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山，庭前會議之地。
    庭前會議的下沉廣場很大，大到可以容納所有人，也不顯得那麽擁擠。
    對立的雙方各站一邊，就著一些問題“辯論”，火藥味越來越濃了。
    有人關注，自然也有人不關注。
    晏生，佘文君，九尾，他們三人就是不關注的人，他們另有目的。
    “這個農人，是一個普通農人，還是封號農人？”
    九尾又問，這個很重要。
    “封號農人，為『衝陰』，但他應該也就比普通農人強一點。
    不然，我也不會將主意打到他的頭上。”
    晏生沒有半點隱瞞。
    之所以他知道衝陰農人的信息，是因為他偶遇到了一個人。
    當時，他還在蓉都的墨竹林。
    衝陰農人的一個使者偽裝成了學子，他造訪墨竹林，無意間暴露了身份。
    那個使者，修為還不到上境。
    他讓自己手下的一個棋子跟上他，嚴密監視，得到了很多信息。
    包括那個農人的封號，為『衝陰』，其手底下的使者，隻有六個人。
    其中，還有兩個人是下境武者。
    而四個上境武者，也僅有一個八衍氣境，一個七衍氣境。
    後來，那個棋子被發現了，他逃了回來，但晏生將之滅了口。
    這件事情，也就他一人知曉。
    他在等一個機會，而幾年過去了，現在，他終於等到了。
    ……
    另一邊，月光落不下的林子。
    一眾黑衣人靜悄悄地，他們潛伏在這裏，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麵。
    眾人之中，有四個人格外醒目，隻因他們的黑衣上，或多或少有“血”。
    其中，又有一人是血月。
    他們，是孤月教。
    血月標記之人，便是孤月使，“黑武侯”，雍延之。
    他露出一張冷臉，便是寒風刺骨的冬天，也手搖著一把黑羽扇。
    “他們到底打不打啊！”
    一個獨眼人看得幹著急，他恨不得衝到人群之中，哐哐來上幾拳。
    孤星使，“獨眼猛龍”，楊策。
    旁邊，一個白麵長臉人嫌棄地看著他，用尖嗓子回應：“蠢貨！”
    孤星使，“白麵飛鳥”，和亥。
    “沒卵蛋的鳥人。”
    楊策見和亥又懟他，當即低聲罵了一句，然後不管不顧。
    和亥氣得牙癢癢，但雍延之瞥了他一眼，讓他將髒話憋了回去。
    他的尖嗓子，有些刺耳。
    一旁的白發人並未搭理如同冤家的兩人，他正在仔細觀察情況。
    “風華盟裏麵，有人很不對勁……”
    他看見了幾個黑袍人，目光深邃起來。
    孤星使，“星羅棋手”，應承天。
    雍延之也發現了，他似笑非笑，喃喃道：“看來，有人不想讓他們和平解決……”
    ……
    下沉廣場內。
    咻——
    砰——
    爭吵的雙方中，有一個碎石子飛了出來，砸到了第十寨的一個人的眼中。
    那人捂著眼睛就倒在地上，他一陣哀嚎，讓附近的人怒火更甚。
    “什麽人敢下黑手？！”
    第十寨寨主，努提，他扶起自己的族人，都快要氣瘋了。
    風華盟，好大的膽子！
    “諸位，是誤會……冷靜，冷靜，不要被一些小人帶偏了！”
    聖姑祝瑤，她在南疆聲望很高，一發聲，就有很多人也跟著“勸和”。
    沸騰的人群，像是熱鍋中注入了一道冷水，稍稍安靜了一點。
    但沒有內容的安撫，毫無作用。
    “我們要見大祭司一麵，讓他出來，和我們當麵對峙！”
    風華盟一方，又有人亂吼。
    “對，出來，讓他出來，現在的不老山，讓他看看是什麽鬼樣子！
    要不是風華盟力挽狂瀾，他們的不作為，南疆遲早要完蛋！”
    “讓他滾出來，讓大祭司滾出來！”
    附和的人越來越多，言語間盡是不客氣。
    許多人希望大祭司出麵，但內殿的大門，始終紋絲不動。
    大祭司在融合不老蠱的事情，世人不知，隻有不老山的高層知道。
    但，他們不能說。
    不老蠱之特殊，舉世無雙，若是被外人知曉，保不齊會帶來殺身之禍。
    所以不老山的理由，就是大祭司在閉關，鞏固修為，修補典籍。
    “誰？誰敢再亂說話，本王就不客氣了，定將他當場誅殺！”
    呼——
    就在圖列還在放狠話的時候，努提已經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他突然暴起衝了過去，將那個人似老鷹抓小雞一般拎了回來。
    那個人反應不及就被抓了出來，等他回過神，已經身陷重圍。
    “你是什麽人？說！”
    努提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前，他滿是怒火，恨不得活剮了他。
    “你們幹什麽？！”
    那人還沒回話，風華盟那邊的人就聯合起來，一同施壓，討要那個人。
    “閉嘴！”
    嘰嘰喳喳的聲音，聽得是心煩意亂，努提大吼一聲，讓不少人的脖子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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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提，最喜歡切下別人的腦袋。
    他做完這一切後再看向那人，那人未動，竟七竅流血而亡。
    “殺人了！”
    這一下，風華盟人躁動起來了。
    黃郊盯著努提，他大聲質問道：“你做了什麽？”
    努提也懵逼了，但他並不準備解釋——畢竟，這個人也該死。
    他看著就和方才的偷襲有關……
    無人回應，風華盟中又傳出來了別樣的聲音：“殺，殺，殺！”
    “我就說談不攏吧，不老山，已經爛完了……”
    “殺進去吧！推翻不老山，蠻族崛起，自然再無阻礙！”
    “……”
    “是誰？誰在說話？！”
    在最前麵的觀漆，他一個飛身來到高處，眯著眼睛，掃視著風華盟人。
    風華盟的目的是爭取和平過渡，如果不可行，才會用暴力解決。
    但下方某些“自己人”，一直在激化矛盾。
    不對勁……
    “諸位，你們都是南疆的一員，且聽老夫一言…
    老夫，乃是不老山的大長老……”
    耶桑站了出來，安撫眾人。
    此時此刻，上山的都是南疆最頂尖的一部分人，他自然不可能一刀切。
    先不說這一刀切下去會不會鈍，就算不鈍，南疆也會元氣大傷。
    若隻是一些尋常的暴徒，他早就下令將他們當場擊殺，以儆效尤了。
    “大長老有什麽用？隻有大祭司，才是南疆的‘正主’！
    你們長老，不過是代其行職，承諾如何？等他回來還不是全盤作廢！”
    風華盟中，有人並不領情。
    場麵，再度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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