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6章 不是你一個人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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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眼睛盯著地板,沉默良久。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孤軍奮戰,而是有個人看著他,有個人在院子裏給他撐著腰。
    “你知道嗎,我倒是想試試,”他緩緩抬起頭,“不管這紫薯有多小,我都想讓它變成可以吃的甜。”
    何大清點點頭,笑意中帶著一絲感慨,“這就對了。你就得這樣想,哪怕再小的紫薯,隻要你認真看待,就能發芽。”
    何雨柱眼神堅定了些,像是給了自己一個無聲的承諾。明天一早,他要把攤子搭起來,要讓那些不屑一顧的目光看到,他不是個隨便被生活打倒的人。
    夜深了,何雨柱躺在炕上,思緒翻湧。他想象著攤子上蒸騰的熱氣,想象著顧客的笑臉,甚至想象著攤位旁邊的那隻小鐵盒,終於開始有了用途,而不再是壓箱底的秘密。
    “早點攤子做油條、包子不錯,但烤點東西也許更有賣相。”他在心裏細細盤算,烤爐既能做熟食,也能讓攤子熱氣騰騰,招來更多的顧客。可細細想來,這烤爐也不是那麽容易弄到的,材料、地方、火候都得掌握好,否則烤糊了,不但浪費原料,還會讓人掃興。
    他坐起身來,眼神在黑暗中凝聚,思緒開始飄遠。“得先弄個烤爐,烤紅薯、烤肉串什麽的,特別是冬天,人們路過時總想抓點熱乎的東西。”想到這裏,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那是對未來的某種期待,也夾雜著些許焦慮。
    “可得先弄火源,煤炭不行得買點炭,得有個耐用點的烤爐。”他心裏念叨著,突然有些躊躇:“錢夠嗎?買材料的錢……得先算算。”
    何雨柱推開被子,走出屋子,院子裏的空氣冰涼刺骨,呼出的氣息成了白煙。他踱步到院子角落,抬頭看著天上稀疏的星光,眼神隱隱透露出一絲堅決。“不管怎樣,得先做了再說。”
    第二天一早,他便開始跑市場,邊走邊想著烤爐的樣子和結構。他碰見了賣鐵器的老張,老張是附近少有的鐵匠,做活兒紮實,手藝也不錯。何雨柱掏出幾個銅板,和老張談起烤爐的事。
    “老張,我想弄個小烤爐,能烤紅薯,能烤肉串,不用太大,方便搬動。你看這東西難不難做?”
    老張聽著,手裏敲打著鐵片,笑了笑:“難不難?鐵活兒就跟做飯差不多,講究個火候和穩當。烤爐這東西,最重要的是爐膛通風好,火能旺,煙能順暢排出去,才不熏人,也能烤得透。”
    何雨柱點點頭,心裏卻開始計算費用:“材料和活兒一起,多少錢能搞定?”
    老張摸了摸胡子,敲了敲桌麵:“你這要算好了,做個簡易的,二三十塊錢能搞定。材料不差,活兒給你做結實些。怕你用的時候烤爐塌了。”
    “二三十塊……還行。”何雨柱心裏盤算著,剛買了攤子架子的錢還沒花完,想著這筆錢也得拿出一部分。
    “做成了給我說,我這幾天有空,趕緊給你弄個。”老張遞過來一張做活兒的單子,“不急著,慢慢來。”
    回到院子,何雨柱心裏有些忐忑。他拿起手邊的筆和紙,開始畫起了烤爐的草圖。雖然不是專業的工匠,但他的手很巧,眼光也靈活,幾筆勾勒出爐體的輪廓,爐門的位置,還有排煙的煙囪。
    “不能太複雜,簡單實用就好。”他一邊畫一邊自言自語,眉頭緊鎖,“要是能早點弄好,明天早晨就能用,顧客也許會多點。”
    這份期待讓他的心跳變得有節奏,也讓他覺得生活突然多了幾分色彩。做生意,不僅僅是賣吃的那麽簡單,他開始感覺,這是一場關於自己的賭注,是他和命運之間的博弈。
    晚飯時分,院子裏飄來飯菜的香味,秦淮如坐在桌旁,一邊剝著豆角一邊問:“你又在盤算什麽新花樣?”
    何雨柱放下手中的草圖,笑著說:“想弄個烤爐,做點烤的東西,冬天賣熱乎的,說不定能吸引不少人。”
    秦淮如抬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懷疑,“烤爐?你手裏那點錢夠嗎?別又是一頭熱,做不成就算了。”
    何雨柱沉默了幾秒,心裏有些不快,輕輕說道:“這次不一樣,我已經算過賬,計劃得很詳細。沒你想的那麽盲目。”
    秦淮如不置可否,嘟囔了句:“那你自己小心別折騰壞了。”
    何雨柱心裏有些酸楚,這句“自己小心”,似乎是對他的不信任,也像是提醒他別太貪心。他咬了咬嘴唇,沒有反駁,隻是點點頭。
    夜深人靜時,他獨自坐在院子角落,望著手中的草圖,回想著木匠和鐵匠的話,心中有了更強烈的願望:“這條路雖然難,但隻要一步步走下去,總有開花結果的一天。”
    他沒想到會在這個夏天,再次聽到那個名字——何大清。
    何大清這個名字,像是深夜裏屋簷滲水的聲音,一點一點地浸透他生命的縫隙。他從沒想過,這個幾乎被他從記憶中連根拔起的男人會再次出現在他的世界裏,而且,是以一種近乎荒謬的方式——他要帶走何雨水。
    何雨水,那是他妹妹,是他用一雙粗糲手和滿腔怒火護了十幾年的家人。他的血脈,他的責任,他所有柔軟背後的唯一牽掛。
    早晨,天還未亮透,一封信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飯桌上,灰黃色的信封上寫著熟悉卻又疏遠的筆跡。他一眼便認出那字是何大清的,帶著他年輕時的鋒芒,卻也藏不住老去後的猶疑與歉意。他沒有急著拆開信,而是坐下,點了一根煙,靜靜地望著那封信,仿佛在和某個幽靈對視。
    煙抽到一半,他才撕開封口,裏麵是薄薄的一頁紙:
    “小柱,爹老了,這些年漂泊在外,見過的風浪也多了,心裏那些過去的錯,也愈發沉重。雨水已經長大了,是時候讓她有選擇的權利了。我要帶她走,去見她的親生母親,也看看另一個世界。你護她多年,爹感激。但孩子需要完整的故事,而不是你一個人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