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釣魚是為了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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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灑在池麵上,波光粼粼水麵微微蕩漾。隨著細長的魚竿擲出,一條肥美的鯉魚咬著鉤反複掙紮,然而它哪裏有逃脫的機會?
白皙的手指抓過去,隨手一扔進魚簍裏,沿著魚目看去,身下滿框的同類,似乎同它一樣在悲鳴。
釣線再次扔入水中,隨著水流輕輕晃動,然後把魚竿安裝在固定器上,雌蟲則繼續打遊戲,隻是他有些心不在焉,一連輸了好幾局。
“哎……”
這聲歎息實在太長了。隨著歎息聲看去,隻見一隻細弱的兩指活動,把煙掐滅在草地上,而他身旁的雌蟲仍舊在打遊戲,長者看小輩難免心疼,於是他搖了搖頭。
可惜了,隻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會有寄托和感情。這種複雜的東西,無論誰都會遭殃,哪怕理智成安格斯。
安格斯今日穿了一件咖色羽絨服,戴了純黑皮手套,因為遊戲的煩悶,隨後將主腦扔下。他目光一轉,落在那位閣下身上。
那是一隻上了年紀的雄性,他的臉頰刻滿了歲月的痕跡,但眼神卻格外散漫,身側是保溫杯,拿起喝了一口,神情格外滿足。而安格斯的目光太過於明顯,他也不能裝作看不見,“安格斯,你有什麽事嗎?”
“閣下,你是我波特家族如今最年長的長輩了,按照輩分,我稱呼你一聲爺爺也說得過去。”
“說重點。”他將保溫杯放下,悠閑的躺在椅子上,似乎格外享受,而他身旁的魚簍卻空空如也。
“爺爺,我記得你年輕的時候感情豐富,而且每段感情都處理得很好。”
“那是當然。”年老的雄性聞言似乎有些得意,他轉動輪座,將魚竿扯了回來,連著魚鉤隨手甩到安格斯那邊,“看到了嗎?”
安格斯轉動眸子,用手指抓過魚線去看個仔細,“沒有魚餌。”
見此,那位閣下又把魚竿收回去固定:“這就是我的目的,我來這兒釣魚是為了快樂,是為了打發時間。安格斯,我們都不缺這幾條魚,你看你那一筐,滿滿當當,一點也不好。”
“哪裏不好?”安格斯麵容困惑,“我用最好的魚竿,最好的魚餌,我這一趟收獲最大。”
“哎……”雄性搖搖頭,“如果你一條也沒有釣到會怎麽想?”
“浪費時間,浪費魚餌,一條也釣不上來,有點虧。”
“你看你,做事比阿德曼還有資本家行為。真是沒救了!”他麵容平靜,評判道:“做事太有目的性,太過於計較成本,無論是感情還是生活,都在不停的規劃,隻要有什麽不在計劃之內,你就會想盡辦法讓它變成原計劃進行。安格斯,你的所有煩惱都來自於一件事——你不能接受變故。準確的說,是你不接受改變規劃。”
安格斯也躺回椅子上,企圖像對方一樣輕鬆,“我的事你知道了?”
“當然,波特家族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想到這兒,他眉心皺得快要夾死一隻蚊子,“他們求而不得的好事居然就這麽讓你輕而易舉撞上,你居然還不樂意!呸!小雄蟲真是瞎了眼,果然得不到的才總容易被惦記。”
這個蟲工養殖的大池塘邊也不止這兩位,雄性身後還跟著一位年輕的保鏢,見此湊他耳邊:“爺爺,你就別說安格斯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怎麽讓小雄蟲回心轉意,否則這個婚就白結了。”
“嗬……不玩強取豪奪那一套了?當初不就是看小雄蟲沒家族沒身份好拿捏嗎?”雄性覺得好笑,“你們什麽時候講道理了?——看來,確實不好處理啊。”
雌蟲說:“他交友比較廣泛,甚至與兩位公爵關係匪淺。”
“所以沒辦法關起來?運氣真好啊。”後一句不知道在說誰,“遇到這種好事,你就偷著樂吧。”
“爺爺覺得這是好事?”安格斯仍舊不能接受,“如果我妥協了,不就明明白白告訴大家,他是我的軟肋嗎?不僅如此,波特家族其他年輕子弟也不能嫁給他,那麽我花費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去培養感情,不就是為了給他們鋪路。高級雄蟲稀少,有責任心有素質的優秀雄蟲更是稀有,這樣的雄蟲不加入波特家族,不為波特家族所掌控,那就太可惜了。”
“就知道你小子缺德得很,當初想用他叔叔那事讓他加入家族,結果沒得逞。現在好了,好不容易有了點感情,又惦記這事了。真是把雄蟲當做資源,非要你一份我一份分個幹淨才痛快!”雄性搖了搖頭,“波特家族怎麽說也是貴族,怎麽總遺傳那點劣質基因呢?”
“可是他在外麵用著我安格斯伴侶的身份,行使著我的身份名利,如果不犧牲點什麽,就未免太好了。”
老者目瞪口呆:“還沒有犧牲啊,他都迎娶你這種貨色當雌君了,這犧牲可大了!”
安格斯蹙眉,麵色不悅,但礙於對方是實實在在的長輩身份不好發作,也不由說出心裏話:
“僅僅如此,我覺得不夠,至少還需要迎娶波特家族兩位嫡係子弟,否則波特家族給他庇佑,而我給他一切,未免太虧了。”安格斯說到這裏,“而且,格雷西的情況很難找到不介意的雄蟲伴侶,如果對方的雌君是我,我還能照顧他,但如果嫁給其他雄蟲,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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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不是一位好伴侶,卻是一位好哥哥。
“格雷西那種情況,本來就不可能做雌君。如果當時不是聽說他腦子有問題,這個便宜我們還撿不到。”老者又低頭點煙,他沒拿打火機,是手指尖躥出的火苗,他深吸一口,吐著煙圈,近乎迷茫的麵龐帶著嘲諷:“要怎麽說呢?從一開始,你就想要犧牲他嗎?真過分啊。”
“這是他成為上將伴侶的代價,世界上哪裏有什麽不費力的好事。既想要感情,又想要權勢,最後還要金錢,還要自由,簡直是異想天開。”
老者眼神從小輩身上轉了一圈,深深歎了一口氣,那些跨著年齡與閱曆的無力感讓他無奈,他似乎已經猜到了這個自私自利的小家夥的未來。但畢竟同出波特家族,從血緣關係來說,他有必要勸一勸:
“安格斯,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小家夥,連感情都要控製成本,以後一定會後悔的。你太年輕了,你現在還不知道真情的可貴之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哦不,或許到了阿德曼那個年紀,你就會明白想要真情的無力感了。”那蟲眉頭微蹙,麵容無奈:“太過於計較得失,反而會得不償失。就簡單的舉個例子吧,其實我知道,當年一開始的時候,萊茵和阿德曼是互相喜歡的,那個就算他被困在波特家族,也會時常露出幸福的笑容,總會抱著他的大提琴在花園的每一處角落奏樂。”
安格斯詫異的一頓,沒說話。
“蟲族的社會狀況已經沒辦法改變了,雄少雌多更是社會的決定。一隻雄蟲不可能隻喜歡一位雌性,也不可能隻有一位雌性,哪怕萊茵喜歡阿德曼,可阿德曼的性子太陰,漸漸的也就走遠了,我想他正是不能接受阿德曼的真麵目,所以才會義無反顧跟他蟲私奔。安格斯,我現在看到你,我就已經預料到了你們的結局。”他說這兒一頓,語氣太過明顯。
安格斯臉色發白,似乎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說法:“爺爺的意思是我們會變成雄父那樣的結局,爺爺憑什麽這麽肯定?!”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有這麽好的結局?”他直接沒忍住笑出聲,“你沒阿德曼能裝,也沒阿德曼癡情,連放下自尊去會哄小雄蟲這種事都做不到,哪裏能夠幸福這麽多年。當然,他也不是萊茵,他不會因為家族必須留在波特家族,他可沒有這種牽絆,你用利益來控製更加重視感情的伴侶,這無疑是最大的錯誤。”
安格斯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更加覺得難堪,同時又思索起來,他神情反複變化,從不甘到妥協,最後才平靜的問出那一句:“那我應該怎麽辦?”
“去道歉,去妥協,無論如何,先把他安撫住。”
“我試過了,不行。我現在已經被趕出家門了。”安格斯非常氣憤,“而且現在有其他雌蟲在追求他,對方比我貌美太多,我似乎沒有優勢。”
長輩瞪了他一眼,格外無語,“那就別管了,每月讓他履行性義務就行,反正你也沒虧太多不是嗎?你不願意愛他,自然有蟲願意貼上去,你不養他,自然有蟲帶著金錢湊上去。別耽誤他了,幹脆把位置讓出來,反正帝國幾千億雌性,他又沒必要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而且雄蟲本來就有多伴侶選擇。”
“所以我就一定要妥協嗎?我的自尊呢?”安格斯說,“舍下臉麵去求他,我們就能和好如初了嗎?而且我不信他能隻喜歡我,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是反複變化,假如我全心全意對他,等他以後變心我又怎麽辦?既然是遲早會變心的結局,我又為什麽要全心全意,既算計又拿出一點真心,做好防備才是任何一段感情中最穩定的籌碼。”
長輩那麵容先是譏諷,然後是同情,隨後又慢慢變得釋然,“那就先享受當下。”
安格斯:“可是我做不到。”
“那你自己衡量一下,是失去他的後果更嚴重,還是妥協的後果更嚴重。如果是前者,那麽恭喜你,他已經成為你的軟肋了,你必須妥協了。”
安格斯臉色逐漸難看。
微風拂過,吹起年老雄性幾縷花白的頭發,他卻絲毫未覺,仿佛整個世界都格外寧靜。
他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大自然融為一體。在他看來,垂釣不僅僅是為了釣到魚,更是一種心靈的寄托和放鬆。
時間在靜謐中緩緩流逝,偶爾有魚兒輕輕觸碰魚鉤。終於,浮漂劇烈地晃動起來,雄性眼睛一亮,迅速站起身來,用力一提釣竿。一條肥美的魚兒被釣出了水麵,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他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皺紋滿麵的笑容如同夕陽般溫暖而燦爛。他小心翼翼地將魚兒從魚鉤上取下,又扔回了水麵,然後又重新坐了下來,繼續享受這池邊垂釣的美好時光。
安格斯坐在一旁,愣怔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樣釣魚還有什麽樂趣呢?”
雄性搖了搖頭:“我來釣魚不是為了釣魚,而是為了享受釣魚的樂趣,我是為了快樂而來。”
那麽安格斯呢?其實長輩說得不錯,他目的性太強,總是權衡利弊,反複算計,與薩勒月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
那麽,失去與妥協,究竟是哪個後果更能讓他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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