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程總微愣，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兩個女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怎麽感覺氛圍不對呢？
    他思考兩秒，決定保持緘默。
    蘇瑾悠麵色冷凝，眸色幽森。
    一進門就感受到文安娜對她有敵意。
    上下打量著對方，這女人，該不會以為她隻是一個背靠夫家毫無能力的小女人，所以瞧不起她？
    蘇瑾悠穩住情緒，不想忍讓。
    文安娜給她的感覺，就是女版廖深明，一旦她退讓，這人以後就敢對新聞部的工作指手畫腳。
    她把雙手交疊在膝上，施施然地開口：“文總，你之前就認識我嗎？還是你認識秦總？”
    文安娜沒想到她這麽問，想也不想就回答：“不認識。”
    “那你怎麽一副很熟悉我們的樣子，隨隨便便就對我和秦總評頭論足呢？”蘇瑾悠笑得溫婉，不見一點生氣，“你剛才那番話，是對秦總有意見嗎？”
    程總訕笑：“瑾悠，安娜不是這個意思，她剛從國外回來，說話比較直。”
    文安娜咬著牙說：“對啊，我一向這麽說話，根本沒有評價秦總的意思。”
    她早該想到，當得了總監，又入得了秦斯澤眼的人，怎麽可能是軟柿子
    不過試探一句，沒想到蘇瑾悠根本不讓步。
    蘇瑾悠沒打算就此罷休。
    “那是覺得我的能力有問題？你對公司的任命決定有異議嗎？”
    文安娜深呼吸幾下才控製住情緒。
    “我沒這個意思，你沒必要這麽說我。”
    蘇瑾悠按照她的話還回去。
    “那你也沒必要現在就說什麽…秦總看都不看就會通過我的策劃案，說得他會對我徇私偏心一樣，等我的策劃案做出來，你看了，再評價也不遲。你覺得呢？”
    文安娜啞然，不知怎麽接話，繼續這個話題，吃虧的是她，得說點別的。
    餘光見程總想說話，她先搶過話頭。
    “策劃案的事不說了。蘇總監，今天叫你上來，是想了解一下肖紫瑤的事。”
    就猜到要聊這個，蘇瑾悠早有準備。
    “沒問題，不知二位想談什麽？”
    文安娜用責怪的語氣問：“肖紫瑤借高利貸這件事，你知道嗎？”
    未等蘇瑾悠回答，程總先說：“其實…瑾悠病了一段時間，不知道也不奇怪。”
    文安娜輕笑：“程總，先聽聽她怎麽說嘛。”
    蘇瑾悠平淡地說，“我知道，我休病假就知道了。”
    思來想去，她決定實話實說，事實就是事實，在上司麵前說這種謊根本經不起推敲。
    一而再再而三勸過肖紫瑤，錢也借了，繼續替其隱瞞，對新聞部沒有好處。
    文安娜露出抓到她把柄的得意表情。
    “財務公司追債追到公司來，影響公司形象，你作為她的上司，沒什麽要交代嗎？你會不會管下屬？”
    蘇瑾悠微微抬起下巴，不答反問。
    “公司什麽時候規定，上司連下屬的私事都要管？她借錢，還不還得上是她自己的事，如果文總覺得那些追債的人騷擾到公司，我建議報警。”
    文安娜嗤笑：“我聽說肖紫瑤從公司拿到一張10萬支票，蘇總監，不解釋一下嗎？”
    蘇瑾悠詫異。
    文安娜怎麽會知道那張支票？除了秦斯澤，她沒和任何人說過。
    難道是肖紫瑤說出去？
    不可能啊，她那麽要麵子。
    沉默……
    文安娜以為她無話可辯，抓住機會輸出，意圖讓她急起來。
    “這10萬你怎麽來的？你是不是沒經過公司同意擅自給她預支薪水？”
    蘇瑾悠抱起雙臂。
    “文總捕風捉影的功力真是強，你有什麽證據說我預支薪水給紫瑤？這種事，隻要讓財務部去查就一清二楚了，我懶得自證，直接讓財務部查賬吧。”
    文安娜“切”的一聲：“誰不知上麵有秦總替你撐腰，財務部敢真查麽？”
    蘇瑾悠瞳色驟然閃出冷光，還朝程總投去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
    “文總三番四次提到秦總，話裏話外說他徇私，是你自己這麽以為呢？還是有人授權你說出來？”
    “沒有的事！”見文安娜還要說話，程總坐直身體打斷她，“安娜，你少說兩句，瑾悠的品行我很放心，秦總是老板，你說話別太過了，收斂點！”
    “我…！”文安娜不服，又不敢當麵對抗程總，隻得抓住自以為關鍵的把柄，“蘇總監，那10萬支票是事實吧？不是公司的資金還能是什麽？你解釋得清嗎？”
    蘇瑾悠氣定神閑迎上她充滿攻擊性的眸光。
    “那是我的錢，我以朋友身份借給她，有問題嗎？公司哪條章程規定不能借錢給同事？”
    文安娜目瞪口呆，“你，你用自己的錢？”
    蘇瑾悠用慢條斯理的語調問：“要看轉賬記錄嗎？”
    程總鬆一口氣，“我就說嘛，瑾悠一向守規矩，對下屬又好，絕對不會做出損害公司的事。”
    文安娜不想罷休。
    “好！就算10萬沒問題，公司名聲都被肖紫瑤敗壞，難道就這麽算了？程總，以後人人有樣學樣怎麽辦？”她用挑釁的目光看向蘇瑾悠，“以後有其他部門的人欠人錢，他們的總監是幫還是不幫呢？蘇總監，你開了個壞頭。”
    強詞奪理！蘇瑾悠暗罵。
    她不打算回嘴。
    程總沒發話，文安娜一個人說了不算。
    程總猶豫了好一會才說：“瑾悠，這件事怎麽也得處理，不就是一個員工，你看，不如就…”
    蘇瑾悠聽明白了。
    他心裏早有決定，搞不好在她進門之前就和文安娜商量好。
    既然這樣，她決定先發製人。
    “程總，我早上一回來就在內聯網出了一份通知，肖紫瑤不再擔任娛樂版組長。”
    此話一出，程總神情鬆動，表示滿意。
    蘇瑾悠繼續說：“就算有錯，也是她的私事，不是在工作上犯錯，這樣處理，我認為夠了。”
    “我認為不夠！”文安娜沉聲說，“這種人不能留在公司。”
    蘇瑾悠加重語氣：“因為私人理由辭退她？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文安娜質問：“蘇瑾悠，我知道你和肖紫瑤關係好，但你也別包庇得那麽明顯，如果不是她，是其他人，你也會這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