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話,澹台望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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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笙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懊悔,他身為父親,卻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女兒,這讓他如何去實現那統一天下的雄心壯誌呢?然而,就在今夜,夜逸出手救下了百裏笙,而自家女兒對夜南又是如此深情。麵對這樣的局麵,他這個做父親的又能怎樣呢?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百裏笙終於做出了決定——成全他們。
他高聲喊道:“來人呐,立刻去大轅王國傳召太子回來,同時命令天胤的士兵從前線撤回。在我在位期間,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再侵犯天耀皇朝,違令者,斬!”
聽到父親的決定,百裏芋喜極而泣,她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父皇!”
百裏笙轉頭看向夜南,語重心長地說:“夜南,我的芋兒就托付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委屈。還有,你祖母和母親也絕對不能為難芋兒。若是讓我得知芋兒在夜家遭受了不公,我必定會親自前去討個說法!”
此時的夜南心情異常糾結,他非常擔心母親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後會有怎樣的反應。畢竟,他夜家與百裏笙之間有著深仇大恨,如今這仇人突然變成了自己的嶽父,這可如何是好呢?
夜逸似乎看穿了兄長的心思,他安慰道:“大哥,剛才你那一劍已經報了大仇,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隨風飄散吧。”
“二弟,若母親知道此事,我該如何麵對她啊?”夜南一臉愁容,眉頭緊緊地皺著,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難題一般,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些許無奈。
夜逸看著兄長如此為難,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還是堅定地說道:“大哥,有些事至死不能忘記,因為你是夜家人。芋兒姑娘已把命交給你,她對你的情意,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夜逸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夜南的心上。他不禁想起了與百裏芋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瞬間、那些深情的目光,都讓他無法忽視百裏芋對他的一片真心。
……
百裏芋的宮殿裏,燭火搖曳,一片靜謐。百裏芋靜靜地躺在床榻上,蓋著被子,正準備休息。
然而,就在她剛剛合上雙眼的時候,宮殿的門忽然被輕輕地推開了。夜南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芋兒,休息了嗎?”夜南輕聲問道,生怕驚醒了百裏芋。
聽到夜南的聲音,百裏芋的眼睛猛地睜開,她迅速坐起身來,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南哥哥,你沒走啊?”
夜南走到床邊,將粥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溫柔地說:“沒有,我不太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這碗粥是我特意為你熬的,你喝點粥暖暖身子吧。”
百裏芋看著夜南關切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正要伸手去接過碗,夜南卻已經先一步行動了。
夜南舀起一勺粥,輕輕地吹了吹,然後將勺子遞到了百裏芋的嘴邊,柔聲說道:“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不要亂動,就讓我來喂你吧。”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澀。說完,夜南的臉蛋兒突然漲得通紅,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般,熱熱的。
百裏芋見狀,不禁笑出聲來,調侃道:“你夜家的兒媳婦兒真難當啊!”
夜南聽後,隻覺得自己的臉蛋像被火烤過一樣,熱得發燙,紅彤彤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南哥哥,放心,我一定會給你生下好多好多孩子,讓夜氏家族人丁興旺。”百裏芋柔聲說道,她深知夜家弟子在星城一役中傷亡慘重,所以她下定決心要為夜家開枝散葉。
夜南感動地看著百裏芋,說道:“二弟如今已經認祖歸宗,你不管生男孩還是女孩,我都會一樣疼愛他們。”
百裏芋卻一臉認真地反駁道:“那怎麽行呢?二弟和他娘子生的孩子是他們的,而你可是夜家的長子啊,我們的孩子絕對不能比他們少。”
夜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其實沒必要這樣比較吧?無論是幾個孩子,隻要是我們的親生骨肉,我都會視如珍寶。如果是男孩,我會親自教他習武,讀兵書,讓他成為一名出色的將領;如果是女孩,那就由你來悉心教導,培養她的溫柔和善良。”
百裏芋聽了夜南的話,突然故作生氣地說:“哦?這麽說來,要是我生個女孩兒,你就不管她了,是嗎?”
夜南連忙解釋道:“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在你眼裏,女孩兒就一定是弱勢群體嗎?她們同樣可以習武,同樣可以有自己的成就,你可不能有這種偏見哦!”百裏芋板起臉,嚴肅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要將她塑造成那種大家閨秀的模樣,而非整日沉迷於舞刀弄槍之中,而是成為一個嫻靜溫婉的姑娘。”夜南一臉認真地說道,語氣平靜而堅定。
百裏芋聞言,不禁笑出聲來,她用一種女中豪傑般的口吻回應道:“哦?原來你是這麽看我的啊,覺得我不是大家閨秀,整天鬧騰不休,還會點功夫就了不起啦?告訴你哦,本姑娘的功夫可不是白學的,以後要是遇到什麽壞人,我一腳就能把他給廢掉!”
夜南見狀,有些著急地想要解釋,連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百裏芋卻突然笑了起來,打斷了夜南的話:“好啦,南哥哥,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啦,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接著,她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呢,如果芋兒我第一胎生的是個女孩,那我肯定會教她讀書識字,學習琴藝,當然啦,偶爾也可以教她幾招功夫來防身嘛。”
說到這裏,百裏芋似乎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趕忙問道:“對了,南哥哥,你回家之後打算怎麽跟家裏人說啊?”顯然,她對於夜南家人是否能夠接受自己這件事情更為在意。
夜南略作思考,然後回答道:“我覺得還是先瞞著母親和祖母吧,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說清楚的。而且,二弟他肯定不會亂說的,我相信他。”
宮殿外。
夜逸有些焦急地催促道:“大哥,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夜南聽到自家二弟的聲音,緩緩站起身來,他的目光落在百裏芋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芋兒,待星城之危解除,我定會前來天胤,將你接入夜家。”夜南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百裏芋微微頷首,美眸凝視著夜南,輕聲說道:“我會一直等你,夜哥哥,無論多久,我都會在這裏等你。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凡事都要小心謹慎。”
夜南心頭一暖,他走上前,輕輕撫摸著百裏芋的秀發,安慰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體,等我來接你。”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間的默契不言而喻。
……
星城,穆雲鏡府內。
寬敞的大廳中,氣氛凝重。
“皇兄,你怎能如此糊塗!”澹台望夕一臉怒容,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絲絲責備,“你可知道,武者一旦幹涉世俗爭鬥,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澹台望塵坐在首位,麵沉似水,他看著眼前這個激動的三弟,平靜地反問道:“三弟,你不在崧山劍宗苦修,卻跑到星城來,所為何事?”
澹台望夕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解釋道:“皇兄,有人到劍宗告發我天耀有武者相助,我得到消息後,便立刻趕了過來。”
“喲,三弟這是在關心為兄啊!我之前還以為崧山劍宗的天驕們都眼高於頂,根本不屑於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稱兄道弟呢。看來,是皇兄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三弟莫怪,兄長這就給你賠個不是。”澹台望塵一臉笑容地說道,同時還向澹台望夕深深地施了一禮。
然而,麵對澹台望塵的賠禮,澹台望夕卻並沒有領情,他麵沉似水地說道:“皇兄,先別忙著賠禮,還是先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吧。今日若不是我主動請纓前來,你覺得崧山劍宗還會有其他武者像我這樣心平氣和地與你交談嗎?”
澹台望塵聞言,心中不禁一凜,他自然明白澹台望夕話中的意思。但他嘴上卻依然不肯示弱,冷笑道:“哦?這麽說來,皇弟今日是專門來興師問罪的咯?”
澹台望塵心裏很清楚,幽氏兄弟二人可都是王玄境的強者,別說是他來了,就算是崧山劍宗之主親自趕來,他也絕對不會放在眼裏。
“皇兄,我可沒這個意思。”澹台望夕連忙擺手道,“我隻是希望皇兄能以大局為重,將那名武者交出來。隻要皇兄肯這麽做,我保證可以保全天耀皇朝的周全。可若是皇兄一意孤行,繼續庇護那名武者,那我們天耀皇朝恐怕就隻有滅亡這一條路可走了啊!”說到最後,澹台望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顯然他對天耀皇朝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大哥,公子臨走時交代過,如果有武者來犯,一律斬殺。可我們現在這樣幹等下去,萬一真的讓敵人給跑了,那可如何是好啊?”幽庚一臉焦急地壓低聲音說道。
幽罡卻是不緊不慢,他沉穩地回應道:“莫急,稍安勿躁。此人身份非同一般,還是等公子回來之後,再由他定奪其生死為好。”
幽庚聽後,雖然心中仍有些許擔憂,但也覺得幽罡所言不無道理。畢竟,他們所麵對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天耀皇朝的三皇子澹台望夕。
天耀皇朝在這片大陸上的地位舉足輕重,如果他們真的貿然出手將澹台望夕斬殺,恐怕會引來夜逸的責罰。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澹台望塵突然開口問道:“我們天耀皇朝的存亡,三弟何時變得如此關心了?我且問你,你此番可是直接從山上下來,直奔星城而來的?”
“皇兄,我在劍宗時,偶然間聽到了皇朝遭遇危難的消息。心急如焚的我,毫不猶豫地毛遂自薦,馬不停蹄地一路疾馳,未曾有絲毫停歇,隻為能盡快趕到星城,為我皇朝解困。”澹台望夕語氣堅定地說道,“若是今日我未能得知此消息,那麽前來的人恐怕就會是謝昭長老的得意弟子拓跋淵了。以他的性格和手段,恐怕就不會像我這樣客氣了。”
澹台望塵聞言,冷哼一聲,麵露苦笑,“澹台望夕啊,你作為父皇的兒子,多年未見父皇一麵,難道就如此狠心嗎?”
澹台望夕眉頭微皺,麵露不解之色,“皇兄,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心係你們的安危,趕來相助,你不僅不領情,反而還如此奚落於我。你這樣的行為,又怎能算得上是一個兄長呢?罷了,我也不想與你多費口舌,快快將那武者交出來吧,否則,我可就要親自去尋找了。”
澹台望夕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他身為一名武者,自然不屑於與這群凡夫俗子過多糾纏,他現在隻想盡快回到劍宗,繼續自己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