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磨人的妖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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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栗山涼愣了愣,“你是說聶家?”
    聶開宇斜他一眼,聽到不喜歡的話:“那也是你家。”
    栗山涼看著桌上的巧克力,似乎不這麽認為。
    “我……”
    “是我媽主動邀請你的,不是我。”
    “聶夫人?”栗山涼很驚訝,“聶夫人她怎麽會邀請我?她,不生氣了嗎?”
    還是說,她又想勸自己離開。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要怎麽說呢?他的確要離開了。
    半杯威士忌從眼前劃過,聶開宇接過杯子喝一口,說道:“真是無語。”
    栗山涼一怔,轉頭瞪他。
    聶開宇垂著眼,凝視杯裏微微晃動的琥珀色液體,說:“你在乎我媽的想法,因為她的三兩句話想過離開我,但我想要的,你從來都視若不見。”
    栗山涼豎起眉毛:“我什麽時候……”
    “現在。”聶開宇轉頭看著他,眼神有些哀傷,“我想要你拋棄一切可能和我沒有結果的想法,告訴我,不管這場晚宴結束後你要離開多久,你都想要向我父母表明你愛我,會回來找我。”
    聶開宇舉杯灌一大口威士忌,連同深不見底的痛楚一並咽下。
    半晌,他似看透一切般說:“而不是在心裏默默考慮一走了之的結局。”
    栗山涼詫異地睜大眼。他沒想到腦中轉瞬即逝的想法竟然會被聶開宇看穿。
    “不是的。”
    聶開宇轉過頭,栗山涼看著他的眼睛。
    “你誤會了。我的確想,無論聶夫人肯不肯接納我,我都要告訴她準備回美國讀書的事。隻是,我沒想什麽都不做就拋下你,我想拜托她,拜托她不要在我離開的時候介紹其他更好的對象給你,拜托她給我時間,允許我成長,回來找你。”
    栗山涼不自信地垂下眼,盯著手指嘀咕:“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以聶夫人之前堅決的態度,他很擔心。
    但如果成功說服聶夫人得到的獎勵是聶開宇,哪怕過程艱難險阻,他也願意試一試。
    突如其來的擁抱禁錮栗山涼,聶開宇炙熱的身體有淡淡的酒香。那味道不僅是威士忌,還有香檳和白葡萄酒。
    酒不怕喝得多,就怕喝得雜。
    栗山涼連忙推開聶開宇擺正:“你喝多少了?”眼尾都紅了。
    聶開宇抓住他的手放在臉上蹭了蹭:“沒喝多少。”
    他隻是跟聶總轉了一圈,和他生意場上的朋友們打招呼,沒喝幾杯。
    “是你。”聶開宇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是你說的話讓我太高興,血液循環加速,腸胃吸收酒精變快,才會身體發燙,像喝多了一樣。”
    聶開宇情話張口就來,說的栗山涼臉頰緋紅,滿地找縫。
    結果不找還好,左顧右盼,他點的紫煙仙蹤芭菲杯不知何時已經做好擺在麵前了。
    順著精致的甜點往上看,韓楓和catharina正圍著一盤瓜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
    “……”栗山涼恨不得當場變成一塊死心的石頭!
    “來。”catharina闊氣地掏出一張房卡遞給栗山涼,“別說姐姐我不照顧你。”
    她本來想玩累了回房睡覺才找白計安要的,如今看來,某兩位可能更需要。
    盯著它,栗山涼整個腦袋都紅了,他剛想跳起來說不要,一隻戴著江詩丹頓白金表的手從他眼前接過卡片。
    “謝了。”聶開宇微微一笑,把房卡插進內兜。
    眼看抗議也無濟於事,栗山涼轉身拿過精致漂亮,猶如藝術品的紫煙仙蹤,哼哧哼哧地吃起來。
    一層。
    韓陽捏著邀請函換來的鑽石胸針,一會舉起來對著水晶照一照,一會握在手心,隻留一條眼睛能擠進去的縫隙,翻來覆去地打量。
    陳澤洋端著橙汁走來,疑道:“你幹什麽呢?”
    整個晚宴來了這麽多人,好奇胸針的人不在少數,但像韓陽這樣恨不得掏出福爾摩斯放大鏡“鑒寶”的,就他一個。
    “我好奇啊。”
    “好奇什麽?”
    韓陽舉著胸針,先是正麵朝向陳澤洋:“為什麽老大和白哥要給上船的賓客準備定位器?”
    腳下的遊輪很大,賓客容易迷路,他理解。隻是每人一個定位器,也太奇怪了。
    “這有什麽奇怪的?”商思文手捧一塊檸檬芝士口味的三角蛋糕,從他們背後走來。
    “怎麽不奇怪,你說說。”
    商思文命苦地歎口氣:“還不是被咱們的體質給嚇的。你看這晚宴上來來往往的有多少麵熟的?除了咱們本地的,外地和總隊關係好的也都來了,尤其刑偵隊來的人最多。”
    “所以呢?”老大的朋友當然是公安機關的人居多。
    “還不懂嗎?”陳澤洋拍上韓陽的肩,“商思文的意思是,白先生平時和咱們在一塊天天遇命案,現在因為答謝宴又來了一大群,不妨著點才怪。”
    韓陽似懂非懂:“你們的意思是白哥給賓客們發定位器,是擔心有人會在船上失蹤?”
    商思文挖一口蛋糕放進嘴裏,咕噥道:“眾神齊聚,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眾神?什麽神?”
    陳澤洋把空杯放在服務員的托盤上,而後轉頭看著韓陽,認真地說:“死神。”
    還以為他們能說出什麽正經的,韓陽翻起白眼:“開什麽玩笑。”
    他們才不是死神,而是逮捕死神的人。
    韓陽茶飯不思地研究胸針,上麵還有一個問題他沒有想清楚。
    “他怎麽了?”
    陳澤洋和商思文回頭,斐辰朝韓陽揚了揚下巴。
    韓陽聞聲看到斐隊,浮於胸口上的希望之火重新點燃。
    “斐隊,”他翻過胸針以背麵示人,“這後麵是不是有什麽凸起的東西?”
    被前麵安裝的定位器擋住了,看不見。
    “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嗎?”斐辰有些驚訝。
    “看到什麽?”三小隻一塊圍上來。
    斐辰接過韓陽的胸針,一手握著胸針白金鑲鑽的部分,一手握住定位器,一個向上一個向下,施力錯開,隻聽“哢噠”一聲,胸針、定位器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