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4章 準備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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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內,上官雲錦靜靜地坐在窗邊,神色平靜,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阿史那雲裳快步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姐姐為何如此固執。陛下誤解姐姐,理應為自己辯白。姐姐為了漢室江山,吃盡苦頭,到頭來怎會落得這般下場。姐姐莫要擔心,晚些時候臣妾便去陛下麵前為姐姐求情,陛下定會知道姐姐突厥之行的艱難。”
上官雲錦泛起一抹苦笑,緩言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切莫去為我求情,你不了解皇帝,他動怒之時,無人能勸。我所做一切,問心無愧。他想如何隨他去吧!”
阿史那雲裳急道:“可如今姐姐被禁足,萬一皇帝一直不原諒你……”
阿史那雲裳滿臉焦急地說道:“可如今姐姐被禁足,萬一皇帝一直不肯原諒,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的話語突然中斷,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分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麵前的人是自己在京都的靠山,她若真的出了事,那自己在京都可就孤立無援了,以後的日子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呢。
雖說有些私心,但她內心確實早已將上官雲錦當作了姊妹,自然也不願看她出事。
上官雲錦眼眸中閃過一縷悲痛,緩言道:“無妨,我本就喜靜,一個人無拘無束的生活,豈不是更好。”
嘴上說的無所謂,無非就是在強裝淡定而已,內心的感受,隻有她自己清楚。
這時,江涵在一旁忍不住說道:“師傅,那完顏幽夢死有餘辜,不知她用了什麽妖法,迷惑了陛下。您放心,涵涵定會與您站在一起,皇帝哥哥既然要禁足,我陪您一起。”
上官雲錦聽她這麽說,心中浮現欣慰,臉上卻故做嚴肅,柳眉蹙起,說道:“胡鬧,你不可牽涉其中,這幾日老實些,別去招惹他。”
江涵嘟著嘴,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阿史那雲裳看著上官雲錦,又說道:“姐姐,不管怎樣,我都會想辦法讓陛下明白你的心意。”
“上官娘娘說的沒錯,以皇帝的脾氣性格,你們最好不要主動提及此事。”
洛依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阿史那雲裳與江涵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
“洛依姑娘可是有什麽為姐姐開脫罪責的好辦法嗎?”
見她突然開口說了那麽一句話便沒了下文,阿史那雲裳出聲詢問。
洛依努努嘴,坦言道:“辦法沒有,不過以我對皇帝的了解,有些事情勸也無用,也許過幾日他自己就想通了。其實禁足不禁足並不重要,上官娘娘若想離開此處,想來無人能攔得住,也無人敢攔。”
她說的沒錯,上官雲錦真想離開此處,的確無人能阻攔。皇帝下令禁足沒錯,但她身上還有一枚皇帝的璽印,亮出此物,就算是範天雷也不敢阻攔。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她沒有皇帝璽印,眾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眾人在這裏寬慰上官雲錦的時候,另一邊的船艙內,秦狄臉色陰沉的看向範天雷,沉聲道:“朕昏睡的這些時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且詳細說說。”
範天雷並沒有急著作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份奏折,畢恭畢敬的送到他麵前。
“陛下,此乃張琛丞相親筆所書奏章,其中記錄了突厥政變的始末緣由,請陛下龍目禦覽。”
秦狄遲疑片刻,隨後眉頭緊鎖的伸出手,將奏折接了過來。
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臉色越發難看。
這份奏折本就是寫給皇帝,所以關鍵之處,張琛都有所提及。當然,奏章中也提到了上官雲錦,皇帝昏睡後,突厥大局發生的幾次轉折,都是由她做主。
張琛寫這份奏章時,實事求是絕無絲毫偏袒之意。此刻的秦狄許是心中帶有怒意,看完奏章內容,潛移默化的就有了一種想法,張琛明顯在袒護上官雲錦。
當然,他的想法也並未說出來,將奏章閉合,眼眸看向範天雷,言道:“這份奏章你可曾看過?”
範天雷聞言,急忙回道:“老奴無權幹涉朝政,故未曾看過。”
秦狄將奏章隨手扔在一旁,緩言道:“朕昏睡之後發生的事情,說與朕聽聽。”
範天雷不敢有絲毫隱瞞,立刻將過往之事詳細講述給皇帝聽。
通過他的嘴,秦狄終於對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有了更全麵的了解。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他對完顏幽夢的感情,此刻如同一團亂麻。完顏幽夢與他父親暗通款曲固然可恨,但他仍難以接受完顏幽夢已死的事實。
沉默良久,隻聽皇帝開口道:“上官雲錦在這其中,可有什麽私心?”
範天雷聞言,當即表態,作答道:“陛下,上官娘娘一心為我朝江山著想,並無私心。突厥政變能順利平息,她功不可沒,與完顏幽夢對峙之時,已是強弩之末,若非老奴及時抵達,娘娘可能就敗了。”
秦狄眉頭緊蹙,道:“完顏幽夢竟然會武,這是朕未曾想到的事情。上官娘娘的武藝不是已經出神入化,怎會不敵完顏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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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天雷猶豫了一下,說道:“陛下有所不知,上官娘娘誕下公主後,體質會有所改變,不宜動武。另外娘娘此前曾受重傷,尚未完全恢複,這才讓娘娘實力停滯不前,甚至有些削弱。即便如此,娘娘還是拚盡全力與她周旋。”
秦狄聽後,心中一震,對上官雲錦的誤會稍稍減輕了些:“哼,她為何不早些向朕說明這些情況?瞞著朕便是欺君之罪!”
範天雷道:“娘娘見陛下憂心於國事,故此並未提及鳳體狀況。陛下,恕老奴多言,自娘娘抵達突厥後,可謂是盡心盡力,不僅老奴親眼所見,天子衛隊更是對娘娘佩服的五體投地。若沒有上官娘娘力挽狂瀾,陛下可能還在完顏幽夢父女的控製之中。”
秦狄聽了範天雷這番話,心中像是壓了塊石頭,低頭沉思片刻,依舊沒有作出任何表態。
“你先下去吧,朕累了!待到風雨停止,繼續航行!”
“喏!”
範天雷領命退出船艙,秦狄獨自陷入了沉思。
待到他退出船艙,等候多時的雲霄子快步迎上前來,迫不及待地詢問道:“範統領,陛下的狀況如何了?”
範天雷歎了口氣,說道:“陛下身體乏累,要歇息片刻。”
“陛下可曾詢問突厥狀況?上官娘娘那邊可又曾作出指示?”
麵對雲霄子的追問,範天雷惆悵的搖了搖頭,隨後道:“突厥之事陛下已然得知,卻並未對娘娘禁足一事在做表態,隻能暫時委屈娘娘了!”
雲霄子微微點頭,又問道:“那陛下對接下來的行程有何旨意?”
範天雷回道:“陛下讓風雨停後繼續航行,其他事情一概未提。”
雲霄子捋了捋胡須,沉吟道:“如今陛下心中糾結,我們能做的便是等待。上官娘娘一心為國,陛下終會明白她的苦心。”
範天雷點頭道:“上官娘娘在突厥的功績有目共睹。隻盼陛下能早日消除誤會,莫讓我朝的將士與忠良們寒心。”
這句話乍一聽,似乎覺得上官雲錦與朝中忠良沒有什麽直接關聯,其實則不然。
上官雲錦貴為皇妃,在戰場上的表現不亞於任何一個軍團的主將。她手中還有皇帝的璽印和禦賜的葬雪劍,毫不誇張的說,這就相當於大漢王朝的副皇帝,身份地位絕非帝後所比,朝中丞相都要聽令於她,更何況其他臣子。
她對皇帝的忠心,眾所周知,數次於危難之際力挽狂瀾不說,更是多次將皇帝從死亡邊緣拽了回來。倘若這樣的人都沒有好下場,誰還會為皇帝賣命,誰還敢直言上諫。
“老朽有一事詢問,還望真人直言。”
“範統領請講。”雲霄子麵露凝重的看向範天雷。
範天雷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說道:“目前陛下的龍體狀況到底如何?此番陛下醒來之後,應該不會再陷入昏睡了吧?”
範天雷問得非常直接,其實這個問題對於雲霄子來說同樣至關重要。
雲霄子聽到這個問題後,眉頭微微一動,臉上露出了更加凝重的神色。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無量天尊,不瞞範統領,陛下龍體狀況與正常人無異,是否會再次昏睡,貧道也無法確定。此事亦是貧道目前最為擔心之事。”
範天雷聽後,心中一緊,若陛下再昏睡,局勢恐又生變。他拱手道:“真人還需多費心力,保陛下龍體康健。”
雲霄子也很為難,但還是點頭道:“範統領放心,貧道自當竭盡全力。”
艙外風雨漸小,按皇帝旨意,船隊繼續前行。
經過一日航行,臨近傍晚時分,船隊終於抵達了徐州汾河。這裏是徐州一個較為重要的港口樞紐,昔日秦狄前往突厥時便是在此登船北上。
船隊並沒有在此停留,而是沿著汾河繼續前進。四條戰船依次排開,將皇帝所乘坐的戰船護在中間。
與海上航行相比,汾河上的風浪明顯小了許多。船隻在平靜的水麵上緩緩前行,甚至連輕微的搖晃都感受不到,讓人感到一種寧靜和安穩。
船艙內,範天雷與雲霄子緩緩走了進來。見床榻上的皇帝依舊在熟睡中,頓時心就懸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眼眸中均閃露著擔憂之色。
“陛下,陛下,該用膳了。”
範天雷上前幾步,來到床榻前,口中輕呼。
他一開口,雲霄子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雙眸緊緊盯著床榻上的皇帝,心中暗暗祈禱,定要醒來呀!
萬幸,聽到耳邊的聲音,秦狄悠悠轉醒,睜開了雙眼。
範天雷與雲霄子見狀,同時鬆了口氣。
“陛下,時候不早了,您該用膳了。”
範天雷的聲音再次響起,秦狄慢悠悠的想要起身,範天雷見狀,急忙上前攙扶。
“陛下,您覺得龍體如何?可有什麽不適之處?”雲霄子滿臉關切地走上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一盞溫茶,呈到皇帝麵前。
秦狄緩緩抬起頭,接過茶盞,輕抿一口,然後將茶水在口中漱了漱,再緩緩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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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起眉頭,似乎在感受著身體的狀況,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朕感覺頭腦有些昏沉,除此之外,倒也並無其他不適之處。”
雲霄子聞言,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但臉上的擔憂之色並未完全褪去。他輕聲說道:“陛下久居船艙之內歇息,這船艙環境相對密閉,空氣流通不暢,或對陛下的身體有些許影響。待晚膳過後,陛下不妨移步至甲板之上,稍作活動,讓新鮮空氣流通一下,或可使龍體有所好轉。”
秦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後深吸一口氣,仿佛想要將那股昏沉感驅散,說道:“朕此刻著實有些饑餓,還是先用膳吧。”
聽到皇帝說餓,雲霄子和一旁的侍從都麵露喜色。餓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沒有食欲,那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事情。畢竟皇帝已經昏睡了好些日子,期間所進的食物也不過是些流食罷了。
今日上午皇帝醒來時,為了他的龍體著想,也僅僅隻是為他準備了一碗稀粥而已。
晚膳準備的雖不寒酸,卻是以清淡為主。即便如此,秦狄還是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範天雷和雲霄子在一旁小心伺候著,時不時交換一下眼神,見皇帝吃得如此有胃口,都暗暗鬆了口氣。
用罷晚膳,秦狄在範天雷的攙扶下走上甲板。夜晚的汾河格外寧靜,月光灑在水麵上,波光粼粼。秦狄深吸一口新鮮空氣,頭腦果然清醒了許多。他負手而立,雙眸看向夜空中的銀盤,心中不知在思索什麽。
“臣妾見過陛下。”
正當秦狄沉思之際,身後傳來輕柔女子之聲。
回頭看去,阿史那雲裳正盈盈下拜。
秦狄微微點頭,示意她起身。
阿史那雲裳起身走到秦狄身旁,輕聲道:“陛下,今日月色正好,出來散散心也是極好的。陛下氣色似乎好了許多,見您平安醒來,臣妾等人甚是欣喜。”
秦狄聞言,嘴角閃露淡淡笑意道:“嗯,出來透透氣,頭腦也清醒了不少。皇兒呢?”
阿史那雲裳:“他已睡下,臣妾剛剛聽衛士說陛下已經醒來,特來探望。”
“你的心意朕領了。”秦狄看了她一眼,又隨口說道:“隻是單單來探望朕嗎?”
阿史那雲裳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說道:“陛下,上官姐姐她……一心為了陛下,絕無半點私心。此次突厥之行吃了許多苦頭,還望陛下能早日消消氣。”
秦狄眉頭一皺,還未等他開口,阿史那雲裳又急忙道:“臣妾知道陛下心中煩悶,隻是姐姐她實在委屈,還請陛下明察。”
他的目光落在阿史那雲裳白淨臉頰,道:“你為她求情,難道就不怕朕遷怒於你嗎?”
阿史那雲裳再次盈盈下拜,道:“臣妾想過,但思來想去,臣妾相信陛下是聖明之君,臣妾也相信陛下不會無端遷怒。姐姐為漢室江山殫精竭慮,突厥之行危機四伏,她能穩住局勢,實乃大功一件。若陛下因一時誤會而苛責姐姐,恐寒了天下忠良之心。”
秦狄沉默片刻,目光重新投向河麵,道:“朕並非不明事理之人,隻是完顏幽夢之事,朕一時難以釋懷。”
阿史那雲裳見有轉機,繼續道:“姐姐與完顏幽夢對峙,險象環生,她為了陛下,不顧自身安危。若不是姐姐,陛下如今不知身處何地。”
秦狄心中一動,想起範天雷所說的話,長歎一聲,道:“朕心中自有考量。她瞞著朕諸多事,朕豈能放之任之,權當給她些警醒吧。”
阿史那雲裳見秦狄態度有所緩和,忙道:“姐姐也是怕陛下憂心國事,才未曾提及。她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
秦狄望著河麵,若有所思,沒有再說話。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阿史那雲裳的發絲,她看著秦狄的側臉,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陛下能早日解開與上官雲錦之間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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