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天錘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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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花杏樹下多了一道白影,匠人似若無視,神情自若,悠然品茶。
    非是如此。
    氣勁無形,蘇謹言可感院中明媚的光影刹時暗淡陰沉,白影衣衫無風自舞,杏紅樹葉飄舞,圍著白影舞成一個圈,來者麵容不可見。
    “師兄,小巷清靜,倒是選了個好地方。”聲音低沉,音了風自停,衣衫不舞,麵容仍不可見。
    杏紅樹葉靜止在院中,如似一堵紅杏牆擋住蘇謹言視線的窺探。
    蘇謹言凝眉微視,頓覺眸眼酸痛。
    殺氣無形。
    “來的可算是時候。”匠人低眸垂視手中的杯盞,茶水滿杯,茶葉飄浮不動。“也該了了。”
    匠人話一出,蘇謹言頓感陽光從花格窗再次透了進來。
    殺氣頓無,光影柔和。
    “師兄,門中之物可是令師伯師叔們惦念,擾得師弟我無心仙緣。”院中人聲音一滯,冷笑幾聲:“三十年了,師弟找了師兄三十年,三十年啊,師兄也該是隨師弟回山門了。”
    “啍。”匠人冷哼一聲:“當年之事,孰是孰非,你心中早有定奪,你不僅不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還落井下石。你如此行事,所圖為何,你以為師父不可察嗎?”
    院中無聲。
    匠人又語,悲音而鳴:“你卑鄙行事,連累師妹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慘遭毒手。”匠人怒目圓睜,嘶吼道:“地旋,這三十年,你可有懺悔過?”
    院中白衣人不語,杏紅葉無風而舞,唰唰之音起,爐火熄滅,光線越來越暗,如似幕色壓頂,小院好像掉落進深夜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頭昏腦脹,耳不聽,眼不可視,蘇謹言坐而不動。
    下一時,蘇謹言頓覺一隻大手覆在他的天靈蓋,體內氣血立時上湧。
    “別動。”匠人聲音直至心底。
    腦海裏畫象連動,下一時,蘇謹言昏睡過去。
    —
    南山聽竹軒內,玉石台上酒香四溢。
    “暗香浮動眾芳吟,疏影清翠月來行。”著鵝黃色衣衫之人輕酌杯中酒,淺笑:“這竹梅釀果真名不虛傳,乃酒中一絕。”
    白衣人靜坐不語,麵戴花臉麵具,仍可見眸眼裏噙著一絲笑。
    “這莊中還有十壇,十三兄若是喜歡,盡管拿去。”
    玉十三雙手打恭,微笑道:“抬愛了,無功不受祿,無功不受祿,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呀!”
    “何出此言。”麵具下不可見白衣人神情,隻聽他輕輕一笑:“區區十壇竹梅釀,不足掛齒。若是有些求,豈不是顯得梅某小氣了,十三兄喜愛,梅某自當奉上。”
    玉十三爽朗一笑:“哈哈,梅兄如此盛情,我要是拒絕,豈不是顯得玉某太不懂事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兩人舉杯飲酒,論天下之勢,閑聊一話,偶時有笑聲打從竹林過。
    酒過三巡。
    玉十三手中杯盞入桌,收起笑顏正色道:“地旋尊者攜十二金鑼入了白帝城,梅兄可知為何?難不成白帝要煉製仙品?”
    “師尊行事,豈是我可知。”白衣人搖搖頭,看向玉十三,眸色平靜如水。“做弟子的又怎可妄加揣測。”
    “好吧,好吧,不說這個。”玉十三擺擺手,他端起杯盞,笑道:“喝酒,喝酒,好酒當飲三百杯。”
    —
    蘇謹言睜開雙眼,發現他躺在軟榻上,窗影婆娑,景色熟悉。
    東玉閣——青山東玉閣。
    何時回的東玉閣,他不是在劉老頭打鐵鋪嗎?
    想起匠人和白衣人,忽感一陣頭痛。
    “醒了,可感哪裏不舒服。”輕盈的腳步步伴著甜糯之聲入耳。
    “沒有。”蘇謹言並沒有看向來人,他的眸光仍是落在婆娑的窗影裏。
    “我怎麽回來的?”
    嗬嗬,銀鈴般的笑聲一串。
    白狐臉笑得胸前顫動,波濤洶湧,輕嗤一聲:“還能怎麽回?當然是我背你回來的。”
    麵色微紅,耳根發熱,蘇謹言不敢語,肚子卻不爭氣地發出“咕咕”聲。
    臉也熱了,蘇謹言趕緊掀被,身子挪動坐在了床簷邊,低頭找鞋屨。
    白狐臉白了一眼蘇謹言,嗔怪道:“餓了,找你吃飯,不見人影,活該你受餓。”
    看向門外,喊了一聲:“抱夏,令膳房做些吃食來。”
    “姑娘,我這就去。”門外抱夏答應了一聲,應聲而走。
    蘇謹言肚子咕咕響,站在門外的抱夏,她有聽到,還低頭抿嘴偷笑呢。
    “你怎麽不聲不響跑去了打鐵鋪?”白狐臉見蘇謹言穿好了鞋屨,她行至外間圓桌旁坐了下來。“發生了什麽事?”
    蘇謹言不好說,去打鐵鋪的確是他自個兒聞聲尋去的,一個大男人陪三個女孩子踩街,這好似是白狐臉所為。
    這不是她有意安排的嗎?
    蘇謹言沒有開口問,有意為之的事何須他問。
    再者而言,若是巧合,問了太失禮。若是有意為之,問了白問,還自討沒趣。
    蘇謹言走近白狐臉,他坐到了她的對麵,直視白狐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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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眼噙著笑。
    凝視少許時,蘇謹言目光如水,仍是對視。蘇謹言心中有些懷疑,白狐臉不是去了劉老頭打鐵鋪,她沒有瞧見什麽嗎?問道:“你怎麽背我回來的?”
    唇角微揚,壓不住的笑意。麵具下燦爛的笑顏蘇謹言不可見,可從白狐臉杏眼裏他看到了饑笑。
    “還說呢,你一個大男人四仰八躺的睡在打鐵鋪裏,怎麽叫你都叫不醒,我不背你回來,還能怎樣?”
    白狐臉知道蘇謹言為何如此問,她偏不說清楚,等著蘇謹言說話。
    蘇謹言眉心微鎖。“沒有人嗎?打鐵的匠人呢?”
    難不成打鐵的匠人不敵他師弟,被他師弟捉回了山門。
    這要是抓了回去,可不得好。
    “我和抱夏一路打聽,行至打鐵鋪,隻見你一人躺在打鐵鋪歇腳房裏。”白狐臉搖搖頭,道:“可沒有見到匠人師傅。”
    沒等蘇謹言說話,白狐臉繼續言道:“正因無人,我也感到奇怪呢,你怎麽會躺在打鐵鋪裏。”
    “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杏眼裏透著好奇。
    難不成真是巧合?蘇謹言有些懷疑,懷疑歸懷疑,白孤臉問起了這事,他便把他尋聲去了打鐵鋪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白狐臉。
    “地旋 尊者。”聲音驚顫,白狐臉似在自言自語:“這麽說,匠人是天錘老人。”
    匠人是天錘老人,那他的師弟地旋尊者豈不是也是匠人?
    地旋尊者所尋之物難不成是九錘之法?
    想於此,蘇謹言頓感腦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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