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如同言出法隨。
    陳默掌心中的炁源之力與天地法則相融，伸手一點。
    頓時，來勢洶洶的萬佛大陣，在接觸到陳默手指的刹那，便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間開始消融瓦解起來。
    構成陣法的無數佛文瞬間黯淡。
    那些燃燒精血維持陣法的僧人，一個個如遭重擊，齊齊吐血倒飛。
    修為稍弱的人當場佛心破碎，金身崩裂，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直接殞命！
    僅僅一個呼吸間！
    那看似威力無窮的萬佛大陣，便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徹底消散於無形！
    隻剩下殿內一片狼藉，以及那些苟延殘喘，滿臉充斥著難以置之色的高僧。
    碾壓！
    徹徹底底的絕對碾壓！
    噗通！
    噗通！
    殘存的僧人再也支撐不住，紛紛癱軟在地。
    修為高深不少的佛主和幾位佛宗首座，同樣也受了重創，但勉強保住了性命。
    他們看著滿地狼藉和同門的屍體，再看向那個自始至終連腳步都未曾移動一下的青衫身影，所有的反抗念頭和僥幸心理，瞬間灰飛煙滅。
    隻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絕望。
    “仙帝，仙帝陛下！饒命！饒命啊！”
    佛主第一個反應過來，連滾帶爬地從佛像腳下衝出。
    顧不上什麽儀態尊嚴，五體投地地趴在陳默腳下，磕頭如搗蒜。
    他聲音淒厲顫抖，哀求道：“小僧等知錯了，真的知錯了，求仙帝陛下在給佛宗和小僧一個機會，饒小僧等一條狗命！”
    “小僧願發下心魔大誓，必將主動清理門戶，將那些脫離佛宗，在世俗胡作非為的佛宗弟子打入地獄……求陛下開恩啊！”
    佛子天禪子和其他幸存的高僧，也如夢初醒，紛紛掙紮著爬起跪下，磕頭哀求，涕淚橫流，一個個醜態百出。
    全無得道高僧的模樣。
    “陛下明鑒！那法慧和慧空所為，實乃他們個人行為，與我佛宗絕無幹係啊！他們早已叛出宗門，其罪當誅！陛下殺得好！殺得好啊！”
    一位老僧為了活命，連忙站出來撇清關係，聲音急切，並大讚陳默所為。
    “對對對！是他們自作主張，修煉邪功，罪該萬死！我等並不知情啊！”
    “求仙帝陛下看在……看在我佛宗萬載傳承不易的份上，饒我等殘命吧！”
    “我等願奉仙庭為主，年年進貢，歲歲來朝……”
    為了求生，這些往日高高在上的佛門高僧，此刻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死去的法慧，一個個搖尾乞憐。
    希望陳默放過他們一命。
    畢竟修行不易，他們還沒有作威作福就直接死去的話……未免太不甘心了。
    陳默俯瞰著腳下這群痛哭流涕、卑微乞活的僧人，眼中沒有絲毫波瀾，隻有冰冷的失望和越發熾盛的殺意。
    “個人行為？不知情？”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刺骨的寒意，“那《黑蓮淨世佛功》從何而來？那汲取嬰孩生機凝聚佛胎的邪法，又是誰人所創？誰人所傳？若無人默許，無人需要，法慧區區一個執事，又如何能獲得這等核心功法？又如何敢如此肆無忌憚？”
    “佛宗不滅，冤魂難安。佛宗不滅，天理難容。”
    他緩緩抬起了手，掌心之中，那混沌色的炁源之力再次匯聚，這一次，不再是破解，而是純粹的、徹底的……毀滅！
    “不——！！！”
    佛主和所有幸存僧人發出絕望到極致的嘶吼，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恐懼！
    他們想逃，卻發現周身空間早已被徹底禁錮；想自爆，卻發現連丹田金丹都無法調動分毫！
    陳默虛空一握拳。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絢爛的光華。
    隻有一種仿佛天地歸於寂滅的“靜”。
    以他掌心為中心，一股無形卻無法抗拒的湮滅之力，如同水波般瞬間擴散至整個萬佛宗聖地！
    所有跪地求饒的僧人，佛主、佛子、首座、長老……他們的身體、他們的神魂、他們的一切存在痕跡，在這股力量麵前，都如同沙雕般無聲無息地消散、分解、化為最原始的微粒，最終歸於虛無。
    連同那宏偉的大雄寶殿、那莊嚴的佛像、那繚繞了萬載的香火氣息……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仿佛從未存在於這片天地之間。
    一陣清風吹過，卷起些許塵埃，原本佛光普照、鍾聲悠揚的聖地，此刻隻剩下一片空空蕩蕩的山穀，幹淨得令人心頭發慌。
    陳默獨立於虛空之中，緩緩閉上眼，感受著那積鬱在胸中的滔天怒火和殺意，隨著佛宗的徹底湮滅，終於慢慢平息、消散。
    他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將所有的汙濁都排出了體外，心境重新變得通透澄澈。
    隨後，他身影一閃，消失在這片空寂之地。
    ……
    幾乎在佛宗被抹去的同一時間。
    遠在中域問道峰的道宗主殿內，道主道玄子正在與幾位太上長老商議如何更好地配合仙庭傳播信仰之事。
    突然，他懷中一枚專門用於感應天下大勢、宗門氣運的古老玉璧，毫無征兆地發出“哢嚓”一聲脆響，裂開了一道深深的縫隙！
    道玄子渾身劇震，猛地取出玉璧，隻見玉璧之上，原本代表著佛宗的那一道濃鬱金光，此刻徹底黯淡、消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抹去！
    “這……這是？！”一位太上長老駭然失色，猛地站起身。
    “佛宗……佛宗的氣運……徹底斷了！湮滅了！”另一位長老聲音發顫，充滿了難以置信。
    道玄子臉色變幻不定，手指急速掐算，周身道韻流轉，試圖推演天機。片刻後，他猛地睜開眼，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敬畏。
    “是……是他做的。”道玄子的聲音有些幹澀，“昊天仙帝……他去了佛宗聖地……將整個佛宗，從世間抹去了……”
    “什麽？！抹……抹去了？”殿內所有長老瞬間失聲，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撼、茫然，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悚。
    雖然他們早已知道陳默實力深不可測，雖然佛宗如今式微，但那可是傳承了萬載的龐大宗門啊！有著深厚的底蘊和強大的護宗大陣！竟然……竟然說抹去就抹去了？這是何等通天徹地的手段！
    “就因為……那明陽山的事？”一位長老喃喃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了幾十個凡人孕婦，滅掉一個萬載宗門？
    道玄子緩緩搖頭，神色凝重：“恐怕不止。仙帝陛下或是借此一事，徹底看清了佛宗光鮮外表下的腐爛本質，其存在本身便是對‘道’的違背。此舉……雖是雷霆手段，卻也是……滌蕩乾坤，肅清寰宇。”
    他頓了頓，環視眾人，語氣變得無比嚴肅：“傳令下去，道宗上下，需以佛宗為鑒！日後與仙庭交往，乃至宗門自身行事，皆需秉持正道，心懷蒼生！絕不可步佛宗後塵！仙帝陛下……眼裏容不得沙子！”
    眾長老聞言，皆是心神一凜，紛紛肅然躬身：“謹遵道主法旨！”
    這一刻，陳默的形象在他們心中，變得更加高大、神秘，也更加的……令人敬畏。
    ……
    與此同時，劍宗，淩天峰。
    劍主淩天羽正在瀑布下練劍，劍氣縱橫，撕裂水流。
    一名核心長老急匆匆趕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驚駭，將佛宗被滅的消息稟報。
    淩天羽揮出的劍氣猛地一滯，愣在了原地，半晌沒有言語。
    許久，他才緩緩還劍入鞘，望著飛流直下的瀑布，長長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無盡的感慨和後怕：“一念之差，天地之別啊……”
    他轉過身，看向那位長老，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若非玄風那孩子機緣巧合，追隨了仙帝陛下，與之結下善緣……今日被抹去的，焉知不會是我劍宗？甚至……我劍宗以往行事，也並非全然光明磊落……”
    想到劍宗以往的一些霸道行徑和爭奪資源時的狠辣手段，淩天羽背後不禁滲出一層冷汗。
    他猛地一握拳，下定決心：“傳我劍令！即日起，柳玄風為我劍宗首席大弟子！享宗門最高供奉待遇！無論他身在何方，是否歸來，他永遠是我劍宗的大師兄！劍宗上下，見其如見本宗！”
    “另，嚴令所有弟子，行走天下，需持身以正，除魔衛道，不得欺淩弱小！凡有違者，廢其修為，逐出宗門！絕不容情！”
    長老心神震撼，連忙領命：“是！宗主！”
    淩天羽望向遠方，喃喃道：“玄風……你為劍宗，帶來了一場天大的機緣啊……隻望我劍宗，能把握住這份善緣……”
    ……
    天風皇朝，皇宮之巔。
    天風國君正與國師對弈，手捏一枚黑子，久久未落。
    一名內侍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上來，聲音尖銳顫抖，稟報了佛宗被仙帝陳默隻手覆滅的驚天消息！
    啪嗒！
    國君手中的黑子掉落棋盤，砸亂了棋局。
    他卻渾然不覺，先是愣住，隨即猛地站起身，仰天爆發出暢快無比的大笑：“哈哈哈！好！好！好！滅得好！哈哈哈！”
    笑聲震得屋簷瓦片都在輕響，充滿了積鬱已久的怨氣和無比的快意！
    “那老禿驢！那佛主！昔日仗著佛祖撐腰，逼朕跪地，逼朕下旨！何等囂張！何等跋扈！如今也有今天！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啊！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猛地一拍欄杆，對國師道：“國師！你看到沒有！仙帝陛下！當真是朕的福星！是天風皇朝的擎天之柱！”
    國師也是撫須而笑，眼中雖震撼，卻更多是欣慰：“陛下，仙帝陛下此舉，乃是滌蕩乾坤，非為一己之私。我天風皇朝能得仙帝垂青，實乃萬幸。”
    國君興奮地踱步：“朕要重賞！重重有賞！唔……仙帝陛下想必看不上凡俗之物……這樣！傳朕旨意！天風境內，所有府郡縣城，凡建有淩霄寶殿者，其匾額皆由朕親自題字！並撥付內帑，所有淩霄寶殿，皆按最高規格翻新修繕！朕要讓仙帝之光，普照我天風每一寸土地！”
    國師微笑著點頭補充道：“陛下，仙帝陛下乃仙庭之主，心懷的是蒼生萬民。陛下如今能做，也是最該做的，便是對仙庭，對淩霄寶殿，報以最大的誠意和支持。不為回報，隻因仙帝所為，乃正道，乃大義。陛下用心去做，仙帝自然能感知到陛下的心意。”
    天風國君聞言，冷靜了幾分，鄭重頷首：“國師所言極是！是朕著相了。傳旨下去，一切按最高規格辦理，務必虔誠用心！不得有絲毫怠慢！”
    ……
    與此同時。
    陳默離開那片空空蕩蕩的山穀，身形幾次閃爍，便已回到了明陽山。
    孫悟空、秦雨柔、柳玄風、猿鴻幾人早已等候在此，山下是忙碌的官府人員和哀泣的遇難者家屬。
    “夫君！”秦雨柔第一時間迎了上來，美眸中滿是擔憂，上下打量著陳默，見他無恙，才鬆了口氣，“你去了好久……沒事就好。”
    陳默微微點頭，神色緩和了許多。
    秦雨柔輕聲道：“城主趙元明已按你的吩咐，正在全力處理善後事宜。幸存者都已妥善安置，遇難者……也正在登記造冊，會給予厚葬和撫恤。”
    這時，孫悟空抓耳撓腮，迫不及待地跳過來問道：“師父師父！怎麽樣？那些禿驢是不是被您老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俺老孫剛才好像感覺到南方有一股很強的能量波動，然後又突然沒了……”
    柳玄風和猿鴻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也緊緊盯著陳默，內心緊張又期待。他們深知佛宗底蘊，雖然相信陳默的實力，但畢竟那是一整個萬載宗門。
    陳默目光掃過眾人，平靜道：“世間已無佛宗。”
    簡單的六個字，卻如同平地驚雷，在幾人耳邊炸響！
    孫悟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猴眼瞪得溜圓，猛地蹦起來：“啥？！師父您是說……整個佛宗……都沒了？！您老一個人……把他們……全端了？！”他雖然猜到師父出手肯定是大手筆，但也沒想到是直接滅宗！
    柳玄風倒吸一口涼氣，握劍的手都微微顫抖，眼中充滿了無以複加的震撼。那可是與道宗、劍宗鼎立萬載的佛宗啊！就這麽……沒了？仙帝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猿鴻也是瞳孔驟縮，凶悍的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看向陳默的目光更加敬畏。
    秦雨柔先是震驚，隨即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悲憫，但很快化為堅定，輕聲道：“如此……那些慘死的姑娘和未出世的孩子，還有以往所有被佛宗戕害的生靈，終於可以安息了。夫君，你做了件大功德。”
    陳默微微頷首，沒有再多言。他抬手對著那座殘留著血腥和罪惡的破廟輕輕一揮。
    無聲無息間，整座寺廟連同其下的地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徹底消失不見，原地隻留下一片平整的山地，仿佛那裏從未有過任何建築。
    塵埃落定，罪惡滌清。
    “走吧。”陳默道，準備帶著眾人繼續東行。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騰空而起時，陳默目光微動，看到了山下不遠處，方才臣和他的老母親張氏，正互相攙扶著，跪在路邊，不停地朝著明陽山方向磕頭，顯然是在等他們。
    陳默身形微微一頓。
    下一刻，他帶著眾人，化作流光落下，出現在方才臣母子麵前。
    “仙帝陛下！恩人！！”方才臣和張氏看到陳默等人現身，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就要再次磕頭。
    陳默抬手虛托，一股柔和的力量阻止了他們。
    “不必如此，起來說話。”
    方才臣哽咽道：“多謝仙帝陛下救命之恩！若不是陛下，我……我娘子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恐怕就……此恩如同再造！我方才臣老身）無以為報，願在家中設立長生牌位，世代供奉仙帝陛下，供奉淩霄寶殿！若有違誓，天打雷劈！”
    張氏也老淚縱橫：“仙帝陛下是大好人，是活神仙啊！我們老百姓，就盼著您這樣的神仙保佑呢！”
    看著這對劫後餘生、心懷至誠的母子，聽著他們樸素卻發自肺腑的誓言，秦雨柔、柳玄風等人心中都泛起波瀾。
    他們真切地感受到，仙庭所行之事，所守護的，正是這人間最珍貴的煙火與真誠。這種被需要、被真心敬仰的感覺，讓他們對傳播仙庭信仰、庇護一方生靈，有了更深的期待和責任。
    陳默神色溫和了些許，道：“好好生活，便是最好的回報。日後若遇難事，可誠心禱念淩霄寶殿。”
    寬慰幾句後，陳默便帶著眾人再次騰空，化作數道流光，繼續朝著東方的未央皇朝方向而去。
    山河在下方向後掠去，雲氣在身邊流轉。
    然而，仙途漫漫，世事總難平靜。
    就在陳默等人繼續東行，途經下一座名為“錦江城”的繁華大城時，城中卻正暗流湧動，一場新的風波已然掀起。
    錦江城有兩大修真家族，崔家與蘇家，世代在此經營，多有摩擦，但總體維持著表麵的平衡。
    然而，這一切在數日前被徹底打破。
    崔家祠堂深處，一座塵封已久的古陣突然光華大放，一位身著古樸道袍、麵容枯槁卻眼神銳利如鷹的老者，緩緩從陣中走出。
    此人正是崔家一位早已記載於族譜先祖列傳、據說早已坐化千年的老祖——崔延！竟不知以何種秘法沉眠，於近日從葬仙古域附近蘇醒歸來！
    這位崔家老祖的回歸，讓整個崔家欣喜若狂！一位從葬仙古域歸來的古仙，這意味著崔家將一飛衝天，徹底壓倒蘇家，甚至稱霸整個錦江城！
    但很快，崔家人發現老祖氣息虛浮，顯然沉眠太久，道行虧損嚴重，急需海量靈石和天材地寶來恢複。
    現任崔家家主崔茂，是個野心勃勃且心術不正之人。他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對著老祖崔延恭敬道：“老祖宗榮歸，實乃我崔家天大的喜事！至於修煉資源，何須慢慢收集？那城西西山的靈礦脈，本就該是我崔家之物，如今卻被蘇家強占多年！如今老祖歸來，正該讓他們連本帶利吐出來！隻要老祖宗稍展神通，那蘇家還不是手到擒來？”
    崔延剛從漫長的沉眠中蘇醒，意識還停留在弱肉強食的古老法則中，聞言非但不覺得不妥，反而覺得理所當然，欣然認可：“唔，此言有理。天地寶物，自古有德者居之！那便去取來吧。”
    於是，當日下午，崔延便帶著崔家一眾高手，直接強闖蘇家礦脈！
    蘇家修士自然奮力反抗，但在一位哪怕狀態不佳的古仙麵前，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崔延甚至沒有真正出手，隻是隨意釋放出的古仙威壓，便讓蘇家修士如陷泥沼，動彈不得！
    崔茂趁機帶人狠下殺手，一時間，蘇家修士死傷慘重，礦脈當場易主！
    蘇家家主蘇戰被打成重傷，憑借一件祖傳法寶才僥幸逃回府中，但已是奄奄一息。
    蘇家上下，一片悲憤和絕望！
    麵對一位古仙，他們根本無力抗衡。
    就在這時，蘇戰強撐著一口氣，對跪在床前、雙眼通紅的獨子蘇慕道：“兒……去……去城中心的淩霄寶殿……磕頭……祈禱……聽聞那位仙帝……專管不平事……或許……或許有一線生機……”
    蘇慕看著重傷垂危的父親和一片哀鴻的家族，咬牙重重點頭，在幾名忠心家仆的掩護下，趁夜偷偷溜出府邸，朝著城中那座新建不久、卻已匯聚了不少香火的淩霄寶殿衝去。
    而崔家這邊，得知消息的崔茂卻是嗤之以鼻，對著老祖崔延諂媚道：“老祖宗您看，那蘇家真是病急亂投醫，居然去求什麽新立的淩霄寶殿？聽說那殿裏供的是什麽昊天仙帝，也不知是哪裏來的野路子神仙，豈能跟老祖宗您這等上古真仙相比？簡直是笑話！”
    崔延聞言，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沙啞地笑了笑，聲音如同夜梟：“昊天仙帝？未曾聽聞。不過是些許愚民妄自尊大罷了。待老夫恢複幾分功力，順手將那勞什子寶殿也拆了，免得礙眼。”
    殿內崔家眾人頓時發出一陣諂媚的附和笑聲。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口中那“野路子神仙”，此刻正途經錦江城上空。
    雲層之上，陳默的目光穿透重重阻礙，落在了城中那驟然升起的血腥怨氣和一股格格不入的古仙氣息之上，眉頭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