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9章 我真心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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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輕輕敲了敲門框:“淮如。”
    “喲,你來了?”秦淮如的聲音頓時歡快了幾分,屋裏傳出腳步聲,然後門被拉開,她穿著家常布衣,頭發鬆鬆地盤著,臉上帶著剛哄完孩子的柔和餘韻。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給我送。”她一邊接過點心盤,一邊打趣,“你看你,嘴上說得凶,手上卻最實誠。”
    何雨柱沒說話,隻是抬手撓了撓後脖子,有點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屋裏坐坐?”她往裏一讓。
    “不坐了。”他頓了頓,“點心趁熱吃,等涼了口感就差了。”
    “喲,還知道講究口感。”她笑著湊近他幾分,“柱子哥,你這越來越不像以前那個隻會燒大鍋飯的傻小子了。”
    “誰傻?”他瞪了她一眼,聲音裏卻沒多少怒意,“你倒是越來越精了,一張嘴把人繞得團團轉。”
    “那我繞得是別人,還是你?”她低聲問,眼裏笑意盈盈,卻又藏著點緊張的期待。
    何雨柱沒有回答,隻是往後一退:“你吃吧,我那狗還等著我回去給它添飯呢。”
    “你家那小狗啊……”她眼神一轉,輕聲笑著,“聽說前幾天還跑我窗底下轉了幾圈,是不是也想吃你做的甜點了?”
    “它嘴可沒你挑。”何雨柱留下一句,轉身快步走了。
    身後傳來她一聲輕輕的笑。
    他走遠了,背影被陽光拉得老長。可心頭那份不明不白的情緒,卻越拉越近,像那隻圍著他轉的狗,也像那隻老在他耳邊轉的女人——秦淮如那聲輕笑還在耳邊回蕩,像羽毛似的,軟軟地撓著他心頭最敏感的地方。他其實明白自己已經不是旁觀者了,從那碗粉開始,從那道點心開始,甚至……從她第一次喚他“柱子哥”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是個“鄰居”那麽簡單。
    但他仍舊在抵抗,在猶豫。不是不動心,也不是不想靠近,隻是這段關係太繞太纏,他怕的是一旦跨過某條線,就再也收不回來。
    他腦子裏亂得很,越想越煩,眼看快走到自己門口,卻沒進門,而是一拐彎,徑直朝東屋那邊去了。
    他想找個人說說話。
    也就易中海,能聽聽他的心裏話。
    老易是個有分寸的人,心細嘴嚴,又老道。雖然平時嘴上絮叨,可真碰上事兒,分析得比誰都透。再者,這老家夥雖然退休了,可一顆腦子還亮堂著,見過的事多,說的話總有點道理。
    他走到東屋門口,敲了敲門。
    屋裏響起輕微的咳嗽聲,然後是拖鞋踩地的聲音,一陣腳步後,門開了,易中海戴著老花鏡,一手拿著熱毛巾,一邊擦著脖子上的汗,一邊看著門口的何雨柱。
    “喲,是柱子啊,怎麽了?這大下午的不上班,往我這兒鑽?”
    “今兒早下了。”何雨柱扯了個笑,“回來閑著,想找你聊兩句。”
    易中海往旁邊一讓:“那正好,我屋裏有水喝,有瓜子,有凳子,進來坐。”
    何雨柱也不客氣,踏步進屋,屋子裏窗子開著,風從老槐樹那邊吹過來,帶著些幹草和陽光的味道。他坐下之後,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裏慢慢剝著,頭低著,許久不說話。
    易中海倒是看出點苗頭來,眯著眼,靠在靠椅上,慢悠悠道:“你這模樣,不是為飯愁,也不是為錢愁,怕是為人愁吧?”
    何雨柱沒笑,隻是低低哼了一聲:“你說,人哪,要是覺得自己一腳踩進去了,還來得及抽回來嗎?”
    易中海聞言一頓,眼皮抬了抬,沒急著接話,而是捋了捋胡子,像是在斟酌這話背後的意思。
    “你說得是哪個人?”
    “還能是誰。”何雨柱苦笑一聲,“院裏那位,孩子三個,嘴又甜,心眼還多的那位。”
    “秦淮如?”易中海微微一笑,“你終於說出口了。”
    何雨柱歎了口氣,瓜子殼堆了一小把,卻沒吃幾個。
    “我吧,也不瞞你,老易,我這人脾氣你知道,不愛多話,不愛繞彎。以前吧,覺得她那點小伎倆,不過是日子逼的,討生活罷了。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看著她帶仨孩子,孤兒寡母的,難。”
    “但現在她越來越不遮掩了,一日三回地來我這邊繞,孩子餓了找我,油鹽沒了找我,連鍋都要借著用。”
    “我本以為是幫忙,誰知道幫著幫著……我就陷進去了。”
    他聲音低沉,語氣裏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疲憊,像是終於撐不住了,要把積在心裏的水倒出來。
    “你說……我該怎麽辦?”
    易中海聽完這話,沒立馬接話,而是輕輕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眼神沉靜。
    “柱子,我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回答。”
    “你說。”
    “你,是不是心裏已經認了她,隻是不敢承認?”
    何雨柱喉嚨一緊,手指無意識地捏碎了一顆瓜子殼,半晌才低聲道:“我……可能是認了。”
    “那你怕什麽?”
    “我怕她不是認我。”何雨柱抬頭,那雙眼裏終於露出一點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她認的是我這人現在有手藝,有工資,有點本事。她有的是手段,她知道怎麽對我好,怎麽說話讓我舒坦。可我要是真把心掏出來,她轉頭要是換了個人,我……”
    “你怕她耍你。”易中海點點頭,“怕你是真心,她是算計。”
    “對。”何雨柱咬牙,“我怕我真心錯付。”
    屋子裏一時靜了。
    窗外有麻雀飛過,落在院子裏老槐樹上,唧唧喳喳地叫著,好像也在湊熱鬧。
    易中海緩緩靠近桌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沉聲說道:“你這個人,講義氣,重感情,但你也太把人性想複雜了。”
    “秦淮如那女人,我看得清。她是有算盤,沒錯,可她也是有情。她要是真想靠你養活孩子,早就哭得死去活來,求你成親了。可她沒有。”
    “她是在試你,也是在賭。她用她自己的方式,一點點擠進你生活,是要你習慣她,認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