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道切割線同時發難，他的軀體在絕對寂靜中裂解成規整的肉塊。
    漂浮的頭顱恰好麵對著一麵空間鏡麵。
    顧誠在破碎的鏡中看見自己分離的眼球，看見腦組織像分形圖案般懸浮，看見仍在跳動的心髒被切割成七片薄片。
    神侍們維持著儀式姿勢，影刃組成的星陣開始向內收縮。
    這是要將他的存在痕跡徹底抹除。
    "哈...哈哈..."
    被切成碎塊的頭顱突然發出斷續的笑聲。
    某塊漂浮的舌尖舔過碎裂的牙齒，這個細微動作讓最近的神侍突然調轉影刃。
    已經太遲了。
    那些肉塊突然膨脹扭曲，化作無數拳頭大小的饕餮凶獸。
    它們長著顧誠的臉，利齒間滴落腐蝕時空的唾液。
    第一隻撲向淡藍光帶，竟將空間切割線咬出鋸齒狀缺口。
    緊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
    三百六十五隻微型饕餮同時啃噬囚籠，整片空間開始像破碎的糖玻璃般剝落。
    "不可能！"
    某個神侍的驚呼被血肉重組的聲音淹沒。
    血霧中浮現出人形輪廓，顧誠新生的手指率先凝聚，指甲已經異化成黑曜石般的材質。
    他抓住最近的一隻饕餮塞進口中咀嚼，這個動作引發連鎖反應，所有微型凶獸哀鳴著回流，在他體表形成流動的血甲。
    裂魄刀在這時發出龍吟般的震顫。
    刀柄處裂開無數細縫，延伸出的脊椎狀骨節組成九米長的鞭刃，每節脊椎都鑲嵌著正在轉動的眼球。
    顧誠甩動這把活體武器時，三個神侍的影刃應聲而斷，鞭刃末端的眼球同時爆開，濺出的酸液腐蝕出微型黑洞。
    "第一個。"
    顧誠的聲音帶著重音效果。他閃現到持斷裂影刃的神侍背後，鞭刃貫穿對方胸膛時將人挑到麵前。
    當神侍看清顧誠的瞳孔已經分裂成萬花筒圖案時，他的喉嚨已被牙齒咬穿。
    神血湧入喉管的瞬間，顧誠的視網膜上炸開無數星圖。
    這種高等能量讓他每根神經末梢都在燃燒，鞭刃上的眼球集體翻白，繼而迸發出伽馬射線暴。
    最近的兩名神侍被射線掃過，他們的銀甲像蠟般融化，暴露出的能量體被顧誠抽吸著吞入腹中。
    星陣開始崩潰。
    剩餘九名神侍試圖重組陣列，但顧誠的鞭刃突然自主分裂，化作漫天骨刺釘住他們的影子。
    他抓住這個機會突入陣眼，徒手撕開某個神侍的麵甲，將拇指插入其眼眶攪動。
    "你們切割我的手法……"
    顧誠挖出一團星雲狀物質塞入口中。
    "……太精致了。"
    當最後一名神侍的頭顱在他掌心爆裂時，天穹突然降下七彩極光。
    這些光帶像有生命般纏繞著顧誠的鞭刃，在其表麵蝕刻出未知符文。
    他抬頭望向光源，萬花筒瞳孔中倒映出某個正在降維的巨大存在。
    在這股輻射和壓力下，顧誠的皮膚開始碳化脫落，露出下方流動的血管。
    他迎著漫天炮火突進，每一步都踏碎空間。
    那些來自極光的攻擊在身側湮滅出黑洞，卻被青銅指環強行吸收為能量。
    裂魄刀刺入極光的瞬間，那些極光支離破碎。
    "餓……"
    刀柄的眼珠突然發出混沌低語，顧誠的右臂突然異變成巨型口器。
    他瘋狂啃食著散落在周圍的能量。
    自那能量中，一道道靈魂驚恐逃離。
    顧誠將裂魄刀插入核心，百萬靈魂哀嚎著被吸入刀身。
    星核爆炸的強光中，他的左眼進化出星雲漩渦。
    殘餘的靈魂想要逃逸，被他用骨翼釘死在空間褶皺裏。
    當一切結束後，新的麻煩接踵而至。
    血雨突然轉為金色，雲層中降下由純粹神性凝聚的巨像。
    這是太初之血具象化的腐化神格，其存在本身就是對因果律的踐踏。
    顧誠剛舉起裂魄刀，就發現自己的心髒出現在對方手中。
    "有趣……他說怎麽做到的，幻覺麽？"
    顧誠任由胸口血洞噴湧，脊椎突然增生出九條蛇尾。
    他咬斷自己的舌尖，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咒印。
    腐化神格發出的幻想攻擊被咒印反彈，整片天空突然出現無數破碎的時空鏡像。
    在千萬個平行時空的顧誠同時揮刀瞬間，現實維度終於承受不住壓力。
    腐化神格發出超越人類聽覺的尖嘯，黃金血液化作鎖鏈纏繞顧誠。
    但鎖鏈反而被逆鱗反甲吸收，顧誠的額角刺出龍形犄角，生生將神格撕成兩半吞食。
    當最後的神性光輝消散時，虛空突然睜開億萬顆眼睛。
    終末主神的虛空母巢降臨，其本體是無數個疊加的吞噬奇點。
    顧誠全身皮膚開始脫落，露出下方湧動的暗物質洪流。
    "終於像點樣子了！這是主神降臨了麽？！"
    他的聲帶發出的戰吼直接扭曲時空。
    這麽多年了，他總算是接觸到了一些核心秘密。
    裂魄刀完全解體，化作環繞周身的星塵暴。
    青銅指環的星圖投射出銀河幻影，與虛空母巢的吞噬場域激烈碰撞。
    在現實法則徹底崩壞的領域裏，顧誠與主神展開最原始的廝殺。
    他們互相啃食著對方的本質，每一口都造成宇宙常數的改變。
    當顧誠咬穿主神的核心時，所有平行宇宙的顧誠同時發出咆哮，虛空母巢在共振中碎裂成基本粒子。
    血雨停歇時，顧誠跪在混沌中心。
    他的身體已經不成人形，更像是各種宇宙法則的集合體。
    青銅指環上浮現出新的文字："貪狼，此為終焉"。
    遠處新生的恒星突然熄滅，更古老的惡意正在蘇醒……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濃稠，顧誠踏著滿地骸骨前行。
    裂魄刀新生的鋸齒狀刀刃拖曳在地，與岩石摩擦迸濺出暗紅色火星。
    青銅指環表麵的星圖泛著幽光，那些被點亮的星座正在緩慢旋轉，如同某種古老儀式的倒計時。
    前方傳來骨骼碰撞的脆響，三百具身披青銅甲的骷髏從地底爬出。
    這些上古戰死者被異界能量複活，手中鏽跡斑斑的戈矛上流轉著暗紫色符文。
    為首的骷髏將軍眼眶裏跳動著青炎，胯下骸骨戰馬噴出帶著硫磺味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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