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座右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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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晰而炙熱,“我立刻報警。說到做到。別以為我不敢。”
    男生感覺有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感覺到手腳冰涼,所有衝動也都隨之煙消雲散。
    “如果你能考上和我同一所大學,”鄺秀婷坐起身,整理著衣服,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正式追求我的機會。”這是她留給男生的條件,也是新的“座右銘”,她有意將男生的目標導向學習方麵。
    然而,高考放榜那日,兩人都未能如願。鄺秀婷隻勉強擠進了一所排名墊底的一本院校,而男生的分數,隻夠上一所大專。
    兩人分隔兩地,維係他們的也就隻剩電話線了。
    “你可以試試專升本啊。”鄺秀婷在電話那頭鼓勵道。
    “專升本?太難了,鄺秀婷你說得太簡單了。”男生那頭聲音沮喪。
    “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費用也是大問題啊,家裏本來就緊巴,考不過豈不是白白浪費錢?我哪裏那麽多錢。”
    “窮是一種心態,你若一輩子堅持自己是窮人,擁有大量金錢也救不了你。我們要先從精神上先要富起來。”鄺秀婷開始陸續搬出她的座右銘庫存。
    “唉,一本都沒考上,還指望專升本?算了算了,我不是那塊料。”男生已經自暴自棄,不想再聽。
    “不要輕言放棄。很多人都沒考上心儀的學校,難道就要一直怨天尤人嗎?’路還長著呢。加油,一定可以的。”
    “你考上了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怎麽會懂我的心情?你這個既得利益者怎麽會懂我的心思。”男生的聲音開始出現怨氣。
    “生命從來不是公平的,得到多少,便要靠那個多少做到最好,努力地生活下去。” 鄺秀婷又說出一條道理,她始終認為這些道理也適用於這位男生。
    “……我過去找你吧,咋們出來見一麵。”男生沉默片刻,隻想到換了話題。
    …………
    最終,這段始於拯救的關係,在用電話維係不了的情況下,兩人在高中畢業後甚至未曾再見一麵的情況下,無疾而終了。鄺秀婷感到深深的惋惜,惋惜自己未能完成改造這位男生的的使命,而非這段感情。
    大學,在一次例行的宿舍衛生檢查中,鄺秀婷鎖定了新的目標,那人就是成果。鄺秀婷看著成果那副對什麽都提不起勁,集體活動又不參加,能躲則躲的態度,成績還長期穩居倒數第一卻無所謂的模樣,鄺秀婷沉寂的使命感再次被點燃,她想改變成果,成為她大學生活的新試驗品。
    一次,她打聽到成果要去校外酒樓做兼職服務員,便以“我也想掙點生活費”為由跟了去。
    當晚收工,酒樓免費派發宵夜。鄺秀婷拿著自己那份,走到成果麵前,笑容滿麵對成果說道:“成果,今天謝謝你帶我。我請你吃宵夜吧。”其實,她的真實的意圖,是做成果的思想工作。
    成果看著手裏從酒樓拿來的炒粉,又看看鄺秀婷遞過來的同樣一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本著不吃白不吃的樸素原則,他說了聲謝,接了過來。
    兩人就這樣坐在路邊的小凳上。成果一邊扒拉著炒粉,一邊看著眼前這位綁著略顯稚氣的雙馬尾,不講話時門牙也微凸,說話時牙齦稍顯,時常口若懸河地輸出各種人生大道理的女生,心想:這人道理真多啊,就像一本行走的勵誌語錄。
    不過,作風如此正派,性格如此積極陽光,在這個年紀的同齡人中確實少見。社會上也確實需要多一些她這樣的人,來中和像我這樣過於消極處事的存在,這樣的話社會會和諧許多。
    “成果,我剛才說的那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鄺秀婷停下話頭,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明白。”成果點點頭。他承認社會需要鄺秀婷,但這絕不意味著他喜歡和她這樣的人打交道。
    在成果看來,座右銘也好,人生道理也罷,用來自我提醒,自我激勵,完全沒問題,甚至值得提倡。
    然而,若要把這些道理通過喋喋不休的方式傳遞給別人聽,試圖像灌水一樣灌輸給別人,那麽說的人,自己就必須有足夠與之匹配的經曆和修為。也就是說,你必須真正做到了,才有資格去教導別人。
    成果佩服杜萊優,正是因為杜萊優身上有一種“知行合一”的灑脫,她說出來的話,基本都實踐過,有實踐的重量,讓人信服。而他不喜歡鄺秀婷,恰恰因為她隻會像一台熱情過度的“道理複讀機”,不斷吧啦吧啦。自身修為還尚淺,卻急於將那些未經由她親身實踐,充分驗證的格言,一股腦地傾倒給別人。沒有自身實踐支撐的道理,不過是空洞的廢話。鄺秀婷似乎不是很了解這一點。
    “道理自己用,可以口邊常掛。要想說予人聽,還需再沉澱。”這是成果在心裏對鄺秀婷行為的評價。
    鄺秀婷的大學前三年,就是在這種以自身影響他人,塑造他人為己任的努力中度過的。直到她遇到了歌德詩。那一刻,仿佛一道強光劈開迷霧,她驟然領悟,明白自己的使命——穿越到這絕望的未來,並非偶然,而是命運賦予她的終極使命。
    “到底發生什麽了?歌德詩呢?其他人呢?”呂美娟急切地問回來的兩人,急切到要哭出來,她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眾人緊緊圍著剛回來的鄺秀婷和覃達聰,希望他們立刻回答,此時空氣凝重得幾乎能砸下來。
    鄺秀婷臉色蒼白,嘴唇幹裂,眼袋很厚,眼神裏殘留著未散的驚悸。覃達聰則抱著水杯,手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哆嗦。兩人像是想起了什麽,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思緒,開始講述這段充滿絕望與死亡的旅程。
    時間撥回到那六人滿懷希望出發的那一天。
    密林深處,枝椏茂盛得遮天蔽日。
    “還有多遠啊?累死我了。”覃達聰不走了,一屁股坐在粗大的樹根上,拍打著酸痛的大腿抱怨道。
    “才走了多久你就喊累了?”鄺秀婷亦是喘著氣,但依舊試圖鼓舞覃達聰,“堅持住,想想我們身上肩負著什麽。”
    “都跟緊點,別掉隊了。”走在最前麵的歌德詩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四周都是濃密的植被,“這裏樹木太密,一不留神走散一個,想找回來就難了,所以跟緊點。”
    “歌德詩,”覃達聰仰起頭,恐懼地問道,“你說……我們會遇到那隻猩猩怪物嗎?”
    “別想那麽多,我們走吧。”鄺秀婷伸手去拉覃達聰,“行百裏者半九十,再堅持堅持就好啦。”
    一行人跋山涉水,連續走了有七天多。密林裏除了蟲鳴鳥叫和他們的腳步聲,倒也算平靜。隻是六人體能差距各異,隊伍行進速度也因此被拖慢了不少。
    “定位器顯示,基地就是這裏了。”歌德詩盯著手中那個閃爍著微光的儀器,語氣肯定說。
    “基地是建在地下對吧?入口有沒有什麽標記之類的?”覃達聰說,用腳使勁跺了跺腳下的泥土。
    “入口應該是一個偽裝成自然地貌的水泥罐體,大家分散開仔細找找,注意被走散了。”歌德詩下達指令。
    於是眾人撥開茂密的灌木和藤蔓,分散搜索,經曆好一番仔細搜尋,大家卻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