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肖紫瑤，蘇瑾悠心裏依舊湧動，眼角泛起濕意，趕緊扭頭看向窗外，不讓其他人瞧見。
    幾人再次陷入沉默。
    手機猛然振動，蘇瑾悠拿起一看，是秦斯澤來電。
    “喂？”
    才接通，秦斯澤焦急的聲音炸出來“老婆！你是不是在法院？有沒有事？”
    “我沒事，跟車去醫院看看情況。”
    秦斯澤緊張的情緒這才放鬆下來。
    “你沒事就好，我開著會呢，看見新聞推送嚇死我了，趕緊喊停會議趕去法院。”
    “別來了，我忙完就回家，今天可能要很晚。”
    “那我晚些過來找你。”
    她掛了電話，正好到達醫院。
    其他媒體陸續趕到。
    醫院外麵被媒體裏三層外三層圍住。
    林欣言販賣違禁保健品的新聞本就轟動，在法院門口被人捅了一刀，熱度又飛升幾度。
    說來也巧，救護車把她送去距離法院最近的明心醫院。
    蘇瑾悠下車也不急著跟大家湧進去，先停下觀察。
    門診大樓和急診室被封鎖，保安全部在門口。
    看來醫院已經啟動應變措施，不允許媒體進入。
    她翻到明心醫院呂院長的電話，撥了過去。
    呂院長對蘇瑾悠上次為被凶徒殺害的羅醫生澄清一事非常感激，答應她，會第一時間將林欣言的救治情況告訴她。
    “多謝你，呂院長。”
    “蘇小姐不用客氣，林小姐的事我有看新聞，我知道外麵的人很關注這件事，既然傷者送來我們這裏，我有責任對外公布情況。我對你們星聞台很放心，相信你們不會添油加醋。”
    事情談妥，蘇瑾悠不急了，回車上等。
    晚上八點，秦斯澤帶了晚餐過來。
    將幾份餐分給波波他們，他陪蘇瑾悠在車上吃。
    醫院外麵的媒體比下午少了一些，沒再圍住急診室，三三兩兩坐在廣場。
    公共座椅不夠，就在草坪和水泥地上鋪張報紙，席地而坐。
    秦斯澤透過車窗看向外麵“到現在還沒消息，看來她傷得很重。”
    蘇瑾悠吃完飯，正慢慢喝著熱牛奶。
    “呂院長一個鍾頭前給我打過電話，手術還沒結束，醫發局的意思是要等手術完成才能公布傷情。”
    “連醫發局都過問了？”
    蘇瑾悠揉了揉肩膀和脖子“在法院門口行凶，輿論壓力太大了，那麽多記者圍在這裏等消息，他們不出麵不行。”
    秦斯澤讓她轉過身，給她按摩肩頸。
    “等到10點還沒消息你就跟我回家，讓其他人過來這邊守著。”
    “知道了。”
    說著電話便響起，蘇瑾悠見是呂院長來電，馬上接起來。
    “蘇記者，我們101novel.com分鍾後會在門診一樓大堂開記者會，現場不準備給媒體自由提問的環節，我希望你這邊可以安排幾個記者在前排。”
    “沒問題。”蘇瑾悠問，“手術結束了？”
    “嗯，10分鍾前剛結束，我和醫發局局長打完電話就馬上打給你。”呂院長聲音有點低沉，“林小姐腸道被刺穿，手術期間心跳一度停止，經過醫生全力搶救，最終因為出血過多，腦部長時間缺氧，她的腦幹已經開始死亡，家屬決定放棄治療。”
    蘇瑾悠靜默。
    腦幹死亡，如果不放棄治療，就隻能插著管子苟延殘喘，不會有蘇醒的可能。
    “她父母…誰簽字的？”蘇瑾悠問。
    呂醫生知道秦家和林家都是港城豪門家族，知道他們相互間都是認識，便沒隱瞞。
    “林太太堅持要治療，就算要女兒一輩子插管也不想放棄，倒是林先生，聽到結果第一時間就要求簽字，放棄治療。”
    蘇瑾悠聽完不覺得奇怪。
    林父和小三有個私生子，林家破產了，他怎麽可能會花錢在一個根本不可能再醒過來的女兒身上。
    呂院長猶猶豫豫地請求“蘇記者，你們秦家和林家應該很熟吧？能不能進來勸勸林先生和林太太，林太太很激動，在手術室外麵和林先生動了手，林先生也沒讓著，這…實在不太好看啊。”
    蘇瑾悠直接就拒絕“呂醫生，這種時候，我們外人去勸，林太太隻會更激動。何況，林小姐售賣違禁保健品的事我們星聞台一直有在報道，我想林太太不會願意見到我。”
    “好吧。”呂醫生歎氣。
    醫院人多口雜，這一天下來，他多少也聽到別人說林欣言某些出格的言行舉止，再加上蘇瑾悠說得在理，不來勸也是情理之中。
    這麽一想，他不再強求。
    掛了電話，蘇瑾悠臉色一言難盡，讓波波帶攝像師留下準備等會的記者會，自己和秦斯澤先回公司。
    司機在開車，車內很安靜。
    秦斯澤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麽，看妻子神情大概也能猜到。
    “有消息了？”
    蘇瑾悠歎了口氣“救不回來。”
    秦斯澤噤了聲。
    雖然極度討厭林欣言，但也是自己十幾年的同班同學，他其實記得，在兒時最天真的時光，林欣言和他們這群人曾經是很好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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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此結局，他不禁唏噓。
    蘇瑾悠沉默良久。
    下午還活生生在法庭上狡辯的人，晚上就成了一副冷冰冰的屍體。
    等回到星聞傳媒樓下，秦斯澤攬過蘇瑾悠“她是咎由自取。”
    “我知道，我沒同情她。”蘇瑾悠搖搖頭，“不過是可憐那群投錢給她的人，人死債滅，他們的錢拿不回來了，真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跟小嬸一樣，隻能自認倒黴。”
    蘇瑾悠扶著額頭，“對啊，還有小嬸，到時候肯定會來大宅鬧，說我們知道也不提醒她。”
    秦斯澤聳聳肩“我反而覺得她不敢鬧，爺爺奶奶本身不喜歡他，二叔現在也煩她，她怎麽敢告訴大家她虧了錢。”
    “也是。”
    蘇瑾悠直接上17樓導播間，秦斯澤沒上來，在車裏等她。
    導播聽見推門聲，轉頭瞧見她“總監。”
    “嗯，繼續做事。”蘇瑾悠在他旁邊坐下。
    從監看屏看到演播廳還在忙碌，一男一女兩個主播坐在播報台。
    “本台得到最新消息，研心公司總裁林欣言涉嫌協助海外藥企販賣違禁藥物，今日上午聆訊結束，在高等法院門外，被一持刀男子捅傷，送院後不治身亡。”
    導播切去明心醫院記者會現場，呂院長站在主持台。
    蘇瑾悠聽完大半，吩咐“播完明心這部分就轉播其他新聞，不用再重複講林欣言的情況。”
    “收到。”導播應道。
    蘇瑾悠起身離開。
    回到大宅已經十一點多，管家拿著一個淡黃色的信封走過來。
    “二少爺，今天下午有位安總派人送來請柬，邀約你和二少奶奶去喝下午茶。”
    安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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