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陽又說道：“但是哈丹巴特爾身為廣州將軍和遠征軍統帥，身邊護衛森嚴，想要靠近他都不容易，更別說隻是刺傷了，朕這個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馮歡說道：“這個請皇上放心，皇上讓哈丹巴特爾受傷，臣等如果讓哈丹巴特爾死了，就是臣等的失職，臣等願受軍法從事。”
    王華陽點了點頭說道：“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讓那木罕掌握江南軍權事關光複中原大業，切不可掉以輕心，同時你們刺傷哈丹巴特爾的時候，盡量把矛頭指向安南，哈丹巴特爾剛剿滅了安南襲擊其其格公主的軍隊，這時候安南派遣人員刺殺哈丹巴特爾也是理所當然的，蒙古人也不會懷疑到咱們大宋頭上。”
    馮歡連忙跪下說道：“皇上聖明，臣隻想著如何刺傷哈丹巴特爾了，卻忘記了咱們還可以嫁禍給安南人，我大宋有如此聖明的皇上，何愁不能光複中原。”
    王華陽示意馮歡起身並說道：“光複中原不僅僅是軍事上的對抗，同時也是情報係統等隱蔽戰線的對抗，而情報係統如果做得好，甚至要超過前方軍事上的勝利，朕將情報司全權交給你打理，既是對你的信任，也是給你的壓力，你一定要做好這方麵的工作，萬不可讓朕失望。”
    馮歡感激的說道：“皇上能如此信任臣，是臣莫大的榮幸，之前臣向陸秀夫大人提出要大力發展在中原的情報係統，陸大人否認了臣的提議，說大宋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神州城，甚至還縮減了情報司的經費，而皇上親政後，不僅提高了情報司人員的待遇，還提供超額的經費讓我們獲取情報，情報司在皇上的支持下，現在的工作已經開展的非常順利，請皇上放心，臣等一定鞠躬盡瘁，報效皇上的知遇之恩。”
    王華陽雖然不會打仗，但是王華陽深知情報對戰爭的重要影響，當年解放軍能在三年的時間裏以摧枯拉朽的形勢摧毀反動派，除了解放軍英勇善戰，情報工作那簡直是神一般的存在，王華陽大力發展情報司，也是為了將來在光複中原的時候，能夠對敵人有百分百的了解，甚至比敵人更了解敵人。
    王華陽喝了一口雞湯繼續說道：“馮歡，朕問你一件事，情報司現在對漢軍世侯了解多少？”
    馮歡說道：“了解的不多，但是大致知道這些漢軍世侯統帥的名字和軍隊人數。”
    王華陽說道：“說來聽聽。”
    馮歡說道：“那臣就說說臣了解的吧，大元現在的漢軍世侯大致有十五家，主要分布在長江以北地區，首領分別是史天倪、史天澤、張柔、劉黑馬、董俊、李全、李東邁、郭德全、郭寶玉、解汝楫、嚴實、李思齊、張思道、張良臣、孔興，這些漢軍世侯軍隊少的也有兩三萬人，人數最多的不超過五萬，平時軍隊都在自己的領地訓練，如果遇到忽必烈有戰事，那麽每家都會根據朝廷的征兵總數出相應比例的軍隊跟隨忽必烈去打仗，這些漢軍世侯就跟咱們春秋時代的諸侯一樣，有一個共同的天子忽必烈，接受忽必烈的領導，但是在自己的領地內，這些漢軍世侯自己說了算，漢軍世侯可以世襲罔替，因此，每個漢軍世侯也都在用心經營自己的領地，領地內的百姓也都支持自己的漢軍世侯，畢竟這些漢軍時候能夠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而江南之所以沒有漢軍世侯，一是因為江南一直是大宋在管理，大宋是中央集權，沒有漢軍世侯發展的土壤，其二是忽必烈占領江南後，采用漢人謀士的建議，不再設立漢軍世侯，而是設立行省製，將江南的軍政大權都收回到忽必烈的手裏。”
    馮歡頓了頓說道：“漢軍世侯說白了就是軍閥割據，之前的漢軍世侯多如牛毛，手下有一兩千人，地盤就一個縣城就敢稱侯爺，後來漢軍世侯經過相互征伐和兼並，最後剩下了十五家。”
    王華陽說道：“如果沒有蒙古騎兵的壓製，這些漢軍世侯還會繼續征伐和兼並，最後剩下一家，最後統一天下。”
    馮歡說道：“那不可能，如果他們後邊沒有蒙古人的支持，大宋就有能力滅了他們。大宋才是中原的正統。”
    王華陽說道：“你對漢軍世侯了解的就這麽多？”
    馮歡說道：“是的，如果皇上需要，臣返回中原後，立刻著手調查。”
    王華陽說道：“那在漢軍世侯那邊是不是也沒有安插臥底？”
    馮歡說道：“這個請皇上放心，漢軍世侯是一支能夠左右天下局勢的力量，臣自然不會看不到，這十五家漢軍世侯，每家都安插的有臥底。”
    王華陽說道：“你給臥底吩咐的任務是什麽？”
    馮歡說道：“因為漢軍世侯不是大宋目前主要的敵人，臣安排臥底的主要任務是了解這些首領的生活習慣，作戰風格以及他們所擁有的軍隊數量。”
    王華陽問道：“他們軍隊裏有沒有安插大宋的臥底？”
    馮歡說道：“這個暫時還沒有，漢軍世侯主要集中在江北，而江北已經脫離大宋一百五十年，在漢軍世侯裏安插臥底有點難度。但是如果皇上需要，臣回去後就著手安排在漢軍世侯的軍隊裏安插或者發展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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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華陽聽著馮歡的話，突然又問道：“馮歡，一名小兵當上千夫長大概需要多久？”
    馮歡對王華陽的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才還在說漢軍世侯臥底的事情，這會怎麽又開始問一名小兵當上千夫長需要多久了。
    馮歡回道：“回皇上的話，一名普通的士兵要想做千夫長，除非是關係後台硬，否則一名士兵要從普通士兵到千夫長，沒有個十年也得需要八年，士兵之上是伍長，伍長之上是什長，什長之上是百夫長，百夫長之上是千夫長，千夫長之上是萬夫長。伍長是最低級別的軍官，負責管理五名士兵。在軍隊編製中，五人編為一伍，由伍長統率作戰。什長的職責是管理十名士兵及兩名伍長，百夫長是指管理一百名士兵的軍官，百夫長通常是通過管理十個什長來間接控製一百名士兵，千夫長是管理一千名士兵的軍官。同樣地，千夫長是通過管理十個百夫長來控製一千名士兵。萬夫長則是管理一萬名士兵的軍官，通過十個千夫長來控製一萬名士兵。”
    王華陽點了點頭，對於古代軍隊的編製，這些年王華陽隻是通過奏折了解一點，但是並未深入了解，而馮歡的解釋讓王華陽瞬間明白了古代軍隊軍官的晉升體係，這比現代軍隊的軍官體係簡單明了，就是帶多少人就是多少夫長，而現代軍隊則是司令、軍長、師長、旅長、團長、營長、連長、排長、班長、列兵，雖然都是指揮官，但是每個指揮官指揮多少士兵，如果對軍隊情況不了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而王華陽就屬於這種不知道軍官帶多少兵的人。
    王華陽說道：“也就是說三萬人的軍隊，會有三個萬夫長，三十個千夫長，三百個百夫長，三千個什長構成。”
    馮歡點了點頭，等待著王華陽下一步的指示。
    王華陽又問道：“如果想要左右一支三萬人的軍隊，除了聖旨和兵符，還能怎麽辦？”
    馮歡說道：“如果想要左右一支三萬人的軍隊，除了聖旨和兵符，最少要控製一半以上的將領，比如兩個萬夫長或者二十個千夫長或者二百個百夫長，至於什長和伍長，他們是最底層的軍官，對軍隊的影響力小，一般都是長官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會做什麽，並且也不會問為什麽，伍長什長能接觸到的最大長官就是百夫長，而千夫長，萬夫長也是通過百夫長控製軍隊的，隻要能控製住二百個百夫長，就能左右這支軍隊。”
    王華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王華陽緩了緩說道：“漢軍世侯雖然現在不是大宋的主要對手，但是如果要光複中原，攻下長江以南區域後，咱們就會直麵這十五家漢軍世侯，光複中原雖然還是和未知數，但是咱們的提前謀劃。”
    馮歡試探性的說道：“皇上的意思是去江北收買漢軍世侯的中下層軍官？”
    王華陽搖了搖頭說道：“大宋身處海外，以大宋現在的情況，咱們告訴這些軍官大宋將來有一天會光複中原，他們也隻會當做是一個笑話，畢竟光複中原這個口號已經喊了一百五十年了，江北也被蠻夷統治了一百五十年，江北這些人雖然還自認為自己是漢人，但是他們對大宋並不親近，即使咱們花銀子去收買漢軍世侯的軍官，他們也未必會背叛他們的主子，收買這一條是行不通的。”
    馮歡說道：“沒有收買不了的人，如果有，那就是開出的價碼還不夠，馬劄兒台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元丞相，不還是被大宋收買了嗎？”
    王華陽說道：“收買隻是權宜之計，如果大宋馬上就要光複江北，那麽收買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現在江南還沒有光複，江北就更不用說了，也許是十年、二十年，也許就不能光複，現在就去收買，要收買的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馮歡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皇上莫非是想要派出一部分人現在就潛伏在這些漢軍世侯的軍隊裏？”
    王華陽點了點頭說道：“朕正是此意，收買一個人遠沒有自己培養的人可靠，況且這次潛伏將會是曠日持久的潛伏，如果將一個有著優秀體格的人送進漢軍世侯那裏殘軍，十年八年的時間，即使做不了千夫長，做一個百夫長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馮歡說道：“還是皇上想的周全，臣之後就與謝飛將軍聯係，讓他從軍中挑出一些信得過的優秀士兵或者軍官，臣將他們護送到江北，讓他們到這十五家漢軍世侯的軍中投軍去。”
    王華陽搖了搖頭說道：“大宋和江北已經分開一百五十年，雖然都寫著漢字，但是說話口氣、口音已經發生了變化，從神州城挑選士兵去江北投軍，漢軍世侯會很容易發現的，並且挑選優秀的士兵或者軍官去漢軍世侯那裏去投軍，漢軍世侯也是很容易發現他們是潛伏人員的。”
    馮歡說道：“應該不會被發現吧，江北漢人雖然身材比江南人高大一點，但是咱們大宋很多軍人也都有江北的血統，江北江南雖然分開了一百五十年，但是這一百五十年雙方還有著大量的人員往來，派大宋的人去參軍，可能會發現一部分，但是臣能保證，大部分人還是不會被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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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華陽說道：“馮歡啊，虧著你是個老情報人員了，基本的察言觀色都給忘記了，受過訓練的人和沒有受過訓練的人從氣質上就能看出來，軍人的氣質和農民的氣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馮歡連忙說道：“微臣該死，這些年忙著收集國家層麵的情報，竟忘記了情報人員最基本的技能了，軍人和農民氣質上是有著區別的，臣竟然沒有想到，請皇上恕罪。”
    王華陽說道：“朕不怪你，情報司現在事情繁多，你一時忘記了也是情有可原。”
    馮歡說道：“謝皇上，不過皇上，十五家漢軍世侯，如果想要左右他們的軍隊，每家最少的有一百五十個百夫長才能控製住局麵，但是並不是派出去的每個人都能成為百夫長，這樣算下來，咱們得需要派出去的人恐怕會很多啊。”
    王華陽笑著說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知道嗎？三萬人的軍隊，萬夫長和千夫長都會是漢軍世侯的嫡係人員擔任，三百個百夫長能有五十個百夫長是大宋的人就是奇跡了，剩下的更多的伍長和什長，但是這些人會影響身邊一批人，並且僅靠這些百夫長是不能左右軍隊的，朕要的是將來跟這些漢軍世侯對戰的時候，能夠有一批人進入到漢軍世侯的權利核心圈，能夠左右漢軍世侯的決定，能夠為大宋和漢軍世侯中間傳話，這就足夠了。”
    馮歡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兵不在多而再精，臣建議每家漢軍世侯那裏派出十名人員潛伏，十五家隻需要一百五十人就足夠了。並且從大宋抽調出去一百五十人，朝野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如果真的一下子抽調數百人，不光大宋朝野會知道咱們向漢軍世侯那裏派出了潛伏人員，忽必烈在神州城的潛伏人員也會知道這件事，這樣的話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王華陽笑著說：“馮歡啊，搜集情報你在行，但是論計謀，你還要多加學習。”
    馮歡趕緊說道：“還請皇上示下。”
    王華陽說道：“大都任何的風吹草動，神州城隻需要半個月就能知道，而咱們神州城內發生的事情，忽必烈派出的暗探都會向大都匯報，隻不過他們得到的情報是咱們讓他們得到的，大宋的情報工作要比大元高出一個段位，所以派遣人員潛伏到漢軍世侯軍隊裏，根本就不能使用大宋三島的人。”
    馮歡很疑惑，不使用大宋三島的人，那自己就無人可用啊。
    王華陽繼續說道：“十五家漢軍世侯，朕打算每家派出二百名人員去參軍，總共三千人，而這三千人，你直接找天地會的陳近南要人。”
    馮歡詫異的說道：“找陳近南要人？”
    王華陽說道：“對，找陳近南要人，天地會現在發展迅速，朕相信要不了多久，天地會就會在江北廣泛傳播，讓天地會派出三千人去十五家漢軍世侯那裏參軍，首先這些人都是當地百姓，不會引起大元朝廷和漢軍世侯的注意，其次還不會與大宋扯上關係，第三還不用大宋出人，一舉多得。這些人去參軍，短期內沒有任何任務，將來這些人走上軍官崗位，有需要的時候，再告訴他們任務，這樣也能減少這些人暴露的風險。”
    馮歡讚歎道：“皇上這招真是太妙了，如此一來，大宋既在漢軍世侯那裏安插了臥底，又不用支出額外的費用，臣這種腦袋是想破天也想不到這種辦法的。”
    王華陽說道：“馮歡啊，你還是格局不夠大，雖然這三千人是以天地會的名義參軍的，但是也是在給朝廷做事，朕怎麽能讓他們沒有任何報酬就去冒險。現在大宋普通士兵的餉銀是一個月一兩銀子，漢軍世侯那邊的餉銀基本上也是一兩銀子，朕決定給這三千人每人每個月發二兩銀子，一個月就是六千兩，一年就是七萬兩千兩銀子。這筆錢朕會讓戶部以情報費用給你撥過去。”
    馮歡說道：“皇上，一個人一個月二兩銀子，是不是太多了，大宋二兩銀子，漢軍世侯一兩銀子，那麽這個人就是三兩銀子了，一年就是三十六兩銀子，三十六兩銀子在神州城不算什麽，但是在中原，三十六兩銀子可以買三畝薄田，可以買兩個黃花大閨女，是城市百姓三年的收入，是普通百姓十年的收入，這些人手上一下子有了這麽多的銀子，肯定會購買田產、娶妻生子，如此招搖，定然會被別人發現啊。”
    王華陽趕緊說道：“是朕魯莽了，忘記了這茬，朕隻想著給他們銀子補償，忘記了銀子給多了也會暴露，但是如果朕不賞賜他們一些，朕心裏過意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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