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真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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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要不我下午再問問鳳蓮?”皇妃道。
    應皇子搖頭,“切不可再問。不能讓她們看出一絲異樣。”
    這天夜裏,撒子忽然昏迷不醒,小麻花半夜來敲門。應皇子過去看時,見撒子滿頭大汗,嘴裏還胡言亂語。叫他卻全無反應。應皇子著急,又讓叫來大麻花,和老五,讓他們看是怎麽回事。大麻花哪裏知道。倒是老五說可能是邪症。可具體什麽是邪症,他也說不大清楚。幾個人守了一晚上,撒子也沒見好。應皇子說這樣也不是辦法,看撒子這副樣子,一時半會兒怕好不了,都守在這裏,時間長了都會累壞的。就分配說,大麻花家裏有孩子,就白天來照顧著撒子,夜裏則由他和老五兩個輪流守著。皇妃一聽撒子得的是邪症,也覺得害怕,老覺得窗戶外麵有動靜。老夫人也離不了人,無奈隻得在應皇子不在的時候,讓鳳蓮母女過來跟他們一起睡。
    “哎呀,要是沒有你們一家,我們可怎麽辦呀!”皇妃不住的對鳳蓮表示著感激。
    “這算什麽。俗話說吃人碗飯受人使喚。更何況少奶奶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在哪睡都是睡,有什麽要緊。”鳳蓮道。“隻是少奶奶這屋子收拾的就像金鑾殿似的,倒讓我們給埋汰了。”
    鳳蓮打量著屋裏的陳設,又摸摸綢緞的被麵,嘴裏嘖嘖稱歎。
    撒子一連病了八九天,可還不見好。汗倒是沒有了,可還是昏睡不醒,脈也綿軟無力。應皇子很是憂心,終日愁眉不展。外麵的活全靠老五一個人了,雖然有小麻花幫忙,但地裏的活還有很多,兩個人根本做不完。
    小麻花畢竟還小,貪玩。稍微有點空就跑開了,去摘枸杞。他們剛來的時候,野灘裏原本隻有幾株野枸杞,混雜於野草之中。開荒地的時候,應皇子沒舍得鏟,就把它們留在了麥田裏。通風向陽,鶴立雞群,野枸杞很快就長成了一麵牆,枝葉盡情的蔓延,一到夏天就開滿紫色的小花,小麥成熟之時,它也結出了紅豔豔的漿果。如今絕大部分都讓他們摘完了,隻剩下一些小的,長得不集中的,晚成熟的,還點綴其間。小麻花連這點也不舍得,一有功夫就要去摘。看見大的還忍不住往嘴裏塞。“這東西可不是好吃的,吃多了當心流鼻血!”說話間,小麻花就真流起鼻血來。
    “都怪你!”小麻花怨道,“都是讓你說的。”
    說著就忙跑到水渠邊去洗。等他回來的時候卻找不到老五了,還當他是回去了,便也回來。可卻沒看著老五。到了快吃飯的時候,老五才回來。
    “你到哪裏去了?”小麻花問,“我洗完鼻血回去怎麽找不著你了?”
    “快別提了,小當家的。”老五道,“你剛走沒多久,我就覺得肚子刀絞似的疼。麥田裏都是麥茬,我便強忍著跑到玉米地裏。出來看不到小當家,便一個人把那點活做完了才回來。”
    小麻花應了一聲,正要走開,聽到老五又問,“誒?怎麽沒見掌櫃的?”
    “你找他幹嘛?”小麻花問。
    “哦,沒有,我就是隨口一問。”老五忙道。
    那晚,應皇子很晚才回來。拖著渾身濕透的大麻花。撒子已經不怎麽吃東西了,可他們帶的藥材有限,連一副完整的藥方也湊不起來。大麻花便說去野灘裏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草藥。跟應皇子找了半天什麽也沒找到,回來的時候還掉進水渠裏了。
    雖然應皇子還像往常一樣謹慎,可誰都能看出,他有些鬆懈了。白天也在撒子他們屋裏,一待就是半天。大家都知道撒子在他心裏的分量,對此除了心疼也別無辦法。
    就在這天夜裏,一個黑影出現在大門前,隻見他熟練的解開門栓,悄悄的拉開一扇門,走了出去。朦朧的月光下,風吹著草叢左搖右擺,像無數黑影在穿行。老五不禁打了個冷顫。他雖然在這野灘裏也生活了將近一年了,可每次看著夜色之中的這茫茫荒野,還是會感到膽顫心驚。總覺得有什麽可怕的東西無聲無息的在裏麵潛伏著,他甚至能聽到他們警覺的哮喘聲。
    外麵半天沒有動靜。老五壯著膽子往遠走了走,打了個呼哨。他聽見了有聲音過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可很快就發覺聲音的方向不對,一回頭,看見有幾個黑影逼了過來,隻一愣怔,就被人上來一個大雁背翅,按倒在地下。
    “你們做什麽?這是怎麽了?”他叫道。
    “我還要問你呢!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幹嘛?”按著他的大麻花問道。
    “我,我睡不著。想出來看看天色早晚,能不能去割草。”老五道。“我一向都早起,你們也不是不知道。”
    “院子裏還看不出天色早晚,非得跑到外麵來?”
    老五聽出這是撒子的聲音,不相信的抬起頭來。看見果然是撒子,吃驚道:“你,你不是病的快不行了嗎?”
    “你個忘恩負義的老雜種!”撒子罵道,“虧得爺還替你說話,卻原來你真是沒安好心!”
    “我做什麽了!”老五還在叫屈。
    “還敢嘴硬!”大麻花往下壓了壓他道,“你在這裏等誰呢?是不是在等你的那兩個同夥?一個叫二牛,一個叫順子,嗯?!你還當爺那天真是掉進渠裏了?爺那是為洗濺在身上的血!你那兩個同夥早就一命歸西了,你還不知死活在這裏嘴硬!”
    “啊?!”老五一聽,身子一軟,隨即就抖成一團,哭道,“我就說這事不成。張明兒都不敢做的事情,就憑他們兩個哪裏能行。可他們非說隻要我能進得來,他們就有法子。這下倒好,他們丟了性命也就罷了,還搭上我一家老小!”
    應皇子怕驚動了屋裏的人,示意讓回去說話。幾個人拖著老五來到了撒子的屋裏。應皇子問:“你既是存了這等心思,為何還敢帶著家小前來?”
    “這不是順子怕我一人前來,你們會心生懷疑,便讓我帶著家小。他再三說不會有事,說隻要我能打開門放他們進來,他們自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們都解決了,傷不著她們母女一根汗毛。前幾日,二當家的生病,讓她們母女陪著少奶奶,我就跟他們說,這事不行,隻怕她們母女脫不得身。可他們說,他們有蒙汗藥,隔著窗戶一吹,到時想怎麽著怎麽著,想殺哪個殺哪個。”老五見事到如今,也不隱瞞,一五一十說道。
    “我把你們這些豬油蒙了心的王八蛋!”大麻花聽著暴跳如雷,罵道,“就憑你們幾個鳥人還想殺哪個殺哪個,爺爺我現在就一刀把你抹了,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
    老五嚇得磕頭不止,向應皇子求饒。應皇子示意大麻花稍安勿躁,隨即又問老五:“張明兒可知道此事?”
    “不知。”老五忙道,“張明兒以前是打過這個主意,可來過一趟後便說,此事做不得。後來便再不提了。是順子看張明兒掙錢眼饞,可他也知道爭不過張明兒。便打起了你們的主意。想著要是能占了你們這個地盤,便是張明兒回來也拿他沒法。便是占不得,起碼也能打鬧些糧食,發筆小財。”
    “那你女人知不知道你此來的目的?”應皇子問。
    “她們更不知。女人價都是頭發長見識短,若是知道此中因由,哪裏還會肯來。”老五說完又道,“我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若有半句作假,爺爺們隻管取我項上人頭!”
    “實話又能怎樣!就憑皇子不問來由肯收留你,視你們如同家人,你也該幡然悔悟。可你非但不知悔改,還裝模作樣意欲蒙騙。如此小人,留著你日後也是個禍患!”大麻花道。
    “不敢,不敢!我也是被逼無奈。隻要爺爺們肯放我一家生路,日後定會以死相報。”老五道。
    “這麽看來你是想活?”撒子道。
    “想活,想活!”老五急道。
    “那,明日一早你便跟你女人說,張明兒回來了,有事叫你回去。讓她們母女在此等候。”撒子道,“隻要你照做,明日便放你回去。若你敢多說一字,明年你們就都會是地裏的肥料。”
    “這……”老五一聽,麵露難色道,“她們母女什麽都不知,留著她們也沒什麽用處,爺爺們就行行好,放她們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保證再不敢了!”
    “要不你一個人回去,要不你們都留下。”撒子不跟他廢話,說道,“你自己選。”
    老五見此,哭著臉不作聲了。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撒子和大麻花押著老五出了門,走到屋後,指著東麵的一座山坡說道:“我讓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看看你們可有勝算。據你看來,從那裏到此得要多長時間。”
    “要是騎馬頂多半個時辰。要是步行也有一個多時辰到了。”老五不知何意,據實說道。
    “假定你們得手,半個時辰能走多遠?”撒子繼續問。
    “路不好走,再若是重車,走不了多遠。”老五道。
    “我不怕實話告訴你,便是你們能得手,順利離開此地,不消半日,便有人會追上你們。這便是張明兒說此事做不得的原因。”撒子道,“我再告訴你,這方圓十裏之內,就是飛進來一隻蒼蠅,也有人知道。你還以為你們真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你那兩個同夥一來到這裏,就有人盯著他們了。隻是不知道他們意欲何為,因而沒有動手。直到看見你與他們接頭,這才知道是衝著我們來的。”
    老五這時才恍然大悟,他還以為應皇子他們隻是湊巧發現了那兩個同夥,沒想到人家早就知道了。這樣一來,他才徹底死心了,不再有過多的奢望。他聽出了撒子的意思,那座山坡後麵肯定還有他們的人,在保護著他們。
    “這次能放你,也是皇子宅心仁厚。讓你回去告訴你那些同夥,要是他們還不知死活敢來犯險,保準讓你們來一個死一個,來一對死一雙。絕不輕饒!”撒子道。
    “不敢不敢!”老五連聲道。
    皇妃她們醒來,竟看見撒子站在院子裏,都吃了一驚。韶華這些天幾乎天天以淚洗麵,真當撒子活不長了。現在看見他好好的,又驚又喜,忍不住眼淚又奪眶而出,一扭身回了屋裏。
    “你,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下子就跟好人一樣?”皇妃情急之下,有些語無倫次。她雖然懷疑過撒子突然病倒是跟老五撒謊有關,可看撒子那樣卻不像是裝的,便以為他是真的病了。
    “說來話長。”撒子苦笑道。
    吃早飯時,老五沒有過來。吃過飯,鳳蓮洗了碗出來,才看見老五過來說張明兒回來了,讓人來叫他。“你們母女先在這裏等著,我回去看看再來找你們。”
    鳳蓮也不疑心別的,隻囑咐了幾句。應皇子讓給老五帶足幹糧,由撒子送他回去。
    “不能再這樣了。”撒子和老五走後,應皇子和皇妃說道,“日後再不管誰來,也不能讓他們進這個院子。”
    “那要是真有難民來了,讓他們住在哪裏?”皇妃道。
    “隻怕不會這樣快。”應皇子道,“便是真有人前來,也隻能先在外麵搭個窩棚,暫住一時。待明年開春,再在渠南另建房屋。”
    “那個老五,真的不對勁?”皇妃問道。
    應皇子點頭,“你那天說完,我便讓小麻花跟著他幹活,我跟大麻花則暗地裏四下巡查。可什麽也沒發現。那天小麻花突然流鼻血,小麻花一走,老五就丟下手頭的東西匆匆往西走。我跟大麻花就偷偷跟在他後麵,在山窪裏看到了那兩個同夥。我跟大麻花等在原地,等老五走了,便悄悄出來乘其不備將兩個人製服。兩個人先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