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鼠見識老道，把世界層次的隱秘給蔚渺講明了。
    但是其中的“無相魅影”等概念，蔚渺不能輕易開口詢問，否則馬上就露餡了。
    她隻能問：“但他林又是怎麽回事？”
    五福鼠冷笑道：“這家夥隻是魔神的一個念頭仿照，沒有相應的實力，倒是有相應的野心。”
    “那人不是祂的分身，分身本質上隻是一個心魔化身，沒辦法種下心種……祂的能力有些特殊，不能說是心種，應該和你剛丟給我的東西一樣，是人格汙染物。”
    蔚渺的神色微微變化，但還是繼續聽著。
    “祂想幹的事，我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祂嫌心魔體係的積累太慢，想直接掠奪人格。如果條件允許，祂甚至打算掠奪整個世界。”
    “祂擅自脫離神像軀殼，念頭寄宿在那具人體中，所能發揮出的實力應該是七宗中的最強了。我隻是一具化身，估計勝不了祂。你上次能傷祂，是因為祂沒想到你會有斬入空間角度的手段，下一次祂定然有所防備。”
    蔚渺：“祂打算怎麽做？”
    五福鼠緩緩地吐出一個煙圈，分析道：
    “但他林是個善於算計的人，具體的謀劃一定在這些凡人身上。”
    “祂的能力與偽裝有關，而且善於汙染人格。祂種下汙染之物，將凡人的人格化為養料供養自身。這樣簡單粗暴的侵吞比心魔體係快多了。”
    “祂還嫌一個個汙染凡人太慢了，想要走捷徑，把天下一網打盡。”
    “祂最終的目的是得到大榮的皇位。因為皇位關聯著整個國家的氣運，以本體坐上那個位子，氣運臨身，理論上祂可以通過汙染國家氣運來支配天下，讓所有人都化為祂的養料。”
    “如果真的讓祂成功了，後期吞噬天道，將整個世界變成自己的薪柴也並非不可能。”
    “祂幹的偷偷摸摸，而且不敢汙染武者，怕被我們發現祂的小動作。”
    “因為祂這麽幹，是在侵吞我們的利益，怕我們集體針對祂。”
    “我能看見氣運，又對祂有幾分了解，才能確信背後是祂在搞事。”
    蔚渺：“世界意誌不管嗎？”
    五福鼠睨著她：“那也得世界意誌知道祂在搞事。祂披著一層人皮，又不分發心種，念頭沒有直接暴露在世界意誌之下。祂一定做戲做了全套，讓這具人身祭拜了祂，種下心種，而後本體才進行奪舍。”
    “在世界意誌看來，祂不過是一個手段強大的武者罷了。如果我們能殺了祂寄宿的人身，就能讓世界意誌幫我們搞祂。屆時，祂的底蘊將被我們瓜分。”
    “這個世界太低端了，世界意誌隻認死理，否則直接向世界意誌舉報就行了。”
    “偏偏當時定下的誓約，條條框框裏沒考慮到祂這麽個特殊者，畢竟我們沒有直接汙染吞噬人格的手段。心種是體係定下之後的規則產物，我們本來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結果讓但他林鑽了空子。”五福鼠唏噓地結語。
    蔚渺試探祂的想法：“但你的本體不是已經超脫了嗎？”
    但他林就算把世界吞了都影響不到祂。祂何必插手？
    五福鼠含糊道：“對我有因果層麵的影響，留著這個世界總是比毀掉它要好。”
    祂惡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而且我花了那麽久，循規蹈矩地恢複力量，祂一步就想登天？沒門！”
    “既然我們都想阻止祂，可以聯手。”蔚渺慢條斯理道，“還有誰可以加入我們嗎？”
    “我奉勸你放棄拉其他人入夥的想法。”五福鼠搖搖頭，“人越少，到時候瓜分底蘊時就分得越多。”
    如果不是自己一人難以成事，而蔚渺身為督主，實力不俗，恐怕祂不會向蔚渺挑明這件事。
    蔚渺：“祂的神像軀殼還在嗎？”
    五福鼠：“當然，不過裏麵是空的。”
    蔚渺：“到時候，若想把祂的本體塞回神像中？”
    五福鼠：“如果你隻是想要祂的本體進去，那簡單，力量歸我就成。”
    蔚渺滿意地點點頭：“祝我們合作愉快。”
    五福鼠：“但他林的計劃，現在隻知道個輪廓。你先回典秘儀調查一番，特別是查一下最近出現的一座神像，名為‘福安公’。我總覺得這也是祂的布置之一。”
    “若有了什麽消息，可來此找我。”
    直到現在，蔚渺才收刀回鞘。
    她將自己重新偽裝了一遍，與五福鼠道別。
    轉身的那一刻，兩人的表情皆有異樣。
    五福鼠悶頭抽著旱煙，一副神神在在的模樣，看著她背影的眼神卻是冷的。
    祂的眼神越過蔚渺的頭頂，似乎在看著她頭上的什麽東西。
    “不知從哪裏掠奪來的氣運，恰恰好好地遇到了我。我又一時糊塗了下，認為他會是一個不錯的盟友。”
    “哼，他絕對沒有被神像奪舍，否則不會問我那些蠢問題。有些知識就算失憶了都是刻在本能裏的。”
    “但他那些手段，也不像正常的武者……嘶，難道也是界外來的？”
    祂的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忌憚：“我就說，那些存在怎麽可能放過這麽一筆力量呢……”
    另一邊，蔚渺走在前往典秘儀的路上，心中盤算著什麽。
    “那個老東西對這個世界和心魔體係的見解太深了，祂怎麽可能看不出我是假冒的？”
    “就算是在語言中真真假假，我也無從分辨。”
    “有些知識就像是喂給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一樣，掰扯細致。”
    “那祂為什麽不戳穿我呢？”
    “因為祂真的需要與我合作。”
    既然利益相符，就算是由謊言構成的聯係也可以維持，畢竟隻是一層形式。
    “往後有機會，可以試探一下祂對世界之外了解到了什麽程度？祂能猜到我不屬於這裏嗎……”
    “還有‘無相魅影’，這個尊名很陌生啊。”
    她獲取了更多知識，甚至知道了世界的一部分真相。
    但同時發現了真相背後更宏大的陰影。
    這個世界被挑選為突破副本，肯定和這些界外來的念頭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