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白計安挑了挑眉尾，歎道：“你還真是挑了個好時間呢。”
    自十四年前聶開宇收到王星熠、韓楓回樾安的短信之後，他們聯係的次數屈指可數。
    自己成了王星熠除去韓楓唯一能傾訴心事的朋友。他也沒有向聶開宇主動提過他們。
    消息不通，後來發生的事，聶開宇自然不得而知。
    “計安。”賀威歪身，輕輕撞了撞白計安的肩，疑道：“其他事就算了，他怎麽連房間裏的私事都和你說？”
    再好的朋友，也不必聊到這個份上吧。
    尤其是和十八歲，已經對自己有不單純想法的白計安！
    賀威酸唧唧，但想到原因的白計安不想解釋，隻想翻白眼。
    “因為他損。”白計安眯眼罵道。
    “什麽意思？”
    聞到八卦的香氣，聶開宇趕緊拉著小栗子湊過來，催道：“什麽意思，快說。”
    白計安瞧著圍上來的三張臉，放棄抵抗。
    目光落上賀威的臉，白計安說：“星熠無意間發現我暗戀你未果，為了催我和你告白，故意拉著韓楓秀恩愛刺激我。”
    前段時間還悵然若失，一口一個韓楓膩了，想要拋棄他的人，不久搖身一變，給他錄視頻報喜。
    什麽他們和好搬到一間臥室住；
    什麽去家居館換了標準的雙人床。
    甚至，連他之前的臥室改成書房給韓楓讀研的事都要和他拿出來說一說。
    現在回想一下，當時的他羨慕是羨慕，更多的，還是看到他們幸福的欣慰。
    好在他們沒有看錯對方，並且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做了正確的選擇。
    “王叔呢？”賀威擔憂地看著白計安，“幫助他們離家，你沒事嗎？”
    聽到白計安說把卡給王星熠的時候，賀威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如果讓王叔和計安的父母知道該怎麽辦」。
    會不會挨罵、受罰？
    看懂賀威最關心的問題，白計安雙手環胸，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說道。
    “沒人會怪我，尤其是王叔。他清楚星熠性格倔強，認定的事除非意識到錯誤，否則不會輕易改變。整件事究竟誰對誰錯已經說不清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我給不給錢，星熠都會帶著韓楓私奔。兩個身無分文的小孩跑到異國他鄉生活，會變成什麽樣沒人說得準。但有了那些錢，至少他們可以在某一處安頓下來。權衡利弊，王叔感激我都來不及，怎麽會怪我。”
    “那就好。”賀威歎道，“幫他們私奔不是小事，真擔心你會挨罵。”
    白計安淡道：“挨罵又能怎麽樣，隻要我不放在心上，隨便他們怎麽罵。”
    隻有真正影響到情緒的，才是有效的。
    “唉……”聶開宇下巴墊在栗山涼的肩上，沉沉歎氣。
    栗山涼扭頭瞧他，無奈道：“你又怎麽了？”
    圈了他一個小時不放，自己還沒不耐煩，任性的人反而先愁上了。
    聶開宇歪頭枕上他的肩，嘟囔：“羨慕。”
    “羨慕？什麽？”
    想起方才聶開宇和賀威的驚歎，栗山涼一怔，趕緊抱住被大野狼盯上的自己。
    聶開宇不解地直起身，問道：“你幹嘛防著我？”
    “你不要臉。”
    聶開宇懵了：“啊？”
    栗山涼擺出一眼看透他的表情，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羨慕什麽！ventus18歲的時候，韓楓哥都22歲了！你18歲的時候，我才多大啊？什麽都想，你變態呀！？”
    有苦說不出，聶開宇都要氣笑了。
    “18歲的生日禮物是老婆的事的確很吸引我，但我的重點不是年紀。”
    栗山涼不信地眯起眼，聶開宇連忙禍水東引，指著賀威說：“是他說的18，一定是他羨慕，不是我！”
    白計安轉眼看去，賀威撇撇嘴，怨道：“還不都怪某人超絕的忍耐力。”
    “好好好。”白計安無奈舉起雙手投降，“是我的問題。是我不應該在一個神經大條的人麵前藏得那麽好。”
    這話賀威聽了當時就不樂意了。
    “你說誰神經大條？我那是心思單純，一直沒往那邊想！”
    生怕事小，聶開宇欠道：“還不是沒感覺所以沒想，有感覺早就想了！”
    “胡說！”賀威扭頭，小聲對白計安說，“隻有你來過我的房間。”
    “你房間是指，和爸媽一塊住的老房子？”
    賀威點頭，說道：“上班之後我才買公寓搬出去。”
    白計安詫異：“上學時期你人緣很好。那麽多朋友，隻有我去過你家？”
    “因為我不喜歡其他人隨意進出我的房間，爸媽和老姐也一樣。”
    全新的信息，白計安可太意外了。
    “我從來沒聽說過……那，當初我在學校食堂提出去你家做客，你怎麽一點猶豫都沒有？”
    以他的敏銳，但凡賀威擺出一點傷腦筋的表情，他都能察覺。
    可現實是，他一邊吃飯一邊說：「好啊。你想哪天來？」
    “奇怪吧。”賀威驕傲道，“我當時也沒理解自己為什麽答應你答應的那麽快。但現在，我想或許很早以前，在我沒察覺到的時候，你在我心裏的位置已經與旁人大不相同了。”
    白計安笑道：“我不才不信。”
    “為什麽？”
    於他而言，放棄一視同仁，選擇區別對待，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你忘了？”白計安道，“回國後我第一次受傷住院，你在醫院陪我的時候，我們可是聊過這個話題。我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你給我的答案是，「沒有」。”
    第一次住院……賀威沉思片刻。
    是白計安告訴他，賀顏是「黑桃」成員，他本身是「紅桃主」的那次。
    他們聊過這個話題，他說沒有？
    記憶回歸，賀威想起白計安會突然出國的原因是知道他被父母拉去相親。
    以為他要有女朋友，無法真心祝福，跑到國外。
    而他，在聽到白計安沒有具體回國日期後惘然若失，沒幾天就婉拒了相親對象。
    因為他當時奇怪的態度，白計安才會問他，是不是早就對自己有感覺，隻是一直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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