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威驅車在平坦的公路上奔馳。
    白計安目光跟隨二十米開外的暗紅色轎車，慶幸自跟蹤開始十幾分鍾，他們依舊處於熱鬧的商業區。
    手機震動，白計安接起電話，附在耳邊。
    “定位發來，我和涼現在出發去找你們。”
    白計安道：“不過兩個人，應該不需要你們的支援。”
    “你怎麽能確定，拿到地址的「梅花10」不會聯絡更多人過來？”
    “如果「梅花」想像上次那樣全軍覆沒的話。”
    “羅梓純不會說謊。catharina親耳聽到她被金熙真襲擊。倒地後，金熙真隻需要強製她吸入迷魂粉，她就會乖乖說實話。”
    “你們都來找我們，catharina怎麽辦？惡人黨不是盯上她了嗎？”
    況且「梅花q」還在監獄裏麵。
    ventus頓了頓，說道：“她的問題解決了，你不用擔心。”
    模棱兩可。
    白計安追問：“怎麽解決的？”
    “殺了。”
    聞言，白計安斜睨賀威。
    見方向盤上他微微攥動的手指，白計安打住ventus：“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察覺不對，ventus極有眼力地轉移話題：“所以，我要的定位呢？”
    “發給你，掛了。”
    白計安掛掉電話，心虛地瞄了眼賀威，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你不用顧及我。”賀威主動開口。
    白計安苦笑：“我怎麽可能不顧及你？”
    “她和你沒關係。”
    “我也……”
    “計安。”賀威打斷他，“那件事是意外，今後我不想聽你再提起它，折磨自己。”
    “賀威。”白計安目視前方轎車車尾，說道：“你把我想的太好了。其實，麵對敵人，殺與不殺，我沒有什麽感覺，也不會愧疚。能讓我擔心的，你知道是什麽。”
    “是我。是我的身份讓你在那之後感到痛苦。甚至，連分手的胡話都能強迫自己說出來。我知道，很清楚，所以我選擇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找林局辭職。你說因為那件事，我們不是一路人。那麽，如果我不再是警察，你殺與不殺，就沒所謂了。”
    “……賀威。”
    “專注點。”賀威輕勾唇角，哄道：“我們可是在追敵人。”
    隨暗紅色轎車駛入商場地下車庫。
    白計安疑道：“東西在這？”
    把車停在目標斜對麵的柱子後麵，賀威觀察久久沒有任何動作的「梅花10」和zofia，不妙道：“如果待會從車裏麵出來兩個喬裝打扮成的維修工人，事情恐怕會很複雜。”
    維修工人？
    白計安道：“你懷疑羅梓純把資料藏在公共場所？”
    “最好不是，要真的是，眾目睽睽，我們就不好直接上手搶了。”
    話落，轎車左右兩側前門打開，「梅花10」和zofia各穿一身隨處可見的灰色連體工裝，頭戴同色係工作帽，從車裏走出來。
    隨後，「梅花10」繞到後備箱前打開，拿出折疊梯子和工具箱，向zofia揚了揚下巴。
    白計安盯著她們的背影，沉吟道：“廁所。”
    商場中不受監控器監視的地方隻有廁所。
    甩上車門，白計安有些苦惱：“男廁好辦，女廁怎麽進？”
    這時候，他真希望catharina能立刻恢複自由。
    “不用進。”賀威肯定道，“東西一定不在女廁。”
    “理由。”
    “全世界女廁設有偷拍器的概率遠大於男廁。想要藏東西，羅梓純當然要女扮男裝混進男廁所，才能降低被偷拍者發現藏匿資料的風險。”
    白計安說道：“這該不會是你從前上班得來的經驗吧。”
    “很遺憾。”賀威道，“你說的沒錯。”
    白計安搖搖頭，歎道：“不是說偷拍情節嚴重才會出動刑事警察嗎？這得拍了多少啊。”
    “很多。當被害者知道的時候，視頻早就上傳到非法網站傳播千百次了。其中還不乏對被害者進行敲詐勒索的，可惡至極。”
    親眼看到「梅花10」、zofia進入直梯，白計安、賀威站在已經上行的電梯門前，靜靜看著數字不斷攀升。
    電梯一路未停直達四層。
    賀威快速按開另一側待命的電梯。兩人走進，白計安拆下駝色羊絨圍巾搭在賀威的脖子上。
    賀威拉住他的手：“做什麽？”
    “把下半張臉擋住。”
    “那你呢？”
    白計安伸進衣兜，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口罩。
    “作為暗網上被大張旗鼓懸賞的第一人，我戴著口罩上街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可是……”
    白計安指了指額前的碎發，調皮道：“我有劉海，上下這麽一遮，隻剩下這麽一雙含情眼了。”
    賀威無奈一笑，說道：“還有心情調戲我，看來你心情不錯。”
    “當然。”
    他可是馬上就要拿到扳倒「黑桃」和「梅花」的關鍵證據碎片，怎麽可能不開心？
    上到四層，賀威和白計安走出電梯。
    參考中型商場一層有24間廁所，24部直梯。
    為了節省時間，減少被懷疑，甚至被發現的風險，他們在一瞬間想到同一個詞：「就近原則。」
    直奔距離乘坐直梯最近的廁所，白計安和賀威看到男廁門前立著「清掃中」的黃色警示牌就知道，這把穩了。
    白計安邁出一步，賀威立刻拉住他的手臂，打手勢說：“兩個人，一個取資料、一個放哨。我先上，你墊後。”
    白計安頷首，賀威放輕腳步，向廁所內部前進。
    快速向前的背影，完全消失的腳步聲。
    在與zofia對視的瞬間，賀威如狩獵中的貓科動物快速衝上去，將其一掌劈昏。
    又快又穩的偷襲就發生在踩著梯子，拆下天花板找資料的「梅花10」身後。
    目睹全程，白計安驚歎不已。
    放倒zofia躺在粉白色的瓷磚地上。白計安和賀威轉身，一個雙手環胸，一個雙手插兜，並肩站在「梅花10」身後，靜靜地看著她拿出藏在天花板夾層的資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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