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8章 一儺千禁(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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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石走出亂葬澤時,晨霧正沿著草葉的邊緣緩緩消散。
腳下的黑泥漸漸變成了黃土,腐臭的氣息被帶著草木清香的晨風取代。他回頭望了一眼,那片曾吞噬無數魂魄的沼澤此刻安靜得像幅水墨畫,湖泊的位置泛著粼粼波光,隱約能看見水底黑色岩石上的玉蘭花紋路——蘇青的魂魄消散前,曾在他意識裏留下一句話“那岩石會記住一切,等到來世花開,我們總會再遇見。”
手腕上的玉蘭花疤痕還在隱隱發燙,體內的溫暖氣流隨著步伐輕輕搏動,像顆藏在血肉裏的心髒。這是他與那個詭異世界最後的聯係,也是蘇青留給她的護身符。
“站住!”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三個穿著黑色製服的男人追了上來,他們的袖口繡著銀色的蛇形紋——那是精神病院“特殊事務部”的標誌。為首的男人舉著電擊槍,槍口的紅光在晨霧中格外刺眼“林秋石,院長說你‘病情惡化’,需要立刻回院接受治療。”
林秋石的指尖在疤痕上輕輕劃過,體內的氣流瞬間翻湧。他認出為首的男人,是當年總跟著院長的護工,左手無名指缺了半截——那是被蘇青用銀簪劃傷後,自己剁掉的。
“院長死了。”林秋石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陰醫院塌了,長生秘錄燒了,你們該找新的主子了。”
護工的臉色驟變,電擊槍猛地扣動扳機。藍色的電流在空氣中炸開,卻在觸及林秋石身體的前一刻,被他周身的氣流彈開,劈啪作響地落在黃土上,燒焦了一片野草。
“你……你不是人!”另一個製服男人失聲尖叫,他的右手在微微顫抖——林秋石認出他,是當年給蘇青注射離魂散的護士,後來被院長改造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
林秋石沒有動手。他隻是盯著三人的眼睛,體內的氣流緩緩旋轉,將陰醫院的血腥氣、屍王的怨毒、蘇青的溫柔,一並壓進他們的意識裏。三個男人突然抱著頭倒在地上,身體劇烈抽搐,嘴裏吐出綠色的粘液——那是被離魂散侵蝕的內髒碎片。
“滾。”林秋石的聲音帶著屍王怨氣的威壓,“告訴你們能聯係到的所有‘陰醫院餘孽’,再敢出現在我麵前,就不是吐點粘液這麽簡單了。”
三人連滾帶爬地跑了,黑色的製服在晨霧中很快變成了三個小黑點。林秋石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眉頭微微皺起——這些人隻是小嘍囉,真正麻煩的,是那些藏在暗處的“元老”。
他想起長生秘錄最後幾頁的記載陰醫院的創始人不止院長和守棺人,還有七個“理事”,他們分散在陽間各地,用替身的魂魄做生意,有的偽裝成富商,有的混進了官場,甚至有一個,就在他當年住的精神病院裏,當副院長。
“得回去一趟。”林秋石摸了摸胸口的疤痕,那裏的溫度比剛才更高了些,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定。蘇青的銀飾雖然消失了,但她的執念還在,那些被理事們殘害的替身,那些還被關在精神病院地下室的“儲備糧”,都需要一個了斷。
他朝著最近的小鎮走去。亂葬澤邊緣的這個鎮子叫“永安鎮”,名字透著股虛假的安穩。鎮口的石碑上刻著“光緒年間立”,碑縫裏塞著些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的字跡與陳家村牆上的符號相似——顯然,這裏的人也和陰邪之物打過交道。
鎮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有個賣早點的老婆婆遞給他一碗豆漿,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憐憫“後生,你是從亂葬澤出來的吧?最近總有人在那邊失蹤,你能活著回來,不容易。”
林秋石接過豆漿,指尖觸到碗壁的瞬間,突然看到一幅畫麵老婆婆的兒子穿著精神病院的病號服,被兩個護工拖進亂葬澤,他的手腕上套著鎖魂扣,嘴裏喊著“娘,救我”。
“您兒子……”林秋石的聲音有些幹澀。
老婆婆歎了口氣,用圍裙擦了擦手“三年前失蹤的,說是去城裏打工,再也沒回來。我知道他是被‘那邊’的人帶走了。”她指了指精神病院的方向,“那些人每年都來鎮上‘招人’,給的錢很多,但去的人,沒一個回來的。”
林秋石的拳頭微微握緊,體內的氣流開始躁動。他能感覺到,精神病院的方向傳來一股熟悉的陰氣,比院長的氣息更陰冷,更隱蔽——是那個當副院長的理事。
“您知道他們把人帶去哪裏嗎?”林秋石喝了口豆漿,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稍微壓下了體內的戾氣。
老婆婆往他手裏塞了個熱乎乎的包子“聽說在精神病院的後山,有個‘轉運站’,把人從那裏送走,就再也回不來了。後生,我看你不是一般人,要是能……就救救那些孩子吧,他們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
林秋石把包子揣進懷裏,朝著老婆婆鞠了一躬“我會的。”
他沒有直接去精神病院,而是先找到了那個“轉運站”。後山的陰氣比鎮裏重得多,半山腰有座廢棄的道觀,觀門上掛著把生鏽的大鎖,鎖的形狀是個扭曲的“魂”字——正是陰醫院理事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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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的圍牆不高,林秋石輕易就翻了進去。院子裏長滿了齊腰的雜草,雜草間散落著些白骨,有的還帶著未腐爛的布條,看起來像是病號服的料子。正屋的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磨骨頭。
他悄無聲息地推開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屋裏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背對著他,正用一把巨大的骨鋸切割一具年輕的屍體。屍體的手腕上有鎖魂扣的痕跡,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正是永安鎮失蹤的年輕人。男人的白大褂上繡著副院長的徽章,他的左手戴著個黑色的手套,手套上隱約能看到與長生秘錄相似的紋路。
“第七個了。”副院長的聲音帶著滿足的笑意,他拿起一塊切下來的骨頭,對著陽光看了看,“這根脛骨夠做三個‘養魂符’,賣給城南的張老板,能換輛新車。”
林秋石的意識瞬間被怒火淹沒,體內的氣流化作一道黑色的利爪,猛地拍向副院長的後背。副院長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迅速側身躲開,骨鋸反手劃來,鋸刃上沾著的血珠突然變成黑色的蟲子,朝著林秋石的臉撲來。
“是你!”副院長看清他的臉,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了貪婪,“林秋石?你不是應該被院長做成平衡魂了嗎?怎麽會在這裏?你的身體……竟然融合了屍王的怨氣?太好了!有了你,我就能取代院長,成為新的‘話事人’!”
他的黑色手套突然膨脹,變成一隻巨大的鬼爪,爪尖滴落著綠色的毒液,毒液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別掙紮了,你以為融合了怨氣就很厲害?我這‘噬魂爪’是用一百個替身的指骨做的,專門克製你這種‘半人半鬼’的東西!”
林秋石沒有後退。他體內的氣流同時爆發出黑色和綠色的光芒,黑色的是屍王的怨氣,綠色的是蘇青的守護,兩種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旋轉的漩渦,將撲來的黑色蟲子全部吞噬。
“不可能!”副院長的鬼爪停在半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的平衡魂怎麽會這麽穩定?蘇青的魂魄不是已經……”
“她一直都在。”林秋石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怒意,漩渦突然擴大,將副院長整個人籠罩其中。他能感覺到,噬魂爪裏的一百個指骨在顫抖,那些被殘害的魂魄正在蘇醒,它們的怨氣與屍王的力量產生共鳴,開始反噬副院長。
副院長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鬼爪上的黑色手套開始剝落,露出底下腐爛的手骨。他的白大褂被漩渦撕裂,露出裏麵貼滿符紙的身體,符紙上的名字,都是永安鎮失蹤的年輕人。
“饒了我……我錯了……”副院長在漩渦中掙紮,臉上的貪婪變成了恐懼,“我可以告訴你其他理事的位置,我可以把賺的錢都給你……”
林秋石沒有理會他的求饒。漩渦的轉速越來越快,副院長的身體在黑色和綠色的光芒中被一點點分解,那些被他殘害的魂魄化作點點熒光,朝著天空飛去,像是終於得到了解脫。
道觀的正屋裏,隻剩下那具年輕的屍體。林秋石走過去,輕輕合上他的眼睛,然後在院子裏挖了個坑,將他埋了下去。沒有墓碑,但他知道,永安鎮的老婆婆,終於可以安心了。
後山的陰氣散去了些,但精神病院的方向,那股陰冷的氣息依然存在,甚至比剛才更濃了——顯然,副院長的死,驚動了其他理事。
林秋石走出道觀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精神病院的燈光在遠處閃爍,像隻蟄伏的巨獸,等著他自投羅網。他能感覺到,那裏的地下室裏,至少有幾十個替身,他們的魂魄在哭泣,在呐喊,在等著有人來救他們。
口袋裏的包子還帶著餘溫,是老婆婆的善意,也是他前行的理由。體內的氣流溫柔而堅定,胸口的疤痕閃著微弱的綠光,像是蘇青在對他說“別怕”。
他朝著精神病院的方向走去,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很長。遠處的鎮子裏,傳來幾聲狗吠,更顯得夜色深沉。
林秋石知道,今晚不會平靜。那個藏在精神病院的理事,肯定已經布好了陷阱,或許是更厲害的噬魂爪,或許是能困住魂魄的陣法,甚至可能……召喚了其他幾個理事。
但他沒有停下腳步。陰醫院的賬,不能隻算一半;蘇青的執念,不能半途而廢;那些還在受苦的替身,不能再等了。
精神病院的鐵門越來越近,門口的路燈忽明忽暗,燈下的陰影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林秋石的眼神變得銳利,體內的氣流開始加速旋轉,黑色和綠色的光芒在他指尖若隱若現。
他知道,真正的清算,才剛剛開始。而那些隱藏在陽間的理事們,那些用魂魄做交易的蛀蟲們,很快就會知道,從亂葬澤出來的這個年輕人,不是來討飯的,是來討債的。
夜風穿過精神病院的鐵欄杆,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無數冤魂的低語,又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林秋石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他抬起頭,看向那棟熟悉的白色建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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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這裏的燈,該滅了。
精神病院的鐵門在月光下泛著冷硬的鐵色,門柱上纏繞的爬山虎早已枯萎,藤蔓的形狀扭曲如鬼爪,死死摳著斑駁的牆皮。林秋石站在陰影裏,看著巡邏的護工走過,他們腰間的電擊棍發出微弱的電流聲,靴底踩過枯葉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體內的氣流輕輕搏動,像在為他計時。胸口的玉蘭花疤痕微微發燙,指引著地下室的方向——那裏的陰氣最濃鬱,幾十個替身的魂魄擠在狹小的空間裏,怨氣幾乎凝成了實質,連月光都透不進去。
“三號區域正常。”護工的對講機裏傳出沙啞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轉運站那邊有動靜嗎?”
“沒動靜,估計是野狗闖進去了。”巡邏護工的聲音帶著不耐煩,“那老東西(指副院長)整天神神叨叨的,非要我們守著那破道觀。”
林秋石悄然移動,像一道影子掠過圍牆。他記得這麵牆的第三塊磚是鬆動的,當年蘇青曾偷偷告訴他,從這裏翻進去,能避開所有監控——那時她還想著帶他一起逃出去。
指尖觸到磚麵的瞬間,熟悉的記憶碎片湧來蘇青的綠衣服在翻牆時被勾破,她笑著說“沒關係,縫縫還能穿”;他笨拙地爬不上牆,她伸手拉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像火;翻進去後,兩人躲在灌木叢裏,看著護工的手電筒掃過,嚇得屏住呼吸……
“別分心。”蘇青的聲音在意識裏響起,帶著溫柔的提醒。疤痕的溫度漸漸平穩,將他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林秋石翻進圍牆,落在一片修剪整齊的草坪上。草坪的盡頭是住院部,亮著燈的房間裏,影影綽綽有人影在晃動——那些是真正的病人,被離魂散摧殘得神誌不清,以為自己活在正常的世界裏。
他貼著牆根移動,避開旋轉的監控探頭。這些探頭的線路是他當年和蘇青一起摸清楚的,每到午夜十二點,會有三分鍾的死角,足夠他們跑到地下室的入口。
住院部的後門虛掩著,裏麵傳來消毒水的味道。林秋石推門進去,走廊裏空無一人,護士站的電腦屏幕亮著,上麵顯示著各病房的“狀態”,其中十幾個名字後麵標著“待轉運”——正是地下室裏的替身。
“還有一分鍾。”林秋石盯著牆上的時鍾,秒針在寂靜中“滴答”作響。他能感覺到,地下室的方向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喊“媽媽”,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秒針指向十二點的瞬間,所有監控探頭同時閃爍了一下。林秋石抓住這個機會,衝向走廊盡頭的電梯——那是通往地下室的秘密通道,隻有理事的指紋才能打開。
但他不需要指紋。左手的疤痕突然發燙,綠色的光芒凝聚成一根細針,輕輕刺入電梯的密碼鎖。“哢嚓”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麵彌漫著一股鐵鏽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電梯下行時,牆壁上的指示燈不斷閃爍,映出林秋石冰冷的側臉。他能感覺到,地下室的陰氣越來越濃,那股陰冷的氣息(另一個理事)就在裏麵,而且不止一個——至少有三個不同的陰氣在流動,都帶著熟悉的血腥味。
電梯門打開,露出一條狹長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壁上,掛著一排排鐵籠,每個籠子裏都關著一個人,他們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手腕上的鎖魂扣閃著微弱的紅光,看到林秋石時,眼神裏爆發出驚恐和……一絲希望。
“是你?”通道盡頭的陰影裏,走出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他的胸前掛著“院長”的銘牌,但林秋石認得他——是七個理事中的老三,專門負責“篩選”替身,當年就是他親手把蘇青推進地下室的。
老三的身後,站著兩個穿黑製服的男人,他們的眼睛是純黑的,沒有眼白——是被改造成“活屍”的護工,失去了自主意識,隻聽理事的命令。
“沒想到你還敢回來。”老三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手裏把玩著一把手術刀,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臉,“院長和老二(指副院長)都栽在你手裏,看來你的平衡魂確實厲害。”
林秋石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掃過鐵籠,那個喊“媽媽”的小女孩縮在最裏麵的籠子裏,她的綠衣服上沾著血跡,和當年的蘇青一模一樣。
“想要救他們?”老三看出了他的軟肋,用手術刀指了指小女孩,“可以。把你的平衡魂交出來,我就讓他們走。怎麽樣?很劃算的交易。”
鐵籠裏的人們發出絕望的嗚咽,他們知道“交出平衡魂”意味著什麽——會被抽走魂魄,變成一具空殼,永遠困在陰醫院的縫隙裏。
“你以為我會信?”林秋石體內的氣流開始旋轉,黑色和綠色的光芒在指尖跳躍,“當年你也是這麽騙蘇青的,說交出證據就放她走,結果呢?”
老三的臉色變了變,笑容變得猙獰“那賤人自找的!非要多管閑事!她的皮現在還在我書房掛著呢,做成了‘鎮邪符’,好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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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林秋石的怒火。體內的氣流瞬間爆發,黑色的怨氣與綠色的守護交織成一道巨蟒,朝著老三撲去。活屍護工嘶吼著衝上來,卻被巨蟒輕易撕碎,化作兩灘黑色的粘液。
“不可能!”老三的手術刀掉在地上,他踉蹌著後退,從懷裏掏出個黑色的鈴鐺——和院長的勾魂鈴相似,但鈴身刻著的不是“陰醫院”,而是“理事令”,“這是用你的頭發做的‘縛魂鈴’!我早就料到你會來!”
他搖晃鈴鐺,刺耳的鈴聲在通道裏回蕩。林秋石感覺體內的平衡魂開始躁動,黑色的怨氣試圖掙脫綠色的束縛,胸口的疤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這鈴鐺果然是針對他做的。
“感覺到了嗎?”老三的臉上露出瘋狂的笑容,“你的平衡魂在反抗!蘇青的魂魄撐不了多久的!等她消散了,我就把你做成新的‘鎮邪符’,掛在書房裏,和她作伴!”
鐵籠裏的小女孩突然哭出聲“姐姐的衣服……在流血……”
林秋石低頭看向小女孩的籠子,她的綠衣服上,血跡正在順著紋路流動,形成一朵玉蘭花的形狀——那是蘇青的魂魄在呼應!
“蘇青!”林秋石大喊一聲,強行壓製住體內的躁動。綠色的光芒突然從疤痕中爆發,順著血液流動的軌跡,在空氣中凝聚成蘇青的虛影。她的手裏握著那根桃木釘,釘尖閃著紅光,正是當年釘死屍王的那根。
“你忘了這個嗎?”蘇青的虛影舉起桃木釘,釘尖直指老三的眉心,“這上麵有屍王的怨氣,有你的指紋,還有……你當年虐殺我的證據。”
老三的臉色瞬間慘白,鈴鐺掉在地上。他看著桃木釘,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東西,身體劇烈顫抖“不……不可能……那根釘子明明被我扔進……”
“扔進亂葬澤的泥裏了,對嗎?”林秋石接過桃木釘,指尖傳來熟悉的溫度,“但泥鬼把它還給我了,它們說,惡人總要受到懲罰。”
他一步步走向老三,桃木釘的紅光越來越亮,映出老三扭曲的臉。通道兩側的鐵籠裏,替身們的鎖魂扣開始發燙,紅色的紋路與蘇青的虛影產生共鳴,形成一道巨大的“鎮魂陣”。
“別過來!”老三的後背貼到牆壁,牆角的陰影裏突然伸出無數根黑色的觸須,觸須的頂端是隻隻眼睛,死死盯著林秋石——是其他理事的力量!
“想跑?”林秋石的眼神冰冷,桃木釘猛地刺向老三的眉心,“蘇青的皮,你不配掛在書房裏。”
紅光爆閃的瞬間,老三的身體被鎮魂陣的光芒吞噬,他的慘叫聲被無數個替身的嘶吼淹沒。那些黑色的觸須倉皇退回陰影,顯然沒料到林秋石會如此決絕。
通道裏恢複了寂靜,隻剩下鐵籠裏的啜泣聲。林秋石走到小女孩的籠子前,用桃木釘撬開鎖。小女孩撲進他懷裏,抱著他的脖子哭“我想媽媽……他們說媽媽在‘上麵’等我……”
“媽媽在等你回家。”林秋石輕輕拍著她的背,疤痕的溫度溫暖而安定,“我們現在就去找她。”
他打開所有鐵籠,帶著幾十個替身走向電梯。他們大多衣衫襤褸,眼神空洞,但看到蘇青的虛影時,眼睛裏會閃過一絲微光——那是希望的光芒。
蘇青的虛影在前麵引路,桃木釘的紅光照亮了通道。林秋石能感覺到,地下室的深處,還有一股更陰冷的氣息在蟄伏,比老三的力量強十倍——是那個隱藏最深的理事,也是陰醫院的最後一個創始人。
電梯上行時,牆壁突然滲出黑色的粘液,粘液中浮現出無數張人臉,都是被理事們殘害的魂魄。他們的嘴裏無聲地說著“謝謝”,然後化作光點,融入蘇青的虛影——她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幾乎和生前一模一樣。
“還有最後一個。”蘇青的聲音帶著堅定,“在院長辦公室的保險櫃裏,藏著理事名單和……當年建院的契約。”
電梯門打開,住院部的走廊裏突然響起警笛聲。紅色的警示燈閃爍,照亮了牆壁上的影子——無數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影正在靠近,他們的眼睛都是純黑的,手裏拿著電擊槍和手術刀。
“他們來了。”林秋石將小女孩護在身後,桃木釘的紅光在掌心跳動,“蘇青,帶大家從後門走,我去拿名單。”
“一起去。”蘇青的虛影握住他的手,綠色的光芒與紅色的釘光交織,“這次,我們不分開。”
鐵籠裏的替身們互相攙扶著,舉起撿來的鐵棍和滅火器,眼神裏的空洞被憤怒取代。他們或許曾經懦弱,曾經絕望,但此刻,在蘇青的光芒和林秋石的守護下,他們選擇了反抗。
“衝!”林秋石大喊一聲,率先朝著院長辦公室跑去。桃木釘劃破空氣,將迎麵而來的活屍護工一一刺穿。蘇青的虛影在他身邊飛舞,綠色的光芒形成屏障,擋住了電擊槍的電流。
住院部的走廊裏,響起了久違的呐喊聲。那是被壓抑太久的憤怒,是對自由的渴望,是對陰醫院所有罪惡的控訴。警笛聲、慘叫聲、搏鬥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混亂而悲壯的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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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長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保險櫃的密碼鎖在桃木釘的紅光下寸寸斷裂。林秋石拉開櫃門,裏麵果然放著一個黑色的賬本和一卷泛黃的契約。賬本上,每個名字後麵都標著價格,從富商到官員,赫然記錄著所有與陰醫院勾結的人;契約上,七個理事的簽名旁,蓋著個血色的印章——印章的圖案,是陰陽鏡的紋路。
“找到了!”林秋石抓起賬本和契約,轉身準備離開。
但辦公室的窗戶突然炸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站在碎玻璃中,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手裏拿著個銀色的盒子,盒子裏散發著與絕對法則核心相似的氣息——是最後一個理事!
“把東西放下。”男人的聲音沒有起伏,像是機器在說話,“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林秋石握緊桃木釘,體內的平衡魂劇烈搏動。他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力量遠超其他理事,盒子裏的氣息甚至能壓製蘇青的光芒——那是陰醫院的“本源之力”,是用最初的一百個替身魂魄煉化而成的。
蘇青的虛影擋在他身前,綠色的光芒越來越暗淡“他是……理事長……契約的簽訂者……”
理事長打開銀色盒子,裏麵的本源之力化作一道黑色的光柱,朝著林秋石射來。光柱所過之處,牆壁開始融化,空氣發出焦糊的味道,連桃木釘的紅光都在劇烈閃爍。
林秋石將賬本和契約塞進小女孩的懷裏,對她喊道“從通風管道走,去找永安鎮的老婆婆,她會幫你!”
小女孩咬著牙點頭,抱著東西鑽進通風口。她的綠衣服在黑暗中一閃,像一顆倔強的種子,帶著希望的光芒,消失在管道深處。
黑色的光柱已經近在眼前,林秋石能感覺到皮膚在灼燒,體內的平衡魂幾乎要被撕裂。但他沒有後退,反而舉起桃木釘,迎著光柱衝了上去。
“蘇青,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記得。”
“出去後,一起去看玉蘭花。”
“好。”
綠色的光芒與紅色的釘光同時爆發,與黑色的光柱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衝擊波將院長辦公室徹底炸毀,住院部的牆壁紛紛坍塌,露出外麵的夜空——月亮高掛,星光璀璨,像無數雙眼睛,見證著這場遲到了五十年的對決。
林秋石的意識在光芒中沉浮,他能感覺到蘇青的魂魄與自己徹底融合,能感覺到桃木釘上的屍王怨氣終於平靜,能感覺到那些被解救的替身們正在歡呼,能感覺到小女孩的腳步聲在通風管道裏遠去……
理事長的慘叫聲在光芒中消散,銀色的盒子掉在地上,本源之力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夜空。賬本和契約雖然被炸毀,但林秋石知道,那些罪惡的名字,那些肮髒的交易,已經刻在了每個幸存者的記憶裏,永遠不會被遺忘。
光芒漸漸褪去,林秋石躺在廢墟中,胸口的疤痕不再發燙,體內的氣流變得溫和而平靜。蘇青的聲音在意識裏最後一次響起,帶著釋然的笑意
“秋石,我看到玉蘭花了。”
他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重得像鉛。廢墟外傳來警笛聲,不是精神病院的,是真正的警車——小女孩成功了,她把消息帶了出去。
但林秋石沒有動。他能感覺到,還有幾個理事的氣息在遠處徘徊,賬本上的名字還沒有全部清算,陰醫院的本源之力雖然消散,但它的陰影,或許還籠罩在更多地方。
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看到蘇青的綠衣服在廢墟上飄動,像一朵盛開的玉蘭花。她的聲音越來越遠,卻異常清晰
“等我……”
廢墟的塵埃在月光中緩緩落下,覆蓋了林秋石的身體。遠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看著新聞報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手裏把玩著一枚刻著玉蘭花的印章——那是理事們的秘密標記,也是……新的陰謀的開始。
警笛聲刺破夜空時,林秋石正躺在精神病院的廢墟裏。碎磚和鋼筋壓在他身上,胸口的玉蘭花疤痕已經失去溫度,像一道褪色的舊傷。蘇青的聲音徹底消失了,體內的平衡魂化作一股溫和的暖流,靜靜蟄伏在丹田深處,不再躁動,也不再滾燙。
“這裏還有活人!”
刺眼的手電筒光束照在他臉上,穿著製服的警察扒開廢墟,將他小心翼翼地抬出來。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紅藍交替的燈光映在廢墟上,將那些扭曲的鋼筋照得像一條條死去的蛇。
“你還好嗎?能說話嗎?”警察的聲音帶著焦急,林秋石的視線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遠處的黑暗——那裏有幾縷微弱的黑氣正在消散,是最後幾個理事的氣息,他們跑了。
“地下室……”林秋石的聲音嘶啞,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斷裂的肋骨,“還有人……”
警察立刻對講機呼叫支援,醫護人員將氧氣罩扣在他臉上。林秋石閉上眼睛,意識在清醒與混沌間徘徊。他能感覺到,那些被解救的替身正在被轉移,他們的哭聲和笑聲混在一起,像一首笨拙的安魂曲;能感覺到小女孩的綠衣服在警車裏一閃而過,她手裏緊緊攥著那本沒被炸毀的賬本殘頁;還能感覺到,廢墟深處,那枚刻著玉蘭花的印章正在黑暗中發光,像一隻窺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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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暖洋洋地落在手背上。旁邊的床頭櫃上,放著個蘋果,果皮削得很幹淨,擺成了玉蘭花的形狀。
“你醒了?”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女人走進來,她的肩章是三級警司,胸前的名牌寫著“李雪”,“我是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察,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林秋石坐起身,肋骨的傷已經好了很多——是體內平衡魂的功勞,它在潛移默化中修複著他的身體。“那個小女孩呢?”
“她很安全,在兒童福利院裏。”李雪拉開椅子坐下,打開筆記本,“她說你救了她,還說……精神病院裏有‘吃人的怪物’。我們在地下室找到了三十七個幸存者,還有……兩百多具骸骨。”
她的聲音有些沉重“法醫初步鑒定,那些骸骨的死亡時間跨度很大,最早的有五十年了。我們還在院長辦公室的保險櫃裏,找到了這個。”
李雪拿出一個證物袋,裏麵裝著那枚刻著玉蘭花的印章。印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林秋石的指尖剛觸到證物袋,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陰氣——是理事長的氣息!這枚印章不是普通的標記,而是用他的指骨做的“替身符”,能讓他在遠距離感知到陰醫院的動靜!
“這東西有問題。”林秋石的聲音凝重,“它不是普通的印章,是用……人的骨頭做的。”
李雪的臉色變了變,立刻將證物袋收起來“我們會送去化驗。另外,我們在廢墟裏找到了這個。”她又拿出一個證物袋,裏麵是半張燒焦的契約,“上麵的字跡雖然模糊,但能看出提到了‘陰陽鏡’和‘長生秘錄’。你知道這些是什麽嗎?”
林秋石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告訴普通人,陰陽鏡和長生秘錄的存在,一旦泄露,可能會引起更大的恐慌。“是他們用來騙人的把戲,說能讓人長生不老,其實是為了綁架更多的人。”
李雪顯然不信,但沒有追問。她合上筆記本“你好好養傷,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聯係你。對了,那個小女孩說,你答應要帶她去看玉蘭花。”
林秋石的心裏一暖“等我出院,就去看她。”
李雪走後,病房裏恢複了安靜。林秋石看向窗外,城市的高樓大廈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車水馬龍的聲音傳來,充滿了生機。這是他從未真正體驗過的“正常世界”,卻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體內的平衡魂輕輕搏動,提醒著他那些未完成的事逃跑的理事還在暗處窺伺,賬本上的名字還沒清算,陰陽鏡的碎片不知散落在何處,還有……蘇青最後的那句“等我”,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掀開被子下床,肋骨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平衡魂的力量正在修複他的身體,也在強化他的感知——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城市的某個角落,有一縷微弱的綠光在閃爍,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既熟悉又陌生。
“是蘇青嗎?”林秋石喃喃自語,走到窗邊。那縷綠光在市中心的方向,靠近一家古董店——他記得那家店,小時候蘇青曾帶他去過,老板是個戴眼鏡的老先生,總愛說“萬物有靈”。
出院手續辦得很順利,李雪派來的警察想送他回去,被他婉拒了。他需要獨自去確認那縷綠光的來源,也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城市的街道上車水馬龍,林秋石穿著一身幹淨的衣服,走在人群中,像個普通的年輕人。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體內的平衡魂正在默默運轉,玉蘭花疤痕在陽光下若隱若現,提醒著他那些驚心動魄的過往。
走到古董店門口時,那縷綠光變得清晰起來。店裏飄出淡淡的檀香,混合著玉蘭花的香氣——是蘇青的味道!林秋石推開店門,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歡迎光臨。”戴眼鏡的老先生從櫃台後抬起頭,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了然的微笑,“你終於來了。”
林秋石的目光落在櫃台後的架子上,那裏放著一麵巴掌大的銅鏡,鏡麵蒙著層灰,邊緣的紋路和陰陽鏡一模一樣!綠光就是從銅鏡裏散發出來的,在鏡麵上形成一朵玉蘭花的形狀——是蘇青的魂魄!
“這麵鏡子……”林秋石的聲音有些顫抖。
老先生放下手裏的放大鏡“五十年前,一個穿綠衣服的小姑娘把它寄存在我這裏,說等她的‘朋友’來取。她說,如果他來了,就告訴他……‘鏡花水月,皆是虛妄,唯有真心,能破迷障’。”
他將銅鏡遞給林秋石“她還說,這麵鏡子能照出‘藏起來的東西’。這些年,我總覺得店裏不太對勁,晚上總聽到有人哭,現在想來,恐怕和那些‘壞人’有關。”
林秋石接過銅鏡,指尖觸到鏡麵的瞬間,綠光突然爆發,蘇青的虛影在鏡中浮現。她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秋石,我沒走太遠。”
“蘇青!”林秋石的眼眶有些發熱。
鏡中的蘇青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我被困在陰陽鏡的碎片裏,不能離開太久。但我能感覺到,那些逃跑的理事在找‘聚魂陣’,想重新召喚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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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魂陣?”林秋石的意識警惕起來。
“用七個理事的血,加上陰陽鏡的碎片,就能在陽間打開陰醫院的大門。”蘇青的虛影指向銅鏡的邊緣,那裏刻著七個模糊的符號,“這是聚魂陣的分布圖,他們第一個目標,是城西的廢棄工廠——那裏有老二的血祭過的‘陰井’。”
銅鏡突然閃爍了一下,蘇青的虛影變得透明“我要回去了,秋石,小心……”
她的身影消失在鏡中,銅鏡恢複了平靜,隻有玉蘭花的綠光還在鏡麵上輕輕晃動。
林秋石握緊銅鏡,轉身衝出古董店。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平衡魂正在加速運轉,那枚印章的陰氣在城西方向變得活躍起來——理事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攔下一輛出租車,林秋石報出城西廢棄工廠的地址。司機師傅是個話癆,一邊開車一邊說“那地方邪乎得很,據說以前是個火葬場,晚上總有人聽到哭聲。前陣子還有人說看到穿白大褂的影子在那兒晃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秋石的心沉了下去。看來理事們早就選好了地點,甚至可能已經開始布置陣法了。
車窗外的景象越來越荒涼,高樓大廈變成了破舊的廠房,柏油路變成了坑窪的土路。離廢棄工廠還有一公裏時,林秋石就讓司機停了車——前麵的陰氣太濃,普通人靠近會有危險。
他徒步穿過雜草叢生的荒地,廢棄工廠的輪廓在夕陽下顯得格外陰森。煙囪裏飄出淡淡的黑霧,黑霧在天空中凝聚成一個巨大的符號——正是聚魂陣的圖案!
工廠的鐵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敲釘子。林秋石悄然潛入,躲在斷牆後觀察。
工廠的空地上,五個穿黑製服的男人正在布置陣法,他們的額頭都流著血,將鮮血滴在地上的符號裏——是剩下的五個理事!陣法的中心,放著個黑色的陶罐,罐口飄出的陰氣與印章的氣息一模一樣,裏麵裝的是理事長的“本命魂”!
“快點!”一個理事的聲音帶著焦急,“老大的本命魂快撐不住了,必須在子時前完成陣法!”
“放心,老二的陰井能足夠的陰氣。”另一個理事用錘子將一根桃木釘砸進地裏,“等打開陰醫院的大門,我們就能拿回長生秘錄,到時候別說警察,就算是閻王爺來了,也奈何不了我們!”
林秋石握緊手中的銅鏡,體內的平衡魂開始沸騰。他知道,不能等他們完成陣法。子時一到,陰氣最盛,到時候就算他有平衡魂,也未必能阻止陰醫院重現。
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消失在地平線,工廠裏的黑霧越來越濃,聚魂陣的符號開始發光。林秋石深吸一口氣,將銅鏡舉過頭頂,鏡麵的綠光與體內的氣流呼應,形成一道綠色的光柱,朝著陣法的中心射去!
“誰?!”理事們驚呼著轉身,看到林秋石的瞬間,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秋石沒有回答。他衝出斷牆,體內的平衡魂同時爆發,黑色的怨氣與綠色的守護交織成一張巨網,將五個理事牢牢困住。聚魂陣的符號在綠光中劇烈閃爍,顯然受到了幹擾。
“找死!”理事們同時出手,黑色的陰氣化作利爪,朝著林秋石撲來。
但他們低估了平衡魂的力量。林秋石的指尖劃過銅鏡,鏡麵上的玉蘭花綠光突然炸開,化作無數把小劍,將陰氣利爪一一斬斷。蘇青的聲音在意識裏響起,帶著堅定的力量“秋石,毀掉那個陶罐!”
林秋石衝向陣法中心,黑色的怨氣在他腳下凝聚成一雙利爪,輕易撕碎了理事們的防禦。他的手剛觸到陶罐,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是理事長的本命魂在反抗!
“抓住他!”理事們嘶吼著撲上來,用身體擋住他的去路。
林秋石的目光一冷,體內的氣流猛地爆發,將五個理事震飛出去。他舉起銅鏡,狠狠砸在陶罐上!
“不——!”理事長的慘叫聲從陶罐裏傳來,陶罐應聲而碎,黑色的本命魂化作一縷青煙,被銅鏡的綠光吸入其中。
聚魂陣的符號瞬間熄滅,工廠裏的黑霧開始消散。五個理事癱在地上,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沒有了理事長的本命魂,他們再也無法打開陰醫院的大門。
林秋石走到他們麵前,銅鏡的綠光在他們臉上掃過“你們的罪,該算了。”
就在這時,工廠外傳來警笛聲。李雪帶著警察衝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了一下,隨即對警察喊道“抓住他們!”
理事們被戴上手銬時,眼神裏充滿了怨毒,其中一個突然大笑起來“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陰醫院的根基還在!隻要還有人‘相信’它的存在,它就永遠不會消失!我們會回來的!”
警笛聲中,林秋石站在工廠的空地上,握緊手中的銅鏡。鏡麵上的玉蘭花綠光輕輕晃動,蘇青的聲音在意識裏低語“他說得對,陰醫院的根基,是人們心中的恐懼。隻要恐懼還在,就會有新的理事出現,新的陰謀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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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石抬頭看向夜空,月亮已經升起,和亂葬澤的月亮一樣明亮。他知道,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剩下的理事雖然被抓,但他們背後的勢力(賬本上的那些名字)還在,聚魂陣的其他地點還沒被摧毀,陰陽鏡的碎片還散落在各地……
但他不再害怕。
李雪走過來,看著他手中的銅鏡“這麵鏡子……很特別。”
林秋石笑了笑“是一個朋友留給我的。”
“需要幫忙的話,隨時聯係我。”李雪遞給他一張名片,“不管那些‘怪物’是不是真的存在,我們都會查下去。”
林秋石接過名片,上麵的名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李雪和那些警察,那些被解救的幸存者,那個在福利院裏等著看玉蘭花的小女孩,甚至是那個古董店的老先生……他們都是對抗陰醫院的力量。
離開廢棄工廠時,林秋石回頭望了一眼。斷牆的陰影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爍,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知道,那是新的威脅,或許是未被發現的理事,或許是被陰醫院蠱惑的普通人,或許……是陰陽鏡的其他碎片。
但他沒有停下腳步。
體內的平衡魂溫暖而堅定,胸口的玉蘭花疤痕微微發燙,手中的銅鏡散發著柔和的綠光。林秋石迎著月光走去,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他知道,陰醫院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那些隱藏在陽間的陰影還在等待時機。但隻要他還在,隻要蘇青的光芒還在,隻要還有人願意相信“希望”,這場戰鬥就會繼續下去。
至於未來會遇到什麽,會麵對什麽樣的危險,林秋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隻知道,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玉蘭花會照常開放,而他,會帶著蘇青的希望,一直走下去。
走到城市的燈火中,走到新的黎明裏,走到……所有陰影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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