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話,百裏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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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胤皇朝,皇帝宮殿外,陽光如碎金般灑在漢白玉的石階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一名女子正雙膝跪地,身姿筆直,宛如一座雕塑。她的雙眸凝視著宮殿的大門,眼神堅定而決絕。她的麵容姣好,如出水芙蓉,清新脫俗,令人不禁想起那句“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女子已經在這裏跪了大約兩個小時,但她的決心絲毫未減。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見到自己的父皇,向他訴說自己的心事。
就在這時,一位太監從宮殿中緩緩走來。他的步伐輕盈,仿佛生怕驚醒了這片寧靜。
太監走到女子麵前,停下腳步,用他那尖細的嗓音說道:“公主殿下,您還是回去吧,皇上不想見您。”
百裏芋抬起頭,看著太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被堅定所取代。她咬了咬嘴唇,說道:“公公,今日我一定要見到父皇,即便跪倒在地也在所不惜。”
太監麵對如此倔強的公主,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好言相勸道:“公主殿下,如今皇上正為天耀皇朝的事情煩惱著,而您卻求著皇上不要攻打天耀皇朝。現今,三大皇朝已經聯合,這天耀皇朝覆滅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您一味相求,非但無功而返,還可能會惹得皇上生氣啊。”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於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猛地閉上了嘴巴。
“這樣吧,公主殿下,”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再進去和皇上說一聲,如果皇上還是不見您,您還是先回去吧。”
“多謝了公公,”百裏芋連忙說道,“不過今日我一定要見到父皇,我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他說。”她的語氣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太監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宮殿。宮殿內,一片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太監穿過重重帷幕,終於來到了皇帝的麵前。
隻見皇帝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正端坐在龍椅上,聚精會神地觀閱著一封密信。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似乎信中的內容讓他非常滿意。
“三大皇朝齊至星城外,天耀皇帝,我看你還能撐多久。”皇帝低聲自語道,嘴角微微上揚,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得意。
就在這時,太監走到皇帝麵前,躬身施禮道:“皇上,公主在外跪了有兩個時辰了,她麵色不太好,您看是否召見?”
太監心裏很清楚,皇帝對公主殿下極為寵愛,所以他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他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僅不會受到責罰,反而有可能會討得皇帝的歡心。
“你知道今早她來找朕說了什麽嗎?”百裏笙一臉怒容地對身旁的太監說道。
“回皇上,老奴不知。”太監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她竟然說四皇朝一直和平如初,近年來更是互不侵犯,可如今朕卻親自挑起禍端,導致四朝百姓不得安寧!你聽聽,這竟然是朕的女兒說朕的!”百裏笙越說越氣,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太監自然知道這隻是皇帝的氣話,雖然表麵上皇帝看起來十分憤怒,但他心裏其實還是很擔心宮殿外的公主的。
“皇上息怒,公主殿下她心地善良、單純,您的雄心壯誌她日後肯定會明白的。”太監趕忙勸慰道,他這一番話可謂是左右逢源,既沒有損害公主的形象,又不會讓皇帝覺得自己做錯了。
百裏笙聽了太監的話,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還是有些擔心外麵的女兒。他在心中暗自思索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讓女兒進來,免得她在外麵受了風寒,遭罪。
“罷了罷了,讓她進來吧,免得在外麵跪久了,染了風寒。”百裏笙無奈地揮了揮手。
太監心中一喜,連忙應道:“是,皇上。”然後快步朝宮殿外走去。
“公主殿下,皇上請您進去呢。”太監滿臉笑容地對站在宮殿外的百裏芋說道。
百裏芋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笑容:“我就知道父皇會見我的。”說罷,她便準備站起來,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了宮殿。
她剛起身隻覺得雙腿無力,身子一軟,整個人倒在地麵上。
太監見狀,心中一驚,急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起百裏芋,輕聲安慰道:“公主殿下,您跪得太久了,膝蓋肯定很疼吧。您別擔心,稍作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百裏芋微微顫抖著身子,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起身。她的雙腿因為長時間跪地而有些發軟,險些站立不穩,但她還是強忍著不適,一步一步地走進了宮殿。
宮殿內。
百裏笙端坐在龍椅上,麵色陰沉地看著走進來的百裏芋。他心中早已對女兒的到來有所預料,但當他親眼看到百裏芋那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體時,心中還是不由得一緊。
然而,百裏笙並沒有表露出來,他的聲音依舊冷漠而嚴厲:“如果你還是為了前方戰事而來,那就不必多言了,立刻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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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芋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用平緩的語氣說道:“父皇,女兒此次前來,並非是為了過問前方戰事。女兒隻希望父皇能夠網開一麵,給夜家留一條活路。”
百裏笙聞言,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怒喝道:“夜家一日不除,便是我心頭之患!夜家人必須全部殺光,一個不留!你竟然敢為夜家求情!”
百裏芋渾身一顫,她從未見過父親如此憤怒的樣子,但她並沒有退縮,而是挺直了身子,直視著百裏笙的眼睛,說道:“父皇,女兒與夜家大公子夜南情投意合,女兒此生非他不嫁。若他不幸死去,女兒也決不願獨活於世。”
“你敢!你竟然愛上了夜南,百裏芋你是不是瘋了?”百裏笙滿臉怒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
“素聞天熠皇朝太子相貌出眾,才華橫溢,待天耀皇朝滅亡之後,你就準備嫁到天熠皇朝去吧。”百裏笙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試圖為女兒物色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夫婿。至於女兒對夜南的感情,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因為他覺得這段感情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百裏芋卻毫不猶豫地回應道:“女兒此生,隻愛夜南一人,若父皇執意讓女兒嫁到天熠皇朝,女兒唯有一死。”她的語氣堅定而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百裏笙見狀,氣得渾身發抖,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你這是在要挾朕!”隨著他的這一拍,桌麵上的茶水四濺,連奏折和信封都被震得微微顫動。
麵對父親的震怒,百裏芋並沒有退縮,她挺直了身子,直視著父親的眼睛,說道:“女兒不敢,女兒隻是想告訴父皇,女兒對夜南的愛是至死不渝的。”她的話語雖然輕柔,但其中蘊含的決心卻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愛?百裏芋,今生,你與夜南,夜家人永不可能在一起!”百裏笙的吼聲在大殿中回蕩,仿佛要將這屋頂都掀翻。
他瞪著百裏芋,眼中充滿了憤怒和決絕,繼續說道:“夜南的祖父,死於我朝士兵之手;他的父親,也因我朝士兵而失蹤。你告訴朕,若夜南知道這些,你們還能在一起嗎?他若知道你是朕之女,會不會拔劍殺了你?”
百裏芋聽著這些話,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和夜南的愛情,一直以來都是那麽美好、純粹,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阻礙橫亙在他們之間。而如今,這一切都被百裏笙無情地撕碎,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夜南,更不知道他們的愛情還能否繼續。
百裏芋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她很清楚夜南的為人,他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對家人的感情極深。如果他知道了這些真相,恐怕真的會像百裏笙說的那樣,拔劍相向。
然而,愛情有時候就是如此盲目,即使知道可能會粉身碎骨,也還是想要義無反顧地去嚐試。百裏芋的心中,總有那麽一絲不經意間的幻想,萬一呢?萬一他們的愛情能夠戰勝一切,萬一夜南能夠接受她的身份,萬一……
人的每一個年齡段,對愛情都會有不同的看法。年輕時,可能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或許會更加理智地看待感情。但無論如何,愛情始終是人生中最難以割舍的一部分。
“你還是好好待在宮裏吧,為父替你斬斷情傷,不過一個小子罷了,論相貌,論家世,皇甫瀟比那夜南好上百倍。”百裏笙語重心長地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作為一國之君,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女兒為了敵人而辜負了門當戶對的良緣。
“哪怕他比夜南好上千倍,萬倍,哪怕皇甫瀟是仙人,我也一點兒不在乎他,女兒這顆心已屬於夜南,若今生不能在一起,來世,我也一定會嫁給他”。百裏芋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一個字都說得堅決無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執著的堅定,仿佛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動搖她的決心。
百裏笙本以為自己的好話能說動女兒,不曾想她卻油鹽不進,還幻想能嫁給夜南。這讓他感到既憤怒又無奈。作為父親,他自然希望女兒能夠幸福,但他也清楚,皇朝利益在很多時候是難以逾越的障礙。他歎了口氣,心中暗自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為女兒安排好一切。“來人呐,把公主帶下去好好反省,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宮”。隨著百裏笙的一聲令下,從宮殿外走進來兩位丫鬟,恭敬地來到百裏芋身邊。
雖然她們心中或許對公主的遭遇有些同情,但在君命麵前,她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百裏芋望著父親,嘴唇緊抿,沒有再說話。她知道,此時再多的爭辯都是徒勞。她隻能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有一天能夠與心愛的夜南重逢。
兩位丫鬟小心翼翼地扶著百裏芋,向宮殿外走去。
百裏芋的腳步有些沉重,但她沒有回頭。
她知道,自己的命運或許就此被決定了。然而,她心中那份對夜南的愛,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永遠不會熄滅。
……
天耀皇朝,星城,城牆上。
夜南獨自一人看著手中香囊,暗自神傷。
“寄思之物,心有所屬”
“修叔叔說你是天胤皇朝之人,而祖父與父親的死都是天胤皇朝造成的,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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