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書記，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呢？”
    祁東方冷靜下來之後，沉聲發問。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反悔自責已經沒了意義。
    自己沒能找到最好的時機對楊東發難，意味著自己已經輸了一瞅。
    怪就怪自己輸在了自大上麵，也輸在了求穩上麵。
    本想等回京之後，再對楊東發難。
    結果，晚了。
    輸了，就得接受懲罰。
    這也是政治的另一麵。
    贏者通吃，輸了能保命就不錯了。
    上麵的領導為了這筆巨款，是否也在爭鬥，不得而知。
    但他和楊東之間的角力，到此結束。
    他輸了。
    “祁主任，還是那句話，專案組應該秉公辦理此事，不應該受到不相幹的人控製。”
    “你說呢？”
    楊東笑著反問祁東方。
    他才不會傻到說條件，隻要條件說出去了，就會有風險。
    自己能抓到祁東方和背後‘李書記’的通話記錄。
    祁東方難道就不會把自己的通話也錄音？
    自己一旦說了條件，就成了把柄。
    那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楊東絕對不會明著說。
    但這番話，其實已經暗示了祁東方。
    同樣的這些話，也不會有什麽爭議。
    就算傳出去了，別人也會覺得自己是堅持程序正義，堅持規矩為先。
    要是跟祁東方的通話錄音，一起傳出去。
    那更好。
    自己徹底成了守護秩序的關鍵人。
    而祁東方就是破壞規矩的人，連他背後的‘李書記’也會受到影響。
    祁東方是傻子嗎？當然不是。
    他已經聽懂楊東話語的意思。
    那麽，做不做？
    祁東方知道自己不能再搖擺不定，不然的話這段錄音，絕對會流傳出去。
    那將是自己的末路。
    為了李書記的這筆贓款，把自己搭進去，不值得。
    “如果吉江省委的陳書記願意書麵申請，我會公正處理這筆錢。”
    祁東方也開口回答道。
    他相信楊東也不是傻子，能夠明白話語裏麵的意思。
    你想讓我背棄李書記的意誌，不去聽從李書記的話。
    那你至少得留住我的政治生命吧？
    不然我回去，就會被害了。
    而如果陳國民書記願意保我，我自然可以把這筆錢分給吉江省委一部分。
    甚至多分一部分，也沒什麽關係。
    楊東自然明白祁東方的意思。
    可讓陳國民書記出名保祁東方，你臉真大。
    當然楊東也明白，如果不保護好祁東方，他肯定不敢分給吉江省委。
    要是讓祁東方頂住壓力，舉報李書記如何？
    吳建材藏匿起來的巨款，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以上，都是李書記的贓款。
    要是祁東方這個專案組的組長，願意以身扛雷，也許收獲更多？
    就像是衛崇虎衛叔那樣，頂著壓力炸雷，結果呢？非但沒事，現在已經進入家選集團公司擔任紀律部長了，年薪百萬。
    衛崇虎衛叔雖然沒了官員的職務，也無法繼續從政，但他被聘請到家選集團擔任紀律部長，也算是人盡其用。
    衛崇虎把紀委的那一套規矩帶到了家選集團，也能幫助家選集團搞好紀律。
    要知道這種私人企業，貪汙也是很嚴重的。
    當然衛崇虎衛叔是有錯在先，他是犯錯了，才沒辦法繼續做官。
    但祁東方如果可以扛雷，他又沒有犯錯，一旦贏了，他正廳級可以窺見了。
    “祁主任，我明天去北春市，我們麵談。”
    楊東覺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北春市，見麵和祁東方好好聊聊。
    什麽引蛇出洞，打草驚蛇，交給其他大人物對付賈勝武背後的李書記。
    都不如把劍放在專案組手裏，不如專案組去動手，來的痛快。
    專案組，專案組，既然是專案，理應負責這件事。
    “行。”
    祁東方點了點頭，既然楊東願意來北春市跟自己談，這是最好的方式。
    事關自己的政治前途，馬虎不得。
    楊東的態度，也更讓他滿意。
    但他哪裏知道，楊東已經算計上他了，想讓他以身飼虎，頂雷而上？
    楊東放下手機，下班。
    說是明天去見祁東方。
    但楊東今天就動身去北春市。
    見祁東方之前，他要見一下嶽父，還有八舅魏大武，以及蔣虎二叔薑卓民。
    這三位都是關鍵人物。
    如果得到他們的支持，就可以增加勝率。
    哎，又要搞一波大的了…
    楊東想到這，就有些無奈的搖頭。
    每次搞大的時候，都很危險。
    稍有不慎，又得修修改改。
    “張淇，跟我去省裏。”
    楊東喊住張淇，朝他示意。
    張淇眼睛一亮，老師要搞事情了？好事啊，自己必須幫幫場子。
    “老師，我也可以貢獻力量。”
    張淇嘿嘿一笑，一臉我想搞事的急不可耐。
    “你？你能幫我什麽？”
    楊東掃了一眼張淇的上下，然後‘不屑’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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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用激將法。
    對付張淇這種人，往往看似拙劣的計謀，就會生效。
    當然，隻限自己可以使用。
    換一個人，張淇不會上當。
    但在張淇眼裏，自己一直都是比他更厲害，更聰明的人。
    因此，自己的激將法，對張淇必然生效。
    “怎麽可能？我咋就幫不了你？”
    “我爸張玉俠！”
    “我身為堂堂省長的兒子，幫不了你？”
    張淇怒瞪著楊東，一臉的憤憤不平。
    他覺得自己的老師，很小瞧他。
    “哦？那我路上慢慢跟你說。”
    楊東點頭一笑，往外走。
    “我去開車。”
    張淇快楊東一步，小跑著去縣委車隊組。
    縣委車隊組的組長是老吳。
    現在老吳已經不開車了，他上次車禍之後，腿腳就不太便利，因此為了楊東著想，老吳自己申請不開車。
    但楊東不會讓老吳離開，而是安排老吳做車隊的組長，繼續賺穩定的工資。
    老吳也很感激楊東，對楊東的忠心更是沒得說。
    雖然無法為楊東開車，但楊東的專車，都是他親自負責維護保養，定期檢查刹車片和發動機，就連擦車都是他親自來。
    每次楊東要用車，他都得趴上趴下的檢查好久，確定無誤，才能駛出車隊組車庫。
    楊東下樓，在縣委大院等了幾分鍾後。
    張淇才把車開出來。
    楊東知道，老吳肯定是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了，才允許張淇開出來。
    雖然老吳無法從政，司機也不是在編公務員。
    但楊東還是‘徇私’一次，幫助老吳的兒子解決了事業編。
    人要是沒有人情味，是不會討喜的。
    楊東也做不到聖人的地步。
    徇私，他也會。
    但僅限於身邊人。
    而且是在不影響老百姓的利益情況下，略微徇私。
    老吳兒子的事業編，原本被一個縣幹部安排給了他的侄子，被縣紀委發現之後，幹部抓了，他侄子自然沒辦法事業編。
    於是，楊東就把這個事業編給老吳兒子了。
    縣幹部心想：你他媽的抓老子，你自己不也徇私？
    楊東心想：對啊，但是沒人會查我，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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