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蕭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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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聲,那正在客堂中坐立不安來回踱著步的中年人立馬回身,滿臉堆笑的拱手迎向了汪正海父子二人;
    “哪裏哪裏,正海賢弟,哈哈…如今賢弟軍務繁忙,為兄稍等片刻又有何妨?”
    瞬間的記憶湧入,隻是一愣神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汪軼鳴發小蕭銳的父親,蕭峻蕭舉人;
    觀其相貌簡直就是蕭銳的中年版,差不多的身高,同樣的微胖身材;這父子二人相像的程度極高,屬於一眼便可識辨出來是親生無疑的那種。
    “讓兄長見笑了,如今成軍時間太短,所有軍務千頭萬緒,真是讓兄弟我頭疼不已啊。”
    “萬事開頭難,練兵治軍本就是不容易的事;賢弟能率草創之軍一舉掃除幾千匪患,必保得一方平安,他日也定功勳卓著,飛黃騰達!”
    “哈哈…兄長過譽了,過譽了!”
    二人客氣寒暄片刻;
    隻聽,汪正海喊道;
    “鳴兒,還不快來見過你蕭伯伯?”
    “小侄軼鳴,拜見蕭伯伯。”
    聞聲,汪軼鳴上前兩步,躬身對其就是一禮;
    “哎呀,幾年未見,鳴哥兒真是長大了;快快免禮!”
    蕭峻麵容和善,宛如一位和氣慈祥的長輩;
    汪軼鳴同時也回以微笑。
    “小侄蕭銳,拜見汪叔!”
    “小侄何朗,拜見汪叔!”
    蕭銳與何朗見此,也立馬上前拜見汪正海;就連站在他們身後的黎蕭也是跟著向其一同行禮;
    “嗯嗯,好,好;哈哈…二位賢侄免禮,免禮。”
    對著三人抬手虛扶了一番,汪正海回眸又看向了蕭峻,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兄長請入座!”
    “好,請!”
    又是一番客套,待幾人先後入了座,府上丫鬟添了新茶,退出了客堂;
    幾人方才紛紛端起手邊茶盞輕抿了一口;
    汪正海與蕭峻放下茶盞,不約相視一笑;
    卻是蕭峻率先開了口;
    “聽我家這小子說,鳴哥兒現如今已任職錦衣衛鎮撫使之職了?”
    “嗬嗬…”
    汪正海對其點頭笑笑,瞥了一眼下首坐著的汪軼鳴;
    見老爹投來的眼神,汪軼鳴會意,忙抱拳拱手應道;
    “回蕭伯伯,小侄如今的確已就任錦衣衛鎮撫使之職。”
    “哦?”
    蕭峻身子就是一怔,神情略帶驚喜的看向了汪軼鳴,道;
    “不得了!不得了啊!鳴哥兒年紀輕輕便官居錦衣衛四品要職,又是當今天子近臣,日後定前途無量,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啊!”
    話落,汪軼鳴先是一愣,可瞬間再次滿臉堆笑,謙虛的回道;
    “蕭伯伯過譽了,從四品的鎮撫使官職,小侄也是剛升任不久;境況其實如同我父現在也差不了多少。”
    屆時,父子二人相對互視了一眼。
    “嗯嗯,哈哈…鳴哥兒能得天子如此賞識重用必是才能出眾;”
    “但不知賢侄是在北鎮撫司任職,還是南鎮撫司任職?”
    汪軼鳴頓時有種被對方試探考究的感覺;
    但即便如此,神色卻是不改,畢竟這官職做不得假;
    “原本小侄確實隸屬於北鎮撫司;因破獲幾樁通虜要案,方得聖上賞識,顧才升任這鎮撫使之職;”
    頓了頓,汪軼鳴繼續說道;
    “現如今,小侄及麾下已經不從屬於北鎮撫司或南鎮撫司了;而是直接隸屬於當今聖上。”
    “嘶…竟是如此!”
    蕭峻頓時麵露吃驚之色;
    可轉念間,卻又瞬間平複了神色,笑著說道;
    “錦衣衛自我朝太祖首創至今,便肩負著監察天下,為天子耳目的重責;”
    “賢侄如今得天子器重;他日若遇不法貪官惡吏為難,蕭伯伯我還要多多依仗賢侄了啊。”
    “蕭伯伯請放心,小侄雖並非直接負責監察百官,可若真遇此事,定不會袖手旁觀。”
    此言一出,蕭峻眉頭就是一擰;
    “賢侄不負責監察百官?”
    “嗯,蕭伯伯或許對廠衛職能不太了解;小侄這部之所以能獨立於南北鎮撫司之外,並直屬天子是因其特殊性;”
    “嗬嗬…事關軍機軍務,恕小侄不便再過多透露了。”
    見其神色坦然,蕭峻自是明白話已經到頭,接下來的東西不是他可以知道的;
    心中震驚之餘,似也打消了他心中的顧慮。
    而汪軼鳴神情依舊坦然,笑了笑,又衝相對而坐的蕭銳與何朗二人眨了眨眼睛;
    二人也是對其嘴角上揚。
    沉默片刻,蕭峻默默點了點頭,又扭頭看向了汪正海;
    此時他的神色也從剛剛的風輕雲淡,換成了凝重;
    見汪正海也在微笑瞧著自己,蕭峻搖頭苦笑兩聲,又重重歎了口氣。
    “兄長有話不妨直說,以你我兩家的交情,蕭家有難,我汪家定不會坐視不管。”
    “是為兄拙相了;”
    蕭峻對其拱了拱手,道;
    “賢弟勿怪,家中確是遇到了些事。”
    汪正海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其繼續講下去;
    蕭峻或許是顧及自己讀書人的顏麵,隻是將事情簡單大致講述了一遍;
    汪正海聽下來,覺得與汪軼鳴講的並無什麽出入後,隻是時不時點點頭,也未做出其他回應;
    “正海,為兄知道你此時定也不容易;可今日從小銳嘴中得知鳴哥兒願意出手相幫,解決我家的困境,為兄便迫不及待的來找你相商;但不知賢弟的意思如何?”
    汪正海凝眉不語,手指輕敲著桌麵;
    “正海,為兄一早就覺得這批貨太過紮眼;從一開始愚兄便寢食難安,整日戰戰兢兢的,本還想著謹慎對待,怎料如今卻眼看著就要砸在手裏,為兄實在難以接受;”
    “若賢弟能幫愚兄解決此事,愚兄定感激不盡;他日有需,為兄必竭盡全力!”
    話落,汪正海微微點了點頭;
    “兄長勿急;此事鳴兒也同我說過了;”
    呼出一口氣,汪正海正了正身子,道;
    “既然兄長開了口,鳴兒也與小銳賢侄做了承諾,不妨先聽聽孩子是如何說。”
    蕭峻看了眼神色坦然如常的汪軼鳴,又瞧了瞧麵容嚴肅的汪正海;
    自己已經沒了其他辦法,又是來求人的,便也隻得點頭同意了。
    “鳴兒。”
    見此,汪正海扭頭衝著還在與蕭銳、何朗擠眉弄眼的汪軼鳴喚道;
    “在呢,爹,您吩咐。”
    “嬉皮笑臉的,成何體統?”
    汪正海麵容一肅,訓斥了一句道;
    “咳咳…爹教訓的是。”
    “嗯,既然事情是你對蕭賢侄與何賢侄應下的;那麽當著你蕭伯伯的麵,就把你是作何打算好好說一說。”
    “是,爹。”
    汪軼鳴起身對著汪正海與蕭峻拱手一禮,應道;
    可還未開口,眼睛卻瞧見自己老爹衝自己伸出的食中二指,立馬會意,這是向他討煙的信號;
    莞爾一笑,掏出煙盒,上前給其點上了一支;
    吸了一口,汪正海眯眼吐出一口煙霧,道;
    “別忘了你蕭伯伯。”
    汪軼鳴身子一怔,又掏出一支煙看向麵有期待的蕭峻,好奇的問道;
    “莫非蕭伯伯也喜吸食煙草這一道?”
    “哈哈…確實如此,讓賢侄見笑了。”
    汪軼鳴自是不會吝嗇,立馬給其也點上了一支;
    讓其詫異的是,本以為在大明吸煙的人會是鳳毛麟角;可哪知這回了老家一趟,身邊就有這麽多老煙槍,還個個都是長輩級的;
    照這麽下去,汪軼鳴都開始擔心若是在老家呆久了,自己的那些庫存能不能撐得到返回原時空的時候;
    “嘶~呼~”
    蕭峻猛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瞧這一臉享受的樣子,定是多年老煙槍無疑;
    “嘿嘿…蕭伯伯,這煙,還可以吧?”
    隻見蕭峻眼前一亮,盯著手中煙卷上下打量,一邊點頭,一邊不住點頭讚道;
    “好東西!好東西啊!濃鬱醇厚,還不辣嗓子;過癮!過癮呐!”
    “這卷煙的點子也是奇特,方便不說,還別具一格!”
    忍不住,蕭峻又猛吸了一口。
    “嘿嘿…”
    汪軼鳴扭頭看向汪正海,眼神示意詢問自己也想來上一支;
    卻見老爹隻衝自己揮了揮手,道了句;
    “說你的,都等著呢。”
    “咳咳,好的,爹。”
    汪軼鳴快速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香煙;
    待吸了一口後,對著蕭峻說道;
    “蕭伯伯,想必蕭銳給您說了,小侄的辦法便是有我出麵,將這批貨全部買下。”
    “正是如此,但不知賢侄具體作何打算,又需要我等如何配合?”
    蕭峻麵色肅然,看著汪軼鳴問道;
    “小侄問過二位兄弟,這批貨物總價價值十六萬兩白銀,不知蕭伯伯可有什麽異議?”
    瞥了蕭銳與何朗二人一眼,蕭峻搖了搖頭,應道;
    “沒有異議。”
    “價格若賢侄可以接受,隨時可將這批貨取走,交易時間上也好商量。”
    汪軼鳴對其點了點頭;
    “蕭伯伯,既然說了是價值十六萬兩白銀,小侄自是不會短缺半分;”
    頓了頓;
    “價格上蕭伯伯都沒有異議,那我們也就不再此事上糾結了。”
    “哈哈…好!賢侄痛快;我等定然不會在價格上糾結什麽。”
    蕭峻聽此,便立刻表明了態度;
    汪軼鳴又看了蕭銳與何朗一眼,見二人臉上皆是喜色,想來他們也是沒什麽意見;
    便繼續對著蕭峻說道;
    “蕭伯伯,小侄這裏還有三個問題,咱們必須先談清楚。”
    聞言,蕭峻正了正身子,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賢侄請講!”
    “嗯,好;”
    清了清嗓子,繼續講了起來;
    “這第一點,還請蕭伯伯務必囑咐所有知曉這批貨的家人,對外絕不可再提下家是什麽晉商,即便有人問起或提及晉商,也務必矢口堅決否認;不然恐會引來災禍。”
    “嘶!這麽嚴重?”
    “是,非常嚴重!必須徹底與晉商撇清關係!一絲聯係都不能有!”
    見汪軼鳴態度堅決,不似作偽;
    蕭峻臉色難看,瞧了一眼自己兒子與其身邊的何朗;
    看二人齊齊對他點了點頭;
    蕭峻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便立馬表態道;
    “賢侄放心!我等定會守口如瓶!”
    “好。”
    “隻是若有人問起下家,我等又當如何回答?但刻意隱瞞,即便否認是晉商,也難免惹人猜忌;”
    “是否可以稱下家就是廠衛?”
    聽此,汪軼鳴略做思索後,又點了點頭;
    “可以,但不必說的太具體;如此,若非刻意,便不會再繼續深究。”
    “嗯嗯…賢侄此話有理。”
    “蕭伯伯也不用擔心,即使是什麽權貴人物非要刨根問底,您大可尋求我爹的配合協助;”
    “倘若還是不行,最後再提小侄便是。”
    “這…”
    雖然蕭峻知道這種概率極低,可聽汪軼鳴如此說,他還是有些猶豫;
    “無礙的,蕭伯伯,真到了那一步,盡快告知小侄知曉即可。”
    雖不想如此,可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也沒了辦法,不如此又當如何?
    歎了口氣,蕭峻無奈,隻得點了點頭;
    “慚愧,這可真是麻煩賢侄你了。”
    “蕭伯伯無需客氣。”
    汪軼鳴淡淡一笑,讓其安心。
    “那麽,下個問題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