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逐漸變得沉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起來。
    雲凱靠著牆壁慢慢坐下，那雙充滿活力眼睛已經填滿悲傷和無助。
    莫飛直挺挺站在原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
    牟蘭抿了一下嘴唇，話還是沒能說出口，此時的勸慰根本無濟於事。
    提爾慢慢遠離幾人，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影響到兩人。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盤腿坐下，心中很多的是對兩人的不理解。
    為什麽會為一個犯人這樣難過？
    情緒會傳染，不知不覺提爾也跟著難過起來。
    “有心事嗎？”
    陌生的聲音讓提爾猛然睜大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鋥亮的皮鞋。
    “你是什麽人？”
    提爾抬頭看著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幹淨整潔，透出一股若隱若現的香水味。
    “曾經也算是這裏的住戶吧。”男人很自然的曲腿坐下。
    “衣服很幹淨，別弄髒了。”
    提爾看著衣服麵料就能猜出價值不菲。
    “沒關係，一件衣服而已……”男人一副毫不在意，“你是為什麽住在這個地方？”
    “你既然也曾經住在這裏，何必明知故問。”
    “看來你住在這裏的時間還不算太長。”
    “剛來沒多久。”
    “那你打算在這裏住多久？”
    “不知道，住一天算一天吧。”
    “真是奇怪……你的語氣聽上去很輕鬆……”男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提爾。
    “哪裏奇怪了，我這個人比較看得開，過一天算一天。”
    “這裏是國家中心，來到這裏的人總會想得到些什麽，金錢、地位、亦或是……權力。”
    “所有人都是雄心勃勃的來到這裏，殊不知你說的這些東西根本就與他們無關……至少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這樣……”
    “他們……”男人摸了摸下巴，“那你呢，算是多數人還是少數人？”
    “我？”提爾明顯一愣，短暫的思考後回答，“我應該算是那少數人，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嗎？”
    “你知道出人頭地最重要的是什麽嗎？”男人問。
    “當然是實力！”提爾舉起攥緊的拳頭。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我認為應該是機會！”
    “什麽機會？”
    “這樣的機會！”
    男人伸出手，兩根手指夾著一張白色名片，純白色的卡片上印著三行黑色的小字，看上去極其簡約。
    提爾沒有伸手接名片，而是問道“你是要給我介紹一份新的工作？”
    “給你指一條新的路，畢竟在這種地方，你是看不到方向的。”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我們國家最大的城市，往哪裏走都有方向。”
    “拿著吧！”男人將名片向前遞了一下，“說不定你會有用得到的那一天。”
    提爾假裝猶豫了一下，似乎是下定決心，伸手接過名片。
    “希望能夠和你再次見麵！”
    男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周圍的香水味變得更濃烈了一些。
    “會的。”
    提爾抬頭目送男人消失在出口的拐角處。
    “費米尼……”
    雲凱看著提爾手中名片，上麵的名字。
    “你們從哪冒出來的！”
    提爾被身邊忽然冒出來的三個人嚇了一跳。
    “看來失蹤的那些人就是這麽被騙走的。”
    雲凱看著那張名片，已經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提爾看著名片說道“這種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一些。”
    “手段是不是拙劣，要看對什麽人用。”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畢竟誰不是在等待一個機會呢？”提爾晃動了一下手中的名片，“那現在應該怎麽辦？”
    “當然是去赴約了。”雲凱搶過名片，看著上麵的地址，“這個地方你知道在哪嗎？”
    “當然知道，是第二層中心的位置。”提爾肯定地回答。
    “中心……這麽說這個地方就在我們眼皮底下？”
    “對，就在我們眼皮底下，我現在就去調查一下。”
    新的線索讓提爾重新確定了目標，準備前往那個地址。
    “等一下！”雲凱叫住了他。
    “怎麽了？”提爾回頭問。
    “你不覺得現在去太刻意了嗎？”
    “那你覺得什麽時候最合適？”
    “等等，或許我們應該做一些準備。”雲凱轉過身對牟蘭說，“你和莫飛先去那個地方調查一下，我和提爾隨後到。”
    “我會在那等你們！”
    牟蘭和莫飛率先離開，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提爾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要去做什麽準備？”
    “跟我來！”
    臨近中午，提爾的車停在一家理發店門前。
    “為什麽要跑這麽偏僻的地方理發？”提爾不情願的走下車。
    “染頭發，這樣我才能和你一起混進去。”雲凱搓著自己一頭黑發。
    “別逗了，你想偽裝成塔蘭人？”提爾打量著雲凱那張臉，“你這臉型和膚色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太白了，去地表曬一天還差差不多。”
    “我這個皮膚曬一天肯定比你還要黑。”
    雲凱走進理發店，裏麵零零散散有幾個人。
    “請問您有什麽需要？”理發師放下剪刀，滿臉笑意。
    “把我的頭發弄成他那種顏色。”雲凱指著提爾頭頂。
    “自然發色，還真是少見。”理發師笑道。
    “於我來說可不是自然發色。”雲凱打趣道。
    提爾看著理發師不緊不慢的將染發劑塗滿雲凱的每一根頭發，幾乎每隔幾分鍾都會抬頭看一眼牆壁上的鍾表。
    “好了沒有？”
    提爾等得有些不耐煩，這還是他第一次陪別人弄頭發。
    “別著急，不然染出來的發色不自然。”理發師說。
    “就是，不能著急，你要不也做一個發型，我請客。”
    雲凱透過鏡子欣賞著自己的新造型，眼睛掃過店裏的每一個人，盡可能記住他們的樣子。
    “不用了！”提爾看向窗外，“我已經等不及去看看那些人在搞什麽名堂。”
    牆上的鍾表指針轉動了一圈，提爾已經在店裏來回踱步了好幾圈。
    雲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新的發型看上去有些不自然。隨手拿出一張鈔票遞給理發師，隨後便趴在鏡子上看著裏麵的自己。
    直到鏡子中出現另一個人的臉，一個塔蘭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