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歸鄉路(七)——背水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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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突起或凹陷的荒土,切開幹涸地表的源石礦,沒有一根草木,取而代之的是細碎的源石碎片和大塊大塊的固源岩,標準的荒野環境。
    赫伯特垂下腦袋,嗽一嗽幹硬的喉嚨,繼續往前方走。
    幹燥與寒冷,是這片大地的脾性。
    “赫伯特隊長,有事情要談。”約斯頓從隊伍後方過來,衝他說。
    見約斯頓眉頭緊皺(話說牢約有哪一刻沒擰眉毛?),赫伯特不敢托大,溫迪戈向後喊道:“原地休整二十分鍾!”他便跟著巫妖朝隊外走。
    伊格麗娜、希麗爾、索菲婭、黛夕安,伊瑞爾和他那條纏滿繃帶的獵犬,不對,現在應該叫長相像獸親一樣的長生者(伊瑞爾抽空說的),有名有姓的都在山坡後聚著,打眼一看,表情都不太歡快。
    “探索隊出什麽事情了,怎麽都愁眉苦臉的。”
    赫伯特冷冷的紅芒凝視著,掃了一圈,大家互相看了一會,伊格麗娜主動站了出來。
    血魔“嗬嗬”幹笑兩聲,底氣不足地講:“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咱後頭有追兵了。”
    “這支追兵有什麽問題?”
    “紅龍霸主在裏頭。”
    赫伯特心底一驚,細問才知道,是聯軍過來了。
    情報是卡生給的,獸主有這片大地最好的眼線,每一隻獸親都是他的胡須。
    他說,他看到了至少三位神民霸主,軍隊更是填滿了峽穀,冬靈山脈上的部族被屠戮殆盡,更多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因為對方連狗都不放過。
    不過一路上的分身倒是看見了紅龍,可惜這是一個壞消息:他是朝著他們來的。
    “如果我們不跟著你們一起走的話,他就不會來找你們了。”伊瑞爾麵上黑得滴出水,他顫聲說道,“對不起。”
    他的心是在滴血,那些該死的賢人會,整條冬靈山脈,大大小小的聚落二、三十個,竟隻剩他一個獨苗部族了!冬靈人做錯什麽了?怎就淪落到這般趕盡殺絕!
    “伊瑞爾閣下,這跟您沒關係。”希麗爾安慰道,“冬靈的各位也是受害人。”
    約斯頓重重地長歎一聲,然後沒好氣地說道:“好啦!攬錯誤作假設的話都停一停,沒冬靈部族的物資支持和引導,探索隊這時候還在山脈裏轉呢,到時候我們一個都活不了。
    這種話就不要說了,一到這時候說一句‘都是某個家夥’的錯就好啦!”
    “我也正想說來著。”
    伊格麗娜摸了撓頭,問道:“其實我真覺得沒有那麽嚴重,咱們出山脈花了兩天半,在之後還走了三天的路程,紅龍現在才發兵,等他找到我們的時候,早進卡茲戴爾的地界了,總不能對方一天頂我們三天吧?”
    索菲婭聽罷抬手拉住帽簷,強顏歡笑道:“的確不至於這麽快……”
    “如果我們不在路上作息規律,一日三餐的話。”黛夕安緊接上補充說,“的確不至於。”
    “那就算隻有一天……”伊格麗娜還想再掙紮一下。
    希麗爾立刻蓋上了棺材板:“距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的六十八公裏處,是一條大江,不,是內陸湖,現在我們沒有建浮橋的材料,更沒有船。”
    希麗爾拿出她的筆記本,翻到她臨摹地圖的紙麵,地圖上確實有一條江河橫在路上,而非常倒黴的是,他們的位置好死不死是江水連通的內陸湖,也不大,換算比例尺十二、三公裏寬的樣子……這完全就是陸內大海了吧!
    往南是一條更高聳更崎嶇的風雪山脈,也就是日後鼎鼎大名的謝拉格,往北還好,但過江後要再走一段路,紅龍霸主趁額外五十裏的功夫已經能把他們烤熟了——無路可逃。
    “真血魔粗口的天有絕人之路!為什麽我們從始至終都這麽倒黴!隻差最後一步了!隻要跨過江去就是卡茲戴爾了啊!”
    “都冷靜!”
    赫伯特喝止住伊格麗娜,一向樂個沒完的血魔已經笑不出來了,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
    溫迪戈領隊的兩點紅芒自麵甲中消失,過一段時間後又亮起,他提議道:“如何過江暫且擱置,先到湖邊再說。”
    大家沒有辦法,隻好暫且擱置不說,先把能幹的事幹完再說。
    ……
    等轉移到湖邊已經是五個小時後,探索隊在駐留地五公裏外構築起防線。
    在黛夕安的指導下,薩卡茲和卡普裏尼的武裝人員挖起z字形的短期塹壕,拉起鐵絲網,各式地雷也用布雷器撒了四公裏長寬。
    這已經是很像話的防禦了,但能不能起到拖延作用,黛夕安覺得隻是求一個心理安慰,如果真的有作用,她會再布置自動火炮陣地和無人機製導的。
    泰拉中、低端戰爭尚且取決於前線戰略戰術和後勤多項保障,但一旦有高端戰力上場,除非另一方也有怪物能互相鬥法,否則其他方麵做的再好也是一觸即潰的花架子。規模與技術水平越低的戰場,這種現象越明顯。
    所以當和黛夕安在前線布防的赫伯特問起這些準備有多少作用時,黛夕安停下與約斯頓的閑聊,轉頭吊出死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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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伯特先生,您自己突破這道防線需要花多久?”
    赫伯特不說話了。
    ……
    伊格麗娜蹲在湖邊,嘴巴吐出的白霧在天地一色的美景裏自然消散。
    血魔突然向一旁玩望遠鏡的薩科塔問道:“索菲婭大人,您上次是怎麽過這條江的?”
    正在估算湖麵寬度的薩科塔放下單筒望遠鏡,呆望著湖水說:“當時物資充足,不間斷用巫術渡過來的。”
    雖然索菲婭在扯,但她沒有瞎扯,如果有六打巫術結晶,她確實能帶所有人渡河。
    可她進熔爐幻境之前是在卡茲戴爾城啊!
    誰會在卡茲戴爾城裏隨身攜帶大量武器呀!
    兩人沉默,不一會兒,索菲婭問伊格麗娜:“伊格麗娜,我可以問件事嗎?”
    “問什麽?”
    “我看你們在一路上展露的實力水準,在王庭裏地位不低吧,為什麽要離開卡茲戴爾城?”
    索菲婭說罷低頭,觀察起伊格麗娜的麵部表情,而血魔隻是呆頭呆腦地環抱雙腿,一屁股坐在岸邊,盯著湖麵看。
    “大人您也知道,兩年前眾魂發話嘛,出去找遺跡是為卡茲戴爾爭光的大好事,隊長他的氏族就是幹這個的,當然要參與進去。”
    伊格麗娜慢慢悠悠地講:“籠統地說,咱們好幾個都是為了還人情呢!
    希麗爾是隊長他家的世交;約斯頓這早衰的是隊長的同學,聽說是從小到大都在一起;咱的話,是父母讓咱來鍍金的,找到點東西也能讓家族向上爬……”
    伊格麗娜念叨著一個又一個人名,仿若夢囈,她雙眼忍不住閉上了,偷偷地笑。
    風吹過來了,血魔又像打瞌睡驚醒似的,睜開眼睛,歉意地瞧著,索菲婭正和之前救下的異族談著她聽不懂的話,察覺到她醒後,索菲婭笑出聲來,很高興的樣子,讓血魔忽地討厭了。
    “伊格麗娜,找到渡湖的辦法啦!”
    索菲婭咬字清晰:“伊利亞說,既然你可以控製血液,那我們挖個大坑引水,再摻和上血,讓他們用冬靈法術凍成冰塊,最後推進湖裏就是好用的船了。”
    “……”
    伊格麗娜聽著聽著,眼睛慢慢瞪大,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微弱。
    她瞧著索菲婭,又瞧著伊利亞,忽地,她暴起,一把抱住卡普裏尼,險些將人撲倒。
    “你小子腦子怎麽長的,簡直就是天才!來,讓咱啃一口!”(麵對瑟瑟發抖的伊利亞,終究沒下嘴)
    伊格麗娜立刻拉來了其他人,讓所有高級知識分子集思廣益,一同設計一個效率最高的冰船模型。
    最終采納了黛夕安貢獻的藍圖,並由希麗爾,索菲婭和赫伯特做了改良。為求將血液與術士出力上限拉到極限值,還讓約斯頓做了個小計算,給所有人分配好了獻血量和塑造的冰船部件。
    最終耗時一小時四十二分,把術士們累趴,把全體人員的血收個遍的黑紅血冰終於有了個船樣,一次性最多帶六千六百二十五人,伊格麗娜試駕後得出結論:很好發力,這航船夠格。
    為了這艘承載了所有希望的船,冬靈人有一人算一個全累趴下了,後天擅長采掘的薩卡茲和某八十七人的先民在抽血和挖土碎石後躺倒一大片,喉頭熱辣還回甘,但都快活地笑。
    伊格麗娜的堅果膏全被希麗爾煮了糖水,岸上充滿了清香的空氣。
    於是年輕人上去,年長者留下。
    領導人……除了伊格麗娜,都留下。
    ……
    “約斯頓,你的小方塊……”
    巫妖指了指地上的小山丘,對溫迪戈說:“我總不會忘記給通行證,反正空間儲物盒已經對我沒用了,我們用不了那麽多東西。
    這些都分了吧,應該夠支撐一場戰鬥了。”
    “伊瑞爾,你沒義務留下來,那隻紅龍會來,都是因為我擅自決定攻打礦場,他們是衝我們來的。”
    卡普裏尼對此猛翻白眼:“總之都是紅龍的錯,與我們無關。赫伯特兄,我伊瑞爾·馬卡姆·卡生從不欠人情,別忘了,這裏所有人都欠你一條命。”
    “索菲婭前輩,黛夕安前輩,拉兩位下水了,抱歉。”
    到底誰拉誰下水呀……索菲婭尷尬地想道。
    “赫伯特閣下別叫我前輩了,一路上淨給你們添麻煩。”
    “隻有你,我的廢物姐姐。”
    赫伯特看向希麗爾,但還未開口,她就問上了毫無存在感的獵犬。
    “卡生閣下,紅龍的軍隊現在在哪裏?”
    獸主慵懶道:“還有最多四個小時。”
    希麗爾又迎上赫伯特:“還有四個小時,說不定我們能趕上末班車呢?”
    赫伯特隻得幹笑,回答說:“在那之前,先趕回戰鬥位置吧!”
    斷後部隊怎麽可能趕上末班車。
    ……
    紅龍霸主是通過一次戰鬥減員發現探索隊的。
    雖然他已經望見了鐵絲網,但在那之前已經有人踩到蝴蝶雷,炸爛了腿腳。不過頂在前方的是先民奴隸,倒是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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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仔細瞧瞧的話,地上有許多黑黑的殼子,在黑夜裏極難發現,應該是用巫術製作的源石炸彈吧?
    那些薩卡茲應該躲在那堆土後頭。
    紅龍霸主遠望,在四公裏外的鐵絲網後有一道大概兩米高的土牆,應該是臨時壘的防禦。
    “塔林頓,讓部隊後退。”
    紅龍親王照做,隊伍緩緩後退,波浪一樣退潮,隻留霸主和親王在最前方。
    “咳咳咳!”紅龍霸主仰起龍脖子。
    塔林頓見他裝模作樣的,不禁吊起死魚眼:“兄長,你不會要在這些薩卡茲身上用大型法術吧?”
    “咳咳!小塔呀,你要知道,對方肯定有遺跡裏翻出來的厲害玩意。對待任何敵人都要用全力對付,這是帝國領導人的必要品質。”
    聽自家兄長講起來頭頭是道,塔林頓驚為天人:“這是那個安努拉告訴你的嗎?”
    “怎麽可能!”紅龍霸主信誓旦旦,“這是床上的智慧,我自己悟的!”
    談論至此,塔林頓已經徹底無語:“哇!太厲害了!老爸老媽要是還活著,兄長你絕對這輩子都下不了床!”
    “嘖,老頭子當年也沒我強啊?”
    “難道不是因為你天生神力嗎?從小到大你訓練過幾回……兄長你不會沒一點數吧?”
    麵對弟弟“無理取鬧的鄙夷與謾罵”,紅龍霸主大手一揮,長尾火光大盛。
    “哼!言語蒼白,今天老哥就給露一手!”
    塔林頓:“肯定是心虛了!”
    紅龍霸主無視妄言,後躬自己那蛇一樣的長頸,他頭顱周遭的空氣扭曲,嘴巴略微張開,火焰卷曲著溢出,火舌舔舐厚重的鱗。
    火焰自口中旋轉,凝結在一起,然後猛然噴出!天透亮,轟鳴作響!
    地雷爆豆似地劈裏啪啦,但在火海中看不真切,紅龍吐出灼熱的洪水,一路推進到大湖之中,漫天蒸汽翻湧——
    五道影子徑直衝出!
    四公裏正麵衝鋒?不要命了!
    紅龍再次噴出衝天的火柱,火潮洶湧,漆黑的影子頃刻融化,而陰影中,巫線的線頭拉扯空間,影子的本體突然浮現,接力向前!
    命弦傳遞:後方犧牲195人。
    為了阻擋紅龍的高溫火焰,藏兵洞向下額外挖了兩米深,但即使如此,被燒盡的氧氣依然奪去了脆弱的生命。
    至於剩下的五分之四怎麽活下來的,約斯頓沒說,赫伯特也沒問。
    再這樣來幾輪,他們還沒分出勝負,後麵的同胞就要被餘波殺幹淨了!
    溫迪戈抬起他的輪轉銃,蝕刻彈連成一條直線,像一把利劍,掃開前方的法術彈幕。
    “有意思!”紅龍霸主雙手撐地,赤紅的寶珠在他口中凝聚。
    嗡!
    一點尖銳的靛紫輝光紮入其中,火焰在霸主嘴中四散,他趕忙閉上嘴巴,火焰使臉頰鼓起,半晌,紅龍咽下壓榨出的生命力,抬頭時,五位魔族近在眼前。
    振翅一揮,紅龍飛向蒼穹。
    “冬靈粗口!哪裏逃!”
    伊瑞爾腳步一踏,大刀刀柄漆黑發亮,在紅龍殘焰下的影子扭曲膨脹,通天之柱延伸向上,頂著各自的主人奮起直追!
    近身接敵,塔林頓自知軍隊準度堪憂,正準備上場協助的他眨眼間就被一刀砍下蒼穹。
    拖刀士忽地出現,蓄滿加速度的一擊將紅龍親王砸下夜空,親王抬起雙手大劍格擋下第二把刀刃,緊接著是第三把,尾巴的火焰聚成槍刃,火花四濺,勉強抗下。
    巫妖的線頭露出幹涸的大地,十三把巨劍一齊斬向紅龍的身軀上下,親王回身橫掃,火潮呈圓環狀無差別焚燒!
    拖刀士齊齊引爆刃上的法術外殼,衝擊透過火焰捶打紅龍的脾髒,紅龍悶哼——
    錚!
    護手格開刺向心髒的一擊,抬眼,巫妖與獨眼巨人死死盯著他的頭顱,十六名哥利亞不見蹤影。
    塔林頓見獨眼巨人即將落地,抬手一揮,陣前奴隸哀嚎,生命力以火焰的形式補充自身。於是他咽下血水,揚刀擔肩,高溫破壞絲線,而下一刻便與獨眼巨人糾纏在一起。
    大地震顫,哥利亞們自遠方整齊衝來,那獨眼巨人的刺劍一揮,寒冷驅出紅龍的法術幹擾。地麵立刻冒出線頭,拖刀士傳送入場,紅龍尾槍擋住,爆炸又一次透過護盾。
    拖刀士們開始圍著紅龍轉圈,術士集群一時不好下手。
    塔林頓默默靠奴隸續航,沒有去管哥利亞,隻要他敢分心使用範圍法術,獨眼巨人的刺劍就會沒入他的心髒。
    至於大軍壓境,對麵掠陣的可是巫妖,法術水平不過關,多少都是送。
    希麗爾也控製著節奏,免得紅龍佩洛跳牆。
    雙方默契僵持,稍稍更進一步,便是以命換命。
    ——
    紅龍霸主在空中咧嘴,打算送踩影而上的三人上路。
    “嗚嗯!”
    犬獸主自信息態實體化,他的身形增至三米之高,繃帶卷成他的眼睛,如同幹扁的豆莢,黑焰在繃帶上幽幽燃燒。
    突然出現的卡生原地旋轉,黑火卷起,猶如利箭刺破霸主的右翅,徑直撞向紅龍右爪,一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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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龍吃痛怒吼,伊瑞爾大刀橫斬,被左爪鉗住,但他下一刻鬆開武器,腳踏握把躍到紅龍眼前。
    霸主張嘴,卻又結結實實吃了發紫流星,啞了火。
    赫伯特,我們兩不相欠……
    儀式匕首刺入心髒,伊瑞爾默念著。
    冬靈血巫大師的殉爆炸爛了紅龍的右眼!
    兩眼相連,紅龍霸主短暫失明,他急忙左爪橫起護住雙目,尾尖光芒大盛,一把火焰錘砸向索菲婭。
    但血矛刺入紅龍的左翅,薩科塔全身像餅幹一樣散架,就隻有一個腦袋和一根脖子還完好,而紅龍自由落體。
    下方是沉默的赫伯特。
    溫迪戈摸向雙角,拔出,他的長戟——枯枝一樣的長戟。
    “事因我而起,代價由我一人付出。”
    能量巨戟刺破尾錘,刺破雙臂,刺破心髒,一擊終結了霸主的生命。
    命弦斷開,一個被動,一個主動。
    “兄長!!!”
    塔林頓奔向屍體墜落的方向,希麗爾眼神一冷,卻被約斯頓拽著就跑,法術像不要錢一樣往他們身上砸,赫伯特從天而降,舉盾掩護。
    ……
    這會人已經往船上撤了,索菲婭被伊格麗娜搬上船,這薩科塔居然什麽事都沒有。
    “沒事,我命硬著呢!”索菲婭摸了摸鼻子。
    她早給自己捏了枯朽巫術結晶,靈魂沒碎幹淨就能活,缺點是現在全身隻剩血魔給的袍子了。
    約斯頓,希麗爾,赫伯特,哥利亞們相繼上船,伊格麗娜立刻逃跑。
    紅龍霸主都死了,他們的軍隊隻能望湖興歎,不對,他們根本沒追。
    索菲婭借黛夕安的狙擊鏡一瞧,發現對麵的紅龍親王居然在殺自己人。
    “惱羞成怒了嗎?”
    索菲婭本能覺得不對勁,但旁邊的血魔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伊瑞爾閣下的犧牲我不會忘記的,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們四個恐怕又要減員了。”
    伊格麗娜慶幸著,卻突然發覺,除了盯著大刀看的卡生,其餘四人都在默默看著她。
    伊格麗娜心裏咯噔一下,她緩緩看向赫伯特。
    “隊長,你說個話呀,隊長?赫伯特?”
    沒有回應。
    “你們兩個!為什麽!?赫伯特是不是用了戟。你們說話啊!約斯頓!你血魔粗口的命弦呢!為什麽不用!?”
    伊格麗娜掐住約斯頓的脖子,臉在兩隻薩科塔震撼的目光下裂成了三瓣。
    約斯頓麵無表情,他的身體是線織的,掐脖子傷不了他。
    巫妖閉上眼睛,死寂的無感情的聲線顫動。
    “他自己斷了命弦。”
    “你他媽知道他會這麽做!”
    “我知道。”巫妖按住血魔繃緊的雙手,“我知道,所以,我會送他回卡茲戴爾。”
    伊格麗娜收回雙手,臉重新合上。
    “回卡茲戴爾?”
    她牽起他的手,血魔能感受到他溫熱的血,能看到他鋒利的角,可……
    “他已經回不去了……”
    ……
    傳說砌城匠為一位得力幹將打造了一麵盾和一把戟。
    盾無堅不摧,戟無敵不破。
    魔王說:“溫迪戈不適合持盾,所以我將盾賦予你,將戟恩賜於你的氏族。隻要戟在同食儀式中掠奪靈魂,它便能賦予主人強大的力量。”
    吞食同胞的血肉是溫迪戈的傳統,靈魂又如何呢?
    可那位氏族的族長卻不願這麽做,他以探險為樂,氏族同胞皆是同生共死之人。
    於是盾在之後的時光裏遺失,卻從未離開過他的子代,戟伴他的子代而生,卻從未有人真正使用過它。
    隻有當年氏族分化出的新氏族們還記得這件事,但比起恐懼,他們更多的是敬佩。
    所以那位族長的子代一直蒙受先祖的恩澤,新生氏族們的聯係也從未間斷。
    暴力並非隻能用於掠奪,高尚的人使用它,殺戮的戟也能變成守護的盾。
    這就是這個傳說故事的意義。
    ——
    緊急作戰——“背水一戰”
    前方,是紅龍的軍隊,後方,是撤離的難民,隻要跨過這條河,就是卡茲戴爾了。
    深池逐火戰士x20
    “不死的黑蛇”x1
    “領袖”x1
    愛國者x1
    冬靈血巫大師(逆天數值版)x1
    冬靈獵犬(逆天數值版)x1
    《025》
    ——
    藏品——“聖潔苦旅”:獲得72點希望,招募12位任意幹員,回複所有生命值並獲得10點護盾,但我方單位攻擊力40。
    在探索隊的歸鄉途中,越來越多的同胞和異族加入他們,薩卡茲和先民還有神民,他們共同踏上一條盈滿苦難的路,他們走過,於是他們共同稱呼彼此為——“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