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可以不要 不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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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就要過去。皇妃忙把他拉住了,說道“這是你看見了,平時看不見的時候怎麽辦?你總不能天天跟著給他們拉架吧?還不是得靠他們自己解決?”
    “他們怎麽解決?他們三個能打得過那一群孩子嗎?!”大麻花道。
    “打不過你再出手也不遲啊。”皇妃讓大麻花稍安勿躁。
    這些孩子就是仗著人多。此時看見丸子他們突然厲害起來,手裏還拿著他們做夢都想擁有的寶劍,又是驚疑,又是羨慕。再看看他們手裏,連根草棍兒都沒有,便都無心戀戰,哄叫了一聲都散了。
    “媽媽,我們把他們打跑了!”丸子領著浩子和黃芽回來,興衝衝的,像打了勝仗的大將軍,過來跟皇妃報喜。看見大麻花又對大麻花說道“叔叔,我們以後再也不怕他們了!”
    “不怕了。”黃芽興奮的滿臉通紅,跟著說道。
    隻有浩子落在後麵,麵有慚色。
    皇妃假裝沒有看見,對他們說道“人多力量大吧?隻要你們三個齊心,他們看見你們也害怕。”
    “他們怕我們的寶劍!”丸子道。
    “嗯。”皇妃道,“他們以前是以多欺少,其實根本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麽厲害。”
    說著,又對浩子說道“你不怕他們以後不跟你玩了?”
    “他們不跟我們玩,我們就自己玩!”丸子說道。
    “丸子說得對。這叫無欲則剛。”皇妃道,“他們人是多,可裏麵肯定也有跟你們要好的。看見你們玩的好,不欺負人,他們就會回來找你們的。可你們要去找他們,他們就會覺得你們還是離不開他們,他們就還會欺負你們。”
    “皇妃還給他們講上兵法了。”大麻花笑道,“他們如今能聽得懂嗎?”
    “再高明的老師,也不如現身說法。”皇妃道,“這樣他們才會印象深刻。”
    丸子心情大好,踏著馬步在前麵跑了,浩子和黃芽也追了上去。皇妃看他們走遠了,才問大麻花“皇子還沒有回來?”
    “沒有。”大麻花搖頭道。“不過皇妃放心,皇子跟著好些人,撒子和雲山都在,不會有事的。”
    “張明兒那裏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皇妃歎道。
    “我聽人說,皇子讓張明兒給買羊羔的時候,張明兒自己也買了一群羊,養在張進橋。”大麻花道。
    “可他養羊就是為了讓人白吃嗎?”皇妃打死也不相信。
    “張明兒比鬼還精,怎麽會給人白吃。”大麻花道,“他每天殺羊,肯定是有什麽目的。”
    “會是什麽呢?”皇妃問。
    “我覺著他肯定是故伎重施,又幹上老本行了。”大麻花說道。“他在這裏的時候,就每天引逗著人們去賭。他這一走,跟他混在一起的那些人也都跟著去了。還不時的回來招人。光是這幾天,就又去了好些人。這十冬臘月的,除了耍,還能做什麽?”
    皇妃覺得大麻花說的有道理。在這荒山野嶺,賭就是男人們最大的娛樂了。她問“走的都是男人?”
    一聽這話,大麻花不作聲了。皇妃問“怎麽啦?”
    “這些事情皇妃還是不知道的好。”大麻花道。“反正跟著張明兒那個狗東西,就沒什麽好事情。”
    “誒?”皇妃看大麻花,“跟我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別打啞謎讓我心急。”
    “也不是不跟皇妃說,隻是張明兒這個狗東西太不是人了,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引逗的灘裏好些小媳婦大閨女也都跟著去了張進橋了。”大麻花道。
    “她們去了能做什麽?”皇妃一時沒反應過來。
    “去了那種地方能做什麽?!”大麻花道。
    “啊?”皇妃這下明白了,“不是吧?他,在,這裏,怎麽會有人……”
    “狗到了什麽地方也改不了吃屎。”大麻花道。“看著吧,明年這灘裏都是要飯的,到了張明兒手上,不把他們搜剝光了,怎麽會放他們出來。”
    “這可怎麽辦?”皇妃道。
    “怎麽辦?不讓他們回來!”大麻花道,“凡是去了張進橋的,再回來一律不讓進來。省的讓他們敗壞風氣。”
    “這倒是個辦法。”皇妃道。
    兩個人邊走邊說,不覺走了回來。大麻花回去了,皇妃進了屋。韶華看見皇妃回來說道“皇妃一下午去哪裏了,喜珍來找皇妃,等了半天也沒等上。”
    “喜珍找我?什麽事啊?”皇妃換了鞋問。
    “喜珍說,想跟人去張進橋,來跟皇妃說一聲。”韶華道。
    “去張進橋?”皇妃驚道。張進橋如今在她心目中那真比龍潭虎穴還要可怕,可她還是問道,“是去找王媽?還是也去撿羊下水?”
    “不是。”韶華道,“她說是想去張進橋幹活。說她一個小姐妹從張進橋回來,身上穿著緞子麵夾襖,可好看了。她也想跟著去掙一件。”
    “不能讓她去!”皇妃失聲叫了起來。
    老夫人正靠著爐子邊上打盹,被她這一嗓子嚇得一激靈,嗔道“做什麽怪這是!高一聲低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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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妃便把大麻花說的給她們說了一遍。老夫人一聽,直念阿彌陀佛。說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可千萬不能讓喜珍去。”皇妃道,“怎麽也得等王媽回來再說。”
    “要是這樣的話,王媽怎麽可能讓她去。”韶華道。“這個張明兒!真是無惡不作。日後這裏成了什麽了?這不是連咱們這裏的名聲也讓他敗壞了?”
    “我隻是奇怪,光是灘裏的這些人,能有多少銀子?值得他這樣大做文章?每天殺一個羊,他從這些人身上能掙的回來嗎?”皇妃道。
    應皇子深夜才回來。
    一家人都沒睡,擠在外屋炕上等著他。
    皇妃這時才體會到男人在一個家裏的作用。她記得以前看過一篇文章裏說,男人就像冰箱裏的燈,有的時候不覺得什麽,沒有了才知道他的重要。——還真是這樣。
    應皇子在家的時候,也是睡覺的時候才過來,晚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們幾個在。可感覺卻完全不一樣。知道他在,就是看不見,她們出來進去也一點都不害怕。可此時,別說出去了,就是擠在炕上,也感覺外麵風聲鶴唳,都是動靜。大麻花一早就過來,說他帶著人守在外麵,讓皇妃和老夫人放心。可她們這顆心直到聽見應皇子的說話聲,才算放了下來。
    應皇子進來帶進一股冷氣。可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先在爐邊烤火,而是直走到炕邊,叫丸子。丸子早就爬在老夫人懷裏睡著了,應皇子叫了幾聲,才迷迷糊糊醒來,睡得正香被叫醒,他眼睛也不睜,哼哼唧唧發著脾氣。應皇子拉開抱著的大氅衣襟,從他懷裏跳出一個東西來。眾人看見了都驚呼起來,丸子這才睜開眼睛,看見竟是一隻灰白色的小狗。走路還不穩,軟軟肥肥的。一落在炕上,就使勁搖著尾巴。丸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小兔兔!”
    “這是小狗。”皇妃道,說完才想起來,丸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小狗呢,當然不認得了。便又給他說了一遍,“這叫小狗。叫起來汪汪汪的。”
    皇妃剛說完,小奶狗就跟著“汪汪!”的叫了起來。奶聲奶氣的,把人的心都萌化了。丸子也跟著叫“汪汪汪!”小奶狗回應他“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嗨呀,這個小家夥還挺凶的嘛。”皇妃道。又問應皇子,“你從哪裏抓來的?”
    “東麵入口處的老六。”應皇子道,“這是剛下的狗崽兒,還沒滿月呢。”
    “啊?這能養得活嗎?”皇妃問。
    “先喂些米粥麵湯,不能沾葷腥,等出了三個月,就好養活了。”老夫人道。
    “我今天要摟著小狗睡!”丸子把小狗抱在懷裏愛不釋手。
    “不行!”老夫人道,“小狗崽子不能老在懷裏團著,會長不大的。”
    “那就讓它睡在爐子邊吧,我給它找個墊子。”皇妃下來說道。
    “哎呦,哪裏用得著這麽金貴。”老夫人道,“不過是個牲口,又生在這三九天,冷不死的。”
    可皇妃還是給找了塊布,折起來,放在爐子邊上,小狗看見了,自動就爬了上去,臥下了。
    被這個小客人鬧騰的,皇妃睡下後才想起問應皇子“你出去看的怎麽樣?張明兒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開賭坊。”應皇子道。“聽老六說,張進橋如今號稱小小南天。從集鎮搜羅了很多來避難的商客,吃喝嫖賭,無所不為。”
    “還真是這樣?”皇妃道。“可他那裏不是很小嗎?怎麽能容留的下那麽多人?”
    “張進橋隻是比這裏略小而已。”應皇子說道。“隻是不知有多少房子。想來那些賭客也不是常住,你來他走,還是有地方住的。”
    “大麻花說灘裏很多大閨女小媳婦都去了張進橋了,喜珍說也要去。”皇妃道,“這以後不知道要亂成什麽樣呢。”
    應皇子歎口氣,半晌才說道“世間無淨土啊。”
    “那我們該做些什麽呢?總不能讓那些出去鬼混的人再把壞風氣帶到這裏來吧?”皇妃道。
    “明日便讓撒子去看看走了的都是些什麽人。我再定奪如何處置。”應皇子道。
    “張進橋不是還離我們很遠嗎?這些人怎麽會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皇妃問。
    “他們如今又找到了一條新的路徑,來去也就是幾日的功夫。可以直通到灘裏,不用從門前過。”應皇子道。
    “怪不得呢。”皇妃道。
    “睡吧,別想這些了。”應皇子翻身過來摟著皇妃道。
    “那你說,我們開了那麽多地,要是明年沒人了,地不就又荒了嗎?”皇妃道。
    “不會的。”應皇子道,“便是荒了,大不了我們還跟以前一樣,自給自足。也省卻了這些麻煩。”
    “倒也是。”皇妃說著也睡著了。
    大麻花和撒子統計了兩天,回來跟應皇子說道“走的都是些沒鋪子沒房子的,這些人本也沒打算在此常住,懷裏揣著銀子,卻到處蹭吃蹭喝。走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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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地的人有沒有走的?”應皇子問。
    “基本沒有。”撒子道,“這些人都在地裏下了本錢了,還指著今年有個好收成呢,誰舍得走?便是去耍個日,也很快就回來了。”
    “這就好。”應皇子道,“我正愁著灘裏這些人良莠不齊,不知如何清理。這下好了,省的我們動手。”
    “是啊。”撒子道,“要不這麽些人,這一春天吃喝就是個問題。”
    “那從明日起,你們就守著各個入口,尤其是灘裏新開的那條路,更要守好了,從張進橋回來的人一律不準進來。給他們收拾了東西,讓他們自便。”應皇子道。
    “好。”撒子應道。
    王媽過了初七才回來,說羊下水沒撿著,還差點沒凍死。皇妃這幾天怕喜珍偷偷去張進橋,把她留在了屋裏,不讓她回去,看見王媽回來,才鬆一口氣。讓喜珍自己去跟她媽說。喜珍本也是一時衝動,又見這幾天出去的人就不讓回來,心裏早就打起了退堂鼓。皇妃這時才把那些女孩兒去了張進橋是做什麽,跟她們母女倆說了,王媽一聽喜珍也準備去,又罵又打。哭了半日。
    這天,皇子回來跟皇妃說,他覺得這樣隻是守住門戶,不聲不響,也不是個辦法。得讓留下來的人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做,也問清他們的意思,願走願留由他們自願。
    “是應該這樣。”皇妃道,“也省的留下來的人誤會我們是怕他們離開。問清楚了,以後他們就真的是這裏的人了。”
    “那我明天就讓撒子他們挨個去問。”應皇子道。
    “那要問到什麽時候去。”皇妃道,“也顯不出你這個屯主的威嚴來嘛。”
    應皇子笑,“我哪裏有什麽威嚴。我也不需要什麽威嚴,隻要他們聽話,大家便相安無事。”
    “你可以不要,但不能沒有。”皇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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