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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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祁浪照常倚在落地窗邊的智能單椅上看pad上的股票走勢,神情慵懶淡漠。
    言譯則係著溫馨的小碎花圍裙,在半開放的廚房裏烹飪早餐。
    看到白禾揉著蓬鬆的碎發、打著嗬欠下樓, 兩個男人心虛地對視了一眼。
    言譯將火腿三明治端到島台邊:“姐姐, 來吃飯。”
    “哦,好。”
    白禾正要打開深灰色的嵌入式冰箱, 看到冰箱上的小狐狸卡通貼,感覺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她從冰箱裏取出牛奶, 忽然似想到什麽,摘下了小狐狸卡通貼, 輕輕一掰, 小狐狸斷成兩半, 中間用雙麵膠黏合在一起,難怪有條縫。
    “誰幹的!!!”
    《小王子》冰箱貼,蘇小京送她的入職禮物呢。
    祁浪默默轉過身, 對著落地窗, 一言不發。
    言譯輕咳一聲:“來吃飯。”
    “誰幹的?”她拿著冰箱貼走到言譯麵前, “是你嗎?”
    言譯:“這是什麽?我都沒注意。”
    白禾又問祁浪:“你怎麽說?”
    祁浪用眼神擠了擠言譯:“他這麽假的演技,你還看不出來?”
    “要不要調監控。”
    “家裏沒監控。”
    “所以你才能這麽明目張膽誣陷我是吧。”
    “到底是誰誣陷誰。”
    倆人一言不合又吵起來了, 白禾無語極了。
    真凶當然不會自行認罪, 她也懶得和他們計較, 隻說道:“不承認我就當是你們倆合謀弄壞了我的小狐狸, 限你們半個小時內給我修好!”
    於是, 在白禾慢條斯理用精美早餐的同時, 兩個男人正嚐試著用各種辦法黏合這隻斷了半截身體的小狐狸。
    祁浪從工具箱裏取出502膠,專心致誌地拿玻璃膠黏貼, 言譯嫌棄地說:“縫隙太大了。”
    “量少了黏不住。”
    “就不會換種膠?”
    “換什麽啊?”
    “玻璃膠,試試。”
    倆人有商有量地搗鼓了一陣子,居然真的粘好了,祁浪像捧著什麽寶貝似的,小心翼翼將小狐狸放到窗邊通風處,自然風幹,言譯提醒他:“別曬太陽,不然白瞎。”
    祁浪語氣輕蔑:“知道,用你說。”
    “看來這兩年,學會不少生活技能。”
    “我一個人在熱帶雨林原始森林裏活了十天。”祁浪睨他一眼,“論及生存的本事,我比你強。”
    “我覺得,這叫惡人活萬年。”
    祁浪轉頭望向白禾:“他好刻薄。”
    言譯走到白禾身邊,給她剝水煮雞蛋,嗓音溫柔了不少:“是他太賤了。”
    隻要三個人聚在一起,這樣的拌嘴局時時刻刻都在上演,白禾已經見怪不怪了:“你們兩個,能有一天不吵架嗎?”
    言譯回頭,對祁浪說:“聽到沒,你能有一天不犯賤嗎?”
    祁浪撐著手杖走過來,坐到她身邊:“小白禾,看看,現在是誰在欺負誰。”
    白禾隻好對言譯說:“你讓著他些。”
    言譯將雞蛋剝好放進白禾的碗中,有點委屈地說:“為什麽是我讓他?”
    “因為,你比他成熟。”
    “你覺得我更成熟嗎?”
    “對啊。”
    “我記得你一向喜歡成熟的。”
    “有病啊?他現在是我女朋友,你是我姐夫,能不能別亂撩。”祁浪端著椅子坐到了兩人中間,分開他們。
    “我跟簡霓姐沒談戀愛,昨天是她看不過眼,想幫我。”他誠實地對白禾說,“想讓你看清自己的心,所以,昨天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祁浪:“……”
    他媽的打直球嗎!
    他揪住言譯的衣領,將他扔出去:“白禾現在是我女朋友,請你注意自己的措辭,如果不能安安分分當弟弟,那就滾出我家。”
    言譯扶住了椅子站穩,冷冷一笑:“她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跟定她了,你休想甩掉我。”
    “言譯,你看看你現在有多不要臉。”
    “某些人連賣慘這招都用上了,到底是誰不要臉。”
    大清早的,白禾被這倆公鸚鵡嘰嘰喳喳吵得頭都痛了,起身說:“我要去上班了,你們誰送我。”
    言譯率先走過來:“走吧,順路。”
    “順路嗎?”
    “我今天不去整形醫院,去北裏醫科大附院坐診。”
    “哦…好...”
    祁浪望著她:“晚上來接你,找到一家私房菜,帶你去吃。”
    白禾點頭,言譯說:“順便也來接我。”
    祁浪:“能不能別這麽陰魂不散。”
    “你腿不想要了?”
    白禾真是受不了了,加快步伐朝別墅大門走去,言譯拎了外套追上來,拉開車門將她迎了上去。
    .
    “言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言譯啟動了引擎,也打斷了她,“拒絕我之前,你捫心自問,和他在一起不是因為虧欠?”
    白禾輕輕呼出一口氣:“回來演了這麽久的好弟弟,終於不裝了。”
    “一開始是想吊著你,讓你嚐嚐求而不得的滋味,不然…你永遠不懂珍惜我。”
    言譯將車駛了出去,離開了綠蔭掩映的半島小區,駛入公路,“誰想到,他會半路殺回來,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已經答應小七了。”白禾根本不敢看他,低頭摳著襯衣的扣子,“對不起。”
    言譯忍著喉嚨裏上湧的酸楚:“你永遠是這樣,當初,顧慮我的感受,就算不愛也要和我戀愛;現在又心疼他的失去,用自己去補償。白禾,你什麽時候能為你自己活一次?”
    “我不是…”白禾仍舊嘴硬說,“不全是因為這個,我喜歡祁浪,一直都喜歡他。”
    “但你愛上我了。”言譯偏頭,用那雙深如墨玉的眸子,直勾勾望著她,“你愛上我了,白禾。”
    她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隻說:“你好好看路吧,別說這些有的沒的。”
    言譯深呼吸,側過頭:“姐姐,還是當初那句話,騙我可以,不要欺騙自己的心。”
    ……
    下午,白禾接到祁浪的視頻通話時,剛忙完手邊的工作。
    她走到無人的茶水間,接聽了通話。
    屏幕上,男人穿著剪裁合體的高定西裝,站在起居室的衣帽間,手裏還拎著一套休閑款襯衣——
    “在忙?”
    “剛把新聞稿發給主編,現在不忙,有事嗎?”
    “我穿身上這套好看,還是手上這件?”
    “讓我幫你選啊?”
    “對。”
    “什麽場合穿?”
    “約會。”
    “約會隨便穿啦,我還以為你和客戶有重要會麵呢。”
    “跟客戶見麵,才隨便穿,你幫我選一條,男為悅己者容。”
    白禾淺淺一笑:“那我多問一句,是要跟什麽樣的女孩約會呢?”
    “她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至少,她自己總這樣以為,也許因為疤痕影響了外貌,所以配得感很低,我後悔小時候沒能多誇誇她。從現在開始,我想讓她明白,她配得上所有的一切,所以每一次約會我都要珍而重之地打扮自己,讓她感受到,她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白禾看著鏡子裏精心整理衣領的男人,心裏有情緒翻湧著:“你和言譯是約好了嗎,最近都打真誠牌了?”
    祁浪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衣紐扣:“可能因為…到決賽圈了。”
    “哪有什麽決賽圈啊,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
    “你是答應我了。”祁浪藏住了眼底的苦澀,對她露出了笑意,“就當是我想掙表現分吧,快選。”
    “那你試一下手上這套,我鑒賞鑒賞。”
    “好。”
    視頻裏,男人一顆一顆地解開紐扣,露出了漂亮板正的八塊腹肌,白禾挑了挑眉:“幹嘛!”
    “換衣服啊。”
    “你一邊給我打視頻,一邊換衣服啊?”
    “的確不太方便。”祁浪將手機擱到對麵茶幾上,攝像鏡頭正對著他自己,在她麵前坦然大方地展示自己的身體,脫了衣服還不算,褲子也跟著脫了。
    “我多換幾件,你選。”
    白禾臉都燙紅了,小心翼翼避開進來接水的同事,就像在看什麽澀情直播似的:“你大可以換好拍照發給我!”
    “我是你男朋友,還怕你看?”
    “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他穿好襯衣,卻沒有係紐扣,拿起了手機,露出了又欲又撩的眼神,“故意…引誘你嗎?”
    “咳,現在是上班時間。”
    “那就一直想著我,直到下班。”
    門外傳來了門鈴聲,助理在門口用傳音設備對他說:“祁先生,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好。”祁浪從容不迫地一顆一顆係上扣子,“這件怎麽樣?”
    “比剛剛的放鬆一些,你一向很適合白襯衫,下麵別穿西褲了,就穿休閑褲子。”
    “都聽你的。”
    “快去忙吧!我也要工作了,不能摸魚太久,掛了!”
    “等下。”祁浪看著視頻中手機鏡頭直對下巴這個死亡角度的少女,笑著說,“親我一下。”
    “親什麽親啊,有人在。”
    “你和他戀愛的時候,也這樣親過他。”
    “沒有!”
    “我見過,我也想要。”
    白禾無奈拿起手機,快速親了一下屏幕裏的男人,還特小心地看看周圍人,“好啦。”
    “我也愛你。”祁浪用指尖點著手機屏幕,仿佛在摸她額頭似的,“晚上見,期間會一直想你,一直想。”
    白禾被他的小情話弄得心裏濕濕的:“小七好黏人啊。”
    “隻黏你。”
    “快掛了!”
    “你先。”
    白禾掛掉了視頻通話,就在這時,主編急匆匆地走出辦公室,火急火燎對眾人說:“有醫院發生了火災,死傷不明,需要現場記者!誰去!”
    好幾個同事自告奮勇要過去做現場報道,白禾也連忙舉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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