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骷髏將軍下頜骨開合，腐朽的聲帶竟發出戰吼。
    軍陣瞬間展開，三排骨盾結成龜甲陣，後方長戈如林刺出。
    顧誠嘴角咧到耳根，新生的犬齒刺破下唇。
    他屈膝蹬地，地麵炸開蛛網狀裂痕。
    裂魄刀橫掃的軌跡在空中凝成血色弦月，前排骨盾應聲破碎。
    但那些碎骨並未墜落，反而懸浮著重組為骨刺風暴。
    "這才有趣！"
    顧誠旋身劈砍，刀刃與骨刺碰撞出金鐵交鳴之聲。
    骷髏將軍趁機策馬突進，戰馬四蹄燃起幽冥火，長戈突刺時帶起鬼哭狼嚎之聲。
    刀戈相撞的瞬間，青銅指環突然發燙。
    顧誠眼前閃過模糊畫麵：
    上古戰場上，同樣的青銅甲戰士正在跪拜祭壇上的一道人影。
    分神刹那，長戈已刺入肩胛，腐鏽的戈頭竟在傷口處催生出黑色冰晶。
    "原來你們是它的舊仆！"
    顧誠獰笑著握住戈杆，任由冰晶順著手臂蔓延。
    裂魄刀發出憤怒的震顫，刀柄處睜開第九顆眼珠。
    那些黑色冰晶突然倒流，順著戈杆反噬骷髏將軍。
    當幽冥火被黑冰凍結的瞬間，顧誠暴起發難。
    他踩著戰馬顱骨躍至半空，裂魄刀貫穿骷髏將軍天靈蓋的瞬間，三百骷髏兵同時僵直。
    青銅甲片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又熄滅，最終化作滿地青銅砂礫。
    指環上的北鬥七星突然投射出星輝，在滿地砂礫中映出地下甬道的輪廓。
    顧誠用刀尖挑起砂礫，發現每粒青銅砂都在指向北方，那裏有座半掩在輻射雲中的金字塔形建築。
    金字塔入口處盤踞著藤蔓狀的血肉組織，這些不斷蠕動的生物基質表麵布滿眼球。
    當顧誠踏入陰影範圍時，所有眼球同時轉向，瞳孔收縮成針尖大小。
    "檢測到...未授權生命體..."
    機械與血肉混合的聲音從深處傳來。
    地麵突然塌陷，顧誠墜入千米深的垂直甬道，兩側肉壁上突刺出森白骨矛。
    下墜過程中，顧誠反手將裂魄刀刺入肉壁。
    刀刃切割處噴出酸液，卻在觸及皮膚前被青銅指環吸收。
    借著刀身減速的間隙，他看見肉壁深處嵌著無數冷凍艙，每個艙體內都封存著變異程度不同的人類。
    "基因庫...樣本...缺失..."
    機械音變得斷斷續續。
    底部豁然開朗，直徑千米的球形空間內，漂浮著數以萬計的dna雙螺旋光鏈。
    每條光鏈都纏繞著具人形軀殼，正中央的巨型大腦組織正在分泌黏液。
    顧誠落地瞬間，地麵肉毯突然掀起巨浪。
    數百具融合失敗的實驗體從黏液池爬出，這些半機械半血肉的怪物。
    有的長著三頭六臂，有的下半身是履帶，共同點是胸口都鑲嵌著與青銅指環材質相同的金屬片。
    "同類...吞噬..."
    為首的蜈蚣形實驗體發出電子音，口器中探出激光發射器。
    顧誠揮刀劈開激光束，卻發現裂魄刀在顫抖，那些金屬片正在共鳴。
    蜈蚣實驗體抓住破綻，十二對步足彈出鏈鋸。
    顧誠側身閃避時，後背撞上漂浮的dna光鏈。
    奇異的是，光鏈接觸皮膚的瞬間，他眼前閃過無數基因圖譜，右臂突然異化成章魚觸手。
    "原來如此..."
    顧誠狂笑著主動撞向實驗體群，任由它們的武器貫穿身體。
    每處傷口都吸收著不同的基因片段，他的身體開始失控變異。
    脊椎增生出蠍尾，左眼變成複眼，皮膚覆蓋起鱗甲。
    當變異達到臨界點時，青銅指環突然收縮，劇痛讓顧誠恢複清明。
    裂魄刀自主飛旋，將所有實驗體胸口的金屬片剝離吞噬。
    刀身浮現出dna螺旋浮雕，顧誠的變異部位開始有序重組。
    "進化...正確方向..."
    機械音突然變得狂熱。
    中央大腦組織伸出神經索，試圖連接顧誠的太陽穴。
    裂魄刀搶先刺入腦組織，吞噬產生的能量波震碎整個金字塔。
    七日後，顧誠站在結冰的湖麵。
    極寒地獄般的低溫讓空氣凝結成冰晶，湖麵下卻湧動著某種龐然大物。
    青銅指環在此處異常活躍，星圖投射出湖底祭壇的虛影。
    當第一滴黑血滴落冰麵，整個冰層突然迸發藍光。
    無數半透明的幽魂破冰而出，它們保持著溺亡時的腫脹形態，口中吟唱著令人發狂的安魂曲。
    顧誠捂住雙耳，卻發現聲音直接作用於靈魂。
    裂魄刀突然自主插入冰麵，刀柄處睜開十二隻血瞳。
    那些幽魂仿佛見到天敵，尖嘯著想要逃回湖底。
    刀身迸發的吸力形成漩渦，將幽魂們撕碎吞噬。
    冰層下的黑影終於按捺不住，撞破冰麵掀起百米巨浪。
    冰裂的瞬間，世界失去了聲音。
    先是蛛網狀的裂紋在冰層下無聲蔓延，那些泛著幽藍的裂痕中遊動著瀝青般的陰影。
    接著整片凍原開始震顫，冰晶在空氣中懸浮成詭異的漩渦。
    這是萬噸冰蓋被頂起前的最後征兆。
    “轟！！”
    黑色龍首破冰而出時，飛濺的碎冰在月光下竟折射出血色。
    這條由千年怨氣凝聚的蛟龍，每一寸軀體都在顛覆常理。
    它的犄角是無數白骨糾纏而成的螺旋體，表麵凸起著掙紮的手印。
    本該是龍須的位置垂掛著半透明的人形魂魄，像被釣線貫穿的魚般抽搐扭動。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鱗片。
    每片足有盾牌大小的黑鱗上，都浮凸著一張痛苦的人臉。
    這些麵孔時而尖嘯，時而哀泣，當龍身扭動時，上萬張人嘴同時開合，發出潮水般的嗚咽聲。
    龍腹處的鱗片最為細密，那裏的人臉都是嬰孩模樣，它們空洞的眼窩裏不斷滲出黑色黏液。
    蛟龍完全躍出冰淵的刹那，掀起的巨浪在月光下凝固成冰瀑奇觀。
    那些飛濺的水珠在半空中就凍結成尖銳的冰刺，而墜落的碎冰裏封存著無數扭曲的影子。
    它的軀體比想象中更加龐大，露出冰麵的部分就有三百多米，而仍藏在冰下的龍尾還在不斷攪動，引發更深處的冰川崩塌。
    當它朝天空昂首時，脖頸處的鱗片突然全部倒豎，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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