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怎麽忽然要調查慕行之？”
    祁東方聽了楊東的話之後，直接愣住了。
    他沒想到楊東給他打電話，竟然是想要調查一個已經退休的前公安局的局長慕行之。
    雖然他想到楊東給自己打電話，肯定目的不簡單，沒有簡單的事情。
    但這個事情，未免太不簡單。
    “剛才上門拜會了一下慕行之，問了一些問題，尤其是有關市公安局和某些市領導的問題，但是慕行之給我的回答都刻意的避諱，像是提前預設好了答案。”
    “因此，我有一個直覺，這個慕行之的問題也很大。”
    楊東開口，和祁東方說明情況與理由。
    祁東方聽了楊東的話之後，忍不住開口提醒楊東：“但是楊東，直覺可不是紀委辦案的方式啊。”
    “我們也不可能靠直覺辦案，萬一你的直覺錯了，導致我們汙蔑了一位黨員幹部，這個後果誰來承擔？我們市紀委是會出笑話的。”
    祁東方雖然很尊重楊東，也想抱緊楊東這個大粗腿，但是，他身為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也必須堅持己見。
    那就是這件事，不可能完全靠直覺辦案。
    他還是需要一些實際的證據，最起碼提供一個強而有力的方向，然後通過調查這個方向之後，掌握確切證據，才能對慕行之實施立案調查。
    否則的話，真的不太好。
    “我知道靠直覺不能辦案，因此需要提前調查。”
    “但是市紀委得重點關照慕行之。”
    楊東開口，朝著祁東方說道。
    祁東方也立即說道：“楊東，耿振庭交代的貪官裏麵，可沒有慕行之。”
    “祁書記，要分清楚，耿振庭交代的都是33個億的貪汙名單，而不是吉江省有問題的幹部，這是兩回事。”
    “33個億隻是一個窩案，它囊括了很多高級別領導，不管是在吉江省任職的，還是之前在這裏任職但現在已經轉調其他省市的，但不代表除了這個33億腐敗窩案，就沒有貪官了。”
    “像是胡泉，劉騰強，孟令歸等人，也不在33億腐敗窩案之中，但他們依舊是有大問題的貪官。”
    “因此，慕行之很有可能，也是有問題的。”
    “市局的問題並非是一朝一夕的問題，它也不是三年兩載內出現的問題，這是一個跨度時間很長久的問題，可能是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遺留下來的問題。”
    “那麽，對於慕行之這個市局的老局長來說，他對市局的問題真的絲毫不知道嗎？真的避而不見嗎？不現實吧？”
    “一個部門的一把手，對於單位內部出現的問題看不到？”
    “不現實。”
    楊東朝著祁東方，說出自己的道理和想法。
    祁東方聞言沉思片刻，主要是想楊東說的這些，到底有沒有道理。
    最後，也不得不承認楊東說的很有道理。
    “我們市紀委可以去調查慕行之，到底有沒有問題。”
    “但在調查出問題之前，我們不可能對慕行之采取任何限製措施的。”
    祁東方開口，思維斟酌之後，語氣謹慎的回答楊東。
    楊東點了點頭：“好，我理解祁書記的顧慮，也知道市紀委辦案的規矩規則。”
    “至於查慕行之有沒有貪汙受賄，瀆職等問題，其實很簡單。”
    “陳文蓋，沈龍，這兩大犯罪集團已經被抓起來了，直接去審訊他們就可以，問一問慕行之是否與他們存在利益輸送，存在利益鏈條等問題。”
    “一個很簡單的邏輯，那就是樹狀邏輯。”
    “當這棵樹枝幹出現問題了，就會逐漸蔓延，蔓延到主幹，然後樹根，最後整棵樹都會出問題，因為彼此都是整體。”
    “陳文蓋，沈龍，這兩大犯罪集團都用金錢以及美女等各種各樣的方式，不斷的腐化拉攏市局的底層幹部，中高層領導，那你說作為局長的慕行之，是否也存在這樣的經曆？”
    “我也去慕行之的家裏看過了，他家裏雖然裝修的低調，但一點都不簡單，是那種低調的奢華，尤其是有幾個擺件，價格不菲。”
    “還有慕行之妻子穿的衣服，他自己的皮帶，我也重點觀察了，也去網上搜了一下，可以說都有點小貴。”
    “從細節見真章，從細節看問題，就可以以小見大。”
    楊東朝著祁東方繼續開口，主要是提一下辦案思路的問題，想一想該怎麽深度挖掘這個退休的老幹部。
    雖然這個市局的老幹部，遠沒有耿振庭這樣炸裂，但也不能就篤定說他沒有問題。
    其實在楊東的內心裏麵，比較傾向於之前劉騰強的舉報內容。（第1918章）
    楊東總覺得劉騰強說的那一番話，是有根據的，也是真實的。
    但慕行之在他嘴裏麵，真的沒有那麽簡單，也遠遠沒有那麽正派。
    劉騰強是否信錯了人？或者慕行之受到了什麽外部的壓力？一切都還未可知。
    “行，你是營改委員會主任，你有這個權力。”
    祁東方聽了楊東這麽多話之後，也被楊東勸動了。
    主要，他還是相信楊東的直覺，相信楊東的判斷，畢竟楊東的判斷目前為止，至少百分之九十五都正確了，極少有錯誤的時候。
    而且楊東說的在理，北春市公安局不斷的出現問題，這個問題頻發，背後不可能隻有個別高層的問題，作為市局的老局長慕行之絕對逃脫不了幹係，至少一個管理不力，監督不嚴，沒有履行好一把手該有的職責，這也是錯誤。
    不能因為退休，就不管不查了。
    退休不是免死金牌，也不是豁免調查的資格。
    “楊東，你是不是還是想挖掘某位市領導的問題？”
    祁東方也看的明白，看的清楚。
    楊東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還是為了一件事服務，想要辦好這件事，因此不斷的找問題，不斷的找答案，試圖另辟蹊徑，解決問題。
    “對的，我不想在離任之前，留下任何遺憾。”
    “但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把我能做到的都做了，結果不管是好還是不好，我都可以接受。”
    這就是楊東的想法，現在掃黑工作，關於他這一任的，已經做的比較好了，其他的各項工作也沒有耽誤。
    所以，也不想在最後的收尾的時候，出現遺憾。
    至於祁東方嘴裏，和自己嘴裏的某位市領導是誰，大家心裏明白。
    “這麽快就要離任了？”
    祁東方聽楊東的話之後，頗為詫異，也頗為驚詫。
    但仔細數了數時間，好像已經半年了啊。
    楊東來到北春市，已經半年的時間了。
    真快啊…
    “是啊，要去紅旗區了。”
    楊東對此也頗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