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登基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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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龍霸主做了一個美夢。這美夢不是關於紅龍帝國的,而是他的終極願望——混吃等死。
其實紅龍霸主不想成為霸主,他隻想混吃等死,但這混賬血脈偏偏選了他,讓他連個正常人樣都沒有!
他根本不想當這個破領袖,老弟比他合適多了,又聰明又勤奮,會以弱勝強,不像他,塔爾茨自認為隻會用天!生!神!力!虐菜。
當紅龍霸主有什麽好的,想我一身魅力無處施展,大槍也無用武之地——說起大槍……
“安努拉……很潤!”
威嚴的紅龍發出丟人的夢囈,塔林頓眯起雙眼,血管在額角跳起尊巴,一副咬牙切齒又繃不住笑容的樣子。
似乎是殺氣太過濃鬱,霸主猛地打出大大的痙攣,忽地驚醒了,他正仰麵朝天,便本能翻身,頭一趴地,正對著自家親兄弟。
印入眼簾的先是堆積平鋪荒土的骸骨,從骨頭上的甲具來看,是那群不值錢的奴隸。
紅龍霸主宕機的大腦再次轉動,他反應過來:自家老弟肯定是大屠殺,把奴隸殺幹淨了,說不定還殺了部分術士,拿壓榨出的生命力把他醫活了。
“兄長,看樣子你做了個好夢。”塔林頓皮笑肉不笑,“要不要再睡會?睜眼的時候你就是女人了。”
“小塔,你先聽為兄我解釋!”
牢霸主心中警鈴大作,狼煙迭起,趕忙狡辯:“兄長的失誤全是因為對麵偷襲我這個49歲的年輕人,一個個自殺式找我換命,我一時不察,被一套連死了。要是再來一次,我一定嘎嘎亂殺!”
“再來一次就是魔王了,兄長你一個人也打不過吧?”
“對哦。”紅龍霸主呆滯地應了聲,慢慢地收起嬉笑的神情,“小塔,到軍隊後麵指揮去,別到陣前做將軍了。”
“兄長?”
“你在前線隻能拖我的後腿。”
塔林頓嘴角抽搐,看著嚴肅的兄長,他隻好說道:“好吧,也不知道是誰耗光了奴隸軍。”
……
伊格麗娜接受了現實,又變成那個逗比醫生了。
血魔隻是要求巫妖收回絲線,讓溫迪戈在大家眼中保持死去的姿態,而非提線木偶。
於是當船停靠岸邊時,兩副一大一小的冰棺各自承載著屍體和鋸刀,落到翹首以盼的同胞麵前。
不論是薩卡茲還是冬靈人,最終都失去了最高領導人,整支隊伍低沉著,難以言喻的變化落到他們身上,共同的悲痛使所有人形同一體。
緊接著是更多的棺槨,不論是薩卡茲的,卡普裏尼的,又亦或是菲林的……
對除了薩卡茲外的種族而言,背著棺材沒有任何意義,他們找不到與之相關的習俗。
要說對薩卡茲或卡茲戴爾的認同呢?索菲婭也感受不到。他們這麽做,隻是想做點補償而已——做些身後事,好讓自己不顯得虧欠。
“卡茲戴爾城到底在哪?”
伊利亞抱著大刀,借卡生的翻譯問索菲婭。他們又走了一個小時,但入目所及的除了源石粗礦就是地表裂隙,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索菲婭低頭思索一陣,回答說:“遠不了,就在這一片。”
曆史書上隻教了卡茲戴爾的範圍,卡茲戴爾城的具體位置得查閱相關資料考究,索菲婭當然不知道。
現在他們是靠伊格麗娜、約爾頓和希麗爾對各自王庭駐地的定位推出了大致位置,至於城在不在那還要打個問號。
“各位,卡茲戴爾城是不是散發著金色光芒?”
埃德蒙突然說道:“就是四周包裹著金色外殼,像落葉飄零的銀杏樹林,地麵晶瑩剔透,如同寒冬大湖一般的水鏡模樣。”(古萊塔尼亞語)
“怎麽可能,石翼魔氏族也建不出這樣的城市。”
約斯頓不容置疑地否決道:“金翼魔在五千年前就已確認滅絕,冰翼魔自從被派往西北方後,至今未在築城王庭發現蹤跡,沒有他們的核心巫術,這樣的城市已經不可能存在了。”(古萊塔尼亞語)
“那有沒有可能,卡茲戴爾城應該散發血色光芒?”
還有高手!?
希麗爾語氣猶疑地說道:“就像秋後的楓葉融化在清水中,向上掀起時組成城牆,迭起波紋晃動,一片朦朧。幹硬的枝條攀爬在血水上,鼓動翠綠的光芒,金黃的晚風吹動線條,下落在古樸的石牆表麵。”
“還是希麗爾說的更有道理一些。”伊格麗娜不住地點頭,“就是你們說話怎麽這麽文藝了?”
“而且聽起來好像阿納爾霸主率軍推進和血魔,石翼魔,食腐者和女妖的王庭聯軍死亡行軍呀……等會兒?”
伊格麗娜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小小隻的血魔放下大大的棺材,向左一看,天地一白,向右一望……血海已經衝到臉上了啊!!!
黛夕安麵無表情,略開小口以示震驚,隨即她讚歎道:“伊格麗娜懂的好多,全猜對了。”
“我是醫生,這片大地上所有種族的身體結構是要全文背誦的,不對!問題是這個嗎?咱們這下死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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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親切的鮮血巫術召喚的血海中,伊格麗娜發出了崩潰的尖嘯。
現在探索隊裏七分之六全是異族人,會死的,要死了!一定會被當叛徒宰掉的!
營造環境的虛幻血海左右分開,一麵鐵灰的城牆迎來,固態源石結晶體打造的盾牌上刻畫著枯朽王庭的徽記,上百道純粹的視線聚焦在約斯頓等人身上。
這不是所謂的殺意,隻是單純的注視,代表一種意誌的審視,但軍隊的注視能是什麽好事嗎?
恐怕隻會像對待雜草一樣理所應當地拔除吧!
血魔眼睜睜地注視著盾衛們向前,毫不在意地向他們靠近,而在中途卻緩緩分開缺口,如同河中頑石邊的河水,默默流過。
一團慘白慢悠悠放大,血魔浸滿恐懼的眸由無光變為黯淡,又幽幽亮起微芒。
一米九五的高度,純粹的氣味,王庭之主的禮服,絕對是——
“杜卡雷親王!杜卡雷老師!赫伯特隊長死了哇!血魔特有的哭喪語調。”
伊格麗娜像見了父母般衝進親王懷裏,即便是杜卡雷這樣的鐵塔也不禁搖晃,後輩的淚水跟鼻涕泡幹脆隨著衝撞掛上麵料。
“完了。”索菲婭見此向黛夕安靠近,並做好了回熔爐的準備。
雖然她不清楚伊格麗娜和青年父親的關係,但絕對沒有到撒嬌的程度,父親可是講過的,除了薩克雷就沒有能讓他看上眼的同族,不精通曆史很難與他有私人聯係。
伊格麗娜很顯然沒有這個認知,血魔把親王的工作態度與私人情感搞混了,很難想象她這樣的血魔是怎樣在笑裏藏刀的鮮血王庭裏安然活到成年的。
果不其然,杜卡雷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即他緊緊皺眉,衣上的髒汙讓潔癖症患者肉眼可見的嫌惡,但杜卡雷沒有立刻說出“大不敬!”而是放任後輩痛哭。
因為他想起來伊格麗娜是幹什麽事的了。
“關於遺跡探索隊領隊的事,鮮血王庭會為他送上祝福,伊格麗娜,外出兩年,有什麽收獲嗎?”
“有的老師,我們找到了一個大型先史遺跡,裏麵的武器都完好無損地帶出來了!”
杜卡雷聽罷,臉色好看些許,這隻不合格的血魔撿了一條命,前提是她沒有說謊。
杜卡雷安慰似地撫住血魔後輩縮起的肩膀,算是嘉獎,視線再次投向前方,一掃而過。
巫妖,獨眼巨人,還有看不出種族的兩個?
杜卡雷能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不是印章,而是長年相處沾染上的氣味,可為什麽?難道……
杜卡雷心底大為震撼,他大概是知道了,不過還未來得及驗證,另一群人就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他媽的哪來的異族?
“杜卡雷,你這是在幹什麽?”
清脆的女聲飄然,急促如絲。
杜卡雷偏頭,後方三人款步走來,皆是親王。
女妖是未戴麵紗的年輕女妖,半透明的一體式黑絲,三疊層衣裙內外是需要穿三個時辰的輕薄黑紗,隱晦的綁帶悄悄勒出肉感。
食腐者是未纏布的年輕食腐者,國字臉,半眯著眼睛,胡須平緩,好一個五星上將。
石翼魔是有了一定年紀的,隨意披著長袍,於左手邊吊著複雜的掛飾。
赫然是青年時期的邏莉絲,孽茨雷和漢阿米帕。
邏莉絲故作吃味地虛捂唇瓣,快步湊到杜卡雷身旁,可憐兮兮道:“唔——好羨慕哦~杜卡雷,你都沒有抱過我,我也想要嘛~”
杜卡雷近乎是本能地嗆道:“那你需要支付我錢。”
“怎麽這樣!我沒有多少零花錢的。”女妖話鋒一轉,輕輕一笑,“我隻能把自己賣給你了。”
“哦。”杜卡雷等待伊格麗娜識相地離開,先是給自己甩了發清潔巫術,才冷淡陳述,“那你現在欠我兩萬條赤金。”
“我還沒抱呢!”
“關於你將自己賣給我這件事,你需要支付我兩萬條赤金。”
“杜卡雷,你會不會做生意——”
“這是暴魔侍奉時吃掉心髒的價錢,邏莉絲。”
兩人正要吵起來,另一道人聲便出聲製止:“親愛的,你怎麽能和客人爭吵呢?”
丹索眼見弟弟要和未婚妻鬥上嘴,趕忙下場,魔王先是責怪兄弟,又把視線轉移到看戲的遺跡探索隊上,理所應當的,目光在兩隻薩科塔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孩子們,這裏可不能多作停留呢,將士們都已經讓開路了,趕緊往卡茲戴爾城走吧!”
杜卡雷聞言沉默,目光投向丹索。
軍隊在此時已至末尾,大片安全區域衝一群異族敞開,阻攔的隻有杜卡雷一位親王罷了。
漢阿米帕伸手扯了扯杜卡雷的袖口。
杜卡雷突然扭頭融入部隊,至此,軍隊徹底略過這支隊伍。
魔王簡單告別,離開時,向約斯頓要了一把銃,算是確認。
……
軍隊高層戰力的短暫丟失並沒有使神民聯軍偷襲。
領頭的德拉克神民,斐迪亞神民和沃爾珀神民,或者用更通俗易懂的說法:紅龍霸主,羽蛇霸主與阿納爾霸主安靜等待對方的領導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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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方麵是對敵方的警惕,一方麵是對戰爭規則的遵守。
談句題外話吧,未來的各國領導人在個人道德方麵連現在的尊主和霸主的一根毛都不如。
出於時代限製,這個時代的領導者們要遵守許多心照不宣的規則,包括但不限於:說打就打,說不打就不打;不能對敗方軍隊趕盡殺絕;不能趁兵力空虛和內亂的時候偷襲……
炎國古代經常出現的將對將環節,也是對“戰場上,雙方將領未分出勝負時,不得對弱小者出手”的闡釋,隻不過現代人不清楚以前的神民戰力逆天,還以為是先人的藝術加工。
這些規則不以種族出現改變,畢竟如今的種族劃分並不嚴謹,各族領導都敏銳地意識到,一旦開始為種族讓步,下一刻自己就可能被宣成魔族,連貴族日子都過不成!
(某魔王阿米婭:太對了!)
綜上所述,三位霸主都沒有輕舉妄動,直至踏上兩軍陣前的丹索和杜卡雷等人站定,神民霸主們才從蹲臥狀態下起身。
紅龍霸主作為代表向丹索質問,雖然他在之前很丟人地吃癟了,但實力隻是未完全發揮,並不是弱小,同時作為戰爭發起人,理所應當地要站在台前素質對方。
紅龍高昂著龍首,收攏起翅膀,向丹索質問:“血魔尊主閣下,鮮血王庭已經接受我們的禮物,使者帶來的書信裏印有友誼之證的紋樣,您已經接受交易,卻要在此刻撕毀契約?”
丹索抬手30°以示尊敬,隨後平靜地說:“鮮血王庭的確接受了閣下的禮物,但此刻我並非是以尊主的身份與您對話。”
“我就是魔王。”覆血王子抬手,綁帶飛舞,絕對無法模仿的王冠落在他的頭顱頂端。
“真令人意外,塔爾茨,你可沒說這事。”
阿納爾霸主低垂她尾尖分叉且膨鬆的潔白狐尾,慵懶的嘲笑意味明顯,雖然這不是她故意的,阿納爾的聲線就是這樣。
羽蛇張開身後鷹的翅膀,飄至紅龍身旁:“肯定是腦門一拍,以前不也一樣,聰明又敏銳,還很會選擇,但懶得不行,有時候讓人眼前一黑,不知該如何評價。”
霸主們並不怕,他們可是三人組團,對方才一個魔王,頂天了再加上幾個親王,包贏的。
“看樣子你們執意要與我決鬥了。”丹索挑眉,“我可不是之前弱小的魔王,你們很有膽量。”
雙方就位,卡普裏尼管風琴對陣石翼魔的巫術高塔,盾衛與術士皆是精銳,阿納爾的雪地環境與血魔的血池將戰場一分為二。
即便杜卡雷嫌棄神民沒有抽水馬桶,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軍事水平令人驚歎。
杜卡雷有些擔憂地看向丹索。他們家族早死得隻剩他們兄弟倆了,雖然王庭之主隻認個人水平,但根基不穩掩蓋不了。
以魔王身份參戰,帶的兵力有七成是他這做兄弟的找邏莉絲等人借的,眾魂知道他是怎麽說服其他王庭之主的(令人讚歎的外交),寒磣的事另說,難打才是硬傷。
雖然兄長不弱,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從四十歲開始,比他早生兩百來年的某人幹不過他了。
“也不知道王冠帶給了他多少強化。”杜卡雷嘟囔道。
“又在擔心你哥了?”孽茨雷陽光開朗地擔刀擺姿態,“天天擔心這擔心那,幹脆和你哥商量一下,你當王庭之主得了,反正他打不過你,還不處理事務。”
“我隻是擅長斬首而已,持續戰鬥上不如兄長,像我這種的血魔當個親王就好了。”
“斬首怎麽了?殺的夠快就是大型法術,以你的天賦絕對做的到!”邏莉絲也開始教唆,“把壓榨你的老哥拉下馬!”
杜卡雷申辯:“血魔不幹戰士活,從古至今都是這樣的,我們可是高貴的術士!”
漢阿米帕否認說:“天才就是要特立獨行。”
“那是你們。”杜卡雷權當是朋友之間的玩笑了。
長兄如父,更別提他二十歲往後完全與丹索相依為命了,他怎麽可能給兄長惹麻煩——他一直都是處理麻煩的那個。
丹索逐漸飛向天空,並向薩卡茲伸出血鎖鏈,一般人越多,他就越強,這回人少些,但還湊活。
紅龍也向身後賢人會的牧群壓榨生命力,熾熱的火焰百川匯海,罩向三位霸主。
雖然不能像未來的戰場一樣拿對麵的人補充,但拿友方獻祭還在規則之內。
紅龍霸主振翅衝天,覆血王子迎上,雙方都擅長消耗戰,所以都不約而同地選擇遠離地麵,在空中玩法術對轟。
雙方的小算盤都打得啪嗒響。
塔爾茨覺得,兩位神民霸主打四個親王,手把拿捏,優勢在我。
丹索也自信,杜卡雷戰鬥天賦強得嚇人,假以時日,怕是會成為第一個與同族產生戰力斷層的血魔,比肩三王也有可能。
而且小雷還很會交朋友,腦子不笨,治的住王庭氏族,又與各王庭繼承人關係甚好,甚至不知怎的迷了女妖家的暴魔,今天還全拉來助陣了!
這個千年的王庭繼承人都強得不正常,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工口特有的反派強化:什麽?在想我的事?),但這群神民可算是倒了血黴了!
“尊主閣下在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到我弟弟給我熬的湯了。”
“湯啊?說起來,小塔的炸鱗塊也是一絕,是我那有名的油炸師父,不過其他人都以為他是送貨的,在外交上也多虧了他的手藝我才坐的穩當。”
“你還要幹活啊?小雷都是幫我幹完的,我弟比你的兄弟關心兄長呢!”
“不,我隻是不如你混賬,我告訴你,你這樣下去遲早被你的弟弟砍死。”
“怎麽可能!我這一輩子可是隻在乎他!”
作為有弟階級的兩人聊得歡快,反正法術對壘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兩人都有個好弟弟,但塔爾茨這位合格領導人卻後悔這次進攻了,畢竟丹索這種人遲早玩死自己,他打早了。
而下方,決定戰局的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