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畢瑞豪再見周海英,調查組再來東洪縣
字數:9400 加入書籤
東原城被裹挾著麥香的熱浪籠罩。蟬鳴如煮沸的沸水,在法國梧桐的樹冠間此起彼伏,似乎像是炸雷一般,將雕花玻璃窗都震得發顫。會長辦公室裏,檀木書櫃上的座鍾指向十一點一刻,黃銅擺錘在悶熱的空氣中緩慢搖晃,仿佛連時間都被高溫炙烤得粘稠凝滯。
東原總商會會長周海英半倚在實木沙發上,金絲眼鏡滑到鼻梁中部,露出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他指間的雪茄正冒著嫋嫋青煙,煙灰缸裏已經堆了兩三個被掐滅的煙蒂。當畢瑞豪從包中取出紅布包裹時,周海英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如同探照燈般聚焦在緩緩展開的布料上。瓷瓶清釉刻的牡丹花紋上,釉麵折射出的溫潤光澤,讓周海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 那是曆經歲月沉澱的寶光,是他在古玩市場浸營多年再熟悉不過的信號。
“不就是個瓶子嗎?東周還是西周的呀?” 周海英吐出一口煙圈,語氣漫不經心,尾音拖得老長。煙灰隨著他的動作簌簌落在地毯上,卻像是刻意製造的假象。他故意將視線轉向窗外,任由蟬鳴灌進耳朵,餘光卻死死盯著桌麵的動靜。
畢瑞豪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慌忙抬手抹了把額頭的汗,一臉尷尬的笑了笑:“周會長,這肯定不是東周西周的!我們縣文物所的專家拿放大鏡看了整整半天,說這八成是唐朝或宋朝的物件,最差也是元明時期的。您摸摸這釉麵,再看看這刻工?” 他邊說邊將瓷瓶拿起,粗糙的指腹在瓶口摩挲,仿佛在向瓷器求證。突然 “啪” 地一聲,瓷瓶重重砸在檀木桌麵,震得銅鎮紙都跳了跳。
周海英的心猛地一揪,雪茄在指間微微顫抖。他在心裏暗罵:“這個畢瑞豪,看著人模人樣,行事卻如此莽撞!若是真古董,這般對待簡直暴殄天物!”
但多年的官場曆練讓他迅速恢複鎮定,指尖輕輕叩擊沙發扶手:“東西哪裏來的呀?”
周海英沒事就愛逛古玩市場,這先問東西的來曆,都成了一種習慣。
畢瑞豪沒敢隱瞞,便將來龍去脈與周海英做了交代。
沒收的東西不該充公嗎?怎麽送到我這兒來了?難不成想讓我當二道販子?”
畢瑞豪搓了搓手,賠著笑往前半步,身上古龍水的味道混著汗味撲麵而來:“充公了也是在倉庫吃灰,好東西就該讓有緣人收藏,他們說這是青釉刻牡丹花雙耳瓶,全省怕是找不出第二個!”
周海英嗤笑一聲,伸手彈了彈煙灰,煙灰精準地落進景德鎮青花瓷煙灰缸:“老畢,咱們談合作就談合作,拿個瓶子是想把我‘裝’進去?若是真古董,我可不敢沾手。這地底下的東西啊,說不清真假。”
話雖如此,他的腳尖卻不自覺地朝瓷瓶方向挪動了半寸,皮鞋尖在地毯上壓出個淺淺的印記。這才慢慢的放下雪茄,拿起這瓷瓶,細細揣摩了一下,越來心跳越快,這瓷器和青銅器不同,存世的多,可以學習的機會也多,畢瑞豪送的這件瓷器,確實是送到了周海英的心坎裏,一上手也就知道,這頗有北宋耀州窯的模樣。心裏暗道,如果是真的,買一輛進口皇冠都不差啊,關鍵這種保存如此完好的古董,並不常見。心裏雖然萬分喜歡,但周海英還是緩緩的放下了瓷瓶,說道:“看不出個所以然啊。”
嘴上這麽說,但還是將桌上的雪茄拿起來,遞給了畢瑞豪。
畢瑞豪見狀,趕忙雙手接了過來,用雪茄鉗子剪掉掏茄帽,出鍍金打火機烤了烤,才點燃雪茄,顯得很是熟練。
周海英此前從來不抽雪茄,但到了總商會之後,來拜訪自己的人魚龍混雜,自己也總不好問別人實力如何,但這雪茄就成了一個很好的道具,直接將雪茄盒子推過去,拿著雪茄不知道如何抽的,不是土包子就是暴發戶,雪茄抽了入肺的,也沒見過什麽世麵,就靠著一支小小的雪茄,周海英過濾了不少人。
看著畢瑞豪十分熟練的抽起了雪茄,周海英也是篤定,這小子去過沿海打拚看來是真的了。
火苗跳躍間,畢瑞豪的瞳孔微微收縮,像是在權衡利弊:“周會長,我就是想請您在化肥檢測的事兒上高抬貴手…… 您也知道,我們坤豪公司的生產線都是最原始的人工攪拌,產品質量上,是有些瑕疵的。” 他猛吸一口雪茄,讓煙霧口氣在口腔中充分的停留,然後在從齒縫間緩緩吐出,“檢測卡得太死,必然是無法達標的啊,到時候再給我們搞一個假冒偽劣,這帽子我可背不起啊!”
周海英吐出一口煙圈,煙霧在兩人之間織成朦朧的屏障。他摘下眼鏡,用絲帕慢條斯理地擦拭鏡片,鏡片後的目光卻愈發幽深:“老畢,這事兒我已經和省委領導打過招呼,但是我實在沒想到啊,你們的化肥影響會這麽大,後果比我們相像的嚴重啊,東洪縣噸糧田建設今年怕是完不成任務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說到 “噸糧田” 三個字時,他故意加重語氣,絲帕在鏡片上擦出刺耳的沙沙聲。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畢瑞豪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他癱坐在沙發上,雪茄煙灰掉落在西裝褲上也渾然不覺:“周會長,這不能全怪農資啊!我們的肥料配比都是請農大教授把的關摻做的,就算總含量隻有 35,也不至於影響全縣產量!百萬畝噸糧田,說句實話,這就是一個笑話,怎麽可能實現,這是違反常識的嘛,您應該知道土壤墒情、灌溉條件都得算進去!周會長,這不能全算在我們頭上啊!就說那標著 "45 總養分 " 的肥料,就算隻有 35,也不至於讓全縣畝產掉一半吧?再說了,農民把基肥當追肥撒,農技站統計時又按最高標準算..."。
周海英沉默片刻,將眼鏡重新架回鼻梁。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卻遮不住嘴角若有若無的冷笑:“老畢,有時候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合理’的解釋。東洪縣是全省的百萬畝噸糧田建設示範縣,噸糧田建設可是政治任務。上麵要的是數據好看,是能報上去的成績。體製內的賬,從來不是算術題。噸糧田是戴在東洪縣幹部頭上的烏紗帽,現在不達標,需要有人當替罪羊。”
他掐滅雪茄,煙頭在煙灰缸裏碾出刺耳的聲響,“你在東洪縣賣了這麽多肥料,錢也掙了不少,交些罰款,問題也不大嘛。”
畢瑞豪額頭青筋直跳:“這責任我們擔不起啊!100 萬畝地畝產過噸,那得風調雨順、土壤肥沃,這都不夠,還得農民要勤快啊!肥料隻是輔助啊!再說了,產量統計本身就有問題,去年的數據怕是摻了不少水分!”
辦公室陷入死寂,唯有座鍾的滴答聲愈發清晰。周海英盯著畢瑞豪漲紅的臉,仿佛在審視一件擺在貨架上的商品。窗外的蟬鳴突然停了。許久,他緩緩開口,語氣平靜得讓人發怵:“老畢,有些話,不該說的就爛在肚子裏。雖然你生意做的大,但是假如你上麵沒人,這不是什麽好事,樹大招風嘛,你在東洪縣的根基,可比這瓶子脆弱得多。”
畢瑞豪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男人,比最鋒利的手術刀還要可怕。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周海英,早已深諳權力與利益的博弈之道。
畢瑞豪說道:“周會長啊,所以,我們才來求到您這裏啊,大家都知道,今年省長對全省三夏提的要求是奪取“全年、全麵、全省”三個豐收,我們撞在這個槍口上,絕對不會是交錢了事的,我知道,您在省裏麵能說上話,周會長,您拉兄弟一把,咱們什麽都好說。”
周海英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遠處百貨大樓的霓虹燈在白天依然閃爍。心裏暗道:“這瓶子確實是不錯啊,既然還有幾個,那不如先收回來再說。”
他的聲音混著蟬鳴飄進畢瑞豪耳中:“老畢,咱們在商言商。這瓶子你開個價,合適我就買,不合適你拿走。”
畢瑞豪馬上就明白了,這周海英答應幫忙了,馬上說道:“周會長,這瓶子怎麽可能找您要錢,送給您那是物歸原主嘛。”
周海英笑了笑道:“在商言商,我不可能白拿東西的,你必須開價。”
畢瑞豪咧嘴一笑,隨手一伸手說道:“5塊錢,5塊錢。”
周海英淡然一笑,打開了錢包,數了數說道:“這東西,我給你500塊錢,我有個朋友喜歡這些東西,如果方便,咱們可以一起再研究研究。”
畢瑞豪說道:“其他幾個啊,品相太差,不過,我下次拿過來,您這500塊錢,可以買一兜子。”
畢瑞豪出門之後,周海英將這瓶子放在辦公桌上,仔細研究起來,看了半個小時,這才給魏昌全打了電話。交代這檢查的結果,不著急出來,要待價而沽。
六月的驕陽如同熾熱的火球,肆意炙烤著東洪縣的每一寸土地。柏油馬路在高溫下仿佛被融化,蒸騰起陣陣扭曲的熱浪,模糊了遠處的地平線。街邊的梧桐樹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葉子,就連平日裏活蹦亂跳的麻雀,也躲在枝葉間,偶爾發出幾聲慵懶的鳴叫。
三夏生產的大幕悄然拉動,上午的時間調研了三夏生產工作和平水河大橋與水庫水廠建設的籌備工作,勞作的群眾戴著草帽,彎著腰在田間忙碌,汗水順著臉頰不斷滑落,浸濕了他們的衣衫。在田間地頭,縣農業局的局長馮國斌匯報了現階段糧食統計工作,相比於去年的噸糧田對比,實事求是的數據,減產已經成為定局。又輾轉於四個平水河大橋籌備現場和馬關水庫,每到一處,都能感受到工作人員們的緊張與期待。
資金到位的消息,如同久旱後的甘霖,給這些重大工程帶來了新的希望。站在外環路,平水河一號大橋和二號大橋如同兩道冰冷的屏障,橫亙在眼前。巨大的水泥墩子沉默地矗立在橋梁中,渾濁的平河水在橋墩周圍打著旋兒,湍急地向前奔湧。
劉超英縣長快步走到我身邊,他的襯衫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形成了深色的水漬,他抬手擦汗的動作頻繁而急促,呼吸也有些急促:“縣長,這個平水河大橋工程已經請市交通建設總公司的同誌來看過了。拆除工作很快就能開展,但要是重建,至少得一年時間。眼下平水河水位上漲得厲害,水流太急,根本不具備施工條件,隻能等冬天枯水期再動工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我皺了皺眉頭,眼神中滿是憂慮,隨後喚來交通局局長王進發和水利局局長韓冰。王進發低著頭,腳步拖遝,神情憂鬱,雙手不停地摩挲著衣角,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依靠,眼神中不時閃過一絲慌亂,像是藏著什麽難以言說的心事;韓冰則腰板挺直,眼神堅定而自信,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滿臉痛快地應下工作,聲音洪亮有力,在空曠的場地中回蕩:“水廠水庫建設保證完成任務!” 看著兩人截然不同的狀態,我心裏清楚,下午與聯合調查組的見麵會才是更大的考驗。上次見麵會,泰峰書記還能坐鎮主持,談笑風生間掌控著全場。如今他已被雙規許久,調查組卻毫無消息傳出。整個東洪縣的不少幹部人心惶惶,政府大院裏,大家碰麵時眼神躲閃,私下裏議論紛紛,猜測著泰峰書記在裏麵交代了什麽,又有哪些幹部會被牽扯進平水河大橋建設的問題中。這種對未知的恐懼,如同無形的枷鎖,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離開一、二號橋,我們的車隊馬不停蹄地趕往三號橋和四號橋。一路上,塵土飛揚,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格外刺耳。這兩座橋質量稍好,經過修繕加固還能繼續使用,也正因如此,工程款得以保證項目建設。站在橋上,能看到工人師傅們忙碌的身影。他們有的手持電鑽,在橋麵上打孔;有的搬運著沉重的建材,豆大的汗珠從黝黑的臉上滑落,砸在橋麵上。叮叮當當的敲擊聲,與機器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獨特的建設樂章。看著這一切,我心裏稍微鬆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展。
隨後,我們來到馬關鄉水庫。車剛停下,曹偉兵就一路小跑著迎上來:“縣長!這次水庫建設規模和標準都特別高!省水利廳副廳長要來,市裏連局長也回話了。鍾書記要是有空,也請他務必來參加,張市長已經確定會出席!”
我眼神專注地盯著他,追問道:“其他縣區和市直單位的邀請情況怎麽樣了?”
曹偉兵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快速翻找著,嘴裏還念叨著:“邀請函都發出去了!平安縣委書記鄭紅旗、曹河縣委書記李顯平、臨平縣委書記吳香梅、光明區區委書記劉乾坤,還有工業開發區書記廖自文都會親自來。其他縣至少會派一位常委過來,市直單位那邊也都安排好了對接。財政、交通、建委、農業和水利的幾個頭頭腦腦也會過來。”
我轉身看向劉超英副縣長,神情嚴肅:“超英縣長啊,在三夏生產期間,組織這麽大的活動,是市委市政府對我們的支持和信任啊,咱們務必做到萬無一失!接待工作要以‘講政治、顧大局’為準則,嚴格按照‘熱情周到、規範有序’的標準執行。各部門要樹立‘全縣一盤棋’思想,確保與市直單位、兄弟區縣的對接工作無縫銜接。市直單位好說,縣裏的各部門對口聯係;至於其他縣區,每個縣領導負責對接一個縣,縣委書記和縣長來的,安排常委接待;安排副縣長來的就由縣政府各位副縣長對接。市裏財政、紀委、建委、稅務這些重要部門的領導,安排政協或人大副主任陪同,” 劉超英認真地點頭,楊伯君則是拿出筆快速記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生怕遺漏任何一個細節,他的眼神中滿是專注與認真。
一行人接著來到儀式現場。遠處的小麥田一片金黃,沉甸甸的麥穗壓彎了麥稈,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金色的海浪在翻滾。高大的楊樹整齊排列,像忠誠的衛士守護著這片土地,枝葉茂盛,在陽光下投下大片陰涼。田間小路上,偶爾有農民趕著牛車經過,車輪碾過石子的聲音,與牛兒的叫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寧靜而美好的田園畫卷。我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湧起一股自豪與責任感,語氣堅定地囑咐劉超英和曹偉兵:“這次水利工程啟動儀式至關重要,是展現東洪縣幹部群眾精神麵貌的好機會。活動方案必須盡快拿出來,不能隻靠口頭匯報!”
曹偉兵麵露難色,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無奈:“已經在準備了,隻是有些人員安排還沒確定。”
我大手一揮,果斷說道:“不確定的先空著,把能確定的填上,後續再逐個對接。下午聯合調查組要來,咱們更要拿出自信和擔當,讓大家看看,東洪縣的幹部即便身處困境,也能從容應對!”
下午兩點半,一輛中巴車和一輛小轎車駛入東洪縣。縣委、縣政府黨政領導班子早已在縣委大院的小廣場等候,大家的表情嚴肅而緊張。在小廣場上簡單寒暄,就來到了會議室裏,東洪縣會議室沒有空調,頭頂上的風扇呼呼作響。
會議桌上,擺放著整齊的文件和水杯,卻無人去觸碰。簡單交流後,冉國棟副檢察長神情嚴肅地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朝陽縣長、各位領導,這次調查工作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為了不影響三夏生產,我們不在縣委大院辦公,就在縣委招待所安排幾間辦公室,吃住也在那裏。省政府強調要抓好三夏生產,奪取全年豐收,我們調查組也會全力配合,盡量不添麻煩。本來覺得這次不用專門開見麵會,但朝陽縣長重視我們的工作,在百忙之中組織大家相聚見麵,這充分體現了縣委縣政府對調查工作的支持!” 他說話時,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會議桌上,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我坐直身子,神情誠懇,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憂慮,交流發言的時候,我說道:“檢察長和各位檢查組的同誌,平水河大橋的事一直是東洪縣幹部心頭的重擔。調查沒結束,大家心裏都不踏實。我們盼著調查組能盡快查明真相,讓大家放下包袱,輕鬆上陣謀取發展。”
說完,冉國棟又傳達了市委、市政府和政法委領導關於此事的重要指示精神,每一個字都清晰有力,希望能讓大家感受到我們的決心。
冉國棟接著說道:“大家也聽到了啊,市委領導的指示很明確,平水河大橋相關問題,必須見人見事,絕不姑息。前期我們查閱了大量資料,但還有不完善的地方,這次會讓相關單位繼續補充。有些同誌可能會被問話,希望大家不要有心理負擔,說清楚情況就能回去!”
我心裏暗道,這要是說不清楚,就回不來了。
作為縣委、縣政府臨時負責人,在冉檢察長傳達完上級的精神之後,我表態一定全力配合,大力支持調查組工作。
見麵會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一眾領導陪著冉國棟走到小廣場上車的位置,我轉頭問劉超英:“調查組的食宿和辦公都安排妥當了嗎?”
劉超英連忙回答:“放心吧縣長!招待所專門劃出一片區域作為辦公區,還協調了十個房間辦公使用。食堂也專門打了招呼,早中晚三餐,加班之後有值班廚師,保證讓調查組的同誌們住得舒心、吃得放心。”
冉國棟突然開口,語氣嚴肅的道:“對了,朝陽縣長啊,這次調查可能涉及扣人,如果招待所有困難,還需要公安機關協助,同時要做好被扣人員的人身安全防範,同誌們不要多想,主要是怕被扣的同誌,思想上有包袱想不開。”說完壓低聲音走向我說道:“濱城縣前兩天一個被調查的局長從五樓跳下來,直接摔死他媽了,現在家屬還在鬧。結果讓我們反貪局去調查濱城紀委有沒有在工作上瀆職,這不是扯淡嘛。”
我毫不猶豫地朝沈鵬招手,沈鵬迅速跑過來,身姿矯健,眼神中透露出警覺與幹練。我嚴肅地叮囑他:“縣公安局必須全力配合調查組,維持好辦公秩序!同時做好被調查同誌的看護工作!”
沈鵬很是痛快的道:“冉檢察長,縣長,你們都放心,保證完成任務!我安排城關鎮派出所加強縣委招待所的巡邏,治安大隊也派了人到招待所現場辦公,維護聯合調查組的權威和辦公秩序!”
冉國棟看著在場的領導們,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又與我們一一握手:“同誌們,剛剛會場氣氛嚴肅,但大家別太緊張。這次平水河大橋,市委領導也說了,東洪縣委縣政府處理非常及時,特別是朝陽縣長,迅速籌措資金消除隱患,這對挽回影響很有幫助!” 他的笑容讓原本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握著冉國棟的手,真誠地說:“冉檢察長,晚上,我們在小招待所,歡迎大家,我們縣委政府表示一下感謝。”
冉國棟卻一臉鄭重地拒絕,態度堅決,眼神中透露出原則性:“縣長,今天不行!我們帶著任務來,這個時候一起吃飯,容易引起誤解,影響不好!等調查結束,一切都明朗了,咱們再好好聚聚!”
看著車輛緩緩駛離縣委大院,我的心情格外複雜。平水河大橋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秘密?沒人知道答案。回頭看看身邊的幹部們,他們表情淡然,有的雙手插兜,有的麵帶微笑,仿佛此事與己無關。但我知道,在他們平靜的外表下,必定有人內心或許早已澎湃已久。我在心裏暗自感慨:沒調查時,人人都像清正廉潔的表率,可一旦深入調查,現場的又有幾個能保證問心無愧呢?
看眾人都已經散了,縣委副書記劉進京匆匆腳步急促,神色略顯焦急的道:“縣長,剛剛接到電話,有件事得向您匯報。市委通知,後天要開東原與台海同胞經貿座談會,市委書記鍾毅親自出席,要求各縣黨政一把手必須參加!”
我微微點頭,這事兒昨天聽曉陽提過。兩岸一家親,想到孫家義老前輩為高粱紅酒無償投資,我想著說不定在東洪也有這樣的離鄉遊子,也有可能讓東洪縣也能獲得投資。我看向劉進京,眼神中充滿期待:“進京書記,你還兼著統戰部長,咱們東洪籍有沒有對岸的人來參會?有沒有提前做好對接工作?”
喜歡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請大家收藏:()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