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計安難以想象。
    他與譚傑相處的時間不算長，自己也沒有向其展露真麵目。嚴格來說，以他的視角，他們頂多算是泛泛之交，壓根沒有達到他得空回來收拾衛生的程度。
    賀威抬起摸過欄杆的手：“可房間裏一點灰塵都沒有。”
    白計安沉默了，他低頭打開有些沉澱的信封，裏麵除去一張字條，還有一串鑰匙。
    賀威接過鑰匙湊上來，字條裏隻有簡短幾句問候和一句交代。
    “這是。”賀威凝視手上的鑰匙，怔怔地說：“我們的家……裝好了。”
    位於濱海高層，他們的新房。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
    可是，他和白計安已經商量好，未來，他要和他一塊去英國。
    自知房子不會空人的白計安欣慰一笑，扭頭對賀威提議：“晚上我們回去看看怎麽樣？”
    他親手設計了那麽久，真的很期待成果。
    幸福溢於言表，賀威從身後抱住白計安，瞧著冰箱說：“我猜譚傑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回來，不敢在廚房存放食材。要不，我們現在出門，去商超買點東西回來，我做飯給你吃。”
    白計安笑了：“既然有人自告奮勇下廚房，我當然沒問題。”
    賀威情動，埋頭吻上白計安的側頸留下一串無形的吻痕。
    背後，三小隻一個挨著一個趴在玻璃門上向光線陰暗的室內窺探。
    一樓正廳，隻見男人背朝大門，一米八六的身高，寬肩窄腰，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是誰，熟人一看便知。
    “還真是！”
    韓陽大叫一聲，猛地推開大門，快步到賀威身前，與他懷裏的白計安四目相對。
    “我……”
    韓陽轉眼，賀威麵無表情地瞪著他，熟悉的死亡氣息又回來了。
    “我……”
    “我什麽呢你，嚇傻了！”商思文和陳澤洋陸續追來。三人撞在一塊，韓陽咽了咽唾沫，把憋了半天的話吐了出來：“……我去。”
    白計安連忙掙脫賀威，尷尬地清了清嗓，預備要跑：“你們坐。”
    賀威手快拉住他：“你幹嘛去？”
    “泡茶。”
    “我來。”
    白計安朝賀威使眼色：“你的客人。”
    不習慣白計安端茶倒水伺候他們，賀威麵朝三小隻坐在沙發上，誠實的脖子伸得老長。
    “要不。”商思文左右示意，“我來吧。”
    三人欲起身，賀威道：“不用。”
    即便他們跑去幫白計安，結果也是被趕回來。
    賀威沉歎一口氣，擺正身體，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韓陽指著門外，馬路對麵的監控器，說道：“我們看了那個。”
    賀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馬路對麵的確有監控攝像頭，不過那是超市私人安裝的，並非公共監控。
    “行啊。”賀威道，“用線人用到我頭上了。”
    三小隻咧嘴，尷尬又弱小地笑了笑。他們本想著用監控器來隱瞞收買超市老板的事，結果還是被賀威輕易識破了。
    “你們是不是忘記自己還是警察？利用職務行自己之便。這事要是讓林局知道，非要罵掉你們一層皮不可。”
    韓陽撅起嘴：“我們也是沒辦法。誰叫那次任務之後，你就沒影了。”
    賀威聞言，怪道：“沒人告訴你們？”
    “什麽？”
    賀威轉言問道：“現在三隊的隊長是誰？”
    三小隻麵麵相覷，就差指著賀威說：你啊。
    看出貓膩，賀威沉聲道：“斐辰呢？”
    商思文頗為責怪：“替你開會唄。”
    賀威沒回來的這些日子，三隊日子最不好過的就是斐辰。
    不但要主持大局，各種冗長無聊的會議全部壓在他身上。
    有案子就帶著他們破，沒案子就滿市跑。
    還有燕海臻那個老不要臉的，趁三隊群龍無首，牟足全身的勁工作。就想趁亂把一隊的破案率提到最高，好爭取即將空下來的，總隊長的位置。
    賀威聽得雲裏霧裏。
    “你們的意思是，三隊現在還隻有副隊，沒有隊長。”
    這下輪到三小隻懵了。
    “什麽叫沒有隊長？”
    商思文剛說一句就被韓陽擋了回去。
    他興奮地看著賀威，故意壓低聲音，仿佛在說不能被他人知道的機密。
    “老大。”他眨巴眨巴眼，“通知下來了？”
    “通知？”
    “不是通知？那就是口頭？哪位領導說的？可信嗎？會不會突然變卦？”
    賀威一頭霧水地皺起眉頭，眼神在他們三人的臉上逡巡：“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什麽通知？什麽口頭？什麽領導？
    他不過是離開兩個月，怎麽回來後，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白計安端著托盤在廚房門前站了一會。忽然，他若無其事地走出來，對起身迎接他的三人說道：“武夷山的大紅袍。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三人端起茶杯又看又嗅。
    大紅袍他們喝過……至於武夷山產的，和普通的有什麽區別嗎？
    看夠了，聞夠了。
    三小隻齊刷刷地舉杯。
    茶水香氣濃長幽遠，滋味醇厚甘爽，哪怕外行人也能嚐出此茶絕是上上品。
    “真好喝！”韓陽道，“白哥，這茶哪買的？我爸喜歡喝，下次我給他帶點。”
    白計安起身走到廚房，從吊櫃裏拿出新包遞給韓陽。
    “拿去吧，我這還有。”
    韓陽連連擺手：“不不，這多不好意思！”
    他隻是想要鏈接，不是想占便宜。
    “沒關係。家裏多，喝不完。”
    “一碼歸一碼。”韓陽說罷掏出手機，對準茶葉拍下照片。
    陳澤洋，商思文好奇，各自握著自己的茶杯靠過來。
    韓陽在購物平台上搜了半天沒找到同款。實在沒轍，他打開瀏覽器，欲將執著進行到底。
    旁觀二人無聊，唇瓣搭上茶杯。剛抿一口隻聽韓陽像白日見鬼般驚叫：“多少？！”
    “痛死了。”商思文煩躁地揉了揉震痛的耳朵，和還在喝茶的陳澤洋一塊靠上去。
    “一公斤，1040……”
    商思文驚道：“這麽貴？！”
    韓陽扭頭看她。片刻，緩緩吐出一個字：“萬。”
    連起來，一公斤，1040萬。
    “咳！”
    眾人轉眼，但見嗆水的陳澤洋捂著自己的嘴，硬是把價值52萬的茶水咽回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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