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7章 舒顏還是有用的
    雲霄子倒是很謹慎，特意到帳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這才折返到上官雲錦麵前。
    “上官娘娘，請您到突厥的事情，陛下尚不知情。是貧道擅自做主，攛掇另一位娘娘私自給您寫的書信。”
    他說的這些上官雲錦自收到傳信後就已經猜到，否則他也不會飛鴿傳書的內容讓他人代寫。
    “你現在的膽子不小呀，竟還敢欺君。”
    雲霄子麵露委屈，言道：“我的娘娘誒，若是讓陛下知道，斷然是不會讓娘娘北上突厥。陛下的脾氣您清楚，貧道雖是臣子，卻並無實權，更何況皇家之事，貧道又豈能幹涉的了。”
    “貧道思來想去，無論是朝堂還是後宮，唯有娘娘您才勸得了陛下。為了我朝的江山社稷，貧道隻能豁出命冒險請娘娘前來。不周之處，還請娘娘您多多擔待呀！”
    上官雲錦自然知道他是一片好心，輕輕點頭，言道：“你且說說讓本宮來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雲霄子上前一步，嗓音壓低許多，輕言道：“娘娘，貧道不久前夜觀天象，發現了一些蹊蹺之處……”
    時間倉促，雲霄子並未細說，三言兩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說。
    聽他說完，上官雲錦麵露凝重，冷哼一聲，道：“哼，長此以往，他遲早要死在女人身上。”
    他們在帳內敘話，豺狼虎豹四位將軍聚集在一起，商討著誰去喚醒皇帝。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想擔此重任。
    就在這時，舒顏端著香茗款款而過，正要去給這位剛剛抵達的娘娘奉茶。
    看到舒顏，四人眼前頓覺一亮，快步上前，將她圍了起來。
    被他們幾人團團圍住，舒顏很是納悶，開口道：“四位將軍，你們這是做什麽？奴婢還要去奉茶呢，娘娘若是怒了，奴婢可擔待不起。”
    四人對視一眼，就聽豺將軍麵帶笑意的說道：“正因為這樣，我們才將舒顏姑娘阻攔了下來。你想想，屋內那是什麽人，就連陛下都要給三分薄麵，所以奉茶這事，還是我們來吧，我們與娘娘相熟呀，就算出了什麽差錯，舒顏姑娘也可置身事外呀！”
    “這不太妥當吧，奴婢的活怎麽能讓四位將軍代勞呢！”
    舒顏有些遲疑，狼急忙開口道：“妥當，非常妥當。陛下負傷，說起來也是我們照顧不著，娘娘勢必會責怪我們。我們四人正想去主動認錯請罪，這豈不是個很好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舒顏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日四人如此殷勤，點頭道：“那奴婢就不進去了，免得打擾四位將軍。”
    豺將軍接過她手中的托盤，繼續說道：“對了，還有件事需要勞煩舒顏姑娘。娘娘親臨突厥，陛下尚不知情。麻煩舒顏姑娘去將陛下喚醒，將此消息告知。”
    舒顏倒沒多想，當即點頭應允，道：“將軍所言有理，奴婢這便去喚醒陛下。”
    望著她離開，虎將軍歎了口氣，道：“陛下前幾日剛剛說過，若無戰事不得驚擾，咱們這樣做...合適嗎？”
    豺將軍聳聳肩，端著香茗走向大帳，開口道：“若是江小主沒跟著鄭將軍去巡察，一切好說。如今小主外出未歸，沒有比舒顏還合適的人了，難道你們想讓上官娘娘親自去呀？你們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
    他們前往大帳暫且不提，舒顏來到完顏幽夢的大帳。門口侍衛看到是她，並未阻攔，直接放行。
    進入帳內後，舒顏緩步來到後麵，見床前的幔帳垂落，便知皇帝還在睡夢中，輕聲道：“奴婢舒顏給陛下請安。”
    床榻上的完顏幽夢本就有些驚醒，剛剛上官雲錦抵達大營時，已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鄭千麾下的大軍雖對上官雲錦不熟悉，卻也都知道後宮有這樣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一時間奔走相告，鬧出了點動靜。
    “舒姑娘這麽早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陛下還未蘇醒，若非軍前戰事，就不必驚擾陛下了。你去告訴外麵的兵士，切莫在亂哄哄的吵鬧，驚擾陛下安寢，本宮定不輕饒！”
    幔帳之內，傳出輕柔但卻帶著些許不滿情緒的女子聲音，這正是完顏幽夢所發出的。她那如黃鶯出穀般悅耳動聽的嗓音，此時因為心中的不快而略微低沉了一些。
    舒顏聞言，雙眉微蹙，抬眼看去，透過薄薄的幔帳，可以隱約看到完顏幽夢側臥在床上的身影。
    隻見她身著一襲淡紅色的絲綢睡衣，上麵繡著精美的花紋，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嬌美動人。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枕邊，幾縷發絲調皮地散落在她白皙的臉頰旁。
    遲疑幾秒，舒顏再次開口，弱弱的說道：“娘娘，還是先喚醒陛下吧，京都來人了，想見陛下。”
    聽她這麽說，完顏幽夢心中更加不悅，聲音也不由的提高了些，道：“舒姑娘，你跟隨陛下已有段時間了，你是陛下的奴仆，不是京都信使的奴仆，皇帝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嗎？陛下醒來本宮自會告知陛下，你去告訴他們，等候陛下召見的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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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京都來人並非信使，而是後...”
    舒顏本想說來者是後宮的上官娘娘，隻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就被完顏幽夢打斷。
    “住口。舒姑娘，記住你的身份。退下吧！”
    她的這一句住口，聲音再次提高了些。
    睡夢中的秦狄，迷迷糊糊中就覺得像是有人在說話，眼睛都沒睜開，嘴裏吐出三個字。
    “怎麽了？”
    忽聽皇帝開口，完顏幽夢的聲音瞬間變得柔和起來，輕語道：“陛下，並無要事，外麵的兵士有些吵鬧，臣妾怕他們驚擾到陛下，讓他們小聲些。”
    “還是愛妃體貼。”
    秦狄迷迷糊糊的說了這麽一句，翻了個身又欲睡去。
    舒顏見狀，當機立斷，大聲說道：“陛下，是上官娘娘來了，現正在陛下的大帳之中。”
    遲疑幾秒，秦狄一下子清醒過來，坐起身子，一把挑開幔帳，問道：“你說誰來了？”
    舒顏見皇帝已然驚醒，一字一句的說道：“回陛下，是上官娘娘來了。自京都而來，剛剛抵達。”
    完顏幽夢麵色一變，狠狠瞪了舒顏一眼。再看秦狄，臉上困意頓時消散，匆忙地從床上坐起身子，動作顯得有些慌亂。
    “快，快更衣！”
    秦狄焦急喊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急切。
    一旁的完顏幽夢見狀，連忙上前勸阻道：“陛下，這天色才剛剛亮起呢，您昨夜可是睡得很晚啊！依臣妾之見，您還是再多睡一會兒吧！您貴為天子，就算是帝後親自前來，也不應打擾您休息的呀！不如就讓她先在帳內稍作等待，這也並無大礙嘛。”
    說著，舒顏輕輕伸出手，想要按住秦狄，示意他不要如此著急。
    秦狄撥開完顏幽夢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口道：“愛妃不知，上官前來必是大事，朕怎能讓她久等，朕得閑再來陪你。舒顏，快快幫朕更衣。”
    在皇帝的催促下，舒顏急忙上前，迅速幫他穿戴整齊。
    望著皇帝焦急的離開，完顏幽夢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怨憤。
    在秦狄抵達之前，大帳內倒是先走進來了一人，隻見她一身突厥女子的裝扮，正是阿史那雲裳。
    走進大帳，看到上官雲錦直接就坐在了皇帝寶座上，心中稍有詫異。
    “臣妾見過上官娘娘，姐姐萬福。”
    聽她的聲音，語氣中夾雜著緊張。早就聽說過上官雲錦的大名，沒想到自己的一封書信，她竟真的不遠萬裏自京都來到了突厥。
    “娘娘，這位阿史那雲裳娘娘，乃陛下在突厥新封的一位娘娘。”
    雲霄子不失時機的開口，算是為兩人做了引薦。
    “本宮有所耳聞，陛下欽命的突厥兵馬元帥。免禮吧，不日前本宮收到的書信，是你寫的？”
    上官雲錦仔細打量著麵前之人，從她的裝扮便看出她同是習武之人。
    阿史那雲裳聽她詢問，變得更緊致了，說道：“不敢欺瞞姐姐，臣妾對漢人不是很精通，那封書信是雲霄真人手書，臣妾照抄。”
    她的直率坦誠，倒是給上官雲錦留下了一個好印象。闖蕩江湖多年，可以稱得上閱曆豐富。雖不會雲霄子那種看麵相占卜的本事，卻也有一些自己的心得。麵前站立之人，單從麵相看，明顯就屬於那種毫無心機的女人，與已經離世的時芮娘娘頗為相像。
    不經意間想到時芮，令上官雲錦心中一緊，不由自主的便對阿史那雲裳又多了幾分好感。
    “你既是陛下的女人，與我便是姊妹，不必如此拘禮，請坐吧！”
    阿史那雲裳微微欠身，施禮道：“姐姐麵前，雲裳不敢造次。”
    “無妨，坐吧。”
    上官雲錦再次開口，阿史那雲裳這才緩緩到旁邊落座。
    “雲霄子剛剛與本宮說了，在突厥的這段時間，你悉心照料陛下，說起來本宮應該謝謝你。”
    剛剛落座的阿史那雲裳聞聽此言，急忙再次起身，說道：“姐姐言重中，照顧陛下是臣妾的本分。隻是雲裳乃是突厥人，對我朝的許多習俗尚不明白，今後還要多多請姐姐指點。在陛下身旁時，常常聽陛下念及姐姐，雲裳早想與姐姐見上一麵。雲裳還聽江姑娘說，姐姐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
    兩人閑談之時，帳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帳內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大帳門口，隻見帳簾一挑，秦狄幾乎是一路小跑著進入帳內。
    進賬之後，眼神立刻鎖定在上官雲錦身上，眼裏滿是驚喜。
    阿史那雲裳見狀，趕忙起身行禮：“臣妾見過陛下。”
    秦狄擺了擺手，心思全在上官雲錦身上，邁步上前，仔細打量著上官雲錦：“我的天呐，朕不是在做夢吧！真的是錦兒！你是怎麽來的？怎麽不提前通知朕一聲，朕好前去迎你！這一路路途遙遠，定是吃了不少苦吧！朕可想死你了，快讓朕好好看看。”
    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突然出現在眼前，上官雲錦的臉卻沉了下來，神色平靜地說：“陛下可還記得自己身處何地，又是為何在此？”
    對於上官雲錦的質問，他並未在意，笑道：“錦兒這叫什麽話，朕自是知曉，在此抵禦外敵。”
    上官雲錦冷笑一聲，美眸中多有怒意：“陛下既知，為何還流連於溫柔鄉中？陛下可知朝中臣子議論紛紛！若陛下再不回，他國還以為我大漢無國君呢！若是這樣，幹脆還是盡早將皇位傳於太子吧！”
    秦狄尚未作出回應，阿史那雲裳卻是冷汗直流，暗自為上官雲錦捏了一把汗。心說：敢在皇帝麵前說出這樣的話，她的膽子未免有些過於大了。說話語氣如此僵硬，分明就是在質問陛下，定會動怒，我要不要替她求情......
    她不知道的是，這才剛剛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讓她明白了為何所有人對上官雲錦那麽敬佩，這是一個真的敢打皇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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