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難的抉擇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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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露淩又幹嘔了,她不會是懷孕了吧?何之洲心裏竄出了一個疑問,於是他的心便不安起來。上次纏綿離現在剛好一個月出頭,如果是也應該有反應了,可一直以來他們的防護都做到位了的……
“淩淩,你怎麽一直幹嘔?”何之洲問道,他的眼裏有著難以掩飾的不安。
“看到和想到這些我就覺得惡心,自然就會幹嘔了。”露淩頭也不抬的回道。
“今天才惡心幹嘔的嗎?有沒有覺得很困或者胃口很好?何之洲又問道
“我胃口一直都好、閑下來就瞌睡你不知道嗎?要不怎麽會這樣胖?”露淩覺得何之洲的話有些奇怪,這才抬起頭來說道。
心裏的不安讓何之洲分神了,他眼神空洞、四肢機械的擦著牆的一麵。聽到和看到何之洲的這些種種露淩才醒悟過來,最初她是欣喜的,可想到每一次都有小生命無法逾越的阻隔她就深信沒有這種可能,於是白了一眼何之洲道
“你想的都是些什麽?女人惡心幹嘔就是懷孕了?你想想我們哪一次沒有做好防護?”
“要不我去買根驗孕棒試試?萬一遇到有瑕絲的小雨衣了呢?”
何之洲堅持道,他此刻的堅持在露淩看來是對小生命的期許。有感於何之洲的“改變”,露淩一掃因為母親的不堪帶來的負麵情緒。
“有沒有問題你自己不知道啊?萬一有了更好,瞎花那些冤枉錢幹嘛?”露淩嘴上雖然責怪何之洲花的是冤枉錢,卻早早的把腿挪往了一邊,給準備出去買驗孕棒的何之洲讓了路。
買來驗孕棒便是忐忑的等待,雖然隻是幾分鍾對何之洲卻也是煎熬的,當看到上麵隻顯示一條紫紅色的杠杠何之洲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然而對於露淩,雖然知道隻是何之洲不著邊際的擔心,可看到這個結果她還是有些失落了。
“我說你是瞎擔心你就是不信,這種驗孕棒也要幾十塊錢吧?這幾十塊錢用來買肉都夠吃好久了!”露淩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說完她心裏的失落才平衡一些。
“這錢是白花了,要不我補償一下?我們帶媽去世紀城吃飯順便逛逛吧!”卸下包袱的何之洲心情大好,便提議道。
“你饞了想出去吃就直接說,不要拿補償我做幌子!”露淩說著白了一眼何之洲,可她上揚的嘴角和蘇展的眉眼卻出賣了她的口不應心。
“帶媽出去吃飯合適嗎?人多的地方她會不會緊張?”把洗了一遍的衣物擰幹放在盆子裏,露淩直了直腰問道。
“有什麽不合適?緊張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我們接媽過來就是要讓她的人生豐富一些。等我回來我還準備帶媽去黔靈公園看猴子呢,我們找一個偏一點的地方落坐不就行了。”
何之洲說著就端起露淩放衣物的盆子,把衣物放進陽台上的洗衣機他坐到了蕭媽媽的旁邊。
“媽,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您想吃什麽?”剛拿過濕衣物的手有些冷,何之洲便搓著手問蕭媽媽道。
“在外麵吃太,太,太浪費了,家裏吃就,就,就可以了。”
一生都在貧困中過活的蕭媽媽有些激動的說道,她眼裏全是貧困生活給到的卑微,在外麵吃飯在她看來無疑是一種奢侈。
“媽,在外麵吃飯比家裏貴不了多少的。以前沒有這個條件,現在有了就要適當的享受一下。我明天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還要帶您去黔靈公園看猴子。”何之洲笑了笑說道。
“聽說黔靈公,公,公園的猴,猴,猴子很多,是,是,是真的嗎?”聽到女婿要帶自己去黔靈公園,蕭媽媽眼裏泛著光的問道。
“是真的,猴子就是黔靈公園的招牌,外地人來貴陽都要去看看的。”何之洲說道。
“媽,有這樣的女婿你值得了,你兩個兒子沒有做到和想到的何之洲都做到和想到了。”這時露淩換好衣服出來了,有感於何之洲對母親的包容和責任她感慨著說道。
“是你命好才,才,才找到小,小,小何這樣好的男,男,男人。我是沾,沾,沾了你的光!”蕭媽媽神經質的扭了扭身體說道
“阿乾和阿林還年輕條件也不好,等他們再長幾歲條件好了就會想到這些的。尤其是阿乾,已經是做爸爸的人了,為了一家人的生計他連自己都需要小田照顧。”何之洲說道,他的話語裏流露著對蕭乾這個小舅子別樣的情感。
“我這兩個兄弟啊,一個像牛一樣為這個家操勞、一個遊手好閑整天無所事事。阿林要什麽時候才能擔起他的責任啊!”何之洲的話讓露淩心痛蕭乾了,她歎著氣說道。
陪露淩和嶽母吃完飯三個人就在花花綠綠的商業街逛了起來。走在從未走過的喧囂裏,蕭媽媽就像從洞裏出來的鼴鼠一樣慌張,旁邊的事物和擦身而過的紅男綠女對她神經質的行為的回頭,時常會讓她更自卑和焦躁,於是她喘息的聲音又越發粗重了。
“我們回家吧,又沒有什麽要買的。”從餐廳出來,蕭媽媽一路的表現讓露淩一直緊鎖著眉頭,喜歡逛街的她第一次主動提出了結束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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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回,回,回家!我看家裏什,什,什麽都有就不,不,不逛了!”這時蕭媽媽如釋重負的插話道。
“媽,我們帶你來逛街,到底是心痛你呢還是折磨你?”
看著喘息著的母親,露淩心情複雜的問道,蕭媽媽則癟著嘴笑了笑。
“要不我們去黔靈公園吧!難得今天天氣不錯。”
何之洲想到都把嶽母帶出來了,就這樣回去未免有些掃興;另外露淩還因為母親的事鬱悶著,回去窩在家裏一時恐怕也消散不了,於是便提議道
“人多的地方媽就這樣,還去黔靈公園嗎?再說你感冒還沒好,還是回去打瓶吊針好好休息吧!”露淩說道。
她不想看到母親在人多環境裏的拘謹和自卑,她覺得在旁人異樣的眼光中母親和她就是兩個小醜。另外何之洲的感冒還沒好,也想他在家裏好好休息。
“今天是工作日,去逛黔靈公園的人不會很多。再說好多都跟我們一樣是帶老人去,媽去了應該會適應的。至於我的感冒,吃吃藥就行了,沒必要動不動就打吊針!”何之洲看著蕭媽媽眼裏的期待說道。
“那好吧,不過媽走不動了我是背不了的。”看到何之洲的堅持和母親的期待,露淩也隻好答應了。
“好,媽走不動了我背,媽的這身板也就七八十斤吧?我背媽發發汗感冒或許就好了呢!”何之洲嗬嗬一笑說道。
到了黔靈公園,何之洲直接帶露淩母女去了纜車的售票處,買了票等待纜車時露淩犯難了。因為不能停,上到纜車的轎廂必須快走,而殘疾的母親正常走路都不利索談何快走?
“你啊,想一出是一出的,一會媽怎麽進出纜車?“想到這裏露淩抱怨起來說道。
“這還是問題?我背媽進出不就行了?”何之洲輕輕一笑說道,蕭媽媽有些難為情的抿了抿嘴。
排到他們時何之洲一彎腰就背起了蕭媽媽。把嶽母背在背上的一瞬間何之洲又心痛了,因為背上的嶽母最多也就七十斤,摟著她穿了棉褲的腿何之洲都能感覺到她的腿骨。
“坐,坐,坐飛機是不是也,也,也這樣?”跟隨纜車到了空中,蕭媽媽看著腳下越來越小的人和盡收眼底的山林興奮起來問道
“我們也沒坐過飛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明年我們坐一趟體驗一下!”何之洲笑了笑說道
“明年我,我,我們坐飛機去北,北,北京!”蕭媽媽說道,她的眉頭前所未有的舒展了。北京是所有國人心中的聖地,殘疾的她自然也是向往的。
“好,明年我們把我爸媽也帶上,他們沒坐過飛機也沒去過北京。”難得嶽母有這樣的興致,何之洲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你還是有想法的嘛,去北京你最主要是做什麽?”見到母親臉上洋溢著從未有過的興奮,露淩一掃之前臉上的陰鬱笑著問道。
“去,去,去看毛主席!”蕭媽媽眼裏泛著光的說道
“毛主席都走了幾十年,你去哪裏看?”露淩逗著母親道
“在,在,在毛主席紀念堂!”蕭媽媽說
“媽,你知道毛主席紀念堂啊,你還知道什麽?“母親眼裏的光是露淩從未見到過的,一高興她便有了逗笑母親的欲望。
“聽,聽,聽別人說的,給阿乾蓋房,房,房子的師傅說他們去,去,去北京看到毛主席了。”
“我,我,我說毛主席走的時候我,我,我才十幾歲,你們怎麽看,看,看到的?師傅說,在,在,在毛主席紀念堂就,就,就能瞻仰!”蕭媽媽說
“呦,看不出我媽還知道“瞻仰”這個詞,我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呢!”露淩又逗著母親道。
“你不知道的媽就不能知道了?好了,你不要再逗媽了。”連續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句話蕭媽媽的喘息又重了些,聽著蕭媽媽急促的呼吸何之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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