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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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義道,“三皇子也急切的想要知道皇子的境況。知道皇子如今已在此平安落腳,甚是欣慰。問我新皇可有從中阻撓。我說皇子等一過了黑水關,行至荒無人煙之處,新皇派來追殺的人便也到了。因皇妃臨產,皇子一行改道至集鎮。從而躲過一劫。可追殺的人也一路跟到了集鎮,為掩人耳目,故而沒有立即下手。……”
    應皇子聽著徐子義給三皇子的講述,覺得那就像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久遠的他都有些淡忘了。如今聽著徐子義的講述,從別人的視角,看這一路的艱辛,真是恍如隔世。
    “也是賊人膽底虛。若是他們立即動手,我們全無防備,斷不能幸免。更不會被人識破了行蹤,告知皇妃。——我講到這裏,三皇子問怎麽不是告知皇子,卻是告與皇妃?我便將皇妃為幫村人出頭,喬裝成叫花子去見張明兒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三皇子聽罷,又是笑又是歎,說是皇子福澤深厚,故而得遇皇妃,一路逢凶化吉。”
    “說來也是啊!”大麻花看著撒子說道,“這一路幾番遇險,都是因為皇妃,有意無意間得以避開。先是臨產——若非皇妃臨產改道,我們在荒野裏被他們追上了,那還不是螃蟹進熱鍋——隻死沒活?後來在集鎮,又是皇妃通過張明兒知道了殺手,讓我們有所防範。還有,是皇妃的畫像,我們才知道來的是什麽人,更不要說,來到這裏,那完全就是因為皇妃……”
    “嗯!”撒子點頭,“這麽說來還真是如此。”
    “這也是皇子吉人天相,故而能逢凶化吉。”徐子義道,“在聽到新皇仍不死心,竟又派追兵欲前往大荒山一路追殺,三皇子氣的雙目圓睜,雙拳緊握,可卻是什麽也沒說。足見三皇子如今已頗具城府。皇子也大可放心了。”
    “那三皇子看見遺詔可有說什麽?”撒子問。
    “如我剛才所言,三皇子費盡心思將遺詔留與皇子,便是知道新皇不會就此放過皇子,留下遺詔讓皇子以此自保。他在山北雖然消息閉塞,但也有渠道能得知朝中的動態,知道遺詔並未現身,而皇子也下落不明。他不知道皇子有沒有找到遺詔,也不知道皇子是逃出生天還是已遭毒手,因而日夜憂心。看我拿出遺詔,又驚又喜,問皇子是怎樣找到,又問我為何拿來給他。我便將皇子所言轉述了一遍,要三皇子韜光養晦,以待時機。有義王的人馬和先皇的遺詔集於一身,進可挽狂瀾於既倒,退可保家國平安。三皇子聞言半晌無語,說這都是該皇子所得,他是鳩占鵲巢。”
    “應弘此言差矣。”應皇子笑道,“我一發配罪囚,能保住性命已屬萬幸,何來該我所得?”
    “這是皇子大度。以大局為重。將自身得失棄之腦後。”徐子義道,“可知若是新皇東征事敗,被毛地列反攻,而三皇子此時突襲而來,擊退毛軍……那,屆時可是將有可能入主東宮的呀!”
    聽到這話,撒子的心髒先就砰砰跳了起來。入主東宮?那不就是當皇帝嗎?!應皇子當皇帝?!他跟大麻花對視了一眼,真有這個可能嗎?
    “若能如此,實乃我大英朝之幸。”應皇子道,“應弘忠義,定然會是一代明君。”
    “可……”撒子看看應皇子,又看看徐子義,沒有說下去。
    “不說這些了。”應皇子道,又問徐子義“如今應弘手下究竟有多少人馬?”
    徐子義搖頭歎息,稍後才說道“三皇子這個鎮山王,聽起來名頭不小,實則手下還沒有康俊生的人手多。行營內不過是四五千人馬。倒是義王的人手遍及山北,隻是未做統計不知究竟多少。我已告知三皇子,讓他知會各頭目,讓他們暗中招兵買馬,加以訓練,以備後用。”
    “這些人會不會隻是表麵聽命於三皇子?”應皇子擔心道,“據我猜測,這些人必是一些烏合之眾,被義父以利相誘,才依附於義父手下。如今義父勢衰,他們必定會做鳥獸散,怎麽還會一心聽命於應弘?”
    “皇子此言才差矣。”徐子義道,“義王的這些手下,或許真是表麵聽命於三皇子,但卻是實實效忠於義王。三皇子初到山北,隻是帶著義王的戒指在街上走了一圈,當天夜裏便有人冒險來到行營,探知緣由。——由此也可知義王的人手之密集,幾乎遍布山北的每個角落。——他們當初得知義王被捕,便要集結人馬闖入朝歌去劫獄,是義王事先讓人傳話,讓他們沒有他的指令,不得輕舉妄動。他們這才按捺住性子,一心等著義王的指令。看見義王的戒指在三皇子手上,便當他是義王派來的。三皇子便實言相告,說戒指是皇子交在他手上的。那些人雖然疑惑,但還是對三皇子說,既然戒指在三皇子手上,那就如同義王親臨,讓三皇子有什麽事隻管向他們吩咐。三皇子在山北樹立起的威望有一大半是他們的功勞。”
    應皇子說不出話來。在他心裏,義王一直是一個陰險狡詐,靠著威逼利誘來挾製於人的……惡魔。想不到卻能在山北養出這樣一批死忠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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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子生性忠直,頗能與這些人相處得來。而這些人也一心想要進入朝歌,解救義王,是以,並不存在表麵依附之說。”徐子義道。
    “如此最好。”應皇子點頭道。“能有三皇子和義王的這些人手坐鎮山北,便是朝中有何動蕩,也能有所應對。”
    “雖然塔圖爾是新皇用來看守三皇子的,可也隻是有區區幾千守軍,若是朝中危急,三皇子單憑現有的人手也能一舉破關,長驅直入。皇子大可放心。”徐子義道。
    “對了,徐大哥你還沒說,你領著這些兵士怎麽能過的了塔圖爾這一關?”大麻花想起來問。
    徐子義聞言一笑,道“此事說來你們或許不信。因時間緊急,我也顧不得多想。便帶著這些人騎馬直奔塔圖爾,想著屆時相機行事。誰料到了關口,守關的兵士非但沒有盤查,反而是畢恭畢敬送我們出關。我一路納悶,是一個兵士跟我說,定然是軍中有人經常出入關口,這些人看出我們也是軍營裏出來的,便以為是跟那些人一樣,故而如此。”
    “這倒好。”撒子笑,“徐大哥日後可以經常往來了。”
    “此法隻能用一次,回去的時候便需另想他法了。否則,若有紕漏怕會影響到三皇子。”徐子義道。
    “徐大哥所言極是。不能讓人懷疑應弘跟山外有秘密往來。”應皇子道。
    幾個人說得盡興,都忘了疲倦,不知不覺東方的天色已經發青。應皇子道“天快亮了,大哥先去撒子他們那屋好好睡一覺,睡醒了我們再聊。”
    徐子義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夜幕降臨才醒來。皇妃急著要問他綠冬的消息,去看了好幾次。回來又問應皇子,應皇子隻顧著詢問三皇子的事情,竟將綠冬忘得一幹二淨。聽皇妃說才想起來。
    吃過晚飯,丸子又纏著皇妃要講故事,講星星。撒子和應皇子他們都是一夜沒睡,白天還不誤去地裏幹活,早累得不行了,一吃過晚飯就各自去睡了。丸子隻能來找媽媽。皇妃肚子裏的那點故事,都是從老夫人和雲兒韶華嘴裏聽來的,小丸子早就聽過了,一聽皇妃講開頭,就知道要講的是什麽,搖著頭說不聽不聽和尚念經。皇妃隻得又給他講星星。反正星星遠在天上,說的是對是錯也沒人考究。皇妃深諳小孩子的獵奇心理,憑著可憐的一點有關星座的記憶,挑揀一些象形的星座說“喏,那邊那幾個星星組合在一起,那就是獵戶座,就是打獵的獵人,你看像不像?那邊是他的頭,那兩個星星是他的腳……”
    小丸子追隨著皇妃的視線看著天上,可什麽都看不出來,還是配合的點點頭。
    “那是天蠍座。隻有夏天才能看得見……”皇妃又說道。
    “那,它冬天哪裏去了?是怕冷不敢出來嗎?”小丸子問。
    “嗯,可能吧。”皇妃道,“天蠍就是天上的蠍子——丸子見過蠍子沒有?哦,沒見過啊,那你可得看清楚了,以後在地上看見了,我們就趕緊跑開不能碰它。蠍子的兩隻大鉗子有毒,紮我們一下,我們就中毒了。中毒會怎麽樣啊?……對了,中毒人就死了!”
    皇妃說著伸出舌頭,吊著眼睛,嘴裏發出怪聲。小丸子嚇得縮著身子緊緊地抱著自己。不知道是怕蠍子還是怕皇妃。皇妃見狀大笑,她就喜歡嚇唬小丸子取樂。
    看見小丸子緊攥著小拳頭。她便把他的手伸開,手裏又是一手心的汗。她便對小丸子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聽個故事都能嚇成這樣,以後還怎麽靠你來保護媽媽?”
    “熱。”丸子道。
    “哦,我們丸子是熱的是吧?媽媽也說嘛,我們丸子哪裏會這樣膽小。故事都是假的,有什麽好怕的?以後就算你真遇到什麽,你也隻把它當成假的,就不會害怕了。”皇妃摟住小丸子說道。
    “那,要是碰到大老虎呢?”丸子問。
    “大老虎隻吃壞人。它能從人身上的氣味聞出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要是好人,它聞一聞就走了。但是我們最好還是離得它遠一點。不隻是大老虎,不管是什麽東西,隻要我們覺得他有危險,就離的他遠遠地。這就是爸爸給你教的那個,叫什麽什麽,不立於危牆之下?”皇妃說著看丸子,她是真記不住這些。
    “是防禍於先而不致於後傷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焉可等閑視之。”說起這個,小丸子明顯的有了自信,朗朗念道。
    皇妃毫不吝嗇的將欣賞的目光籠罩在小丸子的身上。她多愛她的這個兒子啊,有時會不禁發出疑問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漂亮可愛的孩子?
    “讀得好!”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母子倆回頭一看,原來是徐子義。
    “徐大哥你醒了?韶華,快把給徐大哥留的飯端出來。”皇妃忙站起來道。
    “不忙。”徐子義說著蹲下身,問小丸子,“這是誰給丸子教的呀?”
    “是爸爸。”丸子道。
    徐子義一時不明白這個爸爸是何物。皇妃忙解釋道“都是皇子教的。我們還說呢,要是徐大哥在就好了,可以好好教教丸子。丸子都三歲了,該學點東西了。”
    “嗯。”徐子義摸摸小丸子的頭說道,“小皇子才三歲就能將孟子讀的朗朗上口,屬實是可造之材。”
    “那徐大哥這幾天就辛苦你了,有時間就教教丸子吧?”皇妃說完又對丸子道,“你明天把爸爸給你教的都給大爺讀一遍,讓大爺聽聽對不對。”
    “飯好了皇妃。”韶華叫道,“外頭有蚊子,就讓徐大哥回屋裏來吃吧。”
    皇妃領著丸子跟著回了屋。小丸子要上炕去找老夫人,被韶華拉住了,出去給洗漱。皇妃坐在炕沿上,問徐子義“徐大哥,你在山北見過綠冬沒有?”
    “哦,三皇妃雖說也在軍營,可家眷都在內院,徐某去過幾次還不曾見過。”徐子義道。
    “那徐大哥你知不知道綠冬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皇妃又問。
    “這個……也不曾聽說。”徐子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都怪徐某慮事不周,竟忘了皇妃和三皇妃一向親厚,沒能為皇妃打聽一些三皇妃的近況。”
    “哎呀沒事啦,我就是隨口問問。”皇妃忙道。“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在山北過得怎麽樣,綠冬那麽愛熱鬧的一個人,如今封閉在軍營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好可憐啊。”
    徐子義看看皇妃,他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這個皇妃究竟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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