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成的心冷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蕭懷遠表示要和黃玉成講幾句話。
    蕭懷遠問道：“黃省長，能不能請您幫忙查看並確認一下方針集團的幾塊地皮以及港口使用權，是否已經被抵押。另外，方針集團具體的資金缺口有多大。”
    黃玉成有些遲疑，他說：“蕭總，方針集團的問題很棘手，就算這些東西沒有被抵押，債權方很多，很麻煩。而且，方和平當初隻是拿紡織廠做抵押，沒有寫明其它資產。再加上現在蘇希盯著，隻怕不好搞呀…”
    蕭懷遠說：“我不是要白拿。我計劃收購方針集團。也算是為天南市，為江東省解決一個麻煩。”
    黃玉成聞言一愣。
    蕭懷遠是什麽人，黃玉成還不清楚嗎？
    雁過拔毛說的就是他，他從來就想過花錢買東西，都是巧取豪奪。他現在說要幫天南市解決麻煩，鬼才信！
    大概率是為自己解決麻煩。
    聯想起蘇希去了山河集團一趟。
    黃玉成什麽都明白了。
    若是以往，他會勸說蕭懷遠兩句。但是今天，他說：“蕭總有心了。山河集團要是全麵接手方針集團，替天南市政府、市公安局解決這個心腹大患。我看，褚衛明、蘇希得跳起來慶祝。”
    蕭懷遠說：“現在還不一定呢，就是想盤一盤方針集團的資產到底有沒有升值空間，目前肯定是虧的。”
    “好，蕭總，我馬上去查。”
    兩人聊了兩句，就掛斷電話。
    操！
    黃玉成直接罵出聲來。
    他現在可太清楚了，蕭家肯定和蘇希談好了，蕭家這是要拿我保平安啊。
    媽的，我也能談！
    黃玉成越想越氣。
    這時，他的另外一台手機響起。
    他拿起一看，是省紀委第三監察室主任洪晨。洪晨和他關係非常好。
    洪晨對他說：“黃省長。馬首山那邊有一個待查名單，省紀委拿到的裏麵有你的名字。”
    黃玉成腦袋一嗡，他問：“省委決定動我？”
    “目前是核實階段。”
    黃玉成又問：“有沒有蕭恩候？”
    “沒有，你排在第一位。”
    “好，我知道了。感謝你！”
    黃玉成掛了電話，他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他現在已經非常清楚。
    蘇希今天在飛機上就是在暗示自己。
    他為什麽要暗示我呢？
    黃玉成腦袋裏飛速運轉：是挑撥離間？還是給我機會？
    …
    蕭家三父子也在頭腦風暴。
    蕭恩候說：“懷遠，收購方針集團這件事情，不要操之過急。蘇希這個人沒有給出明確保證之前，不應該這麽做。”
    蕭思遠則說：“如果蘇希是在談條件，那就應該毫不猶豫的滿足他。以我對蘇希的了解，他這個人，往往第一次給的條件最佳。以江東當前的經濟形勢和發展趨勢，我看方針集團的港口和地皮價值一定會進一步升職，不會虧。”
    蕭懷遠說：“我就怕蘇希是空手套白狼，我們把真金白銀拿出來，他到時候翻臉不認人…”
    三父子的意見沒有統一。
    但是，他們有一件事情達成了一致。那就是蕭恩候見蘇希。
    他們在談論會麵的地點，時間，以及如何掌控話題。
    用如臨大敵來形容蕭家父子，一點都不為過。
    他們就像是在排練一個重點外交場麵似的。
    這件事情折射出他們內心對蘇希的忌憚，以及對過往曆史的心虛。
    …
    蘇希抵達防治腐敗局駐點。
    蘇希在防治腐敗局的得力幹將陳哲親自坐鎮，陳哲是沙正剛的嫡係，他和蘇希在中南就有過搭檔。後來沙正剛離開京城紀委，蘇希到京城紀委的時候，陳哲等人就是沙正剛留給蘇希的絕對忠誠力量。
    在遼北，陳哲更是經受住了考驗與挑戰。
    “蘇書記。現在最大的難點就是鎖定黃玉成的金庫。”陳哲說：“黃玉成這個人收受的金錢，很大一部分都直接打入境外的賬戶，屬於極其隱蔽的貪汙手法。但是，他的黃金都留在境內。”
    陳哲說：“我們防治腐敗局隻要提前找到黃金，就掌握了辦案主動權。現在江東省紀委也在跟這個案子，要是讓他們先行一步，到時候案子辦到什麽程度，就取決於他們了。”
    蘇希問：“黃玉成在江東的窩點找到了多少個？包括他的情人情婦這些。”
    陳哲看了一眼旁邊的王樂。
    王樂說：“蘇書記，有件事情說出來您可能不相信。目前我們掌握到黃玉成養了9個情人，這9個情人都住在同一個小區，樓鼓區的江山帝景。這是個高檔小區。這9個情人可能互相之間還有來往，其中7個生了小孩。”
    蘇希問：“那黃玉成的原配呢？”
    “他這個原配住在公安大院。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天到晚打麻將，還幫著斂財。我覺得她老婆是個很好的突破口，她收錢肆無忌憚。倒是黃玉成比較隱秘。”
    “我們打聽到，逢年過節，黃玉成的老婆都會坐在家裏等江東省各路公安係統的領導上門送禮，一些企業家想進黃玉成的圈子，也都讓自己老婆去和黃玉成老婆打牌，故意輸錢給她。”
    蘇希腦袋裏想了一下。
    他問：“江山帝景是哪家公司開發的樓盤？”
    “宏一置業。”
    “有九個情人的房產備案信息嗎？”蘇希問。
    “有。9套房子，有三套是掛在黃玉成妹妹名下，有5套是掛在他一個遠房親戚的名下，還有2套是他老婆弟弟的名下。”王樂回道。
    蘇希微微皺眉：“總共9個情人，你剛剛所說的是10套房子。還有一套房子呢？”
    陳哲笑著說：“可能是未來的小十準備的吧。”
    蘇希搖搖頭，說：“我們現在去江山帝景。說不定有驚喜呢？”
    “你試想一下，黃玉成是一個那麽喜歡黃金的人。他貪來的黃金，能不欣賞嗎？那最方便的地方是哪裏？他肯定不會放在家裏。”
    蘇希簡單的發散了一下思維。
    陳哲說：“江山帝景！”
    “沒錯。從黃玉成將九個小情人安排在同一個小區，證明他這個人不僅膽子大，而且怕麻煩。他不想到處跑，幹脆就放在一起。那為什麽他不會將黃金也放在這個小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