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7章 曉陽走夫人路線,沈鵬要主動擔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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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黨校的培訓,說起來嚴厲,但實際上管理非常的輕鬆,大家都是成年人,隻要放學之後,基本上也就沒人管了。
    課程結束後,黨校的校園裏彌漫著一股閑適的氣息。曉陽和柳如紅漫步在校園的小徑上十分愜意。
    曉陽對柳如紅的過往十分清楚,知道她曾是市棉紡廠後勤科科長。要知道,那可是一家擁有 2000 多人的大廠,後勤科的崗位十分關鍵,手中掌握的資源之豐富,超乎常人想象。就拿食堂來說,每日早中晚三餐,采購米麵油、蔬菜肉類的開銷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柳如紅雖然在這個肥差上,始終還是堅守了底線,公家的一分一毫都未曾染指。廠裏的人對此大為驚訝,就連廠長楊波濤都暗自覺得,這柳如紅的腦袋或許有些 “軸”。
    然而這兩年,物資價格瘋漲,可工資上漲的速度卻遠遠趕不上物價攀升的步伐。前些年,柳如紅擔任後勤科長,一年能有 2000 多塊的收入,再加上鄭紅旗身為縣委書記,一年也有 2000 多塊,夫妻二人一年四五千塊的收入,足以讓這個家庭在東原地區過得頗為體麵。
    但如今,形勢大不相同。棉紡廠的效益已經大不如以前,一個月賬麵上有200多塊錢,可一個月到手也就勉強 100多 塊,其餘的全是白條。
    鄭紅旗書記也是個清正廉潔之人,不是自己的錢,堅決不往兜裏揣。雖說每年 3000 多塊的收入,可縣委書記的日常開支絕非一般人能比。平日裏迎來送往、吃穿用度,都得維持應有的體麵。
    畢竟在這個時代,一部分人已經先富起來了,如果縣委書記在這些人麵前顯得寒酸落魄,那招商引資的工作可就沒法開展了,必要的物質支撐對於維持這份體麵至關重要。柳如紅心裏也清楚,家裏的收支壓力正與日俱增。
    曉陽提及自己手頭有生意上的事,柳如紅聽後,神色中帶著一絲審慎,輕聲問道:“這樣啊,那這生意得投多少錢呢?” 曉陽抬手捋了捋額前被微風吹亂的碎發,語氣輕快地說道:“嫂子,不用投太多錢,大概兩三萬就行。”
    柳如紅一聽,心裏犯起了嘀咕,自家的經濟狀況她最清楚,這兩三萬一時半會兒還真拿不出來。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說道:“算了吧,你說的這可是大買賣,嫂子我就不摻和了。”
    曉陽見狀,趕忙接著說:“嫂子,您還不放心我嗎?這事兒穩賺不賠,您就把心放肚子裏。成本的事兒您不用操心,我可以安排好。”
    柳如紅聽了這話,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曉陽這般大方,反倒讓她心裏多了幾分警惕。不得不說,柳如紅的這份警惕並非毫無道理。曉陽心裏盤算的,是五年後的鄭紅旗,她堅信鄭紅旗的未來絕非一個普通副市長所能局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投資,是對鄭紅旗未來仕途的押注。這話雖說聽起來不太好聽,但事實確實如此。曉陽心裏明白,自家的人脈關係在東原雖廣,但月盈則虧,盛極必衰乃常理。要想長久保持如今的地位,就得不斷結交新的領導,而鄭紅旗無疑是個極具潛力的對象。
    柳如紅親昵地挽起曉陽的胳膊,語氣中透著親切:“曉陽啊,聽紅旗說你們小兩口挺有錢的,難不成在外麵還做著生意?”
    曉陽心裏清楚,鄭紅旗書記對自己家的情況了如指掌,既然如此,柳如紅自然也心中有數。這個時候再遮遮掩掩,反倒顯得心虛。於是,曉陽坦然說道:“嫂子,之前確實做過一些生意。但這都 90 年代了,國家政策不允許了,我們就果斷停了。”
    柳如紅微微點頭,應道:“這樣啊,那也挺好的。”
    曉陽又補充道:“現在我名下幹幹淨淨,就是個普通幹部。不過家裏親戚其他人倒是還在做生意。”
    柳如紅聽完,覺得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相符,便信了曉陽的話。她心想,曉陽是真心實意想幫自己一把。畢竟鄭紅旗平日裏花錢也比較隨性,這個時候解決一下家裏的經濟問題,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柳如紅略帶感激地說道:“曉陽啊,那當嫂子的先謝謝你了。這樣吧,嫂子也不能一分錢不出,我們家多少還有些積蓄,我先給你拿 1 萬。”
    曉陽深知,即便是關係親密如兄弟,在錢財上也得算清楚。既然柳如紅主動提出拿出 1 萬,她也沒有過多推辭,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隨後,曉陽和柳如紅手挽著手,朝著食堂走去。市委黨校的建築風格獨具特色,雖不奢華,卻在古樸中盡顯大氣。地麵鋪著青磚,每一塊青磚都擺放得錯落有致,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均勻一致,透著一種規整的美感。校園裏有一棟灰色的蘇式建築格外引人注目,房頂鋪著紅色琉璃瓦,本以為灰紅搭配會顯得突兀,可這棟建築卻將兩種顏色融合得恰到好處,和諧而又莊重。這也讓人不禁感歎,中蘇之間那段蜜月期的文化交融,確實留下了不少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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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來到食堂,映入眼簾的是簡單樸素的晚餐。黨校本就是個清水衙門,到了晚上,很少有學員願意在食堂就餐。大家都三五成群地外出聚餐,借此機會拓展人脈、加深感情。在他們看來,黨校的學習培訓不僅是提升自我的機會,更是結交朋友、為未來仕途鋪路的重要平台。誰都清楚,一同參加培訓的學員,說不定哪天就會平步青雲,成為廳級領導幹部也不是沒有可能。
    曉陽和柳如紅瞧著食堂的飯菜,實在提不起胃口。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慢悠悠地朝著學校門口走去。學校門口倒是熱鬧,有幾個賣小吃的攤販。此時,兩人也顧不上什麽講究了,徑直在小吃攤前的小馬紮上坐下。她們點了幾道地道的東原小吃,一邊品嚐,一邊閑聊,倒也吃得津津有味。雖說這頓飯簡單,但好歹是當天的第三頓,權且當作晚餐了。
    此時,太陽還高懸在天邊,時間尚早。柳如紅提議道:“曉陽啊,今天晚上朝陽和紅旗都不回來,咱倆一起去逛逛百貨大樓吧。天氣眼看要轉涼了,紅旗比之前胖了些,我正好去給他挑兩件襯衣。”
    曉陽一聽,心中暗喜,覺得這又是個拉近關係的好機會,趕忙痛快地答應下來。她抬手招呼路邊的倒騎驢,問道:“師傅,到百貨大樓多少錢?”
    拉車的師傅瞧了瞧兩人的衣著打扮,一看就是幹部模樣,又在市委黨校門口,便張口說道:“3 塊錢。”
    曉陽想著,3 塊錢也不算多,而且在柳如紅麵前,談的都是上萬的生意,要是為了這點小錢討價還價,反倒顯得小家子氣。於是,她沒再講價,和柳如紅一起坐上倒騎驢,一路上有說有笑地朝著百貨大樓而去。
    來到百貨大樓,裏麵熱鬧非凡,貨櫃上的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隨著化纖布料的廣泛應用,製衣廠在服裝設計和色彩搭配上愈發大膽創新。熒光色的蝙蝠衫在燈光下閃耀著獨特的光芒,亮片點綴的墊肩西裝盡顯時尚與大氣,印著抽象圖案的雪紡裙層層疊掛。玻璃櫃台裏,整齊碼放著新到的腈綸混紡毛衣和滌綸長褲。空氣中彌漫著新布料特有的化學纖維氣味,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氛圍。
    曉陽在商場裏顯得十分大氣,她穿梭在各個貨架之間,精心挑選了幾款女裝。這些衣服並非為自己所選,大多是為柳如紅準備的。她看著正在試衣間試衣服的柳如紅,上下打量一番後,讚歎道:“嫂子,您看,您這身材和氣質,穿啥都好看。這款大衣,簡直就是為您量身定製的。”
    一旁的服務員也趕忙附和道:“兩位同誌,你們眼光真好,這可是我們店裏的新款。摸摸這布料,質地柔軟,保暖性也好。”
    柳如紅抬起頭,看了一眼衣服上的價格標簽,不禁咋舌,她微微皺眉,小聲對曉陽說:“曉陽,算了吧,這衣服顏色太紅了,不太適合我。”
    曉陽自然明白柳如紅的意思,她是覺得價格太高了。曉陽連忙說道:“嫂子,您可別這麽說。咱們紅旗書記現在可是大紅大紫,您穿這紅色正合適,喜慶!剛才您請我吃飯,這衣服就當我回禮了,也算是感謝紅旗書記平日裏對我的關照。”
    曉陽說著,很自然地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衣服,示意她包起來。然後,她湊到柳如紅耳邊,輕聲說道:“嫂子,那邊還有幾款新內衣,我跟您說,我們家朝陽就喜歡…… 男人嘛,都懂的。” 柳如紅聽了,臉瞬間紅了起來,她輕輕拍了一下曉陽,嗔怪道:“你們年輕人,花樣就是多。”
    從百貨大樓出來,曉陽和柳如紅手裏提著大包小包,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兩人一邊走,曉陽一邊看似不經意地說道:“嫂子,您發現沒,計委係統可真是出幹部。像紅旗書記、登峰市長、永林市長,他們可都是從計委係統出來的。”
    柳如紅聽了,點點頭,說道:“是啊,齊永林很注重拉扯幹部,之前我們都住在一個院子裏。臧登峰的媳婦,跟我關係可好了。”
    曉陽一聽,眼睛一亮,馬上說道:“嫂子,那您可得找機會把她約出來,我也想認識認識。登峰市長對我們家朝陽可照顧了,我一直想當麵感謝呢。”
    柳如紅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我們經常一起聚。還有永林的媳婦雷校長,我們三個平日裏關係最好。等這次培訓結束,我就給她們打電話。雷校長這人非常直爽,你見了肯定喜歡。”
    曉陽接著問道:“我聽說他們倆離婚了,是真的嗎?”
    柳如紅回答道:“是離婚了,不過他們有孩子,為了孩子,兩人還是經常一起回家。”
    曉陽聽了,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柳如紅,心裏暗自慶幸:這衣服沒白買,如紅嫂子真是個痛快人,看來以後得多和她走動走動。
    而在畢瑞豪這邊,情況卻截然不同。畢瑞豪為了幫沈鵬收購銀元,發動了大批經銷商四處尋覓。在九十年代,袁大頭雖說不算罕見,但要短時間內湊齊 1000 枚也並非易事。好在沈鵬還找了幾個販賣文物的小販幫忙聯絡,經過一番周折,總算是勉強湊夠了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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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鵬看著桌子上那一堆銀元,隨手拿起兩枚,輕輕一碰,銀元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畢瑞豪則好奇地拿起一枚銀元,學著電視裏的樣子,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然後趕緊放到耳邊聽。他左聽右聽,卻什麽聲音也沒聽到。沈鵬看到畢瑞豪這副模樣,忍不住戲謔起來:“哎呀,畢老板,你是賣假貨賣多了,還是電視看多了?那辨別銀元真假的方法都是電視上演的,哪能信啊!”
    說著,沈鵬便把銀元隨意地裝進一個洗得有些發白的帆布袋裏,嘴裏還嘟囔著:“真是氣死我了,之前我賣那些東西才賺了 2 萬多塊,現在買回來倒花了快 4 萬,這一來一回,我虧了 1 萬多。”
    畢瑞豪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沈鵬這是在變相要錢。如今,坤豪公司的生意大不如前。各縣都開始重視農資公司的建設,省裏也在大力規範農資市場,錢越來越難賺了。這 1 萬多塊錢,雖說畢瑞豪現在可能不怎麽放在眼裏,但他心裏肯定記著這筆賬呢。畢竟,這 1 萬多塊錢,得賣多少袋子肥料才能賺回來啊。畢瑞豪咬了咬牙,直接對沈鵬說:“行,你說個總數,我把錢給你。”
    沈鵬看了一眼袋子裏鋥亮的銀元,微微撅起嘴,眼神往上左上方看去,像是在心裏盤算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道:“哎呀,加上車馬費啥的,估計得小 5 萬了。”
    畢瑞豪一聽,心裏頓時不爽起來。他心想,這沈鵬也太過分了,剛才還說 4 萬多,這一轉眼就變成 5 萬了。現在他都不是公安局長了,還獅子大開口找要這麽多錢。
    沈鵬察覺到畢瑞豪的猶豫,趕忙說道:“哎呀,畢老板,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這樣吧,這筆錢你要是覺得為難,差價我自己來補。”
    畢瑞豪心裏明白,沈鵬這是在拿捏自己呢。但在整個東原地區,能和自己關係這麽密切的領導幹部,也就隻有沈鵬了。況且,沈鵬的大舅李顯平可是年輕的市委常委,政治生涯還有十多呢。隻要李顯平不倒,自己在東洪縣,乃至整個東原,遇到些小麻煩都能輕鬆解決。畢瑞豪隻能感慨,做生意看似表麵風光,但是在縣城裏要想做些買賣,離開了縣裏領導的支持,簡直太難了。
    想到這兒,畢瑞豪心裏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妥協。微笑著說道:“錢是王八蛋,沒了再去賺,兄弟好才是真的好。”
    沈鵬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說道:“畢老板,你放心,以後有啥好事,我肯定想著你。”
    畢瑞豪微微皺了下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肉痛,說道:“呃,那算了,之前的成本就不計較了。你這次貼了2萬5對吧?就給你塊錢。你可得抓緊時間把這事了結了,之後趕緊去找縣長,讓他給你安排個具體工作。你可不能一直這麽閑著,你要是無所事事,我心裏都不踏實啊。”
    說著,畢瑞豪伸手打開了自己那隻很是柔軟的牛皮包,他的皮包裏向來都隨身帶著幾萬現金,以備不時之需。隻見他動作麻利地從裏麵拿出三疊鈔票,整齊地放在桌子上,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沈常委,這塊錢您收好。”
    沈鵬目光掃過那三疊鈔票,心裏清楚畢瑞豪這錢給得並不痛快。但事已至此,不痛快又能怎樣呢?若不是自己平日裏在背後照應著,畢瑞豪的生意哪能做得這般風生水起。單是曹偉兵就能讓畢瑞豪焦頭爛額,頭疼上好一陣子。
    晚上,畢瑞豪按捺不住,直接給田嘉明打了個電話。如今的田嘉明,已然是縣政法委副書記、縣政府黨組成員、公安局黨委書記,而沈鵬則身為縣委常委。從職務層級來看,沈鵬屬於縣委領導,田嘉明最多算是縣政府領導,不客氣地講,沈鵬勉強也能算得上是田嘉明的上級。
    電話接通後,沈鵬神態自若,悠然地將腳翹在桌子上,右手夾著煙,左手穩穩拿著電話,語氣中帶著幾分熟稔說道:“田局長,我是沈鵬啊。”
    田嘉明對沈鵬並不陌生。之前,田嘉明在市局任職,先是擔任督察支隊支隊長,而後又坐上了市局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對九縣二區的公安局、政法委等部門的領導幹部都極為熟悉。接到沈鵬的電話,田嘉明表現得十分淡然,畢竟此時的他已經和唐瑞林、周海英、丁剛緊密綁定,在公安局內部、市委層麵乃至社會上,都有能為自己撐腰、說話的人。
    田嘉明語氣平和,不卑不亢地說道:“沈常委,我來這兒好些天了,你可是頭一回給我打電話?有什麽指示?”
    沈鵬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回應道:“田書記啊,你如今可是手握實權的一方大員,我這個掛空銜的常委,哪敢給您做什麽指示啊?”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話語間相互試探了幾句。沈鵬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門見山地說道:“這樣,田書記,你來到東洪縣,說起來我還沒給你接風呢。今天晚上我來請你,再給你送一份見麵禮,順便給你引薦一位東洪縣著名的民營企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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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作一般人,田嘉明大概率是不會見的。畢竟自己剛到東洪縣,人代會還沒召開,公安局局長的位置還沒正式坐穩,如果這個時候行事過於高調,絕非什麽好事。但沈鵬不一樣,沈鵬既是前任公安局長,現任又是李顯平的外甥,於情於理,在明麵上大家總歸要過得去。
    掛斷電話後,沈鵬陷入了短暫的思索:如今田嘉明還沒有轉正,這場飯局,固然還是要再叫上一個陪餐的人,人多熱鬧,等酒喝到酣暢之時,自然也好把事情講出來。他思來想去,腦海中隻能想到組織部長呂連群,也隻有呂連群出麵,田嘉明說不定才會給幾分麵子。不然的話,一般的公安局長通常也就隻賣縣長和書記的麵子罷了。
    沈鵬作為縣委常委,想要組這樣一個飯局並非難事。當晚,幾個人很快便聚在了一起。呂連群和畢瑞豪之間,仿佛之前那塊錢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兩人見麵時,臉上都洋溢著微笑,十分默契地對那個敏感話題隻字不提。
    田嘉明從車上下來,沈鵬趕忙快步上前,熱情地介紹起來。組織部長呂連群與田嘉明握手時,田嘉明微微點頭,說道:“組織部長嘛,連群大哥,我認識,在我的幹部大會上,部長親自出席做了指示,部長的三點指示,我現在還記著那。”
    呂連群緊緊地握住田嘉明的手,手上微微用力,語氣熱忱地說道:“田書記,再次歡迎你到東洪縣來啊。”
    與田嘉明握完手後,沈鵬又滿臉笑意,主動介紹道:“唉,這個我給你詳細講一下,這是咱們坤豪公司的老板、東洪縣民營企業家、東洪縣商會籌備會會長畢瑞豪畢老板。”
    田嘉明目光如炬,帶著一絲審視看向畢瑞豪,心中暗自思忖: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畢瑞豪啊!看起來年齡也不大,不過40出頭嘛。田嘉明不經意間一眼就瞥見了畢瑞豪手腕上露出的手表,表盤設計精美,工藝精湛,雖然他一時認不出是什麽牌子,但單從那表盤的質感就能判斷出這表價格定然不菲。他心裏清楚,這也是自己即將上任時,丁剛一再交代要著重收拾的人。
    田嘉明心裏默默想著:縣城的圈子就是這般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一個圈子裏打轉,沒想到自己最先見麵的竟然是畢瑞豪。
    田嘉明臉上依舊掛著禮貌性的微笑,很客氣地與畢瑞豪握了握手,說道:“東洪縣很有責任感的民營企業家嘛,我到東洪縣沒多久就已經聽說了,你主動承擔起了社會責任,為東洪縣修大橋慷慨提供了10萬元的資金啊。”
    畢瑞豪表情嚴肅,口吻官方地說道:“田書記,我們民營企業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回饋社會、回報東洪,這也是我們應盡的本分。”
    一番客套寒暄之後,眾人紛紛入座。
    酒桌上,氣氛熱烈非凡。呂連群有意結交公安局長田嘉明,話語間對田嘉明尊敬有加,處處透著恭敬之意。這讓田嘉明隱隱約約覺得,在這東洪縣,還是得和本土幹部搞好關係才行,不然的話,自己這個公安局長往後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諸多事情辦起來都會不痛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說話間田嘉明已有了幾分醉意。他時不時提及自己與丁剛、周海英,甚至唐瑞林的關係,當著沈鵬的麵還不忘誇讚政法委書記李顯平幾句。事實上,李顯平作為政法委書記,對曾在市公安局擔任辦公室主任的田嘉明並不熟悉,但這並不妨礙田嘉明口中一口一個“顯平書記”,叫得極為熱絡。
    隨著時間的推移,熱鬧的飯館裏聲音逐漸小了下來,包間外麵已很少有說話的聲音傳來。沈鵬不經意間看了看表,發現已經接近10點半了,他們四個人已經喝了整整三個小時,不知不覺間,四人已喝了將近四斤白酒。
    沈鵬眼角餘光瞥見呂連群一直將手搭在畢瑞豪的肩膀上,心裏自然覺得今天這場景有些尷尬,隱隱約約也聽不清兩人之間在說些什麽,但他也不太關心。畢竟呂連群的為人在東洪縣眾人皆知,大多數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就這樣,沈鵬不動聲色地慢慢湊近田嘉明,神秘兮兮地說道:“田局長,今天我說了要給你送個見麵禮。”說完之後,他輕輕拍了拍自己背後的帆布包,接著說道:“您不是一直在找銀元嗎?您心心念念的心願我給您送過來了,要不要再數一數?”
    田嘉明微微一愣,酒瞬間醒了大半,他實在沒想到沈鵬會以這種方式把銀元送過來,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田嘉明斜眼瞟了一眼帆布包,明知故問又裝作滿臉狐疑地說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這銀元怎麽會在你手裏呀?”
    沈鵬神色鎮定,不慌不忙地說道:“怎麽就不能在我手裏?我可是公安局長。要不我給你到局裏麵的審訊室,把這事給你詳細交代交代啊?”
    田嘉明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能打著哈哈,試圖圓場道:“哎呀,田局長,你看這事鬧的,我還以為這東西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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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嘉明本想說“這東西是被偷了”,但話到嘴邊,“偷”這個字始終沒說出口。
    沈鵬見狀,反客為主,語氣頗為強勢地說道:“田書記,東洪縣的情況錯綜複雜,你要的是銀元,這銀元我給你找到了,找到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就沒必要再刨根問底了。您還沒有轉正,萬一東洪的幹部覺得你太過較真,大家抱成一團,到時候您的麵子上可就掛不住了啊。”
    田嘉明自然從這一番話中聽出了一絲威脅的意味,他暗暗攥緊了拳頭,心裏很是不爽。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十多歲的青年如此狂妄,他在心裏憤憤地想到:不就是仗著李顯平嗎?等到唐瑞林當上市委書記,我看他還能囂張風光幾天。
    田嘉明又撇了撇嘴,斜眼看了一眼帆布包,陰陽怪氣地說道:“田局長,不是當兄弟的不信任你,是這事兒可是縣委縣政府給市公安局布置的政治任務,這關乎統戰工作,我可不敢有絲毫馬虎啊。你不會拿一包硬幣在這兒糊弄當大哥的吧?”
    沈鵬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田書記,您太會開玩笑了。那硬幣是什麽材質?這銀元又是什麽材質?這能糊弄得了人嗎?不過你既然不相信兄弟,那我就給你打開看看。”
    隨即,沈鵬動作十分隨意地抓起背後的帆布包,“嘩啦”一聲拉開拉鏈,瞬間,裏麵一片白花花的,全是銀元,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冽的光。
    田嘉明還是覺得不太放心,伸手從裏麵抓了一大把放在手裏,仔細地點了點,確確實實是如假包換的袁大頭,每一枚銀元都散發著獨特的質感和曆史氣息。
    沈鵬得意地湊近了一些,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神色說道:“田書記,您對我不放心,難道對我的人品還不放心嗎?咱這個人做事向來是立得住的。”
    田嘉明這才將手中的銀元小心翼翼地放回包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哎呀,兄弟,你別介意,職業習慣嘛,咱們哪都是幹公安的,這件事你一定能處理得妥妥當當的。”
    沈鵬隻覺得這樁煩心事終於如釋重負,心裏暢快無比,說話喝酒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大了好幾個分貝。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說道:“連群、瑞豪,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一定要絕對支持咱們田局長的工作。”
    在一片看似歡樂融洽的氛圍裏,沈鵬今兒個喝得有些醉了。出門時,他腳步踉蹌,將手搭在田嘉明的肩膀上,打著飽嗝,滿嘴說著醉話:“田書記,今天太晚了,等有時間我帶你去曹河縣,咱們好好放鬆放鬆。”
    田嘉明聽完之後,心裏不禁動了兩下,畢竟男人嘛,在這方麵有點愛好倒也正常。但他也馬上警覺地瞥了一眼旁邊的畢瑞豪,心裏暗自思忖:瞧瞧這沈鵬、畢瑞豪、呂連群三個人,關係如此不一般呀,說不定平日裏還經常一起去幹些見不得人的壞事。
    酒局結束後,眾人各自回家。
    第二天剛一下班,沈鵬便徑直來到了我的辦公室。我手裏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剪刀,站在小花園旁,打算修剪一下裏麵的枯枝雜草。此時菊花開得正豔,然而有些枝條上過於繁茂的花卻遮擋住了花園原本的秀美景致。
    沈鵬看到我這副模樣,主動開口說道:“縣長,您這是打算幹什麽呀?”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淡淡地說道:“沈常委,你今天來得可是夠早的。”
    沈鵬笑著說道:“哎呀,縣長,我都來了好幾次了,都沒見到您的人影,這不今天一下班就早早地把您堵在辦公室了。”
    我目光平靜地看著沈鵬,說道:“進來吧,有話坐下慢慢說。”
    沈鵬走進辦公室,在椅子上坐下後,主動說道:“縣長,我給您匯報一下我最近的工作狀態。”
    沈鵬滔滔不絕地說了些自己日常瑣碎的工作 我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我想看看沈鵬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有什麽真正的用意。
    過了一會兒,沈鵬話鋒一轉,又主動說道:“縣長,我要跟您匯報,我這掛名的常委,隻拿著縣委常委的工資,卻沒幹具體的工作,我這心裏實在不踏實啊,您還是得給我安排個工作吧。”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思考了一下,說道:“哎呀,沈常委,你又不是不清楚,安排縣委常委工作的應該是縣委書記吧?我現在隻是縣政府的臨時負責人,代理縣長的事都還沒落實呢,你的工作我實在不好安排。再說了,市委下放的是人事權,可不是常委工作調整的權力呀。沈常委,你的工作我肯定是需要和市委鍾書記溝通的嘛。”
    沈鵬一聽,連忙說道:“縣長,您也別跟鍾書記溝通了,我現在沒有具體工作,總感覺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我是真心實意地想為咱們東洪縣的革命工作出份力,做點實實在在的貢獻。”
    我又沉思了片刻,說道:“沈常委,如果你不嫌棄,現在倒是有一個專項工作,我覺得挺適合你。你幹過公安局長、政法委書記,這個工作難度不小,還是有一定的挑戰性,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
    沈鵬一聽有工作,立刻來了精神,說道:“什麽工作?隻要是工作,我都願意幹,現在我是不挑不揀,有活兒就行。”
    得到沈鵬的表態後,我這才緩緩說道:“石油公司的事,你應該知道吧?欠了這麽多錢,縣裏要對石油公司和煉油廠進行全麵整頓,我想找一個縣領導牽頭負責。現在大家手上都各自有一攤子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為縣裏挺身而出,挑這個重擔啊。”
    沈鵬聽到這兒,猶豫了一下之後,問道:“職務是什麽?”
    “縣石油產業整治規範領導小組組長”
    沈鵬思索片刻,猛地一拍大腿,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工作,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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