言,汪軼鳴臉色一沉,抬起的拳頭捏的指關節“哢哢”作響;
    咬牙切齒的怒道;
    “這個魯四!看起來挺忠厚老實的,不曾想竟是如此不念交情!就是不出麵,好歹也給您指個門路吧?”
    汪正海看自己兒子那恨恨的樣子,卻是不動聲色的用食指在自己鼻頭上搓了搓;
    “不對!”
    “什麽不對?”
    汪軼鳴突如其來的一聲,引得汪正海也是一驚,像是自己露出了什麽馬腳一般;
    “這黃得功與那周遇吉不對!”
    “啊?怎麽不對了?人家規規矩矩,手握重兵卻秋毫無犯的,哪裏不對了?”
    “不不不,爹,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勇衛營新進配備列裝了大批燧發槍和新型火炮,怎會看的上那些落伍的陳年舊貨?”
    “咳咳…我說,兒子,人家是列裝了新火器;可蚊子腿也是肉啊!換你爹我也不會嫌棄不是?”
    “嗯,有道理;剛收了一幫雜碎,沒點兒家夥事兒讓其傍身,確實容易扯自己後腿…”
    汪軼鳴試著換位思考了一番,又覺有理;
    “是吧?”
    汪正海麵露笑容的盯著自己兒子,說道;
    “其實那魯公公還是挺好一人,走前其實也給咱交代了一些事兒。”
    聞言,汪軼鳴一臉狐疑的看向了自己老爹;
    隻見其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個卷軸遞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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