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氣息雖有波動，身上也帶著戰鬥的痕跡，卻都算不上重傷。
    命運神主的命運絲線少了幾縷，如同斷裂的蛛絲，卻在黑暗之力的滋養下快速再生，新的絲線更加堅韌。
    時間神主的時間長袍有些破損，露出了裏麵蒼白的皮膚，可周身的時間流速卻依舊穩定，能輕易將攻擊他的能量減速十倍。
    空間神主的空間領域出現了細微的裂痕，卻能瞬間修複，甚至能反過來吞噬攻擊他的本源之力。
    輪回神主的輪回圓盤轉動得稍慢，表麵的符文有些黯淡，卻依舊散發著吞噬神魂的恐怖氣息，能輕易將修士的真靈拖入輪回深淵。
    黑暗之力在他們周身形成一道道黑色屏障，如同潮水般不斷衝擊、侵蝕著前方的太極陰陽屏障。
    每一次衝擊都讓屏障劇烈震顫，裂痕又擴大幾分，上清、玉清道人的臉色也隨之蒼白一分。
    戰場的其他區域，早已淪為人間煉獄，慘不忍睹，每一處都在上演著同族相殘的悲劇。
    除了這些各族始祖，整個戰場之上，僅僅隻剩下寥寥幾人沒有被黑暗之力沾染，意識保持著清醒，卻也已是強弩之末，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如今絕大多數的九階巔峰神主，都像是蟄伏已久的老辣獵手，身著鑲嵌著黑暗符文的漆黑神甲，甲胄表麵流淌著粘稠的黑色霧氣，懸浮在虛空之中形成一個個冰冷的包圍圈。
    太古龍祖、涅盤鳳祖、泰坦巨神、明月古神等本源宇宙的各族始祖，被他們困在核心區域，每一位始祖周圍都環繞著十數道黑暗氣息，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可這些神主並未親自出手，反而伸出蒼白的手指，對著包圍圈外的人群輕輕一點。
    那些被黑暗意識徹底操控的始祖後輩，瞬間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嘶吼著朝著自己的至親長輩發起瘋狂攻擊。
    太古龍祖麵前，他最疼愛的嫡孫兒龍戰昔日被譽為龍族百年難遇的天才，曾在他的羽翼下學習龍族神通。
    此刻雙眼漆黑如墨，龍爪上沾滿了同族的鮮血，鱗片縫隙中還嵌著破碎的龍鱗，不顧一切地撲向他的脖頸，龍口中噴出的不再是純淨的龍息，而是帶著腐蝕氣息的黑色霧氣。
    涅盤鳳祖的女兒鳳舞，曾經在她的羽翼下撒嬌，如今渾身燃燒著熊熊黑色火焰，原本璀璨的鳳羽被燒得焦黑脫落。
    尖銳的鳥喙狠狠啄向她早已傷痕累累的翅膀，每一次啄擊都帶下幾片焦糊的羽毛。
    泰坦巨神的親弟弟泰嶽，曾經與他並肩抵禦域外邪魔，兩人的巨拳曾共同砸碎過敵人的神國，此刻卻雙眼空洞，一拳接一拳砸在他的胸口。
    每一拳都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響，黑色的血液順著泰坦巨神的嘴角不斷滴落。
    這等同族相殘的戲碼，當真是滿足了他們這些神主扭曲到極致的精神需求。
    畢竟如今的他們也早已徹底失去了自由，脖頸處都纏繞著無形的黑暗枷鎖，一舉一動都被黑暗神主操控，不過是黑暗神主麾下的提線木偶。
    傀儡模樣的生活早已磨平了他們的神智，唯有通過欣賞他人的痛苦與絕望，才能填補內心深處的空虛與麻木。
    他們甚至故意減弱對後輩的黑暗控製，讓那些後輩在攻擊的間隙閃過一絲清醒。
    當龍戰的龍爪即將觸碰到太古龍祖的鱗片時，眼中閃過一絲短暫的清明與痛苦，隨即又被黑暗徹底吞噬。
    當鳳舞的鳥喙啄下母親的羽毛時，悲鳴聲中夾雜著微弱的“娘”，這些轉瞬即逝的掙紮，成了神主們最得意的消遣，每一次都能引來他們肆無忌憚的狂笑。
    “畜生！”
    太古龍祖雙目赤紅，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巨大的龍尾帶著破空之聲，狠狠抽在龍戰的身上。
    龍戰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黑暗屏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可太古龍祖卻在他落地的刹那，硬生生收回了凝聚的龍力，連一絲多餘的傷害都不願施加。
    他看著孫兒眼中短暫閃過的清明被黑暗吞噬，龍眼中滾落金色的淚珠，淚珠滴落在虛空之中，瞬間被黑暗之力包裹、腐蝕，化作黑色的粉末消散。
    涅盤鳳祖則發出淒厲的鳳鳴，金色的涅盤之火驟然暴漲，將撲來的鳳舞逼退數丈，卻始終不肯下殺手。
    任由女兒身上的黑色火焰灼燒著自己的羽翼，焦糊的氣息彌漫開來，與空氣中的血腥味交織在一起，令人作嘔。
    “哈哈哈哈太清，你們還能堅持多久？”黑暗神主的得意笑聲從混沌困神陣中傳來，如同驚雷般回蕩在整個戰場，每一個字都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自從被這上萬道光影組成的混沌困神陣鎖定，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年時間。
    這四年裏，他這具道身雖被封印了一切力量，如同被困在金色牢籠中的困獸，連抬手都顯得困難，卻也因禍得福。
    陣法的金色光芒不斷壓製他的道身，反而讓他被迫沉下心來，摒棄一切雜念，對自身黑暗大道的本質有了更深層次的頓悟。
    原本需要十年才能完成的大道突破，此刻竟已近在咫尺，道身周圍的黑暗之力愈發凝練，甚至開始隱隱透出大道境的威壓。
    這頓悟帶來的變化，直接讓太清道人體內本源之力的消耗速度再度暴漲。
    混沌困神陣的金色光芒原本就已黯淡，此刻更是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金色的陣紋上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痕，最深的一道裂痕幾乎貫穿了整個陣麵，黑色的黑暗之力正順著裂痕不斷湧入，試圖徹底汙染陣法。
    黑暗神主的氣息如同潮水般層層攀升，道身表麵的黑色火焰越來越盛，甚至開始隱隱突破陣法的壓製，讓周圍的虛空都微微扭曲。
    而太清道人卻越來越疲乏，麵色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裂得滲出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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