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朝堂大罵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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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朝堂大罵皇帝
錢穆說道:“皇上,事在人為啊,當年王莽篡漢,劉秀一屆布衣,僅僅以劉氏宗親的名義就恢複了大漢的天下,而現在,大宋不僅有二十萬兵力,一千萬人口,還有中原六千萬漢人的民心啊,一旦皇上打出反元複宋的旗號,中原各地的漢人就會揭竿而起,迎接王師的,蒙古人占領中原,不同於以往的改朝換代,以往的改朝換代,隻是皇帝換了一家做,但是皇帝本人還是漢人,而蒙古人占領中原,是蠻夷入主中原,中原百姓從士紳到百姓都難以接受蒙古人的統治,現在中原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急需要皇上去解救。”
王華陽說道:“錢穆,你說的很對,蒙古人占領中原,不同於以往的改朝換代,以往改朝換代,隻是漢人一家一姓的換代,這次換代是韃虜第一次完全的竊據了中原神器,確實是前年未有之變化,朕自幼受到陸秀夫、楊勇、太後和文天祥的教導,從小就知道朕的職責是帶領大家打回中原去,七年來,陸秀夫也在積極的為光複中原而準備,但是楊勇謀逆、阿基諾部落叛亂,使得大宋元氣大傷,一個阿基諾部落叛亂,就讓朝廷難以應付,難道大家還指望著軍隊與蒙古鐵騎對抗嗎?阿基諾部落的戰鬥力大家是知道的,大宋軍隊收拾一個阿基諾部落還要損兵折將,與裝備精良,作戰勇猛的蒙古人作戰,大宋有取得勝利的可能嗎?”
錢穆說道:“皇上,阿基諾部落叛亂是在楊勇謀逆之後,如果沒有楊勇謀逆,大宋軍隊是完全可以吊打部落軍隊的。”
王華陽說道:“吊打部落軍隊?你問一問滿朝的大臣,這次大宋贏的有多慘,三萬官軍戰死,八萬百姓傷亡,陸秀夫大人殉國,這就是你所謂的吊打部落軍隊嗎?大宋現在是有二十萬軍隊,但是這二十萬軍隊中有一半是要駐守在三島的,你以為漢人來到巴朗蓋島七年,這裏的土著就都服從漢人的統治了,如果你這樣想,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六百萬部落民之所以接受漢人的統治,就是因為有這二十萬軍隊駐守在各地,他們才不幹輕舉妄動,如果咱們將這二十萬漢人軍隊調走,土著瞬間就能吞沒了在巴朗蓋三島的漢人,大宋是有一千萬人口,但是土著人口就占了七百萬,漢人隻有三百萬,三百萬漢人中,二百萬都是這七年來生育的孩子,二百萬孩子,最大的不超過七歲,難道你還指望七歲的娃娃在神州城抵禦土著的進攻嗎?”
這次輪到王華陽激動了。
王華陽接著說道:“七年前,大宋從崖山撤退來到神州城,當時我們名義上有一千條船,二十萬人口,但是能作戰的人口是多少?當時名義上大宋有十二萬軍隊,那些都是唬人的,是當時十四歲以上的男人有十二萬,真正能作戰的不足四萬,大宋當年為什麽不直接攻打麻逸國,而是坐等麻逸國內亂之後咱們在出來收拾殘局,是因為咱們這四萬人如果攻打麻逸國,即使拿下了也會折損大半,部落軍隊的戰鬥力雖然很弱,但是部落男人人人皆兵,三大部落號稱有百萬軍隊,不過是一百萬部落壯丁罷了,但是即使是一百萬壯丁,當他們拿起弓箭、長矛和棍子的時候,他們也會對漢人構成威脅的,這麽多年來,朝廷為什麽一直向部落妥協,那是因為朝廷也沒有絕對的實力一舉殲滅三大部落的軍隊,阿基諾部落和曼古達圖部落叛亂,如果阿羅約部落當時也跟著叛亂,別說光複中原了,咱們都得被趕進神舟灣裏喂魚。”
王華陽頓了頓繼續說道:“大宋在神州城複國後,三十萬漢人漂洋過海來到神州城,大宋又從東南沿海搶了五十萬青壯男女,這才使得漢人的人口達到了一百萬,經過七年的計劃生育政策,漢人的人口規模好不容易達到了三百萬,但是對於七百萬部落民,漢人在人口上依然不占優勢,三百萬漢人,現在服役的就有二十萬漢人男子,你是打算讓這二十萬漢人士兵北上抗元嗎?”
錢穆不服氣的說道:“皇上,雖然咱們隻有三百萬人,但是假以時日,部落民漢化,漢人的人口超過了部落民,大宋在三島的統治就能穩固下來,到那時,咱們在發兵北上也不遲啊,但是皇上為什麽直接放棄了光複中原的信念,隻甘心做大元的一個藩屬國國王。”
王華陽說道:“錢穆,你精通曆史,應該知道一個王朝的興衰是改變不了的,大唐安史之亂後,中原大地已經亂了五百年了,是統一的時候了,隻不過這次統一中原的不是漢人,而是蒙古人,所以漢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如果沒有蒙古人統一中原,大宋能統一中原嗎?國力鼎盛時期的大宋勉強與大遼打個平手,而大遼又被大金所滅,大金直接給大宋來了一個靖康之變,使得大宋隻能南渡江南,同時黨項人建立了大夏,西南邊陲的蠻族建立了大理,南邊的交趾獨立建國,如果沒有蒙古人統治中華,中華的分裂局麵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大宋的確是漢人的正統朝廷,但是大宋沒有肩負起統一中華的責任,大金也沒有肩負起統一中華的責任,反而是遠在北方草原的蒙古人時隔五百年再次統一了中華,這是為什麽,這就是天命。大唐滅亡後,上天給了大宋兩次機會,但是大宋都沒有能夠統一中華,上天這才安排鐵木真出世並讓鐵木真家族統一中華,鐵木真的黃金家族就是上天選中的天命人,既然是天命,大宋為什麽要逆天而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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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嚴肅的說道:“皇上,漢人的天命人隻能是漢人,絕對不會是胡人,胡人掌握中華神器,就是對中華的一種冒犯,自古以來,漢人居中間而四夷居周邊,四夷侍奉漢人,這是亙古不變的事實,即使是出現了五華亂華那樣的胡人南下統治中原,也都是短暫的,等漢人恢複了元氣,就會將這幫胡人趕走,漢人繼續統治中原,而現在蒙古人竊據中原,憑的是一時武力,但是假以時日,漢人終將會推翻蒙古人的統治,繼續回到原來的軌道,崖山一戰,如果蒙古人滅了大宋,那就是大宋的氣運沒了,那麽蒙古就是上天選定的新的天命人,但是崖山一戰,大宋順利突圍,皇上和二十萬大宋軍民東渡三島,並且在三島三造大宋,這就足以說明大宋的氣運並未結束,大宋仍然是漢人的代表,既然天不滅宋,為什麽大宋自己要大宋光複中原?況且史書記載:胡虜無百年之運,曆來的胡人政權,都會在一百年的時間內被漢人推翻,蒙古人也概莫能外,隻要大宋堅持光複中原,那麽大宋永遠就是中原的正統,咱們這一代等不到,那就讓咱們得兒子輩繼續籌謀,兒子輩不行,就讓孫子輩籌謀,臣相信,隻要大宋一直堅持光複中原的國策,大宋終將能恢複漢人的江山,而現在,大宋明確的告訴中原百姓自己放棄了中原,那麽中原的百姓就回失去主心骨,也失去了反元的旗幟,如此以來,中原地區群龍無首,想要恢複漢人統治將會難上加難。”
王華陽知道錢穆現在說的話都有道理,但是就目前的形勢,一旦大宋明確的舉起反元複宋、光複中原的大旗,那麽就會招致蒙古人的雷霆一直,大宋僅存的這點力量也會被蒙古人殲滅。
王華陽想了想說道:“錢穆,你所說的胡虜無百年之運,那是之前的曆史,之前的胡擄與蒙古人不可同日而語,不管是匈奴、鮮卑、柔然、突厥、契丹還是女真,這些胡擄政權都隻是占據了部分中原,並且漢人政權還牢牢的控製著江南,但是蒙古人不一樣,蒙古人從成吉思汗時代起,先後統一了草原,消滅了黨項的西夏,女真的大金、西南的吐蕃、大理,還消滅了西域的諸多政權,蒙古人西征,更是消滅了沿途一百多個國家,兵峰已達歐羅巴的多瑙河,曾經與大唐一較高下的阿拉伯帝國被蒙古人打的抱頭鼠竄,如果不是蒙哥在釣魚城被打死,阿拉伯帝國也會被蒙古人消滅,蒙古人雖然出身胡擄,但是現在已經占據了中原和江南,已經完成了中華傳統疆域的統一,甚至超越了漢唐兩代的統治範圍,一個麵積超越漢唐的大帝國,可不是一般的胡擄,大元現在已經整合了中原、江南、草原、高原和西域,成為一個空前強大的帝國,而大宋僅有三島之地,千萬人口,你卻讓朕去抗衡一個人口過億、土地數萬裏的大一統帝國,咱們這不是勇敢,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如果大宋不臣服大元,大宋的結局隻有死路一條。為了趙家一家一姓的尊榮,朕卻要一千萬人給朕陪葬,朕實在做不出來,大宋曆來以仁孝治天下,戰端一開,三年五載難以平息,戰端一開,將會有數千萬人為了趙家和成吉思汗家族誰做皇帝而死亡,不管將來任何一方獲勝,百姓收獲的隻有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中華在忽必烈的統治下,中原結束了五百年的戰亂,這也是百姓渴望的生活,咱們為什麽還要違背百姓的心願,再起刀兵呢?”
錢穆聽著王華陽的話,句句紮心,他沒有想到二十萬軍民奮死突圍救出來的皇帝竟然說出如此的話。
錢穆突然跪下問道:“皇上,老臣最後再問您一次,您真的已經放棄了中原億萬漢人,準備安心做蒙古人的藩屬國國王了嗎?”
王華陽說道:“錢穆,朕剛才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大宋光複中原是沒有任何希望和前途的,與其讓蒙古人時時刻刻提防大宋,不如大宋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忽必烈,大宋已經輸了,並且服輸,大宋的漢人將世世代代生活在三島之上,世世代代守護大元的東南方,做大元忠實的藩屬國,隻有這樣,忽必烈才不會對中原億萬漢人再起疑心,大元才能真真正正的安定下來,百姓也可以安心的生活。”
錢穆大聲的喊道:“大宋的列祖列宗,華夏的列祖列宗,你們都聽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的傳人,漢人皇帝趙昺說的話,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華夏貴胄,忘記了自己光複中原的使命,大宋要亡了,漢人也要亡了,從此以後,這天下將不會再有漢人了。”
錢穆繼而又喊道:“張世傑、文天祥,你們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為大宋選的皇帝,貪財好色、貪圖享樂、識人不明、貪生怕死,早知道趙昺是一個無能的昏君,當時大宋在崖山就該亡了,這樣大宋也能有一個體麵的退場,漢人也能體麵的消失啊,而現在,大宋苟活在蒙古的鐵蹄之下,把漢人數千年的顏麵都丟完了。”
王華陽正欲發作,趙瑞再次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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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瑞說道:“大膽的錢穆,國家大事,豈是你一個小小五品官員能夠知道的,國家大事,不是史書上那樣記載的幾句話,你以為你讀了幾十年的史書,你就能左右皇上的意誌嗎?皇上這樣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你直呼皇帝名諱,難道不怕誅你九族嗎?大宋該不該亡,豈是你滿嘴胡言亂語該議論的。”
錢穆冷笑著說道:“大宋都沒了,漢人也完了,留著我的九族做什麽,做亡國奴嗎?別說是臣的九族,十族又何妨?隻要誅了我錢穆的九族能後喚起皇上作為漢人皇帝的雄心,臣的九族甘願赴死。”
王華陽看著錢穆,又看著莊一凡。
事情已經嚴重到錢穆直呼皇帝趙昺的名諱,已經上升到大逆不道誅九族的態勢了,莊一凡竟然不慌不忙。
王華陽暗想:“莊一凡這王八蛋再不出言,錢穆可真要掉腦袋了,戲演的差不多了,你倒是出言說句話啊,莫不是真要自己砍了錢穆?”
錢穆公然在朝堂上直呼趙昺的名字,並且還說趙昺是個昏君,這是藐視皇權,雖然王華陽有心放錢穆,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王華陽必須維護自己的權威,要不然,這以後誰還將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王華陽不等莊一凡的暗示了,而是直接看著刑部尚書宋安說道:“宋安,你主管刑部,錢穆如此放肆,你說該如何懲治?”
刑部尚書宋安站出來說道:“回皇上,錢穆直呼皇上名諱,藐視皇權,妄議國政,按律當誅九族。”
不等王華陽開口,戶部侍郎錢福卻慌了,畢竟錢福在錢穆的九族之內。
錢福趕緊站出來說道:“皇上,錢穆隻是一個五品小官,並不清楚大宋的國政方針,他知道的消息也有限,錢穆雖然冒犯了皇上,但是錢穆也是為了大宋,還請皇上念在錢穆忠心於大宋的份上,從輕發落!”
吏部尚書劉敬站出來說道:“皇上,錢穆今天之所以這樣瘋癲,可能是最近聽說了大宋已經放棄了光複中原的消息,而錢穆一生的追求就是大宋能夠光複中原,臣請皇上看在錢穆平日並無過錯的份上,從輕發落。”
工部尚書展四平站出來說道:“皇上,錢穆老大人今天所說的話,也代表了無數大宋普通百姓的話,大宋放棄光複中原的消息在神州城和大陸傳開後,很多百姓都不相信是真的,很多百姓確實對朝廷多有怨言,還請皇上看在錢穆老大人忠於大宋的份上,從輕處罰他,也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展四平說罷,率先跪下來向王華陽求情。
展四平下跪後,無數官員下跪,紛紛給錢穆求情,希望王華陽從輕發落。
趙瑞、莊一凡、包光祖三人突兀的站在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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