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一把拽住想要上前的赤瞳。
    “讓他冷靜一下。”
    七爺壓低了聲音。
    “看住他，別讓這小子做傻事。”
    現在對鈺川說什麽恐怕都是徒勞的。
    他像是被抽走了魂魄，那雙曾經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睛如今隻剩下空洞。
    七爺死死盯著他顫抖的指尖——那裏正縈繞著危險的妖力波動。
    老人心中暗歎，此刻能做的，唯有阻止這孩子去送死。
    這一次，他們輸得徹徹底底。
    盡管眾人已經拚盡全力往回趕，但在半途之中，鈺川突然渾身劇震——他布置的領域，破碎了。
    那種感覺就像有人生生扯斷了他的神經，劇痛從靈魂深處炸開。
    “已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鈺川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插入發間。
    明知道繼續趕路也是徒勞，可他該如何麵對這個事實？
    領域破碎的消息像瘟疫般在隊伍中蔓延。
    原本還抱有一線希望的妖怪們瞬間陷入死寂。
    有個兔妖手中的水囊啪嗒掉在地上，清水滲入泥土，就像他們最後的希望被大地吞噬。
    “我的妻子…”
    一個熊妖喃喃道，粗糙的大手死死攥著胸前的護身符。
    抽泣聲開始此起彼伏，七爺和其他年長的妖怪急忙安撫眾人，但就連他們自己的聲音也在發抖。
    他們的家園…不複存在了。
    “為什麽？！”
    突然，一個鹿妖衝破人群，一把揪住鈺川的衣領。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的領域不應該是能抵擋千軍萬馬嗎！”
    鹿妖聲嘶力竭地吼著。
    “我兒子連化形都還沒學會！你知不知道他還在那裏！”
    這句話像火星落入油鍋。
    “我的女兒還在學堂啊！”
    “父親！母親！”
    “我全家老小都在結界裏啊！”
    他們都是自願犧牲的，隻為了能保住家人的命。
    但現在卻要告訴他們死的正是你想保護的人，這讓誰都無法接受。
    悲憤的聲浪一波接一波。有妖怪開始朝鈺川扔石頭。
    一塊尖銳的碎石在他額角劃出血痕，但鈺川隻是木然地站著，鮮血順著臉頰滑落，混著雨水滴在泥土裏。
    他理解這種痛苦——因為他正承受著同樣的煎熬。
    鹿妖掄起拳頭就要砸向鈺川的麵門，卻在半空中被赤瞳一把扣住手腕。
    “你瘋了嗎！”
    赤瞳反手一拳將鹿妖擊退三步，猩紅的妖瞳燃起怒火。
    “現在內訌就能救回你們的親人？”
    他環視眾人，聲音如雷貫耳。
    “現在每一秒耽擱都是在謀殺還活著的人！”
    這番話像一盆冷水澆在眾人頭上。
    躁動漸漸平息，但絕望依舊如影隨形。
    赤瞳轉身看向遠方。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也許，隻是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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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當他們真正回到領地，看著一片狼藉的家園，發生了什麽已經不言而喻。倒塌的房屋、散落的物品、無不訴說著這裏曾遭受過怎樣的劫難。
    七爺的視線掃了一圈後他卻皺了眉。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處廢墟。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