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4章 死死盯著地上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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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光福皺眉,摸了摸下巴:“這事可不小啊……你是懷疑——”
    “懷疑的不說,先找著再說。”何雨柱打斷他,不想把話挑明,“走吧,別磨蹭。”
    兩人一前一後朝院門口走去。腳步剛到門檻,院子裏吵鬧的聲音又飄了出來——有人喊著“不能讓柱子跑了,這事得說清楚!”還有人起哄“跑什麽跑?是不是心虛?”
    劉光福忍不住回頭,低聲問:“要不你先解釋一句?不然這幫人還以為咱是心虛躲事。”
    “解釋?現在說啥都沒用。”何雨柱的腳步沒停,目光直盯著前方的胡同口,“等我把外頭的事弄明白了,再回來讓他們自己閉嘴。”
    走出院子,風比院裏涼了幾分,可何雨柱心裏的那團火一點沒滅,反而因為這股風,像被撥弄過的炭火,閃著更旺的紅。他暗暗攥緊拳頭——不管是許大茂,還是別人,今天他都得把人逮出來。
    劉光福快步跟上,壓低聲音:“柱子,你打算先去哪?”
    婁小娥站在門口,頭發散亂,臉上還掛著幾顆未幹的淚珠,雙手搓著衣角,像是寒風裏凍僵的小麻雀。她一見到何雨柱,眼圈立刻又紅了,聲音裏帶著幾分顫抖:“我、我家的大鵝不見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嗓音發緊,像是在用盡全力壓住心底那股慌意,可眼神卻一直躲閃著,既像是害怕別人笑話,又像是擔心背後藏著更糟糕的事。
    何雨柱聽了,先是一愣,隨即笑罵道:“就為了隻大鵝,你哭得跟丟了命似的?說清楚,是今早才發現不見的,還是昨晚上就沒影了?”他的語氣裏雖帶著幾分調侃,可眼神卻已經仔細打量著她的表情,仿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端倪。
    婁小娥抿了抿唇,低著頭:“是今早的事。我一早起來喂食,籠子是開著的,大鵝不見了,連根羽毛都沒剩下。”她說到這裏,咬了咬牙,似乎想壓下心裏的怒火,可雙手卻忍不住攥緊了衣角。何雨柱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那口破竹籠就在牆根下,門果然是開著的,旁邊散落著幾粒濕漉漉的玉米粒,被昨夜的雨打得有些發脹,腳印在泥地上交錯著,看不出是人是獸。
    他心裏微微一沉,這大鵝他是見過的,白得像雪,脖子修長,走路的時候帶著點驕傲的架子,院子裏的人都知道婁小娥養它不是為了吃肉,而是打算等下蛋孵小鵝,算是一筆細水長流的家當。何雨柱摸了摸下巴,腳步一跨便朝那籠子走去,俯下身細細看著地上的痕跡。泥裏嵌著的腳印大小不一,有幾道像是被急急拖過的痕跡,雜亂無章,像是被什麽東西慌亂地踩踏過。
    婁小娥在他身後緊張地問:“你說……會不會是黃鼠狼叼走的?”她的聲音發輕,卻掩不住心底的惶恐。何雨柱沒立刻答,蹲著身子用手指比了比腳印的寬度,鼻子裏哼了一聲:“黃鼠狼哪有這麽大的腳印?更像是人……不過人要偷鵝,也得半夜來才安全,這泥還是濕的,看樣子是今天早上動的手。”
    他這話讓婁小娥臉色更白了幾分,緊緊咬著唇,不敢再說什麽。微風裏,院子一角的柴垛輕輕晃了晃,像是藏著什麽秘密似的。何雨柱眯起眼,轉身看向院門外的胡同,陽光從牆縫裏漏進來,把地上那幾行模糊的腳印照得更淺了,仿佛一旦再多走幾步,就會徹底消失在塵土之中。
    他心裏忽然生出一種不安,像是有一條細線被悄悄扯動了,而線的另一端,卻牽著一個不知是誰的手。院子外遠處,有人影閃過,又迅速消失在轉角後,仿佛怕被人發現。何雨柱心裏一動,抬腳就要追,可背後婁小娥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聲音急急的:“雨柱哥,你別亂跑……我怕——”
    他沒急著甩開她的手,反而輕輕一頓,壓低聲音:“你是不是知道點啥?怕說出來惹麻煩?”話音一落,婁小娥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的唇動了動,卻又死死咬住,好像隻要一鬆口,那些藏在心底的東西就會像決堤的水一樣衝出來,把她衝得站不穩。
    院外傳來幾聲挑水桶碰撞的清脆聲,夾著街坊的寒暄,平常這些聲音是再尋常不過的,可此刻在兩人耳裏,卻像是有人故意敲打著,提醒他們有人在看著、聽著。何雨柱眼角的餘光掃過院門的縫隙,外麵空蕩蕩的,但他心裏清楚,那一閃而過的身影不是自己眼花。
    “走,先去你那看看。”他斬釘截鐵地說,沒有給婁小娥拒絕的機會,直接鬆開她的手,跨出門去。婁小娥咬了咬牙,低頭跟在後麵。她的腳步很輕,甚至有點拖遝,好像生怕走快了會踩痛什麽似的。
    兩人繞過彎,到了她家的院子。院門半掩著,推開的時候,門軸發出一聲長長的“吱呀”,像是有人在低聲歎息。院子裏空落落的,地麵被昨夜的雨衝得幹淨,可越幹淨越顯得那一片淩亂的羽毛刺眼——細細碎碎的,零零星星散在籠子旁邊,像是被風吹開的雪花,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何雨柱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撚起一根羽毛,指腹感覺到羽毛上還沾著微涼的濕氣,說明時間不長。他抬頭看了看籠子的門,木銷被人粗暴地拽開,留下了一道細細的裂痕。婁小娥站在一邊,手指緊緊攥著衣袖,指節發白,眼神卻死死盯著地上的羽毛,不敢看雨柱。
    “你家這籠子,平時鎖得緊不緊?”何雨柱問。
    “緊的……我昨天喂完,鎖上了的。”她的聲音有些低,帶著遲疑。
    雨柱輕輕哼了一聲,心裏已經有了幾分判斷。要真是野獸偷的,不會去費力拽銷,反而是有人……他腦子裏閃過幾個名字,但很快壓下去。沒證據的事不能亂猜,否則隻會讓事情變得更亂。
    他站起身,繞著院子走了一圈,腳下的泥地留著幾道模糊的鞋印,印子深淺不一,像是有人背著什麽東西離開時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