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們談的如何？”
    晚上，趙立春的省委一號別墅內。
    趙立春接到了二女兒打來的電話。
    “談崩了，那個姓楊的小子，根本就是一頭倔驢。”
    趙立春憤懣不平的開口，想到今天被楊東的那一番大道理砸的滿臉都是，他就很憤怒。
    難道他不知道法律的嚴肅性嗎？
    可法律不能影響到自己兒子，這也是自己的特權產生的免疫。
    法律可以審判任何人，唯獨不能審判我兒子和我家人。
    這就是趙立春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就是人性。
    每個人，都會深以為然。
    “不意外。”
    趙立春的二女兒聞言，並不吃驚，反而淡淡的笑了起來。
    “之前楊東跟我老公對著幹，我們就已經感受到了。”
    “爸，你擋不住他的。”
    “楊東要是鐵了心想讓瑞龍進監獄，你是擋不住的。”
    趙立春的二女兒遲疑一下之後，還是得說句實話。
    “為什麽？我一個省委書記，還鬥不過他？”
    聞言，趙立春有些不服氣的問。
    自己可是省委書記，難道還不如一個縣委書記嗎？
    “不是的，爸。”
    “是因為法律，是因為瑞龍犯法了。”
    二女兒耐心的解釋和開導他。
    “那咋了？瑞龍犯法的次數還少啊？每次不都是我給他擦屁股？”
    “二丫，你就是太敏感了吧？”
    趙立春笑嗬嗬的說道。
    二女兒在電話裏麵沉默了一會，然後繼續開口說道：“爸，以往是以往，現在是現在。”
    “以往你能給瑞龍擦屁股，是因為的對手是老百姓，或者隻是背景不大的商人。”
    “現在不一樣，現在是肖家的子弟盯上瑞龍，瑞龍麵對的是肖家要的法，不是老百姓的法。”
    “法律就是武器，誰強誰用，誰用就是真理。”
    “老百姓用，瑞龍可以輕鬆度過難關。”
    “但楊東用，瑞龍要吃苦頭的。”
    “你是省委書記不假，可人家楊東背後，也不是沒人。”
    “你的政治力量威脅不到人家。”
    “在這情況之下，法律就是公平的。”
    “因為沒有特權幹預之後，瑞龍也就是個老百姓，他也會被法律審判的。”
    二女兒耐心的一番話，終於是讓趙立春明白了過來。
    以前自己可以擺平趙瑞龍惹的禍，是因為對方背景不大，法律解釋權在自己手裏。
    現在趙瑞龍得罪的可是楊東，背景很大，法律的解釋權在人家手裏。
    “那怎麽辦？”
    趙立春這一刻，也不免有些慌了神。
    他就這麽一個兒子，要是真進了監獄，萬一再出現意外。
    他可受不了這種打擊啊。
    “二丫，你去跟你老公智暉說一下，實在不行算我欠智家一個人情。”
    “隻要讓瑞龍無事，我什麽都可以答應。”
    趙立春連忙開口，求著二女兒，去問問二女婿。
    畢竟他的親家，可是智家啊。
    自己也算是攀高枝了。
    但是智家跟自己聯姻，也是為了漢東省這塊地盤。
    所以，智家的地盤裏麵，就有漢東省。
    智家的政治力量，就可以伸進漢東省。
    “爸，不行的。”
    “智暉上次跟楊東對著幹，跟吉江省的蘇係對著幹，已經被老爺子給罵了。”
    “甚至差點失去國家石油集團高管身份。”
    “他不可能再幫瑞龍擦屁股的。”
    二女兒搖頭，明明白白的告訴老爹，不要試圖把希望放在智家身上。
    智家現在，不宜和楊東對著幹。
    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時間點太敏感。
    已經是11年的下半年了，大家都準備最後的衝刺階段，他公公也就是智老也在準備。
    所以，智家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這…”
    “難不成，真的要讓瑞龍蹲監獄？”
    “那我趙立春的麵色往哪擱？以後還怎麽帶隊伍？”
    “一個省委書記，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以後漢東省哪個幹部願意投靠我？”
    趙立春急躁的大吼。
    他考慮的不僅僅是兒子，更是政治利益，政治影響。
    自己兒子要是真的進去了，他這個省委書記也就別幹了。
    “爸，有些時候該低頭就得低頭。”
    “說句紮心的話，咱們家沒資格跟人家鬥。”
    “人家出招，咱都接不住，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麵咽。”
    “打鐵還需自身硬。”
    “自身不硬，隻能繼續錘煉。”
    “爸，您得努力加油了。”
    “希望，早晚有一天，這筆賬，能還回去。”
    二女兒安撫著趙立春，畢竟除了安撫，也毫無選擇。
    趙立春也不是什麽一般人，他的城府還是有的，所以很快就恢複如常，也能聽懂二女兒的話，更明白現在的局勢對他家不利。
    這些，他都理解。
    “要是這樣，那就隻能讓瑞龍吃點苦頭了。”
    趙立春歎了口氣，頗為無奈的說著。
    “爸，如今必須要化被動為主動。”
    “想一想，怎麽讓您保住政治顏麵的同時，還能借此機會宣傳您的大公無私，嚴謹治家。”
    “從劣勢轉變為優勢，從被動，華為主動，有些時候是好事。”
    二女兒的夫家雖然幫不了趙立春，但是二女兒的智謀還是可以幫到他的。
    趙立春聞言，眼睛一亮。
    “二丫，你的意思是說？”
    他二女兒繼續在電話那一頭開口說道：“爸，主動讓寫康縣公安局帶走瑞龍，讓寫康縣人民法院審判瑞龍。”
    “然後您跟省裏和各市宣布，趙瑞龍犯法了，被您親自送進去。”
    “一，您可以得到更多的政治好感，樹立一個大公無私，嚴謹治家的形象。”
    “屆時無論是上級對您的感觀，還是下級對您的印象，都有利於您管理漢東省。”
    “二，您也可以借此機會約束一下瑞龍，省的這幾年給您惹禍。”
    “三，把瑞龍關在咱們漢東省的監獄，您最起碼還能護著他。”
    “真要是吉江省那邊把瑞龍關進去，您可毫無辦法啊。”
    二女兒的一番話，讓趙立春覺得天亮了。
    雖然還是有些憋氣，但實力不如人啊，隻能如此做。
    最起碼借此機會，攢一波印象分。
    沒準在上級麵前，還能得到一些政治籌碼。
    二丫說的對，把趙瑞龍關起來，也的確可以減少自己的麻煩。
    要是這幾年沒有趙瑞龍惹禍，自己也能輕鬆一些。
    “就這麽做。”
    趙立春拍巴掌，決定了。
    把親兒子，送進去。
    先關個兩年再說。
    反正兒子也不從政，無所謂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