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一處，血流成河。
    有雙方人，正在此處死鬥：
    鬼厭山匪一方，有數百人。
    冠梨族一方，有族長忽魯，一百護棺人，和若幹自願留下的族人。
    現在，冠梨族一方隻剩下了忽魯，他手持竹杖，攔在在眾人麵前。
    來一個山匪，死一個。
    他單薄的佝僂身軀，好似風中的殘燭，在一眾山匪圍攻下，搖搖欲墜。
    “老狗，還不死？！”
    穆迪手持短錘與忽魯交戰，他一邊打，一邊罵，完全占據了上風。
    忽魯沒有理睬，專心迎敵。
    忘煩道人殺完了其他人，他剛越過忽魯，卻見一個石子射了過來。
    是忽魯，他不會放一個人過去。
    “嗬……”
    先一聲不屑，忘煩道人再向前踏出，而忽魯舍棄了穆迪，殺了過來。
    “找死！”
    忘煩道人一個側身輕易躲開忽魯的竹杖，然後手中的拂塵一甩。
    拂塵甩到了忽魯的臉上，除了疼痛之外，還讓他的眼前一片血糊。
    “老東西，敢無視我？！”
    穆迪怒斥一聲，落下短錘。
    忽魯見狀下意識躲閃，卻去錯了方向，不偏不倚地撞向忘煩道人。
    忘煩道人，他還有一把腰刀，平常不用，此時此刻卻是抽了出來。
    噗通——
    忽魯的人頭落在地上，而在落下時，他看到了冠梨族人離去的方向。
    此時此刻，冠梨族人正朝著他跑來。
    他有滿腦子的疑惑，但他死了。
    忘煩道人也有同樣的疑問——冠梨族人，去而複返，為什麽？
    他們人很多，朝著山匪衝了過來。
    “怎麽回事？！”
    便是一向桀驁的穆迪也嚴肅起來了，這麽多人，撞過來他們也招架不住。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無人知曉。
    “先避一避！”
    忘煩道人下令，他們快步走了回去，與阿劣等人加緊打掃戰場。
    主要是金銀財寶，多拿一點是一點。
    打掃完畢，他們就近尋了一個地勢高點，以免冠梨族人趁勢衝擊。
    “老大，你看！”
    站得高，看得遠，阿劣發現了一個情況：冠梨族人之後，還有人。
    那些人在後麵，隱約可見他們上身赤裸，畫著不少詭異的黑色線條。
    是黑骨族。
    他們一個兩個都歡呼雀躍，在追殺冠梨族人——是一邊倒的屠殺。
    此前，黑骨族與孤月教伏擊了寧南軍人，但為什麽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老大，是黑骨族！”
    穆迪也確認了，他收起了桀驁。
    忘煩道人沒有回應他，他是有一些好奇，難不成冠梨族身上有什麽？
    “老大，我們也殺過黑骨族不少人……既然東西到手，要不要撤退？”
    阿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從心，而這一次，穆迪沒有沒有反對。
    他們這點人，有點不夠看。
    “不急，再看看。”
    忘煩道人搖了搖頭，很能穩得住。
    就在鬼厭洞天幾人交談的時候，遠處的黑骨族人已經殺瘋了。
    他們封堵及時，出手即見血。
    冠梨族人還沒有一個人逃掉，之前最先跑了的那些人，反而是羊入虎口。
    “殺！殺！殺！”
    黑骨族為首的人還是造巫與庫厲，他們二人似一把尖刀，無人可敵。
    冠梨族的人群之中，因忽魯之死，那束成了他們這一夥人的新領袖。
    領袖，不好當……
    前有狼，後有虎，他心力交瘁，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族人被殺。
    “走吧，我對不起你們！”
    他讓冠梨族人向前衝，能逃幾個是幾個，自己則一個人吊在了後麵。
    但很快，剩下的所有護棺人和十多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找到了他。
    他，不是一個人。
    “有你們真好……”
    那束剛感慨完，他們沒有時間閑敘，就與黑骨族人短兵相接，廝殺起來。
    庫厲找到了那束，他揮舞著鐵蒺藜骨朵，發起了一連串的猛攻。
    那束招架不住，節節敗退。
    而其他人的處境更差，造巫殺人像是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一個。
    很快，場麵上幾乎隻剩下黑骨族人了。
    庫厲也找到了機會，用鐵蒺藜骨朵一掃，掃在了那束的胸前。
    那束倒飛出去，他全身一下子癱軟，還來不及重振，就被一個骨刺穿破了。
    骨刺，是庫厲隨便撿起的一把。
    “殺，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造巫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邪笑。
    呼，呼，呼——
    庫厲直接用行動響應，他與一杆鐵蒺藜骨朵，在人群中大殺四方。
    隨著那束等最後一批“反抗者”的陣亡，剩下的冠梨族人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們四散而逃，恨不得多出兩條腿，但也沒用——前麵，還有狼。
    第一波冠梨族人與鬼厭山匪迎麵撞上了，又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
    鬼厭山匪以穆迪為首，他們在路上攔截，男的殺死，女的俘虜。
    他們就像是在魚池裏撒網一般，抓住了數百個冠梨族女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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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趟，目標達成了。
    但很快，他們又遇見了一個問題——黑骨族的人，已經殺到了。
    黑骨族的人知道他們不是冠梨族人，但並不重要，他們照殺不誤。
    兩邊都是凶人，但鬼厭山匪一方吃了數量上的虧，不得不退守高地。
    忘煩道人沉不住氣了，他來到了最前麵，殺了幾個人立威。
    “讓我來！”
    庫厲也發現了這個硬茬子，他衝了上來，與忘煩道人交戰在一團。
    兩人打得火熱，讓雙方的人都停手了，靜靜等待他們分出勝負。
    造巫到來，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盯著忘煩道人，目光閃爍。
    世人皆傳忘煩道人是六衍氣境，但現在看來，卻是不真。
    他，有七衍氣境。
    忘煩道人出自龍虎山，也曾是核心弟子，自然學過不少道教絕學。
    龍虎山的絕學，是正雷訣，雷陽術。
    其中，正雷訣是心法，以雷正身，讓忘煩道人的真氣十分剛猛，霸道。
    而雷陽術是武學，有雷陽兩篇，分別代表著殺伐的雷式與禦守的陽式。
    雷風，便是雷式之一。
    忘煩道人的這一招似雷似風，但有一點，很快，快到庫厲來不及防備。
    唰——
    拂塵隻是晃了一下，好似從未拂過一般，但庫厲的臉上卻多出了一絲血痕。
    庫厲感覺到了刺痛，就要還手，卻聽見造巫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
    “好了，停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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