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空間，是一座由純黑色晶體構成的，結構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的立體迷宮。
    迷宮的牆壁折射著詭異的暗光，每一條通道都狹窄得僅容一人通過。
    “曉，這是你的訓練場。”
    季星的聲音不帶感情，在迷宮入口處，憑空生成了數千隻薄如蟬翼的，由純能量構成的光蝶。
    它們扇動著翅膀，在迷宮複雜的通道內，毫無規律地四散飛去。
    “目標，用你的力量，擊碎所有光蝶。”
    “規則一，身體任何部位不得觸碰牆壁。”
    “規則二，除了被你直接命中的目標，任何一隻光蝶都不能因為能量的餘波而破碎。”
    曉看著那迷宮，又看了看那些脆弱的光蝶，臉上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就這？簡單。”
    他身體微微一弓，整個人化作一道血色流光，衝進了迷宮。
    他選擇了一條最長的直線通道，身影在其中急速穿行，速度越來越快，身後拖出長長的殘影。
    很快，他累積了足夠的動能。
    前方，一隻光蝶正悠閑地扇動著翅膀。
    曉看準時機，將所有力量匯聚於指尖，對著那隻光蝶，淩空一點。
    噗。
    光蝶應聲而碎。
    但下一秒，一股無形的衝擊波以曉的指尖為中心，轟然擴散。
    那股被他累積起來的，狂暴的動能，根本不受控製。
    啪啪啪啪——！
    一連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以那隻光蝶為中心，半徑五十米內的數百隻光蝶，瞬間被這股餘波震成了最原始的光粒子。
    曉的身體因為力量的宣泄，出現了一個微小的僵直。
    就是這刹那的停頓，他的肩膀擦過了迷宮的牆壁。
    滋啦——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出現在他的肩膀上。
    那黑色的牆壁，鋒利得超乎想象。
    “失敗。”
    季星冰冷的聲音，在迷宮中回蕩。
    迷宮的結構瞬間重置，所有破碎的光蝶重新生成，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肩膀上那道正在緩慢愈合的傷口，又看了看那些重新飛舞的光蝶，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
    第二個空間，是一片空曠的純白競技場。
    鏡站在競技場的中央，她的對麵，一百個外形猙獰的戰鬥機械人，從地麵緩緩升起。
    這些機械人的頭部，沒有視覺傳感器，隻有一個不斷旋轉的，散發著紅光的能量核心。
    “鏡，你的對手。”
    季星的聲音響起。
    “它們無法被視覺欺騙，隻會攻擊能量和生命反應最強的目標。”
    “你的任務，是讓你的幻象，為你的本體，承受一次攻擊。”
    鏡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晃動。
    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幻象，出現在她身側十米處。
    幾乎在幻象出現的瞬間，一百個戰鬥機械人頭部的能量核心，同時鎖定了鏡的本體。
    嗡——
    一百道灼熱的能量射線，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朝著鏡射來。
    鏡的臉色一白，立刻發動空間置換，與自己的幻象交換了位置。
    能量射線穿透了她剛才站立的地方，也同樣穿透了那個毫無實體，氣息全無的幻象，最終射在了遠處的牆壁上。
    “無效欺騙。”
    “鎖定真實目標。”
    機械人們冰冷的合成音響起，它們的能量核心，再次轉向了鏡的新位置。
    鏡隻能狼狽地再次發動能力，在競技場中不斷閃爍，躲避著那密不透風的攻擊。
    她的幻象，從頭到尾，都沒有被任何一個機械人正眼看過。
    它們就像不存在的空氣。
    ……
    第三個空間裏，帝伽淩妤和淞淩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在她們麵前，懸浮著一個由能量構成的，半透明的，正在緩慢蠕動的生物模型。
    這個生物的結構無比複雜，體內有三個顏色各異的心髒，無數條粗細不一的能量脈絡，以及一套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神經係統。
    “帝伽淩妤，你的任務，用你的力量，讓左邊那顆紅色的心髒，靜止三秒。”
    “期間，不能影響另外兩顆心髒的跳動，也不能損傷任何一根能量脈絡。”
    季星的要求，清晰而苛刻。
    帝伽淩妤皺起了眉。
    她抬起手，藍色的神性光輝在指尖凝聚。
    她小心翼翼地，試圖將自己的力量，精準地投射到那顆紅色心髒上。
    【絕對靜止】。
    發動。
    下一秒，整個生物模型，連同它周圍的空間，全部被一層藍色的冰晶覆蓋，瞬間凝固成了一塊琥珀。
    哢嚓。
    那脆弱的生物模型，因為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絕對停擺，從內部開始，寸寸碎裂。
    “失敗。”
    季星的聲音，宣判了結果。
    生物模型重組，恢複原樣。
    帝伽淩妤的臉色，有些難看。
    “淞淩，到你了。”
    “你的任務，切斷連接著藍色心髒的那根最細微的神經索。”
    “要求，不能損傷神經索周圍任何組織。”
    淞淩點了點頭，指尖浮現出一縷黑色的終末之霜。
    她全神貫注，將那縷霜炎，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了那根比發絲還要纖細的神經索。
    她成功地觸碰到了它。
    然後。
    那根神經索，連同它周圍一大塊組織，被幹幹淨淨地，從生物模型上抹除掉了。
    留下了一個平滑得詭異的空洞。
    “失敗。”
    ……
    第四個空間裏，嘚吧嘚正對著一小堆散發著混沌氣息的生命源質發愁。
    在他的麵前，擺放著一顆幹癟、毫無生機的黑色種子。
    季星的要求是，用這堆源質和他的神力，讓這顆種子發芽，並長成一幅三維投影上顯示的，擁有三百六十五片葉子，每一片葉子脈絡都截然不同的奇異植物。
    嘚吧嘚抓了抓頭。
    他伸出手，按在了那堆生命源質上。
    【百獸之王】的神力，毫無保留地湧出。
    磅礴的生命力，瞬間將那顆種子激活。
    轟！
    種子沒有發芽，而是直接炸開了。
    無數扭曲的，瘋狂的，長滿了眼球和觸須的藤蔓，從那顆種子裏爆發出來，像一團綠色的腫瘤，瞬間填滿了大半個空間。
    那股生命力，狂野，混亂，充滿了最原始的增殖欲望，卻沒有任何秩序和美感。
    “失敗。”
    季星的聲音，讓那團失控的植物瞬間化為飛灰。
    嘚吧嘚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金色的豎瞳裏，第一次出現了茫然。
    ……
    第五個空間，是專門為巔峰公會其他成員準備的。
    巔峰公會還沒有凝聚神格的核心成員，如徐長卿、雪中一劍俠、嗯嗯師兄、水神等，都在這裏。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帶著傷。
    “我草……”
    雪中一劍俠喘著粗氣，他手裏的長刀已經布滿了裂紋，雙手忍不住顫抖。
    “可那東西，根本打不死。”
    在他們對麵，一個由數據構成的“哀泣女妖”投影，正發出無聲的悲鳴。
    一股股精神汙染，如同潮水般湧向眾人。
    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擊潰了女妖的形體，但隻要他們的內心還存在一絲一毫的負麵情緒，女妖就會瞬間重生，並且變得更強。
    他們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