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遠愣在原地，幾乎以為自己聽岔了氣“建……建廟？”
    他渾濁的老眼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默。
    秦家堡廢墟中的血腥氣尚未散盡，這位剛剛才以神仙般手段抹殺了上古大魔的女婿，竟突然提出要建廟？
    “對，建廟！”
    陳默的聲音很輕，強提起一口氣道“這是……眼下守護此間生靈的唯一辦法了。”
    “那要取什麽廟名？”
    秦明遠下意識追問，心頭依舊是滿滿地困惑。
    但是女婿想要立廟，當嶽父的怎麽能夠拒絕？
    尤其是陳默拯救了秦家堡上下的性命。
    沒有陳默……哪裏還有秦家上下？
    “淩霄寶殿！”
    陳默眼神一凝，四個字如金石墜地。
    “淩霄寶殿？”
    一旁的齊天大聖孫悟空猛地抓耳撓腮，猴眼放光，興奮得幾乎要蹦起來，道“哈哈！俺老孫就知道！師父這法子妙啊！喂，秦家主你還等什麽？趕緊動起來啊！”
    他性子急如火，一眼瞥見不遠處正被親兵扶起的黑岩城主石中雲，金箍棒隔空一勾，“那石頭城主，你也別挺屍了，趕緊的，把你那黑岩城的地盤騰出來，給俺師父立廟！”
    一股無形的柔韌力道卷來，石中雲隻覺得全身骨頭架子都在呻吟，疼得他倒抽冷氣，額頭冷汗涔涔“哎喲！大聖……輕點！輕點啊！骨頭真要散架了！”
    他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有半分不滿，方才這猴子手持金箍棒的凶威，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神魂裏。
    秦雨柔緊緊攙扶著陳默冰涼的手臂，美眸中也滿是不解與擔憂“夫君……為何突然要立廟？”
    她不明白。
    難道剛剛那如同天神降臨的金光偉力，需要凡人的香火力量？
    秦明遠的目光，落在陳默蒼白的臉上，心念電轉間，一個模糊的念頭猛地浮上心頭……
    那尊金光中頂天立地的帝影，恐怕並不是源自賢婿自身？
    而建廟……正是為了可以再次獲得那股力量？
    “寶殿之中，供奉誰？”
    “鎮壓古魔的……昊天仙帝！”
    “我明白了！”
    秦明遠心神震撼，身子猛地挺直，渾濁的眼中爆發出陣陣精光，聲音陡然拔高“秦家堡上下聽令！”
    所有幸存者，無論傷勢輕重，目光齊刷刷聚焦過來。
    “今日我秦家堡遭逢大劫，上古巨魔與入魔惡徒孫少傑肆虐，堡毀人亡，危在旦夕！”
    秦明遠的聲音飽含悲憤，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激昂“幸賴天降神跡！有名曰‘昊天’的無上仙帝顯聖！金光耀世，一掌蕩魔！挽狂瀾於既倒，救我等於覆滅！”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掃過每一張臉“仙帝垂憐，允諾凡世！自即日起，我秦家堡舉全族之力，在此廢墟之上，先行建廟，供奉昊天仙帝！”
    “同時，傳令黑岩域所有城池，凡我秦家勢力所及之處，皆需立廟！廟名——淩霄寶殿！”
    “凡我秦家子弟、管事、護衛、仆役！但凡能行走者，立刻分赴黑岩域各處！將今日秦家堡昊天顯聖、誅殺巨魔之事，廣為傳頌！告訴所有人！”
    秦明遠眯了眯眼睛，神色肅穆，繼續說道“僅有古魔複蘇，邪氛日熾，此乃大爭之世！然昊天仙帝慈悲，立廟宇於人間！凡誠心供奉，入廟焚香，虔誠禱祝者，若遇邪仙妖魔作祟，淩霄寶殿自有仙家顯化，庇佑蒼生！”
    命令如巨石投入死水，瞬間激起千層浪！
    虛弱的陳默聽到嶽父秦明遠的這番話，整個人眼珠子都險些瞪了出來……
    他忍不住老臉一紅。
    好！
    說的好啊！
    將他想說不太敢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而且立廟後，香火獲得的方法也沒有任何毛病。
    陳默甚至懷疑……嶽父秦明遠是不是幹過傳銷？
    這比他還要神棍！
    “遵家主令！”
    管家秦忠第一個嘶聲應和，老淚縱橫。
    他掙紮著爬起來，不顧傷痛開始呼喝人手。
    “為仙帝立廟！傳頌神恩！”
    幾個年輕子弟激動得滿臉通紅，他們知道，姑爺陳默召喚的虛影，必然就是昊天仙帝。
    他們仿佛有了使命感，一個個互相攙扶著就要往外衝。
    “快！把消息傳出去！”
    “我告訴三舅姥爺家，告訴黑水城的表親……告訴所有人！”
    有人嘶喊著，一瘸一拐地奔向堡外。
    秦家堡的那些子弟，當即便帶著家主的命令，帶著對“昊天仙帝”的敬畏與希冀，離開秦家堡，湧向黑岩域各地。
    看到秦家堡上下齊心，秦明遠也是長長舒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他轉向陳默，剛想問……他表現的怎麽樣。
    恰好目光迎上陳默。
    陳默對著他極輕微地點了點頭“有勞……”
    但話音未落，陳默的身體便軟了下去，徹底陷入昏迷……
    “夫君！”
    秦雨柔驚呼，緊緊抱住他。
    “快！送姑爺去後麵靜室！”秦明遠連忙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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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悟空早已搶步上前，小心翼翼地護持著陳默，隨著秦雨柔匆匆離去。
    ……
    未央國師薑玄依舊立在原地，玄色法袍上沾染的血跡已幹涸發暗。
    他並未隨眾人移動，目光深邃如淵，死死盯著陳默消失的方向。
    方才那尊帝袍虛影帶來的靈魂層麵的絕對壓製感，還有陳默最後吐出的那兩個字“昊天”，深深印在他的神魂之上。
    他緩緩轉頭，目光落在旁邊如同金色鐵塔般沉默矗立的猿鴻身上。
    “猿鴻道友，”
    薑玄的聲音走了過去，試探性地問道“陳小友……與這‘齊天大聖’，究竟是何來曆？”
    猿鴻巨大的猴眼瞥了薑玄一眼，甕聲甕氣道“俺老猿的弟弟，自然跟俺一樣，石頭裏蹦出來的……至於陳默……”
    他頓了一下，金毛覆蓋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有敬畏，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是俺弟弟認的主子！也是俺老猿要護著的人！就這麽簡單！”
    “石頭裏蹦出來……萬仙山？”
    薑玄瞳孔猛地一縮，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那個流傳在古老典籍中的縹緲之地——萬仙山！
    傳說中是一切仙道的源頭。
    如果說葬仙古域是埋葬仙魔的墳場，那萬仙山，就是孕育仙靈的初地！
    一個可怕的念頭不可遏製地浮現在薑玄的腦海之中，讓他聲音的聲音都不禁有了一絲顫抖“陳默……他……他莫非是……萬仙山之主？”
    他死死盯著猿鴻，呼吸都屏住了，“方才那尊帝影……是否便是萬仙山之主，昊天上帝？”
    猿鴻巨大的身軀微微一震，銅鈴般的猴眼裏金光閃爍，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回憶起在斬仙台上，陳默身上那股讓他靈魂本能想要跪伏的氣息。
    回憶起在古仙陵園，那輕描淡寫就重啟劍陣的莫測手段。
    更回憶起方才那尊抹殺古魔如同拂去塵埃的帝袍虛影……那種源自生命本源的威壓……
    “可能……是！”
    猿鴻緩緩吐出三個字，聲如悶雷，“他身上的氣息，讓我感到一絲……害怕！”
    轟！
    薑玄隻覺得腦海中仿佛有萬千雷霆同時炸響！
    所有的猜測和疑惑，在這一刻豁然貫通！
    原來如此！
    原來他一直苦苦追尋的仙緣，並非那凶險莫測的葬仙古域，並非那虛無縹緲的麒麟拉棺，而是眼前！
    就在這小小的，剛剛經曆血火的秦家堡廢墟之上！
    萬仙山之主！
    昊天上帝！
    這個身份，足以解釋一切。
    薑玄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原來如此，原來仙緣……在此！”
    他不再停留，玄色身影一晃，如輕煙般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已出現在秦明遠麵前。
    秦明遠正在指揮善後，驟然見到這位未央國師過來，連忙躬身行禮，態度恭敬“國師大人！有何吩咐？”
    薑玄此刻看秦明遠的眼神已截然不同，少了疏離，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意味。
    “秦家主不必多禮！”
    他抬手虛扶，直接開門見山道“本國師有一事請教，貴婿陳默……當初是如何來到秦家堡的？初臨之時，可有異象？”
    秦明遠雖不解其意，但麵對未央國師，不敢有絲毫隱瞞，當即將當日情形細細道來“回國師，說來慚愧。當日乃是我秦家與江家爭奪一處新發現的玄鐵礦脈，雙方在鷹愁澗對峙，情勢危急。江家請來了兩位三境散修助拳，我秦家眼看就要落敗……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秦明遠眼中浮現出回憶的光芒，帶著一絲後怕與慶幸“陳默賢婿與那齊天大聖，沒有任何征兆，天空猛地一亮，他們便已出現在戰場！那大聖手中鐵棒一揮，江家請來的兩名散修便……便灰飛煙滅！解了我秦家滅頂之災！”
    “鷹愁澗？”
    薑玄的心髒猛地一跳，眼中精光爆閃。
    萬仙山！
    傳說中萬仙山的大致方位，正是天風皇朝疆域之西，那無盡蠻荒與時空亂流交錯的絕域深處！
    鷹愁澗，已經是黑岩域最西的邊界！
    方向完全吻合！
    “果然……果然來自萬仙山！”薑玄心中再無半分疑慮。
    他對著秦明遠微微頷首，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秦家主，好生照看令婿，此間事了，本國師先行告辭。”
    話音未落，薑玄身影便直接化作一道流光，衝天而起，瞬息間消失在西方天際。
    遠離秦家堡後，薑玄浮空停滯，掌心一枚刻畫著龍紋的紫金色玉符浮現。
    他指尖凝聚靈光，將一道極其重要的訊息烙印其中
    “臣薑玄啟奏陛下上古巨魔已伏誅，但並非臣所殺……而是臣從葬仙古域帶回來的陳默……”
    “此戰，臣深受震撼！”
    “且臣已查明，陳默的真實身份……極可能為萬仙山之主！”
    “其正在黑岩域秦家堡，敕令立廟，號‘淩霄寶殿’，廣納香火信仰。其斬殺古魔的力量，似乎與此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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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未央該如何應對？立廟之事……是否緊隨？”
    信息烙印完畢，紫金玉符光芒一閃，破開虛空，朝著未央皇都方向激射而去。
    ……
    與此同時。
    地球，大夏，泰山之巔。
    南天門在雲海中半隱半現，流淌著歲月沉澱的仙光，此刻驟然一震。
    轟！
    一股浩瀚神聖的磅礴意誌，猛地從無盡時空的彼端轟然降臨，瞬間激蕩起整個仙庭的共鳴。
    玉柱金階嗡鳴震顫，殘破的宮闕殿宇仙光流轉！
    “是陛下！”
    身著銀甲，額生豎痕的古仙庭楊戩，猛地睜開神目，眼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激動神光“感受到陛下的氣息了！”
    “確實是陛下的氣息，跨越了時空壁壘而來……”
    腳踩風火輪，手持火尖槍的哪吒緊隨而至，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蒼天有眼！昊天陛下果然安然無恙，當真是嚇死我了……”
    太白金星手持拂塵，老淚縱橫，身體激動地微微顫抖，道“確實感應到了，雖相隔無盡時空，縹緲微弱，但那至高無上的本源氣息，絕不會錯！”
    才重塑不久的仙庭，此刻所有仙家都沸騰了！
    “陛下在呼喚！在另一個世界！”
    “吾等豈能坐視陛下獨戰邪魔？”
    “殺過去！護佑陛下！”
    鎮守仙庭與人間的星宿和青龍玄武朱雀白虎，以及眾仙家，此刻都被這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所驚動。
    自從陳默和齊天大聖追隨太庭湖的青銅古棺離開此界後，他們始終沒有感應到陳默在何處。
    如今……他們總算感應到了！
    說明陛下不僅沒事，還跟他們再次產生了聯係。
    楊戩眉心那道金色的豎痕驟然裂開，一道神光噴薄而出，直刺向方才那浩瀚意誌降臨又消散的虛空節點！
    神光所及之處，無數細微到極致的時空漣漪，法則絲線被強行捕捉解析！
    “找到了！”
    楊戩正聲道“雖然相隔億萬時空壁壘，位麵法則也不盡相同，但陛下以無上偉力短暫貫通，留下了清晰的坐標……太白金星！”
    “真君，我在！”
    太白金星精神大振，一步上前。
    “你速以周天星辰之力為引，以太古星核為基，布‘諸天寰宇接引大陣’！”
    楊戩神目如電，正色道“陛下神威雖撼動此界，然情況似乎不妙，急需援手，此陣一成，便是貫通兩界之‘時空仙橋’……”
    “吾等能否降臨過去，護佑陛下，重振仙庭，在此一舉！”
    “遵真君法旨！”
    太白金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沒有陳默，這還能是仙庭嗎？
    他手中拂塵化作萬千銀絲，勾連向漫天星辰。
    古仙庭廢墟之中，無數古老的符文再次亮起，浩瀚的星辰之力如同天河倒灌，開始向著仙庭廢墟上匯聚而來。
    一個玄奧無比的光陣雛形，正緩緩凝聚成形，一時間仙氣衝霄，攪動萬裏雲海！
    ……
    秦家堡，靜室。
    陳默躺在溫玉床上，呼吸微弱而悠長。
    秦雨柔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用溫熱的毛巾小心擦拭著他額角的虛汗。
    靜室之外，整個秦家堡都在忙碌，重建家園。
    同時，一縷縷微弱的信仰之力，正從堡內那些忙碌的秦家人身上升騰而起，源源不斷地匯入陳默近乎幹涸的識海。
    它們如同最溫潤的甘泉，滋養著他受創的神魂。
    撫平著強行引動昊天本源所帶來的法則反噬。
    他對這方天地的法則感悟，在這信仰之力的浸潤下，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
    那層阻隔著兩個世界的無形壁壘，似乎正被此界民眾的純粹願力，悄然融合貫通。
    三日後的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靜室時，陳默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眼中仍有疲憊，但卻已恢複了往昔的深邃與平靜。
    “夫君！你醒了！”
    秦雨柔驚喜交加，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
    陳默微微勾起唇角，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手指輕輕拂過她憔悴的臉頰“辛苦你了，雨柔。”
    “什麽？賢婿醒了？”
    就在這時，靜室門被猛地推開，躲在門外偷聽的秦明遠，幾乎是撞了進來。
    臉上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與激動“賢婿！賢婿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幾步搶到床邊，果斷匯報陳默安排他的事情的進展，道“廟！淩霄寶殿！有眉目了！”
    “哦？”
    陳默精神一振，強撐著坐起身，道“嶽父請講。”
    “你昏迷這三日，我秦家堡上下能動的全都派出去了！”
    秦明遠喘了口氣，正色道“按照你的吩咐，他們將昊天仙帝顯聖，誅滅古魔的事情，在黑岩域各處傳得沸沸揚揚！”
    “尤其是黑岩城！”
    他重重一拍大腿，臉上帶著幾分痛快，讚許道“石中雲那小子，是真敢幹！雷厲風行！他直接帶兵把城裏那座香火最旺的‘金頂寺’給圍了，直接讓寺廟裏的僧人搬空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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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頂寺？”陳默眉頭微挑。
    “對！就是那群禿驢的廟！石中雲當著全城百姓的麵，親手把那塊‘金頂寺’的破匾給摘了，摔得粉碎，然後換上了連夜趕製出來的燙金大匾……淩霄寶殿！”
    秦明遠臉上帶著一股暢快感，道“這四個鎏金大字，陽光下那叫一個氣派，他還當眾宣布，此廟今後隻奉昊天仙帝！凡心誠者，入廟焚香，自有仙帝庇佑！”
    “這……”
    陳默愣了愣神，旋即麵露微笑。
    石中雲此舉雖然霸道，但卻無疑是最快打開局麵，樹立城隍……不，仙庭信仰的方式之一。
    “城中反應如何？”
    “炸鍋了！”
    秦明遠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道“信的自然有，尤其是那些親眼目睹了當日秦家堡方向異象的，還有受過江家壓迫，如今感念我秦家恩惠的……都跑去上香了，香火頭幾天就旺得很，但……”
    他話鋒一轉，神色有幾分凝重“金頂寺那幫禿驢被趕走時，一個個眼神都很不甘，充滿了怨毒……”
    “聽秦家子弟說，尤其是一個領頭的，叫做‘慧苦’的禿驢，臨走前撂下狠話，說什麽‘邪神淫祀，必遭天譴’……我呸！”
    “賢婿啊，我總覺得……這幫禿驢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陳默眼中寒光一閃即逝。
    佛門？
    在這個世界也要成為他的阻礙嗎？
    就跟當初麵對西域佛門一樣？
    他正要開口，靜室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夾雜著驚惶的呼喊
    “家主！姑爺！不好了！黑岩城……黑岩城出事了！”
    一個臉上帶著血痕的秦家子弟，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正是派去黑岩城協助立廟的弟子！
    “秦勇，怎麽回事？慢點說！”秦明遠心頭一緊。
    秦勇上氣不接下氣，臉上滿是恐懼“是……是妖怪！好大一隻妖怪！渾身長滿了眼睛！就在……就在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城西！見人就殺！石城主……石城主帶人去了，可那妖怪太厲害了，刀槍不入，邪法驚人！石城主……石城主好像也受傷了！”
    “什麽！”秦明遠臉色驟變。
    “更……更邪門的是！”
    秦勇的聲音帶著哭腔，“那妖怪……那妖怪好像是衝著淩霄寶殿去的，一邊殺人吃人，一邊還……還狂笑，說什麽‘看看你們拜的泥胎木偶能不能救你們’！”
    “還有城西……我……我嶽母家，她……”
    秦勇忍不住抹淚，眼神有幾分絕望。
    “你嶽母家怎麽了？”
    陳默輕聲安撫“別急，慢慢說！”
    “前日我還跟嶽母說過供奉昊天仙帝的事……”
    秦勇抹了下眼淚，咬牙道“沒想到那妖怪……那妖怪破了就她家門，要吃我小侄子……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這妖怪似乎專門盯著信奉昊天仙帝的百姓……’”
    “我見情況不妙，安頓好嶽母一家人後，就立馬趕回來匯報……”
    話音落下，靜室內瞬間死寂。
    秦明遠和秦雨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看向陳默。
    “我知道了！”
    陳默緩緩閉上了眼睛。
    神念如同無形的潮水，循著那清晰的信仰之力的指引，無視空間的距離，瞬間降臨黑岩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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