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光鮮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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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哈迪斯踏到草地上的那一刻,至少五把手弩、四把長弓已經對準了他們,先前訓練的三十多名大漢此時也已手持武器分散站在了花園四周,指揮的年輕人此時站在花台之上盯著幾人,主堡二樓的後廳陽台上,站著一位老人,老人身旁是一名中年男人和兩名年輕人。
“閣下為何闖入我的城堡?”老人肅穆的質問道。
如果不是那個高大男人身上的波動讓他無法確認實力,整裝待發的眾人早已將他們掩殺了,至於那個粗糙的女人身上的那點鬥氣波動,他根本不在乎,這是一位資深公正騎士的自信,何況還有一位公正騎士和三位英勇騎士在場,何懼之有?
老騎士在前麵帶路,與身旁的兒子吩咐道:“你們四個把家看緊了,不得進出,我的是任何人,任何可以傳信的手段!”
“明白了,父親。”鐵劍騎士的次子領命而去。
費拉曼的長子作為紅葉鎮的初級政務官,常駐小鎮的官邸,三兒子作為初級治安官,需要時常往返拉貢與守夜人聯合會接洽,四兒子是領地的稅務總管,需要到領民家中收稅,所以除了身為公正騎士的次子,三個兒子都早早搬出了城堡,自立門戶。
如果不是費拉曼老當益壯,次子早就繼承封地,成為下一任鐵劍騎士了,其他幾個兒子、孫子們也沒有奪位的想法,畢竟騎士家族以武立足,整個家族當下所有人的權力和地位都源自帝國鐵劍騎士的武力和家族武裝,沒有強力的武力坐那個位子,就是自掘根基,已經活了四五十歲的幾個兒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次子也想通了,自己繼承封地和頭銜已經板上釘釘,隻需要順著老父親辦事即可,更何況如今家族大多數決策都已經交給了他,所以他也沒有話本裏那種弑父的荒誕念頭。
如此齊心協力的一個家族,不愁沒有壯大的機會,同時這樣的家族也是帝國的中堅力量,銳意進取、地位穩固、敢於擔當就是他們的象征。
對於這樣的家族,很難想象有什麽手段和利益能夠讓他們冒險或是改變道路,但這是尋常人的想法,到了哈迪斯這個層級的貴族,他們思考問題的方式與一般人的思維是不同的,前者存在的局限性在後者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麥麗四人被管家帶到會客廳招待,阿爾薩就跟在哈迪斯身後,老騎士明白這是一個頂尖貴族應該有的待遇,所以他根本沒有表示任何的阻攔和質疑,這也是一種提高自身價碼的方式,想要做到對等是不可能的,畢竟雙方身份有著天壤之別,但通過表現出與同一檔次群體更高的水平、眼光和魄力,無形中也就在提高自己的價碼。
老騎士揮退了所有族人,親自為哈迪斯打開書房的古木門,待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他才進門,然後關上房門。
哈迪斯徑直坐到了主位,阿爾薩站在哈迪斯側後方閉目養神,這是二人的標準動作,老騎士坐到對麵的客位,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
“不知能否知曉閣下遵名?”老騎士擺臂致問候禮,禮貌問道。
“哈迪斯·萊特·阿基肯·伯昂第·繆蘭。”哈迪斯莊重的報出真名。
“知…曉了。”老騎士有些遲滯的沉聲道。
大貴族取名,一般會加上父親的名字和祖先的名字,那毫無疑問,哈迪斯是本名,萊特是其父親的名字,阿基肯是家族排名方式,伯昂第是祖先的爵位,繆蘭是家族名。
老騎士沒聽過哈迪斯的名字,但卻知道帝國的萊特伯爵,雄鷹領和繆蘭家族,眼前之人是嫡係,不是什麽旁支,老人不自覺的坐正了身子。
在紅葉鎮他是主宰,在提香男爵領他也是上層人物,但他這輩子都沒有與大貴族們麵對麵接觸過,更何況還是帝國僅存的皇家之外的四大黃金家族之一。
老騎士在等著哈迪斯說話,哈迪斯先是看了一眼麵前的書桌說道:“北地紅橡木,至少兩百年樹齡,市場價不低於二十枚金幣,加上運輸、人工、加工,價值不低於三十枚金幣,按照帝國法令,騎士采邑每年需要向皇帝繳納三十七枚金幣,需要向帝國議會繳納十四枚金幣,需要向領主或地方政務院繳納十枚金幣,整個騎士領去年的稅收是折合四百七十五枚金幣,家族商隊收入一百四十枚金幣,這些連城堡的維護和家族開支都不夠,更別提用上三十枚金幣的紅橡木書桌了。”
老騎士稍加思索過後還算鎮定的問道:“這是何意?哈迪斯·繆蘭閣下。”
哈迪斯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去年全年南邊運往拉貢地區的六十萬千磅30萬噸)的糧食在路上少了五萬千磅2萬5千噸),梅羅恩男爵、雷奧男爵、勒菲弗男爵、瓦盧亞騎士,還有…費拉曼騎士,是你們做的吧,以高出市場價三成的價格賣給鋼鐵堡,再把鋼鐵堡換糧食的毛皮、藥草、魔植高價買到南方。”
“梅羅恩負責買通帝國官員做假記錄,雷奧靠著曾經戰場上的關係打通沿途關卡,勒菲弗那片荒地作為藏匿和分贓的場所,瓦盧亞家族的商隊負責往南邊的銷路,你的家族負責提供武力。”
“五萬千磅的糧食是個大工程,你們殺死了三十一個運糧的民夫,九個護衛,兩個拉貢哨所的民兵。”
“去年秋末,摩爾行省北部南遷的三個村子的村民“消失”了,其中有二十七個少女和十一個男孩出現在了摩爾行省一些“大人物”的床榻之上,兩百二十四個男人進了“小礦坑”的礦洞裏,一百七十六個婦女進了莊園成為農奴,還有六十二個老人被賣給了“黑山羊之眼”的“瀆神者”!四十八具死屍被埋在了勒菲弗家的荒地裏!”
“你…”準備暴起弗拉曼被一隻手按在了牛皮沙發上無法動彈,他欲要迸發的鬥氣被一股磅礴的鬥氣壓入體內。
無法發出聲音、無法動彈,除了腦子還能思考之外,就連血液流動都在變緩,這是弗拉曼此時的感受。
“現在能好好聽我講話了嗎?我不喜歡說話被別人打斷。”哈迪斯親切問道。
弗拉曼緊繃的身體鬆了下來,身上欲要迸發的鬥氣也消散一空,阿爾薩收回了手,瞬間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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