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的日光燈逐漸變得暗淡。
    堆滿案卷的桌子上，提爾捏起一塊麵包蘸了一下盤子裏的肉醬汁。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提爾拉起桌布的一角蓋住案卷。
    “是你們……發生什麽事了？”
    提爾開門來，莫飛和牟蘭正架著雲凱站在門前。雲凱皮膚通紅，看上去像是重度曬傷，一件完好的外套下是破爛不堪的衣服。
    “想來你這裏休息一下。”雲凱費力地抬起頭。
    “先進來，你們這是和什麽人交手了？”提爾扶著扶著雲凱坐在椅子上。
    “我們還在逃命……”
    雲凱抓起提爾桌子上的麵包，大口大口吃起來，還不忘遞給莫飛和牟蘭一人一塊。
    提爾看著三人狼吞虎咽地吃完自己的晚餐，這才收拾起餐具，端上三杯水。
    “什麽人在追你們？”
    “阿斯蘭……”雲凱咽下一口水，“我們溜進了尤艾斯的封地，也找到了那些改造人。”
    “和我想的一樣……”
    提爾掀開桌布，所有的案卷已經基本整理完成，隻剩下幾分零散的還鋪在桌麵上。
    雲凱驚訝道“看來你的調查方向和我們一樣。”
    “不能說是一樣，隻有兩個地方我沒有調查過。”提爾頓了頓，“一個是赫普魯，一個是尤艾斯，作為家族封地我無權進入。”
    “我們剛好給你完成了最後一塊拚圖。”雲凱拿出一根儲存條。
    “這是什麽？”
    “生命之盾在這個國家很多地方進行過人體實驗，隻不過研究的方向各有不同，有的地方是身體強化，有的地方是大腦強化。”雲凱輕輕晃動儲存條，“所有篩選完成的改造人都在這個地方。”
    提爾伸出手正欲接過儲存條時，雲凱忽然握緊拳頭，將其牢牢捏在手心中。
    “你這是幹什麽？”
    “你確定……你要這裏麵的東西嗎？”雲凱一字一頓地問。
    “確定！”提爾眼神堅定，“所有地線索都差最後一個關鍵性的證據，我就能調查出失蹤人員的去向。”
    牟蘭柔聲說道“如果你了這個東西，就代表著你將會和尤艾斯為敵，你一個人行嗎？”
    “我不想和任何人為敵，我隻信奉國家的法律。”
    “可是有人不信奉法律。”
    “那他就是我的敵人！”
    提爾掰開雲凱的手，從裏麵拿走了儲存條。
    雲凱笑道“你還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這個儲存條裏的東西可不是合法手段獲得的。”
    “我當警察這麽多年，對付壞人應該用什麽手段還是了解一些的。”提爾晃動了一下拳頭。
    一根儲存條立在所有案卷的中央，一次整件事情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了，提爾不禁眉頭緊鎖，接下來他要麵對的對手將會紮根在這個國家許久的龐大組織，幾乎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莫飛忽然開口，“生命之盾的人究竟在什麽地方？”
    “這個……”
    雲凱一時語塞，他看向提爾，不料提爾同時也在盯著他，兩人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或許他們隻是分散在各個實驗室中。”牟蘭給出一個猜測。
    “不太可能……”莫飛果斷否定了這個猜測，“我們遇到的實驗室都是分工明確，肯定有一個人統一指揮。”
    雲凱說“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米亞德，他還不一定在這裏留了多少分身。”
    莫飛盯著雲凱的眼睛“我們目前隻是遇到一具身體，而知情者好像隻有一個人……”
    “費米尼！”雲凱一拍腦袋，“怎麽把這個家夥給忘了，當初應該把他一起帶回來的。”
    “那種情況下咱們三個能跑出來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牟蘭輕歎一口氣，“如果能夠再找到一個米亞德的分身就好了。”
    雲凱看出她心中所想“你是想用一個分身找到剩下的？”
    “米亞德的身體和精神連接是雙向的，也就是說分身的感覺同樣會傳回本體。”
    “我明白了！”雲凱一拍手，“也就是說我們可以製造一個虛擬空間，然後把他拉進來！”
    提爾滿臉疑問“你們說的虛擬空間應該怎麽製造……”
    “用腦子！”雲凱指著自己腦袋，“就是我想象出一個空間，然後把另外一個人拉進來！”
    “就是我進你的腦子裏……”提爾臉色怪異，“腦波感應器還能這麽用嗎？”
    “超級計算機同樣也可以，但是對於米亞德那種人來說還是人腦模擬的更真實一些，而且更加的穩定。”
    “穩定……穩定……穩定……”莫飛口中不斷念叨著這兩個字。
    “穩定！”雲凱瞪大眼睛，“計算機不可能構建出人的感官，那個空間是被人塑造出來的！”
    “不會的！”牟蘭陷入懷疑當中，“我修改過虛擬空間，如果它真的有意識，那麽一定會反抗的。”
    “他沒有反抗是因為他當時不在這裏！”雲凱從椅子上站起來，“那個水池中有一個大腦，他會定期蘇醒對虛擬空間進行修正或者是更換環境。”
    莫飛嘀咕道“雲凱說的不錯，恐怕米亞德就在水池底下，幸虧我們進去的時候他的意識在別的地方，不然我們逃不出來。”
    “他可以在任何地方，為什麽偏偏是那裏……”雲凱直抓頭發。
    莫飛說道“目標已經很明確了，要是想找到生命之盾的人藏在哪裏，就必須再回去一次。”
    雲凱高舉雙手“直接殺了我吧，再回去一次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把尤艾斯的封地當成什麽菜市場。”
    “其實你們也不用費現在闖進去。”提爾敲打著桌子上的案卷，“既然已經知道他的位置，到時候直接去拘捕他不就可以了。”
    莫飛說“有道理，不過不敢保證其他地方會不會藏著分身，米亞德簡直就像是病毒一樣，潛伏在任何地方。”
    牟蘭說“應該隻有這一個地方了，最安全也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我還有一個問題……”提爾猶豫了一下，“赫普魯的封地會不會也有他的那個什麽分身。”
    “應該不會。”雲凱思索片刻，“那邊我都已經搜過了，隻有一個房間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根本沒有半點影子。”
    “那個房間裏會有什麽？”牟蘭好奇地問。
    雲凱搖著頭“應該是法裏斯的什麽小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